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需要出戰嗎?」楻山平坡上身著羽甲的羽鵬鶆向前頭眺望夜中戰況的男子問道:「我不明白父親為何不讓我們幫助十三盤根。」
同樣身著羽甲的男子笑道:「這件事妳就不用操心了,我們的任務是最後的圍捕。這一切飄颻都已經算準了,等時候到了他自然就會通知我們。」
羽鵬鶆又搖頭道:「又是楓飄颻!萬槃王會不會太依賴他了。飛搏哥,之前線報不是才說他暗藏了個女人回來嗎?」
「妳以為他是那種人,」羽飛搏笑道:「放心吧,我瞧這女子八成大有來頭。說不定就是先前江湖傳的沸沸揚揚逼得幽都山上眾高手反目的姚姱。」
羽鵬鶆一臉不屑地說:「色不迷人自迷!只能說玄虎、玄豹和玄蛇這幾個傢伙太沒用了!倒是玄狐和玄鳥沒捲入那次的桃色漩渦就是了。」
羽飛搏搖頭笑道:「不是這樣的,這玄狐雖天生風流但他心裡鍾情之人卻是和他同出未央宮的白狐,而這玄鳥早已亡故他的兒子夜鳴匣也進了二十八宿不在幽都山了。」
「幽、都、山!」羽鵬鶆唸道:「聽說這太陽教對這幽都山也有興趣不是嗎?」
羽飛搏點頭說道:「聽說幽都山藏有九幽地獄的秘密,只是現在這太陽教真正在意的應當是天根地窟吧!」
羽鵬鶆同意地點頭又驚道:「他們會到這裡來不會是姚姱的指引吧!」
羽飛搏正想說時身後已是一聲輕喚道:「沒錯!就是她!」
羽鵬鶆兩人回身對著漫步上山的四人之首行禮道:「寶息。」
寶羽枝之首羽扶搏淡然點頭比著出聲回應兩人的削瘦男子道:「這位是太陽教的崔臨幽崔先生,這一次裡應外合共同對付吞天寨的行動就是由他所策劃的。」
「哈哈!」崔臨幽乾笑道:「寶息別這麼說,其實這一次的行動我們也是讓楓飄颻以及姚姱這一對小情侶擺弄在手中而已…」
說到這崔臨幽忽然感受到身後兩人的眼光便趕緊將話題停下說道:「這兩位各位想必不是初見了。」
羽飛搏率先向左首的男子打招呼說道:「桑先生,一同觀戰嗎?」
方解脫軟禁的桑初拂淡淡點頭道:「這當然好、對了!這位是我教、我教教主東方皦。」
羽飛搏和羽鵬鶆聞言同時一驚,只因眼前這年輕人眉宇雖是英氣逼人但面容卻是有些不相似於傳聞中的太陽教教主。
這『東方皦』也不多言只向眾人點了個頭便走向了平坡制高點架起了巨弓注視著戰場,眾人跟上後桑初拂先是有些猶豫地拿出了一支箭說道:「教主,這箭鏃上塗上了姚姑娘的密藥能催化受箭者體中的蟠血…」
東方皦無聲接過箭時桑初拂又補道:「教主,這孩子救過我一命…」
沒說完東方皦已點頭道:「我理會得,不會讓他死的。」
才說完彎弓搭箭這一氣喝成的流暢動作間山下的戰局已出現重大的變化和缺口。
羽飛搏讚賞道:「好箭法,這等距離還能瞄得這麼精準,教主不愧是當今弓手的佼佼者。」
「讚繆了。」東方皦好似沒多大反應只是抽出囊袋中的另一支箭靜靜地等待時機,接著戰局中的驚人變化出現而平坡上的眾人卻是在東方皦輕描淡寫的動作下見證了這一戰最驚人的高潮一幕!
飛箭穿過吞九野的胸口時羽鵬鶆驚喜道:「成功了!接下來換我們追趕吞天寨了吧!」
眾人正欲動身之際東方皦忽然又語氣平穩地說道:「脖子。」
眾人納悶回首順著東方皦的眼光望去只見到中箭被帶走的吞九野頸上正湧著鮮血。
「不會是被咬了吧?」崔臨幽揪緊了眉頭望向桑初拂和羽扶搏說道:「若是他已經遇上了地窟中的那人…」
羽扶搏搖頭道:「不可能!他才進去這麼一點時間不可能這麼快就遇上他…」說著又望著先前在通往地窟的通道便陷入猛人狀態的桑初拂問道:「你當初是如何受到『他』的影響的?」
桑初拂努力在稀微的記憶中尋找著解答說道:「這天根地窟的通道迂迴長窄,我在半路就迷失了方向接著腦中嗡嗡作響,之後體中猛血便爆發了。」
「他沒有猛血!」羽扶搏回望著被吞朱野帶走的吞九野說:「要是他被那人先咬傷而感染了蟠血那麼現在這一箭說不定根本就不能致他於死地。」
桑初拂緊張道:「會在死地中因為蟠血的異變而再度甦醒嗎?」
羽扶搏輕咳了兩聲拉緊了身上的羽披說道:「若是復活也還好,最怕的是他如今的異變只有被咬而沒有接受帶原者的血液…」
崔臨幽歎道:「他會變成一頭不受控制的怪獸對吧。」
羽扶搏點頭道:「只有這樣也還好,最怕的就是他因失去自主意識而成為天根地窟『那人』心電感應下的魁儡,就像當初的知心衷一樣。」
「快追上吧…」崔臨幽想起先前知心衷掀起的江湖風暴說:「若是他因此而擁有了『那人』的智慧相助,那麼吞九野將成為這世上最可怕的魔頭了!」
眾人依言領軍追下,羽鵬鶆卻讓羽扶搏喚住道:「鵬鶆!妳不用去追了,到密室中將易鯤蜦看好,要是他們知道林寒空棄戰而走一定會想辦法盜取息壤。」
羽鵬鶆聞言當然知道息壤的重要接令後便匆匆下去,只是沒想到一進密室頸上已是一道青鋒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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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聲淙淙若水滴娟娟連綿而來,受瑟聲牽引的青色蟠人一路追尋著下意識的感受來到密林遮掩之處,未料林中卻是早已佈置好絲絹之陣。
溫柔纏綿的百轉千迴逐漸將左衝右突不得出路的青色蟠人完整包裹住。
逐漸低緩的瑟聲中走出了沐巧韻小心翼翼地喚道:「寒空,還識得沐娘嗎?」
蟠人在熟悉的面容前被喚回了記憶,緊隨在後的沐夢簾同時震撼著更深層的痛。
他記得、他還記得這兩人的身邊總是會跟著那個笑起雙彎月笑眼的女孩、他記得…直到清函薰也踏入了視線後寒空嘶吼出的似哭似嚎的龍吟終於同時震動三名女子停下的步伐以及止不住的熱淚…
「清…」帶著淚帶著嘶吼帶著回憶,含糊不清的語音是因為讓濃稠的思念所纏繞著,用盡力氣嘶喊出聲才得以紓解。
寒空用不受控制的身軀喊著記憶中不曾忘卻的名,哭號裡的狂風揚起寒空這多年來刻意躲避的思念回到了記憶的最初,然而最後進入眼中的身影又讓他再度失控…
暴衝而出的身形迎面而來!俞綰星早有準備腰刀出鞘已是千百飛刃旋來,交會的瞬間不知該不該殺只知道夾在兩人中間的那道回憶身影若是還在,一定會痛哭出聲…
就因這相同的一念兩人又是相同的不忍地停頓了瞬間。
而這一個不及眨眼的瞬間也造就了三名女子同時的奮不顧身,戰局稍然的停頓卻在寒空再度襲來的劇烈頭痛而爆出的長嘯龍吟裡化作紛亂不已的混戰…
三女一男的夾攻猶是擋不住寒空暴走的攻勢,全無章法的打鬥終於讓四人稍稍退卻,沐巧韻靈指撥弦不停流轉出婉轉動人的曲調想壓下寒空的殺意,但越是婉轉的曲調就越是讓寒空不斷深陷於回憶中不能自拔。
混戰中五人各有負傷但矛盾又愧疚的心情卻是讓清函薰四人不斷節節退敗,終在命懸一刻之際路慈雲、閻怪誕眾人已衝進戰局圍困發狂的林寒空。
越戰越熾熱的戰意終逼得寒空再不顧眼前人究竟是誰而瘋狂開殺,靈光熾、閻怪誕各挾光明與幽闇之劍術陰陽配合欲制寒空卻仍是毫無所獲,直到兩道強光忽然由金絢兒臂上銅鏡中照出,不斷眩人耳目的戰術終於逐漸拉回了頹勢。
正當眾人逐漸合圍時孤立無援的寒空忽然爆出了一聲悲鳴,手縛光鏡的絢兒也忽感同身受地隨之悲泣出聲喊道:「不要怕!我們是站在你這邊的!」
突然的情緒擾動戰局的肅殺,而這一瞬的溫情卻讓寒空趁隙闖出,狂奔而去!
「回來!」絢兒帶著哭腔直追而往喊道:「不要再傷心了…」
眾人急急追上才在一處林中見到用力拉住脫力的寒空的絢兒,閻怪誕一橫手擋住眾人再進。
只見林葉稀落透下的暈黃月光裡絢兒又哭又笑地輕撫著不斷退去鱗片的寒空細細絮語著,眾人自停下腳步無人再敢多話只是讓這時間就這麼流淌著也希望記憶中的傷痛能就這樣靜靜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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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林外忽然一聲高喚,回首間只見桐見燭、桂連捲和桂相繚三人急急奔來道:「寒空怎麼樣了?」
路慈雲聳聳肩輕笑地比著前方不說話,桐見燭見寒空沒事便趕緊說道:「沒事就好!快跟我們回去,出大事了!」
路慈雲問道:「又有什麼大事?」
桐見燭說道:「鹹魚為了幫你們偷息壤已經挾持了寶息的女兒羽鵬鶆,現在正在扶木上僵持著!」
眾人聞言一驚回頭也正和神情呆滯的寒空對上,寒空嘆了一息輕輕掙脫絢兒道:「我們先回去吧,息壤的事本該是由我們處理才是…」
語音停頓間金絢兒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這時她卻又聽聞寒空輕輕說了聲:「謝謝…」這一聲謝溫暖了絢兒眼前的空氣讓她不禁濕潤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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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上頭,」桐見燭領著眾人來到萬槃堡往寶羽枝的樹梯之前低聲道:「挾持我們!快!」
路慈雲望著眼前被包圍的水泄不通的樹梯說道:「這主意是不錯,但是你確定這樣子他們就會放人嗎?」
桂相繚說道:「這你們放心,到了扶木之上我們自有其他通路離開。」
眾人尚半信半疑之際桂連捲也說道:「這是飄颻的主意,他本打算以寒空的戰功和寶息交換足量的息壤,誰知道易鯤蜦居然一打完仗就動手了,現下你們挾持我們,等離開後我們靈鳴、襲香兩堡才能依此劃清界線。」
「就照他們的話去做吧。」林寒空淡然道:「既然是飄颻的主意想必他也已經有了萬全之策。」說著寒空又將眼光轉向清函薰四人說:「大姐,跟我們一走嗎?」
清函薰點頭回望俞綰星,三人之間互相迴避的眼神中已有一同離開此地的默契,慈雲見已準備妥當便將手架在桐見燭脖子上笑道:「那就有勞了,桐公子!」閻怪誕也架起了桂相繚,金絢兒則是和桂連捲走上一路。
「前面的讓開!」路慈雲表情嚴肅但肚皮裡卻是暗笑連連地喊道:「再不讓開你家的桐公子和桂公子、桂姑娘就沒命了。」
負責守路的柏齊長眼一凜心中也有了計較一揮手就放眾人上扶木,樹梯上一路毫無阻礙直到來到第二道由羽扶搏親自把手的關卡時才聞他笑道:「小兄弟,這陣仗是想嚇唬誰?你要殺就殺吧!我賭你們和這三個人質根本就是同一窩的人。」
「還囉唆!」路慈雲手上假作用勁壓緊了桐見燭的咽喉喊道:「再不讓路!我就真的殺了桐見燭!」
羽扶搏冷笑正想反唇之時忽然三道身影由扶木林葉繁茂處竄出喊道:「我等代勞吧!」三人身影配合融洽一攻兩守瞬間就將桂連捲、桂相繚從金絢兒以及閻怪誕手中搶過!
這時眾人才看清楚攻的迅速威猛的是名不相識的男子而邊守邊奪人的居然就是萬飛駒以及夏不解!
「你們幹什麼!」才奪下人,萬飛駒和夏不解立刻給了個下馬威,反折的手臂立時讓桂氏兄妹一臉慘白冷汗。
寒空眾人見狀反過來要對付三人時那名男子才笑道:「現在是想讓寶羽枝的人坐收漁利嗎?如今在同一條船上的可是我們呀!」
林寒空正想問時羽扶搏卻說道:「苴陶然!終於出現了你們,想必是來這裡的目的達成了對吧!只是你們現在想走我想是不太可能,乖乖放人我可以考慮饒你們一命。」
「有必要嗎?」苴陶然輕搖手中蒲扇道:「依你如今這缺乏大將的陣勢我們要闖過去其實也不困難,我可以考慮現在如果你讓路就放過你一命。」
羽扶搏一聲冷笑手一揮身後羽甲兵士便紛紛在樹梯上下以有規律組織地跳上跳下將眾人圍住。
林寒空見這態勢便心知在這種地形與寶羽枝力拼絕對行不通,正想發話時萬飛駒雙手一緊立時讓桂相繚痛出了聲。
寒空一見身形一動也不顧苴陶然所言金劍疾飛就劃向了萬飛駒背心,萬飛駒冷哼一聲一轉身又將桂相繚當成盾牌逼退寒空。
「萬飛駒!」寒空沉聲道:「你想搭順風車可以,先放人!不然我就和寶羽枝合作!」
萬飛駒冷笑道:「林公子這麼有膽識不如就由你來當我們的人質如何,一個換一個。」
寒空冷哼一聲:「好!放人!」
萬飛駒笑地開懷將桂相繚推向前,接著才反扣心甘情願上前的寒空說道:「寶息,你可知道這人是誰?」
羽扶搏冷冷不語,苴陶然才笑道:「這位就是當初保住你羽氏一脈的木樨啟明的親生子。」
羽扶搏盯著寒空沉默許久,這時苴陶然卻忽然將手移到寒空上臂處輕輕一捏只見寒空臉上冷汗一冒已是在一聲輕響中斷了一根臂骨,寒空怒目而視但苴陶然竟又將手慢慢向上移動擺在他充滿憤怒的眼前。
「你們走吧!」羽扶搏忽然手一揮讓羽士們讓開一條路後才說:「林公子,今日之事是我對令尊的一點心意。日後我寶羽枝便不再欠你木樨家任何東西了。」
林寒空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點點頭隨著眾人來到楻山平坡上,眾人正急著尋找易鯤蜦和知威首的蹤跡時卻見扶木通道旁紅影一閃跑出了個朱顰兒喊道:「在這!」
眾人也不及細問朱顰兒為何突然出現在這便跟著她來到一間滿是珍奇異寶的樹洞中,金絢兒來到這突然『哇』的一聲也不管正在逃命便衝向洞裡開始四處挖寶。
萬飛駒為林寒空接上骨後苴陶然忽然從洞中取出一套黃金鎧甲說道:「林公子,這是我的賠罪禮,方才之事還請你大人大量,不要見怪。」
「哼!」寒空一聲冷哼用沒斷的那隻手一掌就將鎧甲打翻在地冷笑道:「慷他人之慨的事你倒是做的習以為常,先是闖進我們之中搭順風車接著再利用我和羽扶搏討人情,如今又用羽扶搏的東西想說和!有這麼容易嗎?」
苴陶然笑笑地再將鎧甲撿起說道:「這東西可不是羽扶搏的,這是當初辛玖喻之父辛迷蚺爲檀傳燈所打造的鎧甲,其材質是『金身骨』就和你手中雙蛇金劍一模一樣可以讓穿戴的蟠血之人經由這副鎧甲的磁力引導出最大的潛能,別的異血族類或是普通人穿上可沒這種效果。還有一件事,就是若是你穿上這一副甲再度化身為蟠人的機率可是會大大的降低,也就是說你無須再經由釋放體內五臟的五毒來抑制覺醒的躁動蟠血。如何,這寶貝不錯吧!」
「免了!」寒空依舊是冷冷說著但身邊的金絢兒和路慈雲卻是一笑一冷地走來將鎧甲收了下去,寒空正想喝止閻怪誕也趕緊轉移話題道:「先找鯤蜦和出路吧!」
寒空憋下氣望向朱顰兒只見她閃爍的眼神中忽然轉而望向樹洞深處的通道,眾人魚貫進入後最後一個大包小包的金絢兒卻是讓夏不解罵道:「金絢兒!你這些東西到時候都帶不走的!」
絢兒驚道:「為什麼!」
夏不解白了她一眼指著洞外的藍天說:「出路在那裡!」
「什麼?」金絢兒還沒搞懂地說道:「妳想飛上天不成?」
夏不解揚起嘴角笑道:「等妳進去妳就知道了!」
才說完前頭眾人已忽然同聲驚呼,絢兒跟著回頭這才驚聲道:「這是什麼?真的有機關鵬嗎?」只見通道盡處便是一座大型的平坦地穴,其中還停了三架能坐上十人的機關鵬。
每一架機關鵬雙翼上都有著兩對重型螺旋槳,且三架機關鵬皆是由木頭所打造。
眾人正驚疑這機關鵬是否真如傳說中能飛上天時第一架最接近地洞大型出口的機關鵬上已探出了知威首的頭高興笑道:「在這裡!還愣在那做什麼!」
眾人急奔趨前只見易鯤蜦已經坐在駕駛艙上開心的擺動著操縱桿說道:「快上來…」才說完一回頭易鯤蜦卻是見到身後一大群人說:「怎麼多出這麼多人?」
易鯤蜦細數除了同來的寒空與自己等十三人外尚多出了一名拿著蒲扇的中年人以及沐巧韻等四人。
易鯤蜦盯著蒲扇人對身邊始終不發一語的少女說道:「羽鵬鶆!這就是妳家的仇人對不對!」
羽鹏鶆冷哼一聲不說話,易鯤蜦笑招著林寒空近身低聲道:「這人你打算和他同路嗎?」
寒空輕揚嘴角道:「我剛剛才讓他折斷了臂骨,你說呢?」
兩人一笑會意,易鯤蜦一拍機身跳下地來喊道:「威頭!看好鵬鶆鳥!」
兩人極有默契地眼神一變走向苴陶然,身後路慈雲眾人也分成兩邊盯住萬飛駒和夏不解。
「我知道脫胎換骨的秘密與解法,」苴陶然輕搖浦扇漫不經心地說道:「也知道你心心念念繫於時間之輪的目的是什麼,當初幫助你母親脫胎換骨的正是家父。」
易鯤蜦聞言腳步忽然躊躇,寒空看得出他的掙扎正想說時身後羽鵬鶆已喊道:「讓他上來!」說完羽鵬鶆又對苴陶然說道:「我讓你上機關鵬,但到時候你得全盤將脫胎換骨的密法告訴我!」
苴陶然搖扇笑道:「成交,只是如今這十九個人又要如何坐上這只能承載十人的機關鵬…」
「這件事用不著你操心!」寒空瞪著苴陶然說道:「所有的人都得上去但這機關鵬的動力…」
說到這鯤蜦已經笑著從懷中拿出一塊墨石說:「這是雷公墨,應該是能應付其中一架機關鵬的動力。」
說著又望向絢兒道:「好啦,換你了。妳這麼多寶貝不會真的能派上用場的一樣都沒有吧!」
絢兒扁著嘴從包包中拿出一塊金色粲然的礦石說:「我娘說這東西很重要,我身上的金照銅鑑放出的強光就是依這東西來發動的。」
易鯤蜦望了金絢兒臂上的銅鏡接過金石說:「這應該就能應付兩架機關鵬了。」
「不可能的。」坐在前座的羽鵬鶆忽然說道:「現在這三架機關鵬只有第一架能動,其他兩架早就壞了!」
眾人聞言心下一冷,鯤蜦一個箭步衝上第二架機關鵬才將金石放入機關鵬鵬首的能源倉,這才發現機關鵬果然紋風不動。
易鯤蜦耳聞著通道外的騷動越來越盛心下一急拿出金石又衝向第一架機關鵬正要將金石放入時金絢兒又嬌嗔道:「喂!臭鹹魚!用你的雷公墨啦!我娘說這雷公墨的威力能比清真教的聖物黑石,不要用我的金石啦!」
「隨便!」易鯤蜦不想和她夾雜不清的囉唆轉手就將金石拋給她並將雷公墨放進機關倉中,易鯤蜦關上機關倉耳聞著艙中的隆隆作響回望著羽鹏鶆,只見她淡淡說道:「你答應過的事可別忘了、過來駕駛艙吧!」
易鯤蜦坐定後便招手要眾人上機關鵬,等到眾人才塞滿了機關鵬的座位後通道外也衝進了一群羽甲兵士。
易鯤蜦在羽鵬鶆的指示下操縱著機關鵬就在眾兵士的怒喝聲中機關鵬已緩緩駛向地洞的大型出口,而外頭的正是微微傾斜向上的楻山平坡。
爬坡的機關鵬速度越來越快,身後的兵士怒喝聲也越來越遠,眾人在強風襲面中不敢置信地望著機關鵬載著自己在平坡盡頭猛地騰空而起!
眾人正歡呼之際機關鵬在空中卻是忽然一頓,眾人隨之驚聲大罵道:「臭鹹魚!不要玩!」
易鯤蜦無奈道:「誰玩!大超載了!大家小心了!」
寒空望著地下的叢林如同草地上的青草般渺小,忽然驚聲道:「威頭!息壤!」
知威首笑拍著腳下被塞滿的麻布袋道:「放心吧!沒問題的!」
眾人才稍覺得事情正往著順利的方向進行時機關鵬忽然又是一個下沉,易鯤蜦依著羽鵬鶆的指示將操縱桿旁的旋扭轉大加強馬力這才讓機關鵬漸趨穩定。
飛了一陣眾人正慶幸脫離險境時忽然機關鵬鵬首一聲驚爆,只見鵬首機關倉已冒出濃濃黑煙,接下來的急速下墜間易鯤蜦轉首凝望著羽鵬鶆,只見她也正幽幽地望著自己,交錯的眼神間所有的懷疑突然一掃而盡。
易鯤蜦大喊著:「小心了!」
一陣急喊驚叫與挽不回的弧度,在這一陣急墜落下間忽然又是一聲驚爆逼得眾人在墜地前各自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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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黎風就是風孤虛!?」正著照顧昏迷不醒的白碎雨的嬴畫樓不敢置信地對著送祝如飛回來的慕壁藏驚聲道。
慕壁藏將手指停在唇前說道:「別聲張,這件事後頭還有更重要的事…」
贏畫樓聽完慕壁藏的描述忽然一陣迷糊道:「你是說淵雪不是人,而是骸師的化體?」
慕壁藏點頭道:「應該就是了,其實這種分身化體的傳說我也不是第一次聽見過…」
贏畫樓說:「這世上還有這種人、不、是這種分身?」
慕壁藏點頭道:「沒錯,而且這人…應是說是這由聖火凝聚救回的,這人前幾年還曾經來到衡山過,那一次他是想找百草門。只是百草門主要人員早就讓趙構收編到了臨安附近落腳了。」
「那這人真是由聖火所凝成的人嗎?」贏畫樓依舊是不敢置信地問道。
慕壁藏說:「不完全是,依他的描述應當是說他在命危之時和聖火凝成一體而聖火就此成了他的一部分,此後他老化的速度也成了別人的一半,如今這人在明教中也有極高的地位。」
贏畫樓聞言忽然想起一人驚道:「是邵…」
沒說完偏廳外忽然又走進了祝獨秀等人,慕壁藏一見到眾人便閉上了嘴。
祝獨秀也知山海聯盟和玉晨派之間的尷尬處境便不為難他說道:「慕先生,這一次您送小犬回來我祝某人先行謝過了。」
「這沒什麼。」慕壁藏淡淡說道:「他的事我就不多過問了,倒是我有幾件事想問問你們?」
祝獨秀心中知道慕壁藏所說的如飛的事指的是舍利子之事,見他不問心下也舒坦了多便說道:「先生想問的是什麼便直說吧。」
慕壁藏先是望向秋霜涯說道:「你這些年有回到泰石塔嗎?」
秋霜涯一愣問道:「泰石塔?哪是什麼地方?」
慕壁藏也是一愣道:「泰石塔就是魍窟,皇甫幽的暗藏勢力之一和名為百川門的魑川是他剩下的重要勢力。」
「皇甫幽!」秋霜涯驚道:「所以現在那裏的主事者是秋冷峰嗎?」
慕壁藏說道:「據線報傳來就連秋寞窟也在那裡。」
秋霜涯暗罵一聲道:「又是皇甫幽!冷峰這傢伙還是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嗎!他們現在再幫他做什麼事?」
慕壁藏說道:「閭山的地下雙水道一是由武夷山的陰陽九曲鎮而來,另一道就是經由泰石塔為樞紐的大金湖所障管。前些時候我的老朋友就已經將這件事情通知我,希望我蹍轉讓你知曉這大金湖若破不只閭山將現、九藪流亦將成為野心家的征戰殺伐之地。」
「但大金湖之下不是…」秋霜涯正疑惑時慕壁藏又說:「他們如今也有事情要忙聽說是國主受了毒傷,所以才會希望秋先生能幫忙。」
秋霜涯點頭道:「這件事我會處裡,你想問的其他事是什麼?」
慕壁藏轉向祝獨秀說:「我想知道當初和炎辰昊大俠交好的百草門為什麼最後會靠向趙構?」
祝獨秀想了想說道:「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應是君尚望使動他門下的玉燭門和百草門達成了某些交易,還答應他們讓他們有更好的環境種植百草門的異草奇花之類的。」
慕壁藏聽到這沉思許久才說:「這樣我知道了,我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問了。最後我只想奉告一句…」
祝獨秀問道:「先生請說。」
慕壁藏淡淡道:「倪神峰不能信。」
祝獨秀也沉思許久說:「先生提說的話我會記住,倒是先生此後的打算…」
慕壁藏說:「陳淵雪和尚黎風走的急,我要為陳淵雪傳話給林寒空所以會先和銀狐等人一路。」
眾人正想問淵雪和黎風的無故失蹤時贏畫樓忽然又幽幽地望著霜涯問道:「秋前輩,他…」
秋霜涯知意道:「放心,我要是遇見了他一定會向他提說你和碎雨的事,只是他現在在神田先生身邊恐怕有所不便。你就先送碎雨上濟世草廬吧。」
眾人和董幽韻等人議定後便決定先休息一天第二天才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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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要我們兩人合作。」身披白紗的東瀛女子澹然著一張慘白的臉對眼前神情冷漠的男子說道:「你現在這種表情我看不懂到底是我漢語說得不好,還是你正陷在近鄉情怯的情懷之中。」
男子冷哼道:「我聽見了,任務是什麼。大戰都打完了我們還不出手!」
女子說道:「先生說要等到聚窟洲的知天風出現才能出手,還說先前鴸靈靈主捎來訊息說若是遇上一群逃出萬盤堡的年輕人也要一並拿下,而且會讓葛一條以及蕩中原來幫忙。」
「這不是來了嗎!」身後忽然豪邁笑聲傳來,只見兩名身著紅衣的男子上前說道:「洒家就是蕩中原!你、嘯天狂!你怎麼會在這,你就是東瀛派來合作的人嗎!」
嘯天狂冷目一睨道:「你怎麼認識我?」
蕩中原笑道:「我以前和橫中流聯手對付過你,你不記得了嗎?十多年了吧!沒想到我居然會有和你聯手的一天!」
嘯天狂靜默許久才點頭道:「我記得。你一上場就讓我一棒擊出戰場還一直在戰場外叫囂不休。橫江堂的人只有你來嗎?」
「我可不是橫江堂的人!」蕩中原聽不出嘯天狂口中的譏諷,猶自開心道:「我可是蕩原門的門主,這一回是靈主要我來幫忙的…」
說到這天邊忽然傳來一道急速的風聲,接著就是眾人的視線中竟出現一頭由天墜落的巨鳥。
女子驚道:「那是什麼?」
這一說話,蕩中原的眼光又讓女子的語音吸引笑道:「姑娘也是東瀛來的嗎?姑娘長的好漂亮,不知道芳名是…」
葛一條見蕩中源豬哥病又發作趕緊想制止他,沒料到女子卻是輕移蓮步走來盯著蕩中原媚笑道:「小女子小壺夜子,蕩大哥你真的覺得我很美嗎?」
「當然、當然!」蕩中原滿臉橫肉笑得開懷,這時嘯天狂卻是舉步走向巨鳥墜地處直言道:「她是衊族,我若是你我就絕不會去碰她。」
蕩中原和葛一條一聽心上一驚,小壺夜子見狀也是笑得開懷跟著嘯天狂而去。
四人兩前兩後趕往現場,半路上葛一條吹起竹哨招換眾紅衣殺手跟上,只是才到半路便見到滿身是血的朱顰兒正往這裡來,蕩中原一見馬上上前想扶,葛一條忽然低聲道:「她是靈主的人,你知道的吧。」
蕩中原一聽色心稍歛只有上前問道:「朱姑娘,妳怎麼會在這?眾妙門的其他姑娘呢?」
「我們不同路。」朱顰兒四顧八方才說:「我聽見你們的哨聲就先過來了,我還得回去一趟。只是我們這一行機關鵬上的十九人現今多數都已經失散,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吧?」
葛一條聞言笑道:「路慈雲這小子也在這對吧!」
朱顰兒點頭道:「你既然知道是什麼意思就快去吧!我也要先回去了。」
蕩中原急道:「朱姑娘,妳這一路要誰去對付?」
朱顰兒一掃四人突然盯著嘯天狂說:「你是銀狐的夫婿?」
嘯天狂不想多說只是將頭撇過,朱顰兒又說:「東方半里處的森林,有兩名身著黃衫的男女,我等會兒也會過去,你遲些再來。」說完朱顰兒轉身就走,四人則是各自尋路追上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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