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上眾人日日無語直奔扶木所在的山谷而去,這一日路上只餘一天路程萬飛駒忽然打發文馳藻前去太陽教通知東方曒。
林寒空靜靜望著飛駒的行動心中也知曉這一次的行動一定和巫閭脫不了關係,換下駕車的工作後林寒空進了車廂剛好就和金絢兒不再活力的雙眼對上,金絢兒假裝沒事地轉過頭去和夏不解聊天:「鹿心織!你上次說的什麼教的是什麼意思?」
「不記得就算了!」夏不解聽著金絢兒故意想讓寒空知曉的問題冷冷回道:「我這人說過的話很快就忘記!」說完又望了寒空一眼才說:「我也沒興趣幫妳做人情。」
金絢兒聞言乾脆自己起了個頭說道:「是不是叫真一教!還說這個教已經消失很久了。」
夏不解轉身就躺了下去要睡,金絢兒嘴一扁閻怪誕便將話接了過去說:「真一教是道教九一宗其中一支對吧。」
「九一宗?」知威首自語道:「這我倒是聽我爹說過,九一宗分別是以隱仙派為主的元一宗、清流澗的源一宗、太一教的太一宗、天一教的天一宗、玄歸派的玄一宗、真一教的真一宗、天晨派的雌一宗、金霄派的雄一宗、清微派的全一宗、正一道的正一宗。這麼說來金姑娘也算是雌一宗的天晨派下支脈對吧!」
金絢兒聞言算了算才驚喜道:「對呀!我也是耶!」
欣喜之餘金絢兒眼光忽撇卻是見到林寒空依舊是興意缺缺,金絢兒嘴一扁將頭撇開急急念道:「反正真一教六個人就叫做玄以清、黃以寧、神以靈、谷以盈、萬以生、王以貞就對了啦!」
鑽上車的路慈雲也笑道:「什麼以以以的!妳唸咒嗎?」
金絢兒瞪了路慈雲一眼又沒頭沒腦地說:「都死了!倒是後人來往很頻繁就是了!」
路慈雲聽完又搖搖頭望向林寒空道:「她到底在鬼扯些什麼?」
「謝謝。」林寒空忽然輕聲說道,眼光雖然不曾交會但這一句謝卻是讓金絢兒眼中湧起淚水與笑意交織。
漫漫途中車廂裡本已凝結的氣氛正逐漸瓦解,寒空卻是在心中將萬飛駒、王晞闖以及久遠記憶中的黃玄戰連結了起來,這一層的關係一解破記憶中許多不能解釋的疑問也逐漸清晰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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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搞不清楚!」路上尚黎風碎唸著:「你大哥執著於舍利子一定有問題!你真的都不知道嗎?」
祝螢光領著眾人前往後山家廟的路上搖頭道:「這我倒是真的不知道,我大哥也很少和我談門中的事情。」
羅列宿也問:「司天派中有在收集涅晶或是有任何關於機關術的消息嗎?」
祝螢光聽到這忽然一頓腳步驚地『呀』了一聲才又搖頭道:「不對!那東西聽說已經壞了。」
「什麼東西?」尚黎風急問:「是機關建築嗎?」
祝螢光點頭道:「好像是,其實我也是聽樂老說的。聽說紫蓋峰下有一塊神禹碑,這塊碑下聽說有通道而且還是一座呈漏斗狀的地下建築,但是通往地下的路已經坍塌而且入口碑下的機關也已經停轉多年,根本就沒有辦法開啟。」
尚黎風沉思道:「神禹碑,是上頭刻劃了許多蝌蚪文的石碑對吧。」
「沒錯!」祝螢光欣喜道:「這東西我也研究了好多年了,只是後來父親不准我再隨意接近那塊碑。」
陳淵雪笑道:「對古文有興趣嗎?」
祝螢光笑著點頭又和陳淵雪聊了一大段這才將眾人帶到後山家廟前說道:「就是這了,家廟後的墳場就是我司天派長輩安葬之處。」
眾人正欲舉步間尚黎風卻見到陳淵雪忽然沉默地望著墳山久久不語,好似正在懷念著什麼一樣…
果不其然,陳淵雪一路走走停停不斷在每一個司天派耆老葬身處頜首致意。
尚黎風跟著一個個望去笑道:「你認識他們嗎?這些人都是當初陳師骸的戰友吧,他們死的時候你也不過幾歲而已。」
陳淵雪笑道:「認識?算是吧!我在骸師的故事中常常聽到他們的名號。」
說到這祝螢光忽然指著遠處的墳喊道:「找到了!真的被盜了!」
「是我叔叔祝秋燭。」眾人聞言奔近時祝螢光才望著破墳中的空棺淡淡道:「我的名就是依著叔叔起的,他死了已經有四年多了。」
陳淵雪說道:「我沒記錯的話應該不是病死的對吧。」
祝螢光點頭道:「他在金國出任務時與人起了衝突被殺了,是獅王將他的屍首奪回送還的。」
尚黎風細觀破墳四周說道:「這墳被破也也一段時日了吧。你爹都不知道嗎?」
「應該是不知道。」祝螢光搖頭道:「爹對叔叔的死一直耿耿於懷,一來叔叔是暗中受到獅王的密令而出任務的,二來是獅王一直都不肯透露殺叔叔的兇手究竟是誰,所以爹後來一直都很生氣,最後他就將這矛盾的情緒遷怒到暗中受令而身亡的叔叔身上…」
「不,是愧疚。」陳淵雪忽然說道:「你爹心思細膩,他會不出現在你叔叔的墳前是因為有愧於無能反抗獅王的心情,絕不會是因為氣你叔叔。」
「獅王?」尚黎風說道:「就是倪神峰對吧!這些年五嶽五鎮幾乎都讓他掌握在手中了。」
祝螢光聞言道:「也不算是,大家會聽他的其實是因為…」
沒說完陳淵雪忽然一扯祝螢光袖子阻止他說下去,沒料到尚黎風卻是直接了當說道:「是因為鳳巢堂中的小鳳凰對吧!這事江湖上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倒是倪神峰我反而比較有興趣。」
「對男人有興趣?」羅列宿直望著空棺笑道:「尚公子倒是挺新潮的!」
尚黎風大吐一口氣道:「想到哪裡去了!這棺看出什麼端倪了嗎?」
羅列宿搖頭道:「沒有,但我猜想應當不只這一棺被盜走才是。我們分頭查看吧!」說完四人分頭而行一刻鐘後再會合已發現至少有七處破墳空棺。
「只有祝秋燭的棺木是這些年下葬的。」羅列宿細數道:「其他的棺也是新破只是下葬的時間也有數十年了。」
尚黎風聞言忽然望著祝螢光笑道:「舍利子,看來紫蓋峰是非走一趟不可了。」
祝螢光沉思許久,陳淵雪拍拍他的肩說:「我們明天陪你走一趟,事情沒到眼前不要想的太多。」祝螢光知道眾人已猜出他的心思也就只有依言先領著眾人回到祝融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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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蓋峰前飛雲蔽下半天熹微,輕雨飄飛間白碎雨與嬴畫樓終於踏上峰路。
路上贏畫樓稍緩下一夜的急奔對白碎雨說道:「碎雨,你知道紫蓋峰下就是當初鴸靈的主要根據地嗎?」
白碎雨聞言一驚道:「這麼近?所以雙牙是來找…」
贏畫樓搖頭道:「不是,他應當是來找司天派耆老樂紫蓋的,而樂紫蓋會住在這而不到祝融殿去正是因為上一任掌門害怕鴸靈再度出現,所以才要他就近觀察。」
兩人邊說邊走來到半路卻是有一人正背柴履步上峰,贏畫樓一見笑顏逐開招呼道:「紫先生!」
贏畫樓急忙帶著白碎雨上前讓他背下紫先生背上的柴說道:「碎雨,這位紫文道先生就是明教的妙明使。」說完贏畫樓也為紫文道介紹白碎雨說道:「這…這應是犬子…」
贏畫樓不確定的言語讓白碎雨心中忽然一陣動盪,碎雨心中瞬間想起邵明燄所提及之事急忙一個行禮掩過臉上的緊張道:「紫先生就是和邵法王聯絡之人對吧,碎雨今日能與…母親…相逢都是因為先生,多謝了。」
紫文道先是一愣這才細觀白碎雨的眉目笑道:「找到啦!好哇!好哇!」
紫文道之欣喜出乎白碎雨意料這時贏畫樓才解釋道:「紫先生是紫日族的人和未央宮、攪天荒關係都很深厚…」
紫文道忍不住急著說道:「我可算是瞧著你爹娘長大的人!好孩子,你可終於出現了!這下你爹娘總算是復合…」說到這紫文道臉色忽然一變說:「說錯話、說錯話、這事…噯…」
「沒關係的。」贏畫樓急忙緩頰道:「從前也是我們倆脾氣壞了些,現下碎雨已經回來了。以前的事紫先生不必介懷,直說無妨。」
白碎雨聞言問道:「因為我的失蹤所以讓你們失和嗎?」
贏畫樓點頭,眼眶忽然聚滿了淚說:「沒關係了,你平安回來就好了。」
白碎雨不知道要將眼光擺在那只有淡淡地點著頭不言不動,再起步間贏畫樓卻忽然輕挽碎雨的臂膀領著他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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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池上雲煙飄渺,白碎雨三人踏霧而行紫文道率先喊道:「老樂!出來!」
回聲蕩然卻是不見回應,紫文道想了想又喊道:「秋霜涯!你在不在!畫樓有事找你!」
這時霧中終於迴得一聲嘆息道:「又要我傳話…」
贏畫樓聞聲興奮道:「霜涯!我找到孩子了!」
霧中始終毫無回應這時三人卻聽聞身後忽有人說道:「長的倒是很像。」
三人驚訝回首,只見身後不知何時在高崖上已站著一名身著黑衣,覆以雙鹿角型面具的男子。
贏畫樓推著碎雨向前低聲道:「喊秋先生。」
白碎雨依言行禮時秋霜涯忽然身形一動出現在碎雨面前,勁風撲面間白碎雨下意識地面露猙獰,秋霜涯笑道:「像、像、像!和你爹一個德行!發飆時也像!」
贏畫樓趕緊為白碎雨致歉才問道:「樂老不在嗎?」
「老祝拉出去了!」秋霜涯退了一步說:「說是去探朱陵洞,我老骨頭不想動就留在這了。」
贏畫樓又問道:「那他呢?」
秋霜涯笑道:「終於問到正事上了,他也回來了,但跟著神田霰瀧到楻山去了。」
贏畫樓驚道:「楻山?是去萬槃堡嗎?他怎會到那裡…東瀛又想進天根地窟了嗎?」說到這贏畫樓才想起秋霜涯現在也和東瀛有合作關係頓時閉上了嘴。
「差不多啦!」秋霜涯無視於贏畫樓的僵硬繼續說道:「他們對於根之國的源頭異常的執著,但我想萬槃王是不會隨便放行的。到時候他們鐵定又會碰上一鼻子的灰!」
贏畫樓聞言不由得沉默許久,白碎雨才結促道:「娘…我們先到朱陵洞吧,我也想去那瞧瞧。」久違的稱謂終聞,迫得贏畫樓眼中的淚汪然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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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陵洞入口處一片水簾飛瀑映光而來,眾人方至洞口前已聽聞兩人的討論聲,聲中行來腳步一見到落後眾人意興闌珊的秋霜涯,那兩人便喊道:「老雙牙!來的正好!」
兩人奔出這才遇見正在洞口四處徘徊的眾人驚道:「畫樓!老紫!」
贏畫樓見到兩人隨即招呼道:「掌門、樂老!」
左手一人笑捻鬍鬚正是司天派掌門祝獨秀,另一人鬚眉盡白者自是樂紫蓋。
紫蓋兩人招呼完時正自以笑眼同視著碎雨久久不語,贏畫樓這才語帶哽咽道:「這是我兒,白碎雨。」
樂紫蓋笑道:「不打算改姓嘯嗎?」
才說完祝獨秀已經猛搖頭道:「嘯碎雨?得了吧,就先姓白吧!」
樂紫蓋瞪著祝獨秀道:「囉唆!又沒人要你跟著姓!插什麼嘴!」
祝獨秀回瞪罵道:「這麼愛姓嘯!不如你改姓嘯!」
兩人又要開始吵,秋霜涯已經唸道:「真是夠了!你們倆…」
沒說完樂紫蓋又開始對著秋霜涯唸道:「還敢說,你這死沒義氣的!要不是你不肯加入我們剛剛也不必在裡頭的劍陣耗這麼久!」
「劍陣!」紫文道打斷三人的紛爭說道:「那來的劍陣?裡面有人嗎?」
樂紫蓋搖頭道:「是笛音劍陣,音波擾敵、劍鏢割首。」
秋霜涯聞言驚道:「這…不會是…蕭家蕭劍曲的絕技吧!」
祝獨秀點頭道:「應該就是了,裡頭的劍陣依稀有蕭家劍式『日之極』的影子,加上以音波擾敵的手法…」
秋霜涯搖頭道:「不對!這蕭劍曲早死了,若是他沒死一定會再出現。如今會這劍音蕭功的也只剩下他的父親蕭逐塵,但當初傳出他沒死的消息也已經過了不知多少年了卻依舊沒人能找到他的蹤跡,我想他活著的機率必然渺茫,洞裡的絕不會是他,至於蕭家其他的人…」
「蕭劍泓不可能。」贏畫樓斷然道:「依他個性絕不會藏在這洞中傷人。」
紫文道也接著說:「蕭逐塵三子,長子劍曲走得早、幼子劍泓現為秋水莊莊主,這人就如畫樓所說絕不會是暗中傷人的宵小之輩。餘下次子蕭劍尋蹤跡難覓但聽說他只對劍術有興趣,藏在這洞中埋伏實在不像他所為。」
說到這樂紫蓋又問:「老雙牙,你剛剛說蕭劍曲沒死一定會出現是什麼意思?」
秋霜涯愣了一下淡淡道:「易怨離呀!」眾人聞言同時心領神會只有白碎雨愣著一張臉不知道該不該問。
「再闖嗎?」祝獨秀忽然問樂紫蓋道,樂紫蓋點頭說:「當然,現在不闖裡頭奏蕭的跑掉就麻煩了!」
說著兩老便一左一右簇擁著不情願的秋霜涯進洞,六人三前三後地進洞,來到一處水池邊時樂紫蓋見白碎雨一臉迷惑便指著水池中的石柱說道:「這裡就是我們通過水池的唯一通路。」說完又指著石壁上許多透進光的縫隙說道:「那就是劍鏢穿入的地方,這人對這石柱路的佈置十分了解,我們倆怎麼闖都落在他劍陣的算計裡。」
「就是對面的那個通道。」祝獨秀也指著水池對面說:「那裡就是從前鴸靈所在的重要據點。」
白碎雨說道:「不能游過去嗎?」
紫文道搖頭急道:「這可不成,這裡的水名為羽淵死水,是從前鴸靈為防範來人所佈置下的毒水。雖不是浸水即蝕但若是游水而過,日後必受其害。」
說完祝獨秀三老就準備上陣,秋霜涯脫下身上黑衣露出連身軟甲說道:「我先上。」
兩老知他本領紛紛讓開,只見秋霜涯身影一瞬已是連躍三石柱向對岸奔去。
忽然石壁縫中再度竄出極高音頻的簫聲,秋霜涯凝神閉耳之際眼前四面八方又是數十隻劍鏢飛襲而來!
秋霜涯稍頓腳步腰後鹿角雙刀隨著旋身飇出一陣護身氣旋將劍鏢全數打落,眾人正驚訝秋霜涯這旋身斬的俐落時又是一陣劍鏢交錯飛旋相織成網猛烈攻來!
秋霜涯雙刀再轉意欲護身卻是讓拔高的簫聲給擾亂了心神,危急間兩老拔劍出鞘同聲高喝衝上相救,祝獨秀舞以百幻青煙,劍式飄邈盡封劍鏢、樂紫蓋壯以祝融擎天,雄偉劍勢以氣勁為三人圍出一道防護氣牆!
三人一線同抗劍陣逐步接近彼岸間石縫劍鏢卻是陣勢一轉竟然以鏢打鏢迫使劍鏢方向在途中轉換使劍陣更為詭譎難測,三老心知情況不妙更是鼓足全力再下一城,未料就在接近彼岸之時簫聲再度拔高一部分劍鏢亦是轉而擊向水面,水花飛濺若蛟龍翻騰三老見狀知道行不通了欲退之際卻再讓劍陣所困!
「嗷嗚!」這時狼嘯聲起闖出的白色身影挾帶著銀光,母子聯手一抵劍陣終為三老殺出一條退路,回到岸上的秋霜涯怒視著石壁久久無語,樂紫蓋笑道:「是不是想直接將石壁挖開?」
秋霜涯點頭但望著岸邊與石壁間的死水卻是心頭一冷罵道:「你姥姥的!」
樂紫蓋拍拍他的肩笑道:「算了吧!其實不必過去我們也已經能確定這其中必有秘密,也不能算是一無所獲。」
祝獨秀望著對岸的幽黑通道說:「走吧。回去再帶著靈鷲來破陣。」
樂紫蓋聞言思索道:「想順便試他嗎?」
祝獨秀搖頭道:「不必試!我篤定他不會加入鴸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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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遠去的身影已逝但石壁中卻是出現了一雙森然的雙眼以及一雙被白布所矇的幽黑眼眶。
空洞眼眶上覆著孤寂清白的布但嘴角卻是輕揚血腥味說道:「他們差一點就闖進來了呢。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森然眼冷冷回道:「幫忙?你是指讓他們進來讓你『咬』嗎?搞清楚、一開始決議讓你們這些衊族加入的條件就是不得隨意增加你們的數量!你還沒弄清楚狀況嗎?」
「數量?」眼罩人格格笑道:「也可以純粹當成食物呀…」
森眼人瞪著他說:「我看你是聽我的簫聲聽不夠是吧!」
眼罩人微微退卻道:「不要老是滿身刺,這樣對你我來說都不會有好結果的。切記,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人。」
森眼人冷哼一聲從石壁縫中直盯著死水池說:「池中的屍首呢?你確定他不會腐敗?」
「屍首?腐敗?」眼罩人笑道:「他就算不是個活人了也不能算是屍首,就連所謂的腐敗於他而言也只是重生的階段而已。我們只要好好守著這座池你就會知道這改造過後的彤蜘蛛有多厲害了。」
森眼人問道:「重生?是像你轉化成衊族一樣嗎?」
眼罩人搖頭笑道:「不是,是指完全的『脫胎換骨』。」
森眼人驚道:「羽蛻計劃!」
眼罩人點頭道:「差不多了,只是磨鬼蛻是研究蠶和蛇而我則是使用經過祖血培養的彤蜘蛛。」
「又是祖血。」森眼人說道:「你後頭的那隻『小蜘蛛』還有那東西嗎?我上次問時他明明就說交給眾妙門的小姑娘了,還有水中的傢伙醒了之後也會成為嗜血的怪物嗎?」
眼罩人想了想說道:「這我倒是不確定,但若是這人成功了那就表示彤蜘蛛已經進化成禹蜘蛛了。」
森眼神人說道:「禹蜘蛛?這名字我倒是第一次聽到。」
眼罩人笑道:「這是小蜘蛛想出來的,他說這彤蜘蛛在羽淵死水中重生的階段就像是神話中鯀重生禹一樣,所以才叫做禹蜘蛛。」
「他怎會知道這麼做彤蜘蛛就會成功進化?」森眼人依舊不解問道:「這是羽蛻計劃書中說的嗎?」
眼罩人說道:「不算是,這其實是他對於血蜘蛛的了解所推測出的結果。」
森眼人忽然輕笑道:「是鬼蜘蛛教他的嗎?」
眼罩人聞言沉默許久才說:「這種話我勸你最好別讓他聽見。」
森眼人見他不答也只有輕笑一聲將眼神再轉回無波的混濁池面,只是他不管怎麼看都看不見池底那具無聲躺臥,身著靛藍衣裳的似人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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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楻山?」路慈雲聽著桑初拂的說明笑道:「這世上叫橫山的山的還真不少,一個北恆山、一個南衡山、這個就是中楻山了對吧!」
桑初拂領著眾人站在一個小盆地邊的巔上點頭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也開始懷疑了,不過這事就先別說了。」桑初拂又指著前方像是船型的山頭說:「就是那座山,見到船尾纏繞的巨木了嗎?那就是扶木了!」
「那是樹!」路慈雲驚訝道:「祂根本就是半座山吧!」
桑初拂笑道:「聽說這扶木已有近萬年的年歲了,加上楻山的特殊山形不斷成為扶木的依靠,這一山一木就這麼互相依靠地成了現在的奇觀了。」
寒空凝視著與扶木緊緊糾結的後半段楻山又轉頭望向像是甲板的前半段楻山部份說道:「那就是寶羽枝的據點了對吧。」
桑初拂點頭道:「沒錯,寶羽枝的人練功、研究機關術都是在這個地方進行的。萬槃堡的所在地則是位於樹幹的縫隙以及地下的地洞中。」
「機關術?」靈光熾終於有興趣了問道:「他們研究的是什麼樣的機關術?」
桑初拂想了想才說:「我聽說是能在天空飛的機關鵬,還說可以載人。這件事我是持保留態度,但寶羽枝的『寶息』羽扶搏不像是會說大話的那種人。」
靈光熾點頭道:「羽扶搏,我也聽過這個人,就像你說的。可我也聽說他是個很保守的人不是嗎?」
桑初拂低聲道:「他的低調是因為身體不好的關係,其實同為迦樓羅族的寶羽枝以及金翅巢聽說這些年處的並不好,要不是有萬槃王為他把關撐腰,寶羽枝早就讓人打下來了。」
「所以我們現在就是直接上萬槃堡了嗎?」路慈雲偷偷望了桑初拂一眼問道:「這樣會不會又讓他們…」
說到這眾人皆知其意,桐見燭也說:「我覺得我們還是分頭行事,讓我們先進堡去探,等到阻止了這一場戰後再送各位上寶羽枝。」
說完眾人一起下崖想到盆地底再分手,未料這一下崖迎面的一輛馬車卻是忽然停步。
車簾掀開,車裡走下的紅髮公子笑望著桐見燭等人說道:「果然是你們,召集令都到了還這麼悠閒,我真的開始怨嘆我這一條勞碌命了。」
「這就叫能者多勞,對吧!楓大軍師!」桐見燭這麼一個招呼眾人才驚覺這人居然就是他們口中佈計暗襲三鉉織的楓飄颻。
楓飄颻手搖羽扇笑望著眾人,最後將眼光留在桑初拂身上笑道:「桑先生高義,飄颻佩服了。」說著楓飄颻就是行禮一揖。
桑初拂急忙搖手道:「賢侄何須如此!」
楓飄颻說道:「先生不記顧萬槃王先前之惡,再度造訪必然是不忍太陽教和十三盤根這一番莫名的血戰,就此一心就足以讓飄颻為各位周延一計。」
「太好了!」桐見燭和桂相繚同聲歡喜喊道,桂連捲也笑道:「這倒是我第一次聽你主動請纓,平常都是三催四請的。」
楓飄颻笑著催走了馬車才說:「我陪各位走一段吧!這一段路我得好好想想。」
路上楓飄颻問起眾人這時桐見燭才為他介紹了大家,楓飄颻一邊招呼一邊仔細觀察眾人,最後將眼光放在林寒空身上說道:「林公子等會能助我一臂之力嗎?」
「可以。」林寒空遲疑道:「但是…是要我幫什麼忙?」
楓飄颻笑道:「若是等會萬槃王問你和木樨騫月有什麼關係時,你就謊稱是祖孫關係就成了。」
林寒空驚訝間閻怪誕已斷然道:「不行!」
楓飄颻一愣笑道:「真不行嗎?為什麼?這一個謊說不定能救數百甚至上千人免於此難呦!」
萬飛駒也笑道:「有何不可,這可是一件大功德呀!」
「你的計畫是什麼?」林寒空問道:「我假冒這個身分又能做些什麼?」
楓飄颻輕搖羽扇說:「這木樨騫月和萬槃王關係深厚而且說起來還算是他的救命恩人,要是今日木樨公的後人出現那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閻怪誕和寒空對視許久,林寒空才答應道:「好,這件事我配合你,但事後我們需要息壤,這件事我希望你也能幫忙。」
楓飄颻淡然道:「這沒問題,但你知道這息壤在寶羽枝是做什麼的嗎?」
「這…我不知道。」林寒空搖頭,楓飄颻卻是點著頭神秘地揚起了嘴角道:「那就算了,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的。」
眾人向扶木山行去,一路上楓飄颻不再多說話而桐見燭也暗示眾人他正在思考所以沒人敢去打擾他,就在接近萬槃堡衛士巡邏之界線時,楓飄颻招來桐見燭和桂相繚低聲說了幾句。
兩人正自驚訝,楓飄颻已是瞬影翻飛,一丈紅髮衝向萬飛駒,身邊桐見燭、桂相繚亦是雙人四掌襲向夏不解。
萬飛駒、夏不解本領亦非泛泛轉眼間雙方已是鬥的異常激烈,這時想上前助手的金絢兒卻是讓朱顰兒忽然踏出的步伐擋住。
金絢兒正要怒喝知威首已站到朱顰兒身邊笑道:「靜待吧,金姑娘。我想他們是不會傷人性命的。」
才說完戰鬥已瞬間結果只見夏不解逼退桐見燭兩人,但萬飛駒雙手卻是讓楓飄颻僅僅以單手扣住。
夏不解冷笑一聲想如法泡製以桐見燭威脅楓飄颻沒料到楓飄颻已是身形一動拉著萬飛駒直接竄到夏不解身後,接著如電閃的一指就將寒波樓的馬煞鹿煞手到擒來!
「你到底想做什麼?」萬飛駒沉聲道:「這就是萬槃堡的待客之道嗎?」
楓飄颻笑道:「在下只是預防萬一,避免桑先生事到臨頭又忽然因為無關戰局卻想漁翁獲利的人而變卦。」
萬飛駒冷笑道:「公子這句話是在說指我嗎?」
楓飄飆笑道:「不是!但驅使吞天寨和清音門來此的究竟是誰我倒是猜到了一些,不知道萬先生對這件事有什麼想法?」
「鬼扯!」萬飛駒嘴上雖然罵著,但臉上已是一片慘白。
楓飄颻見他不再多言便點下他與夏不解的穴道交給桂相繚兄妹後才又領著眾人往萬槃堡去。
路上路慈雲低聲問道:「他做什麼?」
林寒空說:「八成是早就看出是萬飛駒兩人在背後挾持桑初拂了吧!別問了,我覺得這人實在不簡單,現在我們也只能靠他了。」
路慈雲又問:「那你和木樨騫月到底有沒有關係?」
林寒空沉默不語後頭易鯤蜦又敲了敲路慈雲的腦袋道:「這麼好奇嗎!別人的事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我對你的是也很好奇呀!」路慈雲不怕死地笑道,這下林寒空和易鯤蜦倒是聯眼一起瞪著他。
路慈雲裝傻走開,易鯤蜦卻是和林寒空對上了眼,眼神交流間兩人互相體諒在各自心中按下秘密的彼此。
易鯤蜦笑道:「會緊張嗎?」
林寒空輕笑反問:「你呢?」
易鯤蜦點頭道:「會,你知道寶羽枝其實不喜歡我嗎?」
林寒空搖頭道:「關係很緊張嗎?」
易鯤蜦想了想笑道:「這我倒是不清楚,因為他們真正討厭的其實不是我。可惜的是我身體裡流著他的血,他們不討厭我實在很難…」
「放心。」林寒空終於聽出了些什麼說道:「既然不是你的錯就別害怕。」
易鯤蜦聞言揚起了嘴角側望著林寒空鎮定的臉龐忽然在心中問道『那你呢?背了這一生不知算不算是錯誤的錯誤,還用這沒意義的愧疚不斷折磨著自己…』
想到這易鯤蜦又將眼光轉向朱顰兒靜靜覷著飛落在她臉上的櫻花胎記,試想這若真有一天這一切的恩怨情仇如這櫻花盛放之時他又該站在哪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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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廳裡風中忽然湧起木樨花香,桂連捲笑道:「是爹來了!」
走進廳的中年男子雙眼溫潤如玉身上還帶著一息桂花香氣,桂夏飆一進廳就是對著一雙兒女笑道:「終於等到你們了,又跑去哪裡玩了你們!」
桂相繚桂連捲上前請安後就開始為父親介紹同行眾人。
「你就是林寒空。」相似的面容讓桂夏飆在與眾人寒喧後便將注意力放在寒空身上問道:「你聽過我嗎?」
林寒空愣了許久閻怪誕才上前說道:「寒空,你師娘就姓桂。」
林寒空心頭忽然一震,原來記憶中的許多人只餘下一片片的畫面。
師娘姓桂他記得,只是令他記憶更深刻地掩去其他一切的卻是突然浮現起師娘對著自己大喊『快走』的那一幕…
「是因為我…」幕幕傷心過後寒空這才回以清明雙眼道:「師娘和師父…」
沒說完閻怪誕已經搭住他的肩,連桂夏飆也趕緊說道:「不必說了,佟籬的事…我已經知道…」
林寒空心神依舊震盪,這時廳門又走進許多人,桂夏飆尚不及招呼時已經對桂相繚說道:「先安頓大家,爹要和各位叔伯們開會。」
桂相繚領著眾人出廳來到一間又一間以泥土以及樹根相交纏所夯成的房間,而獨在房中的寒空卻一直未能平復情緒,記憶中竹林裡奔逃而出的血路不斷重複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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