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二回 光耀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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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了!」柱裡柱外的人同時為寒空這心神的激盪而心亂,慈雲見狀也不顧自己根基與寒空的重大差距便逆轉丹息開始自行牽引寒空體中的紛亂,未料這一個舉動靜喚醒了寒空腹中沉睡的闇虛內息逼得自己的內力如江河入海般快速倒灌,兩人也因這錯亂的程序而同陷危機…
忽現的內力引動闇虛心訣同時也讓寒空的意識再度一清,清明中寒空回憶起絢兒說過的話『傷心的往事會拖著你一輩子不能再向前的,祝福他們不管在哪都一切安好,也放過自己好嗎?』
寒空緩住息在控制混亂內息的餘意外抽出心神對著糾纏在身上的城璧、顰兒的雙紅影說道:「我祝福妳們不再仇恨、我祝福妳們能把握住彼此的幸福…」
流淌地越來越快的祝福鬆緩了雙紅影的束縛最,後寒空又在心中對兩人道:「我對於我所鑄下的錯誤造成你們的苦痛感到很抱歉…城璧、顰兒還有你…澄暮…」
不設防的心終於鬆緩了這世間的一切愛恨情仇,紅影終焉消散,寒空一回息便先制住了闇虛內息,越來越快的內息將窒礙的紫炁終練成金光向百會推去。
「成了!」柱外的慈雲只覺一陣快速氣流將寒空導出的氣息再度拉回後緊接著竟是一道金色的和緩氣息轉入身軀中,慈雲只覺這一脈功力之宏大、正驚訝間這道金氣已循環於任督兩脈中大大地加深了自己的功力。
柱裡的寒空將金氣如霧般灑於周身穴脈後,心境再度一明。再上昇的時候寒空逐漸失去了知覺只覺已和金柱融成了一體,直到出了金柱寒空才緩緩張眼和燃燈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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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飛下柱時收完息的慈雲這才笑道:「又讓你功力大進了是吧!」
寒空笑而不答但慈雲卻是隱隱覺得腹中有一點黑氣在滾動,慈雲隱去身體的不適間燃燈已留下他和慈雲並讓四老先去休息以及喚明教三法王進來。
「尊者。」宮連城一進門便率先打了聲招呼。
定燃燈笑道:「明燄想必是已經告訴你這柱中藏了人了對吧!」
宮連城點頭道:「明燄法王走之前確實是這麼說了。」
定燃燈點頭又環視了眾人一眼說道:「知道我為何讓三位進來嗎?」
明剖星說道:「是不是邵法王還有事情要交代?」
「算是。」燃燈笑道:「但也不算是,我其實是希望你們和慈雲能將壁上的這四部武典學全,另外就是我想將木樨家和明教之間的關係說明一下。」
寒空驚訝間燃燈已指示慈雲依舊學雲部武訣、剖星學雨部武訣、連城學雪部武訣、冥風則是練習雷部武訣。
「雲生無方,」燃燈稍加解釋後這才朗聲指點道:「伸屈變化逍遙自在但憑一念。雨落無跡,在天若星點點分明,入地成澤成川全依勢之所然切莫強求。雪飛紛紛,似雨非雨落地雖映光卻是覆蓋大地生機不存。雷勢奔狂,勢不能久與風相應方能驚動天地。」
四人聞言已知燃燈之意當下將武訣與自身所學相呼應進展也快了一倍不止,燃燈以眼神示意寒空跟著學但寒空卻是心繫家族之秘而無心學習。
定燃燈笑道:「知道暗坑五暗使的事嗎?」
寒空搖頭,定燃燈才說:「他們是被你爹擊敗的組織,同時也是當初蔓宗背後最重要的勢力。這五暗使其實是取名於明教經典中的五種毒魔,而他們最擅長的也是毒、不,應該說是蠱物,而這些蠱物最重要的就是能增強人的體能但也會讓人陷入瘋狂的狀態。」
「父親…」寒空依著完全未知的熟悉問道:「父親真的是一個人人景仰的好人對吧。」
定燃燈聽出寒空話中的自卑笑道:「當然,和你一樣。在那時候他可是大家仰望的希望之星!」
寒空也聽出定燃燈的安慰失笑道:「我還差得遠,前輩繼續說吧。」
定燃燈說道:「其實這五人中只有三人是確定已被你父親擊敗,分別是暗念使旻酌蜜、暗思使裊披黧、暗意使雩吞篝。其餘兩名暗相使以及暗心使則是始終不曾現身過。而被擊敗的三暗使也各有後人傳世,一是神棄堂的旻翳丞、二是毒龍教的烏氏姊弟、三則是雩幻樓的雩霎霽。其中霎霽為正道中人少用蠱術但另外兩家皆已繼承了暗坑本領,只是現在我不知道這些人還有沒有聯絡就是了。」
「蔓宗?」寒空問道:「這些人還和蔓宗有聯絡嗎?我有幾位朋友都讓他們帶走了。」
燃燈問清才說:「這件是我想應該不急,我覺得他們擒走這些人應該是想針對你。等你破了城圍之後就趕快去吧。現在想來這暗相使或暗心使一定還和蔓宗有所牽扯不然也不會選擇對上你。」
「想殺我好報當年暗坑被父親所破的仇嗎?」寒空輕問著。
定燃燈說道:「應該是這樣沒錯,但我懷疑他們應該還握有五毒死樹的殘骸而想利用你的血脈來重新餵養這棵樹。」
寒空驚道:「又是我的血?之前閭山也是需要我的血,當初要血的就是外頭的聞神機。」
「神機?」定燃燈驚道:「外頭佈陣的是他?」
寒空點頭道:「應該就是他了,外頭的陣局雖是八卦但卻像是個蜘蛛網。」
定燃燈想了想才說:「我不覺得神機會隨便出手,這不像是他的風格。除了陣局和旗號還有什麼佐證嗎?這人要是出現到時候要出城就麻煩了!」
「前輩也要出城嗎?」寒空問著。
定燃燈笑道:「當然,現在明教已經有你了。我還留在這做什麼!」
寒空說道:「前輩也要跟著金鰲島離開嗎?」
定燃燈點頭道:「是呀,我待在中土也有點久了。其實我本來就不太想回來的,這世間有太多我們即便是閉上眼也難避開的無奈…我本來以為仇恨會隨著時間拉遠而被沖淡,但沒有,祂只是越積越深越積越厚直到有一天爆發開來你才發現祂一直都在…」
嘆息後定燃燈才回覆如常神色說道:「總之你爹當初和八愷八元計畫了許久才將暗坑給覆滅了,這一戰也是你爹和彌芥的相識之機。這其中的詳細細節我並不清楚只知道彌芥好像是為了尋王闤闍的下落才會出現在暗坑的,這件事你等會就去問問南宮他們吧。」
兩人又聊了一些過往軼事後燃燈便開始指點五人練功的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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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仇即將得報的心情如何。」軍帳中巫散陽笑望著始終不言不動的朱城璧說道:「我真沒想到一向對人疏淡殘忍的聞神機居然會為了你一句話而自願佈下這八蹙陣。」
朱城璧冷望著將來的晨曦不語,忽有兵士來報道:「閭主!營外有一位辛玖喻先生求見。」
「是他?」巫散陽奇道:「快請!」
不一會只見一名仙風道骨的中年人緩步入帳笑道:「久見了,道兄。」
巫散陽笑道:「十多年了吧!當初界主尋訪天下奇士之會今日猶在眼前,只能說界主仍是不減風采。」
辛玖喻搖頭嘆道:「別說了,如今我這幻迷界界主如同虛位,不提也罷。倒是我有件事今天可是不遠千里來尋閭主想請教請教。」
「說!說!」巫散陽殷勤招待道:「坐下喝杯茶先吧。」
辛玖喻坐下後又瞄了朱城璧一眼,巫散陽才說道:「不礙事,自己人。這位是鴸靈少主朱城璧,他來這就是為了對付潛藏在城中的明教。先生就說你自己的吧!」
辛玖喻喝了杯茶說道:「其實我來這也是為了明教的新任教主。」
「哦。」巫散陽刻意一聲清昂,但見朱城璧依舊毫無感覺只有繼續問道:「先生要尋這木樨寒空為的是什麼?」
辛玖喻說道:「其實是因為家父的久疾不能癒所以我才想借這木樨家的血脈一用。」
巫散陽問道:「是要借他的血嗎?為什麼令尊的病會需要他的血?」
「實不相瞞。」辛玖喻壓低聲說道:「家父就是暗坑的暗心使辛迷蚺,只是他這身份少有人知就連八愷的凱氏兄弟曾與他同修多年也是不知。他在暗坑倒臺後平日賴以維持功體的五毒樹果補給不易身體漸弱,所以在數年後便想鏟去體中的暗功功體,沒料到卻是受到暗功的反噬造成內傷,現在我能寄望的也只有身負常榮寶樹血統之一的木樨後人了。」
「是要以他的血平衡令尊體中的毒嗎?」巫散陽問道:「這樣真的有用嗎?先生一定還知道其他的線索才會決定這麼做的對吧。」
辛玖喻見他窮追不捨也故意道:「這是確實有用的,因為所謂的五毒樹果便是五毒死樹結出的果。而且聽說這五毒死樹除了實體的毒樹之外還暗指一名暗坑暗藏的少女,而這少女也在暗坑破後不知所終而所謂的五毒樹果便是這位少女的血配上其他樹果藥材所凝出的丹藥。」
「少女?」巫散陽問道:「這人有名字嗎?」
辛玖喻搖頭道:「沒聽說,但如今她應該已是一位婦人了吧。對了,這陣局是聞神機佈下的吧。步步生機裡又暗藏著殺陣,是想報仇又不想殺他對吧。」
巫散陽瞄了帳門前的朱城璧一眼才笑了笑不說話。
辛玖喻知意轉了話題問道:「罷了,不知道這城裡的鯉家有消息嗎?我聽說金鰲島就在外海不是嗎?」
「鯉家。」巫散陽笑了笑說道:「我聽聞先生說這鯉家恐怕是化龍去了,而且如今這化了龍結下的果就在這帳中…」
話語猶未盡朱城璧已緩緩轉過頭說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巫散陽笑道:「終於有反應了嗎?知道鯉家的當家叫什麼名字嗎?赤解鯉!有沒有什麼想法?」
「解鯉化龍、赤成朱!」朱城璧始終不回答巫散陽只有自己笑道:「知道你祖父朱挾龍的名字是怎麼來的了吧!」
朱城璧不答倒是辛玖喩己驚道:「朱挾龍!和紫授仙一塊的?他怎會和…」
巫散陽笑道:「鴸靈。前些時候他們還四處為了朱公子奔走呢!」
說到這朱城璧再也不耐便走出了營帳,但這一走卻正中巫散陽下懷。
「鱗族和蟠族之間的秘密我想這朱挾龍應該已經了解了不少了吧。」辛玖喻問著,但巫散陽卻忽然回過神問道:「先生,知道遊魂症的解法嗎?」
辛玖喻愣了一下說道:「這…我雖不知解法但我幻迷界的迷心咒卻能暫時封住人的意識,也許會有用。為何忽然…」
沒說完巫散陽已下巴一揚示意辛玖喩說道:「他們四處奔走這是為了這小公子,他們想留下好的那一魂!哼!這些人在害人時都沒這樣想過,沒想到這時居然會做出這種決定,真好笑!」
「留下好的?」辛玖喻嘆道:「這世間的人都不喜歡壞人對吧!」
巫散陽冷笑道:「壞的活著也沒用,除了報仇他什麼都不顧。在這裡也不過幾天而已他就找盡了辦法想自盡,還是聞先生答應為他佈這個陣轉移了他的注意力才擋下了他。」
辛玖喻驚道:「聞神機會為他…這可是我今天聽見最訝異的事了!」
「來了。」朱城璧忽走進帳中說道:「城裡城外都是身穿白衣的教徒,至少有一半的人是留在城外的。」
巫散陽領著辛玖喻出帳遠望笑道:「那就依計畫放他們入城再等著時機到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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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才剛練完功的宮連城向陳師骸問道:「確定要出城嗎?但寒空還在圓廳裡練功。」
陳師骸說道:「泉州城已經不能待了,現在不闖出去接下來一定是在城門關後一邊被困城中、另一邊就是城外教眾被圍剿。等會見燭會告訴我們靈鳴堡安在這城中的佈置,我們就想辦法利用吧。」
說到這定燃燈和林寒空已同回到大廳之中,陳師骸和定燃燈相視一笑才道:「終於出現了!」
「骸師。」定燃燈感嘆一聲才道:「這一別也有數十年了吧!見到你我就想起了知心衷和當年的那一戰。」
兩人又聊了許久易鯤蜦才大著膽子上前問了知心衷的事,定燃燈見到鯤蜦倒是很訝異地說:「是你,你的老化症好了嗎?」
易鯤蜦點頭道:「已經好了,謝謝前輩關心。」
定燃燈看得出鯤蜦眉間始終有一股陰鬱氣息在便拍拍他的肩笑道:「放寬心吧,上一代的事本就不該牽扯到你。而且說起來當初若非是你父親和池中生那我們的行動也不太可能成功,只可惜最後還是賠上了怨離他爹…」
氣氛漸沉間定燃燈又說道:「你想知道這一戰的真正目的嗎?」
「就是知心衷。」陳師骸接著說道:「當初就是為了救回這被天根控制的老戰友我們才會趁遊龍氏決定出海時設下這個局。我們在知天寒出兵的同時將知心衷騙下船再利用他對威首和寶錦的感情將他關在隔絕天根控制的晶室之中。」
易鯤蜦問道:「天根、晶室?是為了阻絕知爺的心電感應對吧!但天根居然能控制人我倒是第一次聽見,聽說這天根之前又出現西域了不是嗎?」
「真的嗎?」定燃燈驚問時陳師骸已接口道:「那是天根晶石,已經讓未央宮收回了。但還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是關於弄煙臺之主。」
定燃燈頓下許久才說:「說吧,他怎麼了。」
陳師骸說道:「他滅了易宗奪譜最後讓易宗的孩子在伊循城設局擊敗,人沒死但一身功夫已廢,現在弄煙臺是蒼天崩掌管。」
「天崩可以、天崩可以。」定燃燈絮絮嘆道:「功夫廢了心境上也會清明些,這樣很好…」
師骸見他猶在回憶中便轉身對眾人解釋道:「剛剛我們所提及會控制人的天根其實是一名不知年歲的白髮白眉人,如今最重要的線索就是他和風家的人一樣有一雙璇玉眉…」
「他有第三眼對吧!」寒空聽到這忽然驚訝道:「我剛剛在金柱中練功時也有感受到綠光一閃後他就出現了…」
寒空將狀況說了一遍後定燃燈又向九思流問清借聖火的過程才說:「用天根生的綠色聖火。這麻煩了,寒空、你還有感受到他的影像嗎?」
「沒有。」寒空說道:「其實這綠光我還在吞九野身上見到過,這人之前就是在天根洞窟被咬的。」
定燃燈倒抽一口涼氣,陳師骸已笑道:「放心,看起來他雖被控制但那人好像只將他當成辦事的工具並沒有將多餘的計謀傳給他,依之前他想闖上金鰲島捉火鳳凰的事就知道他沒有接受到那人的腦袋。」
定燃燈笑了幾聲好像也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師骸轉向桐見燭說道:「見燭,我們現在需要城中桐樹陣的佈置,你能說明一下嗎?」
桐見燭說道:「但這些樹陣只能暫時藏身而已對闖出城沒有什麼幫助耶!」
陳師骸笑著低聲囑咐後桐見燭才恍然大悟將城中的佈置說出。
眾人討論過後師骸又趕著眾人上城說:「大家先到城裡逛逛,在黃昏前要回到草庵。會合之前要將城中敵人的佈置先探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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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糖葫蘆!」寒空任由興奮的絢兒拉著自己在市集中奔走,如今眾人分頭而行而寒空則是往七處樹陣中的第四陣而去。
寒空在心中默思著見燭方才所講授的七樹陣這才發現這陣也是以七星陣所種,而如今前往的樹陣正是木星所在之位。
寒空和絢兒帶著大大小小從市集中買來的零食轉過一個彎便見到了一棟酒樓,酒樓旁的小小花園正是此行的目的地。
寒空牽著絢兒走進,未料不到三十步寒空已發覺林中佈置了許多讓人迷失方向的石椅石柱,寒空正贊歎這些佈置的巧妙時卻察覺這些石柱石椅竟是後人加進的,而且還將原先依著方位種下的樹陣變得更複雜。
寒空緊覰著陣樹心中轉換著五行八卦七星九星等陣術這才瞧出了一些端倪,但更讓他驚奇的卻是陣中明顯易見的破綻,他知道,這若不是陷阱那必定是一條指引…
寒空將絢兒留下獨自行去,只見缺下的通路越來越深終在一處隱蔽林間寒空這才遇上一名坐在大石上的人影。
背影清冷而寂寥一身黑在朗朗日光照不進的林中更顯幽深,只聽這人也不回身只是淡淡說道:「你來了。」
寒空不語黑衣人又道:「引領你來的路上有注意到些什麼嗎?」
寒空驀然回首這才間到一路上絲絲飄飛的蜘蛛絲,寒空暗罵著自己的粗心冷道:「毒陣嗎?」
黑衣人也冷道:「殺你不需要毒…」才說完寒空忽然腳下一緊竟讓黑衣人漫來的銀絲頭下腳上地吊了起來!
寒空忍下氣道:「我早該想到,鬼蜘蛛!」
黑衣人手一鬆將寒空摔下淡淡說道:「聞神機。」
「澄暮呢?」寒空冷道:「你又想對他做些什麼!」
神機沉默許久才說道:「知道為什麼他叫做澄暮嗎?」
寒空冷道:「不會是你取的吧!」
神機冷笑微微轉頭給了寒空一個冷眼才說道:「我是為了彌補鬼藏做的事才來的,不是來這裡聽你訓話的。說到這我倒是想起了朱顰兒,你對她如此縱容不正也是因為相同的愧疚,你到底覺得你是依著什麼樣的資格對我這樣說話。」
「我可以補償顰兒…」寒空沒說完神機已冷笑:「還她一個正常的童年、一個平凡的人生?你若真想這樣做的話那實在不應該毀掉時間輪!」
寒空狠瞪,聞神機又笑道:「怎麼樣,知道痛楚被挑起的感受了嗎!我以為你這種傢伙早就習慣了…對…你總是被董幽韻這些人保護的很好對吧!他們很害怕讓你自己感覺到自己是個壞人對吧!怎麼樣!沒斷奶嗎?要不要回去哭著對師父說我對你說了些什麼話。你總是這樣對吧!將痛苦留給其他人、自己卻一走了之,這麼多年的遊蕩能讓你了解到什麼嗎?」
「我了解到的…」寒空語氣逐漸沉靜,「我了解到的就是重新將他提起才能真正放開,這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會再逃避。真正讓我厭惡的是你這種將一切視之為平常的心態,每個人都會犯錯但你卻只想將所有的人拉到和你一樣的位置好逃避你心中的愧疚。你才是真正的一錯再錯…」
「錯!」神機冷笑道:「你最好先定義這個字的意思!當初是朱素華和我定下的交易,鬼藏做的可是交易而不是半夜將嬰孩盜出還以她為餌想誘出仇家。從你決心佈下這個沒用處的局時你就已經不再是個能夠隨意指責別人的傢伙了。」
寒空無言以對但心中卻是隱隱有著一股平靜的力量鎮住他,他在清明的境界中忽然感受到聞神機這一段話中所深藏的苦澀。
寒空體會著心中的慈悲逐漸放寬了對聞神機的厭惡淡淡說道:「你來這究竟要做什麼?」
聞神機見他不再氣憤也冷靜說道:「外頭的八蹙陣每一個方向都像這樹陣中一樣有著明顯的指引,到時候我要你在夕陽時往正東方的陣去。」
寒空問道:「夕陽?為什麼?」
「澄暮。」聞神機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澄暮只有在夕陽時才能真正地掌控身軀,因為他被鬼藏傷害時正是夕陽之時。」
是什麼樣的傷痛造就出這麼一個善良的靈魂?寒空不能明白但想起了澄暮他卻是在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楚說道:「你也想救他對吧。」
聞神機盯著寒空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要殺他,只有他死朱城璧才能回到現實中。尤其是華胥國一行之後他的意識越來越混亂再這樣下去他只能成為一隻瘋狂的衊人。」
「不能殺。」寒空急道:「你殺了澄暮、那城璧不就這一生都只能活在復仇的痛苦之中了嗎!」
聞神機冷道:「傻了嗎你、朱澄暮是假的,要是不將他消除掉朱城璧一輩子只能像現在一樣擺盪在仇恨與虛偽的善良之中。」
寒空澹然問:「你呢。你覺得你自己是假的還是真的,如果有人要消滅你或鬼蜘蛛你會選擇保護還是放手。」
「別傻了。」聞神機冷笑道:「要消除我還得看看有沒有這本事,在討論這種設身處地的論調前先認清這是一個講求實力的世界吧!」
寒空冷眼間神機又說:「百會穴。我要你以金色聖火之力灌注其中,這樣朱澄暮就會從他的腦海中被淨化。」說完神機起身就走寒空還想追時眼前已是一張銀絲蛛網陣重重疊疊地阻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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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絢兒啃著手邊的雞翅問道:「怎麼這麼久,探出陣裡的秘密了嗎?」
寒空搖搖頭領著絢兒出林正好遇上剛探完另一個樹陣的慈雲、路妙香以及胡心漪,眾人一陣談論後慈雲見到寒空始終不言不語便笑問絢兒:「金老大!妳就顧著自己吃!是不是把林阿空給餓著了!不然為什麼啥都不說?」
絢兒聳聳肩將雞翅拿到寒空面前見他搖搖頭也沒了心情便將雞翅收起推著他就往酒樓走去,才進樓眾人又見到桂氏兄妹和鯤蜦見燭以及忽蒼顏正在裡頭吃飯。
十人擠成一桌後寒空才將聞神機說的事情告訴蒼顏,忽蒼顏說道:「這聖火若真能滌盡你體中的毒素那麼祂說不定也能救回朱城璧,但這就要看聖火是否能對百會中所藏的魂起作用了。」
寒空嘆息沉默許久桂連捲忽問道:「他對你很重要嗎?他是你的仇人耶!他殺了蘭曦你不記得了嗎?」
寒空無語但冢睘號中的並肩又再度浮現,慈雲也說道:「你在前一戰也沒殺他,對玄中丹的條件也算是有了個交代,沒必要每一步都退讓。而且你又如何能確定朱澄暮會想要以這種方式活在世間。」
「早就想走的說不定不是他,」易鯤蜦也接道:「我認識城璧這麼多年了,我從沒見過他開心過。他老是用假笑面對每一個和他有關係的人,即便是我們這些合作多年的同路人他也少有敞開胸懷的時候。」
桐見燭點頭道:「我不想這麼說,但我也希望活下來的會是澄暮。」
「華胥國!」絢兒忽然驚聲道:「為什麼在華胥國裡的是朱澄暮而不是朱城璧?」
寒空聞言也一驚望向忽蒼顏道:「會不會後面出現的才是城璧。」
忽蒼顏沉吟道:「這…有可能,但機會不大。畢竟這主導的魂依舊是朱城璧而在特定時間出現的魂才應該是第二條魂。寒空,我知道你認為澄暮是解開你和城璧之間仇恨的關鍵,但他的存在是為了保護城璧而不是化解仇恨。他不能算是一條完整的靈魂你知道嗎?真正的朱城璧是不能被取代的、他已經是一個四處為惡的惡人了、一個即將成為瘋狂衊人的惡人…」
一陣心酸中寒空終於有了決意,走出酒樓時寒空拖慢了腳步望著天上方至正中的烈日心下卻是不由得一陣悽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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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瞬移,就在日落前夕陽染紅了大地也照耀出這突然的嘶吼。
三路軍交錯成織攻向東北到東南三營,只見八蹙陣瞬間奇變,整座泉州城竟陷入包圍!羅列宿和御寇讎心知是玩真的只有自領兩路軍回救,而寒空則是自領近百教眾直衝東營!
漸緩的腳步因情仇而縛,終於停下的同時寒空已在夕陽紅光下又望見那一雙爽朗的雙眼。
澄暮笑眼中含淚,劍下的光明正大卻是毫不留情!
寒空知道他心中亦有決意,這絕下的心腸為的就是能多一刻留在城璧身邊,再一次在他苦痛時保護著他。
寒空手中的劍因這一陣決心而越揮越沉,終於爆出的愴悢裡他哭喊道:「我也不想,但你在、誰都救不了城璧…」
雙劍相交的脆響,赤劍猶如明白澄暮的心意應聲而斷。單膝因為宵明劍上傳來的壓力而逐漸屈下,就在紅光漸退的同時含淚的笑眼緩閉迎接著寒空蓋上天靈的那一掌溫柔…
「你…做了什麼…」紅光未退但夕陽中城璧已緩緩回首望見那一整片殷紅如血,過往的苦痛緊逼而來,紅光映下的臉逐漸扭曲出一聲慘嚎。
紅光竄入眼中的同時城璧終於明白從前那個在夕陽中總是會在心中走來和自己交換的保護者已經離開了,不再像上次一樣還有跡可循…他…走了…
「澄暮…澄暮…」哭聲中城璧緊按著頭衊族祖血的覺醒竟讓他的醜惡更勝從前百倍,爆發出的力量更勝以往!
回身的那一爪寒空未及閃避金甲上已留下一道道仇恨的糾結,寒空心驚更心痛,因為在這醜惡的面容下他看見的是一顆有血有肉的人心,他終於相信眼前這為了不存在的另一魂而傷痛的惡魔正是澄暮的創造者,他看見了他的惡卻也在同時深深體會到他的真實血肉心腸,有著相同悲苦的心腸…
劍擊的越來越快但光耀神劍下的光明卻逐漸隨著日落後城璧爆衝的狂力而不斷被擊退!
寒空心一橫知道這一局若不衝出泉州城和明教同樣會陷危,手上一轉星辰劍術再度擊星而來,一道接一道的星光劃過天際卻是依舊守不住,不過一個轉身寒空臂上血肉已讓城璧撕下一塊!
寒空心中正想再轉千暴劍術時卻為眼前城璧的哭號而震驚,寒空愣了、傻了最後哭了,他知道城璧正在送別著他這一生最後一個朋友、一個自始至終無怨無悔陪伴在身邊的朋友…
孤伶寂寥,寒空在紛亂的戰場中回望著不停哭號的城璧心中浮現起一陣愧疚勾起心底最深沉的慈悲,城璧再度狂嚎而來的同時寒空因慈悲而應運而生的光耀神劍終於光芒大放盡壓狂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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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空含淚遠送撤走的巫閭與鴸翳軍但彌留眼中的卻是最先引起潰逃的那道紅影、那雙再度聚滿仇恨的眼。他開始以相同的眼神看待自己,直到絢兒猛力地拍擊著他的肩為他打氣時他才忽然爆裂哭號出聲…
絢兒一如往常緊擁著寒空任由他不顧一切地痛哭,直到哭聲漸歇時絢兒才攬著他笑道:「不怕!澄暮沒死,只是睡著了。下一回我們再想辦法喚醒他吧!」
童言童語的安慰暫時撫平了寒空的波動,但再度襲上眼前的卻是遠處炸開來的煙火。
「金鰲島。」閻怪誕說道:「是和娘娘約定好的信號,他要我們回去。」
寒空囑咐連城讓教眾稍事休息之後再另作安排便和眾人急往泉州港而去。
港口前只見金繡天和流仙容正和一名男子無語對視,絢兒上前攬著母親的腰輕問道:「這人是誰?」
流仙容先說道:「辛玖喻。」
寒空聞言也是一驚回頭間辛玖喻才笑問:「是木樨公子嗎?辛某正好也有些事想請公子幫忙。」
寒空拱手作禮問道:「什麼事?可以現在就說嗎?」
辛玖喻先是細瞧了寒空身上的金甲才說:「恐怕不行,我要先拜見兩位師叔伯之後再和水娘娘討論些事情。」
「在這裡說就可以了。」金繡天冷道:「誰知道你想上金鰲島又安了什麼心!」
辛玖喻笑道:「那就請幾位先上島通報,娘娘準了我再上島成嗎?」
寒空向金繡天等人點了點頭才讓她們和幾位前輩先乘船往金鰲島去。
碼頭上辛玖喻一直含笑不語慈雲終於忍不住問道:「界主,你究竟在笑什麼?」
「沒什麼。」辛玖喻笑道:「只是即將再見故人有些高興而已。」
寒空說道:「故人,是指耶夢蚺前輩和常率蚺前輩嗎?」
辛玖喻搖搖頭將話轉開指著寒空胸甲前被城璧抓出的爪痕說道:「上島後這金甲可以用金膠修復你知道嗎?」
寒空見他不想說也只有點頭謝道:「好,我會將他修好的。」
「哇!」慈雲也注意到寒空胸甲的爪痕驚道:「我還以為你這金甲能刀槍不入的勒!看來這朱城璧是真的變得很厲害!我看你最好別再放水了你。」
寒空搖頭嘆道:「我可沒放水,但剛剛要不是我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慈悲,恐怕我的光耀神劍還沒法突破他的攻勢呢!」
「那才是對的。」辛玖喻笑道:「光耀神劍我雖知悉不多但這種能成為一教之鎮教寶的劍法就一定需要相當的心性修為才能使的出來。」
辛玖喻望了寒空一眼後笑眼忽然消散唯留下眉間的一股感嘆輕聲道:「寒空,我知道我們所經歷過的東西不完全相同,但其實有些事情也不是非得要和自己過不去,也許上天安排我們走過這麼一遭就是為了讓我們體會這後頭的滋味,為了讓我們的心更寬廣。對吧?」
寒空凝住了眉望著眼前這人人口中的陰謀家忽然覺得他也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難堪。
小舟再來,船頭上的流仙容已點頭向眾人示意寒空這才領著包括玖喻在內的眾人上了小舟往金鰲島去。
「終於回來了呀!」水嫣在島上先一杖推開了前頭的寒空才又橫杖一拐狠狠敲在玖喻的膝蓋上罵道:「小鬼!」
辛玖喻笑笑地上前行了個禮這才道:「娘娘久見了。」
水嫣點頭道:「確實是久見了,知道檀傳燈在哪嗎?」
辛玖喻瞄了一直站在一邊的定燃燈一眼這才嘆道:「我與他在西域分路,聽說他已和烜殿定下了契約。」
定燃燈嘆了一息水嫣才問道:「你呢?為什麼沒和他一塊走?」
辛玖喻說:「我在時間輪一戰中重傷昏迷,之後才讓一位姪女與她的朋友用潛龍船送回了中原。」
水嫣問道:「那你是來找耶夢蚺的嗎?」
辛玖喻說道:「其實我還有些事想找木樨公子。」
寒空聞言說道:「叫我寒空就可以了,先生。」
溫切的言語忽然擊碎了辛玖喻心中的高牆,臉上雖不動聲色但玖喻已決心不再多藏將寒空帶到了一邊說道:「你知道暗坑的事嗎?」
寒空點頭辛玖喻又說:「其實我父辛迷蚺就是暗心使,這件事他藏的很隱密我只知道耶師伯也知道這件事。最近他的內傷爆發後就急急遣我來這裡,而治癒他的藥便是身為常榮寶樹三血脈的血。」
寒空聞言二話不說便解開衣袖。
「你相信我。」突然的疑問讓寒空動作一滯,只見他又是含笑點著頭繼續卷起袖子。
辛玖喻裝下了半壺血後才向寒空說道:「知道最後的閭山之局是由暗相使所設下,逼你父親入局的嗎?」
寒空收袖問道:「前輩知道他是誰嗎?對了、我還想知道五毒死樹所指的少女究竟誰。」
「其實這兩人我都不知道。」辛玖喻笑得有些尷尬說道:「前者我還有點線索,後頭的人我雖有線索卻是毫無頭緒。」
玖喻繼續說道:「其實我會知道暗相使的線索並不是從我父親身上知悉而是從我那位同修檀傳燈口中所知。」
寒空驚道:「為什麼會是他?」
「蟠血呀!」辛玖喻說道:「暗相使其實是猛族之人但對於蟠血他卻是汲汲營營,而五暗使中身負蟠血的便是我爹暗心使,而我爹便是依仗著不讓他知曉秘密這一點才能在與他的暗鬥中佔得上風,最後這人找上了傳燈並與他交易蟠血的秘密我才轉而知悉這人的真實身分。」
「知道獸印盟的七角會嗎?」忽然轉向的話中寒空茫然地搖頭。
辛玖喻點頭又說:「其實這人是識城的人,但你要進識城很麻煩所以我才轉向告訴你他兒子羶望星所在的七角會。」
寒空驚道:「識城!我說不定有辦法。他是誰?」
辛玖喻低聲道:「我知道你是想透過陳師骸,但如今識城介入暗坑的程度還不明,若在識城就是強如陳師骸也不可能穩操勝卷的。」
「那這羶望星…」寒空輕問卻是不挾帶半分仇恨之感。
辛玖喻說道:「他聽說已經和七角會的數人伴著烜殿一起進中原會神棄堂和墜陽谷。這神棄堂就算了,我真正不希望的是你去接觸這墜陽谷。知道墜陽谷主是誰嗎?」
寒空搖搖頭,玖喻才說:「就是當前宋國皇帝跟前的紅人潘安恩,這人也是猛族之人和七角會背後的盤陽堡有著長年的合作關係,加上這人陰鷙殘忍絕不是你現在對付的了的。但別擔心,你若真想尋羶望星還可以經由神棄堂這條路。」
「洛煌權嗎?」寒空問道:「這人很久之前我還聽說在鮫島。」
辛玖喻說道:「走吧,我們回去問娘娘。」
兩人走近後眾人已圍著藍映蟾聚成一圈討論著,董幽韻待辛玖喻和水嫣離開後才上前說道:「大金湖出事了,這就是娘娘急著招我們回來的原因。」
「不是才重新封印了嗎?」林寒空問道:「金阿姨知道嗎?」
董幽韻說:「大家都知道了,但金鰲島已經要離開。我們要上岸再趕往泰石塔附近去。」
寒空問道:「是秋冷鋒做的嗎?」
董幽韻搖頭道:「是蔓宗,聽說整座大金湖已經讓他們以血蠋之類的毒物感染了。」
「他們會帶著碎雨他們過去對吧!」寒空嘆道:「我看這一戰不需要再帶著教眾了,我們要自己上了。」
董幽韻回身將寒空的意見說出後這才決定與將留在島上的眾人分手。
羅夫人拉著列宿絮語間朱霈孃也走近寒空等待許久,寒空知她有話要說便率先一步向前問道:「前輩,是不是有話想告訴我。」
「嗯。」朱霈孃和寒空走到一旁後才說:「知道赤解鯉就是朱挾龍的事嗎?」
寒空一愕問道:「鯉家當家!怎會是他?是在成為林變龍之前的事嗎?那城璧身上不就有著鱗族的血嗎?」
朱霈孃搖頭道:「只怕還不止,聽說他改名為朱挾龍不只是為避世更是表明了他明白了魚龍變化之間的秘密。我想撇去精神狀態不說的話,城璧很有可能已是血異族類之中的變種。」
「變種?」寒空正要問朱霈孃已說:「知道這些血異族類的源頭有一人可能是蟠族也可能是衊族嗎?這就是這兩種族皆能經由血液感染的原因。」
寒空問道:「不是所有的血異族類都能這樣做嗎?」
朱霈孃搖頭道:「猛翼蟲鱗能這麼做是因為他們是蟠血的轉換,真正的源頭就只有蟠衊兩族而已。」
「那這個源頭是誰?」寒空驚道:「不會是明教的常榮寶樹吧!我聽尊者說這人也是個不知道是蟠族還是衊族的人,但我家身為其中一支血脈卻是蟠族這又該如何解釋?」
朱霈孃想了想才搖頭道:「這我也不知道,但我卻猜想我所說的那人就是天根地窟中暗藏的那人。」
說到這寒空忽然想起綠光後的白髮人以及他以異力相助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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