第五回 朝夕相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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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鎮破了!」黝黑地界中面覆白紗的男子對著前來地下通道相會的面具男子說道:「你確定這樣值得嗎?」
面具男沒有回應,長久的空寂間忽然迴盪著一絲愴然,面具男收起哀傷道:「我已經努力和他接觸了,現在他說曦兒還有一線生機,但我總覺得他只是想以拖待變。」
「真的非這個人不可嗎?」白紗男說道。
面具男搖頭道:「沒辦法。之前是因為他是磨靈珠和鬼蜘蛛的人,現在則是為了曦兒的一線希望…要不然其實其他人也向我保證了若是我想出手他們都能助拳。」
白紗男懷疑道:「其他人?你先前不是說那裡的人彼此之間的關係都很疏遠嗎?是誰願意助你?」
「羅和贛!」面具男說道:「羅多年前就對算有意見了,至於贛我想是因為觸動了他的傷心事吧!」
白紗男點頭道:「蕭莊主嗎?看來皇甫幽設計陷害讓他不得不放棄自己的長子的傳聞是真的。」
面具男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他和皇甫幽的關係仍在,我想若真幫忙怕也是別有居心。」
「說到皇甫幽。」白紗男說道:「這江晨風也守著第一鎮和鎮不是嗎?他沒打算出手嗎?」
面具男說:「還不到時候,當初讓你幫忙弱鎮是因為要讓顯道門感受到壓力這樣反制空間扭曲的新型時間輪才會出現。」
白紗男道:「反制?是為了不讓閭山現形對吧。所以到時候就得在奪輪後才破九鎮嗎?」
「就是這樣。」面具男說道:「到時候新時間輪移到八熱地獄時我也得在場,這裡的事就偏勞你了。」
白紗男點頭道:「這我倒是沒問題,只是你確定在這段時間內九曲鎮真能如預期全數拿下嗎?還有大金湖的封印?」
面具男點頭道:「放心吧!這九曲鎮佈計的人可是如今大內第一智者,加上他的家庭關係這九曲鎮根本就已是囊中物了,至於大金湖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命脈鲛島,擊破了鲛島那這兩邊的地下水道一匯聚這閭山必然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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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打算放手嗎?」林寒空以一手撐篙望著將另一手臂緊緊夾在懷中的金絢兒道:「見過我瘋的樣子了,妳不怕嗎?」
金絢兒緊摟著寒空的手臂數著他的指頭說道:「不怕呀!你就算是變成了蟠人依舊是五根指頭,你知道為什麼嗎?」
林寒空無力地說道:「這有關係嗎?」
金絢兒點頭道:「當然有關係,這證明你的本質依舊是人而不是那怪獸!」
「怪獸?」林寒空輕笑道:「倒是很少有人趕這麼直接在我面前這麼說。」
金絢兒吐吐舌頭補道:「重點是人不是怪獸!不要老是想著讓人難過的那一面,這世界還沒有爛到必須讓你背棄他的地步。我想你師父們一定還在等著你,好不容易他們才盼到你出現…」
語頓間寒空心下眼下都是一暗,沒料到這一陣牽動心情的灰暗居然又浮上糾結的眉頭!
「快走!」林寒空輕甩開金絢兒將藍映蟾交給他的藥服下道:「我覺得我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己…」
沒說完金絢兒又緊抱著他靜聽著寒空的心跳聲說:「不會的,我相信你。」
相信的語氣是這麼的溫柔不禁讓寒空緊閉的心扉露出了一絲鬆動,但林寒空還是輕推開金絢兒道:「妳現在是在吃我的豆腐嗎?」
「有這麼明顯嗎?」金絢兒噘著嘴說:「幹麻這麼冷淡!」
林寒空瞪了她一眼又將她推遠道:「妳…」沒說完耳邊忽傳急急絃聲,心境上的干擾再度狂暴昇起!
金絢兒見狀急忙靠近用雙手堵住寒空的雙耳向兩邊的河谷罵道:「誰!出來!暗箭傷人算什麼!」
「哈…」輕笑聲特意以內力遠遠傳來,但琴下的弦卻是絲毫不放鬆。
金絢兒又想罵時雙掌所圍的寒空已是面容倏變、飛馳入河狂追琵琶聲而去,金絢兒心中一急跟著跳入河中泅水追去。
一前一後的身影上了岸後依舊是無止盡的狂奔,金絢兒帶著驚惶語調不停地呼喚,但仍是在山垇隱蔽處失去了寒空與琵琶聲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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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迴百轉的夢中琴聲依舊裊裊,寒空尋著霧華光影游走錯落在百花卻寂寥的林中。
霧的盡處是一人,一人舞起彩紗裙、七彩雲霞就這麼飛舞眼前,紛亂的眼挾著久蘊的淚,寒空靜靜地等著他落下,讓潸然的心無語隨著這一支舞起伏於雲霧之間。
一舞方罷,清霞依便拱起新月笑眼問道:「寒空,我跳的舞好看嗎?」
趕在人影消逝在霧裡之前,寒空急急地說:「好看,很好看。」人影消逝的急速間寒空緊緊記下最後一絲的微笑,而後突然嚎啕…
哭聲未竭,琵琶聲又起。寒空燃起莫名的怒火急奔而去,未料一起步卻是忽地睜開眼。
原來是夢,還沒記憶起究竟是如何癱倒在此地時耳邊又來一陣急弦擾著心上的湖,寒空冷哼一聲追弦而去,然而眼前之人竟是倚坐大石背負著日華的黃鎏暈!
「妳追尋的就是想要有個結果對吧!」林寒空斷然道。
黃鎏暈緩撥琴弦淡淡說道:「你呢?你這一路的落拓為的不就是想要個解答,如今這條路的盡頭將近你又在等些什麼?」
林寒空無語,黃鎏暈忽又輕笑道:「你還以為你能得到救贖或是我們的原諒嗎?」
林寒空心頭思緒紛飛道:「那我師父呢?妳父親為開閭山而追殺知曉秘密的我大師父為的又是些什麼!」
「是義是仇我已經理不清了…」黃鎏暈回望著寒空糾結的眉頭道:「在我決心回到仙鶴樓時我就知道這世間的是非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多言了…」
寒空揪緊眉頭揪緊了心說:「所以我們就得這樣不停互相傷害下去嗎?這段仇的最後又是些什麼?」
黃鎏暈忽然以弦斷出一震音,響徹了寒空的迷惑道:「我不想懂,我只知道有些感情不是說放就能放的。你也一樣對吧…」
絃聲響,裂帛一聲直刺入心!心中的幽影再度幻化成瘋狂的龍影,糾結的面容嘶吼著,瘋狂的戰鬥方式卻是讓黃鎏暈彷彿不要命地再度急弦連撥!
被激怒的寒空漸失意識,臂上也逐漸因血脈賁張而浮現出相似於鱗片的突起。
突起越盛人形也逐漸消失,眼神中滿滿的瘋狂戰意卻未曾逼退過鎏暈…
終於陷入完全的瘋狂,戰局四處忽然再現低迴唱聲,唱聲有如滾滾沉沙句句壓入寒空激盪無比的心湖,湖上的波濤逐漸轉成流動緩慢的泥漿。
停滯的時間中四面而來的四名女子口中不停低唱著如咒的歌,終於停頓的瞬間寒空只覺頸後一痛,之後就是一陣強力睡意漫天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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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是這個方向嗎?」路慈雲稱著篙將竹筏划向二曲說道:「當初是誰落到這一曲的出口的?」
陳淵雪接道:「是羅前輩!但他對這裡的事好像沒有多說什麼。」
經過二曲灘前時白碎雨凝視著順流而下的無人竹筏道:「是不是那一艘筏。」
路慈雲點頭將筏撐近說:「好像是…」
「這裏!」灘上忽有人影奔出對著眾人揮舞雙手喊道:「路慈雲、在這!」
眾人驚見金絢兒急忙將竹筏划上了岸,白碎雨急問:「人呢?」
金絢兒指著林間道:「他聽見了琵琶聲後就又變臉追上去了,我沒追上…」
路慈雲奇道:「琵琶聲?」
陳淵雪想了想說:「聽說聲音對於蟠族、猛族這些族類有很大的影響。」
白碎雨啐了一聲就衝進林中,後頭路慈雲眾人也趕緊跟上。來到迷林眾人只尋得一片狼籍,白碎雨細聞著地上的血味道:「這裡打過一場!」
眾人正緊張間路慈雲忽然問道:「你不會真的聞得到吧?」
白碎雨瞪著他似笑非笑不說話,陳淵雪才說:「猛族的血異過程能藉由體質的強化而讓五感也突出常人數倍。」
路慈雲聞言笑著點頭又想說話,白碎雨已冷道:「閉嘴。」路慈雲沒辦法只好轉頭找金絢兒自顧自開心去…
「往這!」白碎雨一路領先帶著眾人來到二曲盡頭的檀香池旁四處觀望道:「味道在這裡就消失了。」
路慈雲延續著先前的情緒笑道:「是洗過澡了吧!」
眾人回瞪間尚黎風忽然笑道:「對!潭中一定有玄機!」
陳淵雪也望著四周的檀香樹說:「這一片檀香林只怕也有關係。」眾人正觀望間尚黎風已涉入深水中,金絢兒心急也跟著游進。
潭中的迷離光影間金絢兒但見一深洞正想進入,後面尚黎風已拉住她搖搖頭指著上頭,兩人回到水面上呼氣時金絢兒問道:「幹什麼!說不定他就被帶進那洞中了!」
尚黎風搖頭道:「妳功夫這麼差,若那洞窟真是他們的地盤那說不定會有什麼機關陷阱,妳過得了嗎?」
金絢兒笑得開懷道:「你也會擔心我呀。」
尚黎風聞言冷笑啐道:「要不是因為妳有靈族的血統我才懶得理妳!」
「你怎麼知道是靈族?」金絢兒想起先前會合時自己明明就將聽見有關靈族的事隱去了,她又說:「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尚黎風點點頭不再多說上了岸就拉著陳淵雪一起下水再探,兩人下去許久後又浮了上來道:「沒有,那只是普通的石洞而已。」說完金絢兒不信又游了下去果然進洞沒多久就已經到了底。
「現在怎麼辦?」路慈雲又望著白碎雨輕聲道:「你能不能使出千里眼或順風耳什麼的…」
沒說完金絢兒已狠拍了路慈雲的腦袋罵道:「你就不能正經點嗎!」
陳淵雪抬頭望著玉女峰說:「也只剩下這裡了,我們想辦法上峰吧!」
才說完林間忽然又起幽幽琵琶聲,白碎雨冷哼一聲率先闖出,接著眾人跟上後才在林間疏落飛塵中見到一名正彈奏著紫色琵琶的紫衣男子。
眾人逐漸合圍間男子依舊不棄手中哀怨曲調,直到路慈雲盯著男子驚道:「你…你是掛斗迷樓的人嗎?我是不是見過你?」
男子聞言終於緩睜雙眼覷著路慈雲,路慈雲才說:「你姓清對吧?但我聽說你已經讓未央宮招攬了不是嗎?你師父就是賈爺對吧!」
一連串的問題想拉近彼此的距離,沒料到男子依舊不言不動手中弦亦在這時忽然一陣激盪,激盪下的白碎雨低吼連連,尚黎風也謎起了雙眼。
「公子且慢!」陳淵雪按耐住心中的震盪緩緩道:「我們非為邀戰而來,其實我們是想尋人…」
男子忽然打斷輕聲道:「寒空嗎?」眾人聞言一愣,男子續道:「我已經殺了他…」
停頓的凝滯空間裡白碎雨、路慈雲忽然同聲大喝,只是碎雨為殺慈雲卻是為救,言語再無意義的激鬥裡白碎雨終於體察到周遭的冷淡氣息而停下了手…
「我不信!」金絢兒依舊是毫無疑問地相信寒空道:「他不會輸,更別說是死在你這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傢伙手上!」
路慈雲也點頭道:「我也不信,因為你!因為是你,所以你絕不會殺他。」
男子低望鞋尖輕笑道:「就因為我是我,所以我才得殺他…若非是他堅持報仇又…我妹妹也不會…」
「『璊琵琶』清塵絮!」路慈雲終於想起道:「你妹妹就是『樂音乾達婆』清霞依對吧!」
清塵絮忽聞親生小妹的名號弦上哀調又起,弦轉流撥間白碎雨終於忍不住一聲暴喝:「還彈!人在哪裡!」
清塵絮依舊不言不動任由指下流撥緩緩而出,然而疾馳的白衣身影卻是在命逼一刻間停爪在他的咽喉之上!
順流而下的沛然鮮血裡眾人都知曉這清塵絮若非是高得厲害的高手,要不就是個已經不想活的傢伙,白碎雨按下氣一字字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清塵絮冷笑,笑聲中的自哀又聚成眉間的道道糾結,糾結裡清塵絮依舊沒停下笑聲道:「林寒空!林寒空!他帶走了我小妹、又逼得她一生活在仇恨中、你說!我若是遇見了他我還能做些什麼!」
緊覷著因仇恨而扭曲的眉頭白碎雨忽然緩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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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張的眼只能感受到一片迷離,林寒空掙扎地想起身卻是因一道更迷離的眼而迷惑了。
眼角的緋櫻飄飛若血,寒空終於不自覺地回到了回憶中的那條竹林路。
無盡的盡頭處他又望見了蹲坐石上的自己以及懷中的那具漸逝的親情,緊接著故事畫面照著原定的計畫,他見到了自己的哀求,那一個奢求造就了自己半生以來拋不掉的黑暗,也造就了列宿對自己所懷抱的那一份虧欠…
「好看嗎?」儂語間的情意綿綿讓林寒空的愧疚轉化成一種莫名的心慟,聽著紅衣女子開口道:「我的胎記,好看嗎?」紅衣女子輕撫眼角下的胎記問著。
林寒空失了神地說:「好美,好像櫻花。」
紅衣女子很驚奇地說:「你見過櫻花?在哪?」
林寒空還是無法抗拒地一五一十說道:「我小時候有一位長輩,她種了滿園的櫻花。」
紅衣女子又笑道:「那是櫻花美還是我美。」
「妳美。」林寒空心中終於閃過一道身影,兩道身影的交錯重疊裡寒空才開始察覺自己為何會這麼輕易地就說出這句話。
紅衣女子又問:「那你愛我嗎?」
林寒空下意識地想點頭但心中不知為何就是只記得清霞依的面容,將點不點之間寒空內息一轉就是一道鮮紅吐出口再度暈死過去…
「怎麼樣?」門外忽有女子問道:「這『迷情蠱』有用嗎?」
紅衣女子先是上前探了寒空的氣息確定他昏了過去才上前將門打開讓門外的黃鎏暈進門道:「效果不大,看來他體中的毒仍然能壓制多數的蠱毒。」
黃鎏暈望著林寒空慘白的臉又說:「顰兒,滿霜她們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眼帶櫻花胎記的朱顰兒搖頭道:「滿霜我不確定,其他三個應該是不知道,倒是胡家後人我也已經有了線索了。」
「胡家。」黃鎏暈細數道:「林黃陳鄭、詹邱何胡這下子蛇閩八家的人就全都找齊了,現下他在哪?叫什麼名字?」
朱顰兒說:「胡心漪,若鏡堂的人。」
黃鎏暈低首道:「山海聯盟的人嗎?最好別將這件事讓太多人知曉,妳能派人去和她接觸嗎?我只怕是走不開了。」
朱顰兒點頭道:「放心吧!我讓妍皮和癡骨去了。倒是妳,外頭的傻小子還在等。」
「他不傻。」黃鎏暈略帶惆悵道:「傻的一直是我…」
朱顰兒笑道:「是嗎?不過他的身分…」
沒說完黃鎏暈已斷然說道:「不行!他決不能捲入這件事,這與他無關。」
朱顰兒搖搖頭嘆道:「他姓清就註定和這件事有關…」
黃鎏暈搖著頭將話轉開道:「我聽說『他』要出一趟遠門,已經上路了嗎?」
朱顰兒說:「目標是張難兒,策道窮的得意門生。我倒是想知道他這次會使出怎樣的手段了…」兩人的言談越低越遠,然而昏死的林寒空意識卻是越來越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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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這是設計好的?」董幽韻望著藍映蟾手中因和寒空血中毒性相沖而僵死的銀環蛇說道:「也就是這銀環蛇不是普通的銀環蛇。」
藍映蟾點頭道:「就是這樣,這蛇只怕是依著寒空體中的五毒屬性而製作出來的。也就是說寒空現今的體質很有可能會變成越來越容易發狂成為蟠人,若是發狂的次數過多就算寒空只是混血的蟠族也極有可能會成為…」
語斷間留下的空白大家都知道那將會是一片黑暗…
「現下往哪?」董幽韻又向著正和藍映蟾談話的賈弄潮問道:「要回月池嗎?」
賈弄潮笑著搖搖頭說道:「我就是來這找映蟾的,你又想將我拐走不成!」
藍映蟾聞言笑道:「這麼好,專程來找我。」
賈弄潮擠眉弄眼道:「其實…也有些別的事啦!」
董幽韻見他這樣子馬上又逼近一步笑道:「有鬼!說、來這裡是想做些什麼?」
賈弄潮見董幽韻這笑容就知道瞞不過便說道:「未央宮前些年將函薰的弟弟帶走的事你都知道吧。」
「是塵絮對吧?」董幽韻眼光一黯說道:「就是霞依的親哥哥。他怎麼了?」
賈弄潮說道:「這孩子未入未央宮之前一直都是跟著我學琵琶的,直到前些時候未央宮遣人來告訴我他和黃鎏暈雙雙失蹤了,而且他們還告訴我黃鎏暈就是黃玄戰的親生女兒…」
聽到這董幽韻心頭也不禁一跳趕緊將羅列宿也拉來將事情說了,羅列宿點頭道:「若是他們倆真的在這的話八成會在仙鶴樓吧。」
「要去嗎?」羅列宿正探問間賈弄潮忽然望向藍映蟾笑了一下,藍映蟾也笑道:「怎麼?想看好戲是不是!我根本就走不開,你死了這條心吧!」
董幽韻問道:「你在這還有事?」
藍映蟾說:「雷家和鐘家都會有人來,我要在這等著。」
羅列宿聞言問道:「是神霄派和東安門嗎?」
藍映蟾點頭,羅列宿才說道:「藍先生,這東安門鐘家父女的醫術也是一絕,到時候…」
「這我知道,」沒說完藍映蟾已說:「我也會和靈運討論寒空的狀況,到時候說不定能有解法。就算沒有我也會找出減緩寒空再陷入瘋狂的暫時解方,你們就找個時間再回到顯道門來吧。至於仙鶴樓…」
羅列宿聞言也點頭道:「這地方就交給我們吧!弄潮,你也同路嗎?」
賈弄潮想了想才搖頭道:「我去了他也不會見我的,你們回來時再和我說情況吧。在這段時間裡我也得想個迂迴的方式好接近塵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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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筏上因為閻怪誕的沉默而變得氣氛詭異,羅列宿猛向常妙跡眨眼,但常妙跡卻也是一個勁猛向羅列宿眨眼怪笑,雖然知道羅列宿的意思但他就是不照著去做。
撐篙的董幽韻望見二曲外停下的竹筏正想問時卻見到一群少女嘻嘻哈哈地跑出來將竹筏拖上了岸,四人當下都以為這些竹筏是少女的所以就沒有多問直到經過二曲後羅列宿才說:「這些少女不像是我昨夜見到的眾妙門少女,但我就是覺得奇怪…」
「奇怪什麼?」常妙跡笑道:「那兩艘竹筏根本就是小鬼們的!」
羅列宿亦是一驚道:「我也這麼覺得,這表示他們…」羅列宿想了想又忽然說道:「還是先到仙鶴樓吧!」
董幽韻聞言雖知羅列宿必有打算但還是說道:「這樣好嗎?」
羅列宿點頭道:「他們絕不會將人留在眾妙門,我們就先到仙鶴樓,說不定會有更大的機會。」
這時一直望著河面的閻怪誕終於開口說道:「解藥有辦法嗎?」
羅列宿見他開口鬆了一口氣道:「這事不用擔心了,先找到寒空再說吧。」
來到五曲灘前四人下了竹筏才見到峰頂上孤立的仙鶴樓,董幽韻遙望著孤樓說:「黃玄戰當過這仙鶴樓的代樓主對吧。」
羅列宿點頭道:「這麼快就開始緬懷過往了嗎?我也記得這胡不歸也有一段時間就待在仙鶴樓。」
常妙跡笑道:「天下第一!而今安在!」
閻怪誕也踏步向前道:「他入中原為的是借兵反攻創神教對吧,誰知道趙構這傢伙居然出賣他了。」
「好像不是,」羅列宿說:「我這幾年蟄伏在窮家幫,聽說胡不歸好像沒死,而是因為他想反攻南疆而讓趙構關了起來。」
說到這樓中忽又傳來幽幽琵琶聲,緊接著就是一陣沖天的龍吟!閻怪誕舉步疾行其餘人亦是緊隨其後,沒料到才一轉彎卻遇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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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開手是因為眼前那一雙眼中有著自己的影子,影子中見到自己的倒影時白碎雨才聽聞陳淵雪淡淡地說:「未央宮最重要的任務不會是臣服於江湖追逐著仇恨這種事,我知道你來這兒不是為了恨。告訴我們寒空在哪裡,我們能幫你。」
清塵絮久久無語直到尚黎風忽然吐出一口大氣說道:「這傢伙來這一定是有原因的,找到那原因就能探到寒空的下落了!」
「玵琵琶!」金絢兒忽然驚道:「是黃鎏暈!我救過這個女的,她也到鮫島去了但後來就沒再和我們同路了。」
陳淵雪想了想才說:「恐怕是黃伯父的女兒,那我們就往仙鶴樓去吧。」
清塵絮聞言道:「你識得她?」
陳淵雪搖頭道:「那是前人的關係,我和黃姑娘並沒有朝過相。」
說著陳淵雪便轉身先離開,眾人追上時清塵絮又問:「你們就這樣將我放在這?不怕我…」
「不怕!」陳淵雪說道:「不管是通風報信還是暗箭傷人,你若是再繼續這樣活著,你會先讓你心底的懊悔殺死你的。」
眾人遠去的身影不能說是灑脫但看在煎熬的清塵絮眼中卻是這麼的嚮往,正遲疑間路慈雲已經走了上來拍拍他的肩說道:「我們先走一步,要是改變主意的話可以跟來。若是不想,董娘說不定還在一曲,你也可以找他去。」
眼前的路交錯複雜陳淵雪正想辯明方向間尚黎風已經越過他領著頭走上小道說:「往這!」
步伐的緊促同時也加速了眾人心頭的糾結,沉默裡金絢兒忽然想回頭,卻讓路慈雲給攔住說道:「別看!讓他自己走。」
眾人雖未回頭但其實都已知曉身後有人默默跟隨。
「就在那!」已近黃昏的金黃色天空裡,在前往仙鶴樓的山路上正有一名黃衣女子手持琵琶迤迤行來,金絢兒指著她喊道:「就是她,黃鎏暈!」
黃鎏暈淡望著眾人默默停步,路慈雲上前說道:「黃姑娘!我們正在尋人,不知道姑娘有沒有見到林寒空?」
黃鎏暈搖頭道:「福州城外一別我就未再見過這人了。」
眾人皆知她在說謊但又拿不出實證,白碎雨揚起下巴問道:「妳最近沒彈過妳的琵琶嗎?沒用妳的琵琶引人入林嗎!」
「有。」黃鎏暈輕聲道:「我方才才因琵琶聲而引來一蟠人惡獸。」
眾人聞言心下俱是一凜,陳淵雪問:「是已發狂的蟠族嗎?現在人在那?」
黃鎏暈淡笑指著仙鶴樓說:「就在那!」白碎雨聞言鼻頭一哼就想闖過去,黃鎏暈又說:「這樣就想闖?各位可知我仙鶴樓的來歷?」
尚黎風笑道:「知道!閩國王家的驅前犬是吧!」
「犬?」黃鎏暈面色不改地說:「是犬是狼,就等各位前往一試時就會知道了,至於我們和前閩國王家如今的關係已經是平起平坐的盟友。總之各位既然要闖樓我就先告訴各位我仙鶴樓和星辰宮都是由當初閩國的近衛軍控鶴都以及拱宸都的先人所創,我聽說各位已經見識過星辰宮的陣局了那接下來的意思大家明白了吧…」
眾人聞言心下隨之一涼,尚黎風又對金絢兒輕笑道:「妳求我!我就為你們找出破樓之法!」
金絢兒瞪大了眼,白碎雨已殺氣滿身地上前了一步,黃鎏暈笑道:「這招不錯,就擒我這弱女子為質,逼仙鶴樓放人如何。」
白碎雨聞言一聲低吼就想衝上前,還好陳淵雪按下他說道:「姑娘請吧。這樓我們是闖定了,至於我們身後之人還有勞姑娘了。」才說完黃鎏暈眼光不自覺地望向眾人身後,卻是見到林間隱隱飄飛著一角紫色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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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前佇立的眾人凝視著金絢兒,金絢兒則是扁著嘴望著帶著詭笑的尚黎風。
尚黎風始終不言不動,金絢兒又扯扯他的袖子道:「尚老爺,不會這麼絕情吧。」
尚黎風又笑,金絢兒才投降嘆道:「好啦!好啦!我求你行了吧!快破樓!這麼多門都不知道要走哪一道門了!」
「都走!」尚黎風終於滿意道:「這六道門是依天之六氣所建,六氣是陰陽、風雨、明晦。所以若要破這樓我們還需要一個人。」
白碎雨望著巍峨的樓宇說:「不能直接跳窗闖嗎?」
尚黎風搖頭道:「要是這麼容易,那女人就不會這麼有把握了!」
路慈雲望著眼前一共有六層的六角仙鶴塔樓說:「這二樓以上的窗子都不像是普通的窗,我想要是跳窗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
「那第六個人要往哪找?」金絢兒無力望向仙鶴樓道:「又要回一曲嗎?」
這時陳淵雪忽回身問道:「可以幫忙嗎?」
眾人同時回首,只見清塵絮已踏著緩慢的步伐上前,尚黎風笑了笑才回頭對眾人道:「六氣陰陽一對,這兩門對正南正北由我和淵雪上、風雨雙門對應西北東南由慈雲碎雨攻、明晦之路佔西南東北就讓絢兒塵絮進入。」
「對了!」尚黎風又笑:「金絢兒妳這一路只怕會難得多,自己多保重!」
金絢兒聞言哀號:「為什麼!換人!換人!」
尚黎風搖頭道:「不成!若依我推算六氣以五運幻行之,這明門之中的陣勢以金照派如電之疾的攻勢最容易破之,其他的人也是經我以功夫屬性來推斷的。進入陣勢後…」
說著尚黎風就開始一一為眾人講解陣勢可能的險處…
入夜一瞬六人同啟腳步,道前是未知的領域。憂懷於心、自相矛盾、玩味心態各自懷抱著不同心思,然而腳步卻是相同的無畏。
明之路金絢兒初展家學,如電飛竄的行履輔之以袖中短劍一抗陣中自強烈光芒下飛出的金標,暗之路幽渺的清塵絮亦飛輕煙之身迅破幽暗地界裡無跡可尋的暗射毒沙。
風之道中路慈雲以破滅棍法揉合旋嵐劍法抗衡莫名強風中飛刃而來的旋刀,雨之道裡白碎雨裂心爪飛旋空中一抗四面八方若急風暴雨襲來之銀針,回望著過往,碎雨這一戰已是決心豁出性命!
四門之戰況如火如荼然而陰陽雙門裡卻是靜悄悄毫無聲息,陰之門詭異難測的機關活陣裡尚黎風輕踏著早已知曉的陣局步步逼近核心,但陽之門裡陳淵雪卻是每一步都像是預先得知ㄧ般,間不容髮地走在機關活陣的生點之上!
六陣齊破,進入最核心的回旋梯廳的門才緩緩開啟,而六門之中唯有風雪二人未傷,路慈雲拭去臉上混著血的汗說道:「你們倆還真恐怖!都沒遇上阻攔嗎?」
「換人!換人!」金絢兒見狀也從癱在地上跳起身來喊道:「我要走你們的路!」
尚黎風理也不理說道:「接下來六氣之陣會進入第二運,所以陣法的變換將會是…」
尚黎風快速地講解完陣局後才指著迴旋梯上說道:「現在我們要從中心再往六個方位行去所以在第三層的中心廳之前我們是沒有辦法碰面的,現在我要在為你們解說第三層的破法,不過有件事我要先告訴你們。接下來的層樓很有可能還有人把關,大家自己小心了。」
尚黎風正笑望著眾人的憂愁,嘴角帶揚間未料忽有一聲龍吟自樓上傳來!
緊追著龍吟而現的是一聲巨響,只聞龍吟逐漸遠離尚黎風才啐道:「他出樓了!快追!」
金絢兒驚道:「追?還要再闖一次?」
陳淵雪搖頭道:「不必了,這一次從同一門出去就好。」
金絢兒一聽馬上就從陰之門衝出,尚黎風正搖頭嘆氣間金絢兒已開始大聲哀嚎,眾人急步跟上這才驚覺陰之門的活陣竟是比自己所遇的陣局更難防。
六人結陣以抗但活陣一經反抗移動速度反而越來越快,過沒多久六人已被和人同高的移動石柱分成三股勢力。
「一人救一邊吧!」尚黎風笑望著陳淵雪說,兩人這一分路而去時尚黎風才證實心中所想,陳淵雪果然對活陣的遊走方向瞭若指掌。
三三成對的兩方終於在風雪二人的逐步帶領下脫出仙鶴樓,但一出樓等著他們的卻是一隻全身長滿青色鱗片、瘋狂嘶吼的龍人!
「麻煩了!」尚黎風正皺著眉說,一聲幽嘆已出琵琶音。
曲聲幽幽渺渺暗自壓下龍人的氣焰,尚黎風、陳淵雪見機不可失翻身就是四掌同時贊招欲伏青人。
未料青人一聲低吼龍爪飛出就連傷兩人,雲雨見狀同時下場挺身接招,四人聯成戰線在清塵絮琴音相助下逐漸合圍青人。
正當戰況逐漸轉移,又是一道急弦飛馳而來!清塵絮聞音一動,就在此時青人受急弦所擾無限殺意再度突破四人圍陣!
青人正奔出間轉角卻是遇上了懷抱著欲絕眼神的閻怪誕,隨後而來的董幽韻三人再成四象圍陣困住青人,其中羅列宿急喊:「慈雲!先制住撥弦刺激之人!」
路慈雲白碎雨聞言急向弦處奔去,而本可相助壓制的清塵絮一時心亂如麻竟不追上也不彈絃。
風雪二人急援而來,羅列宿一撇仙鶴樓喊道:「六氣陣!」羅列宿四人自動站上陰陽風雨之位而風雪二人則是順勢補上明晦之位,六氣依著列宿提點數轉五行但仍是險讓青人闖出戰局。
正危急間一陣緩弦飛躍戰局竄入青人耳中,漸緩的動作中閻怪誕中宮直入一指點向壇中,青人身後常妙跡亦是急攻玉枕!
兩穴同受內勁激盪兼之音波飛擾青人終於暈厥倒下,漸復的面容裡六人皆因寒空眉間鎖住的那一絲憂鬱而略有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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