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的島前揚起的卻是讓人驚訝的平靜海波,林寒空與易鯤蜦並肩島峰想起上一回到泉州的事。
鯤蜦笑道:「還記得青霆子上一回請我們幫的忙嗎?」
寒空笑著將懷中的木盒拿出說道:「培蠱藻。就是不知道隔了這麼久他還在不在碧湖沙就是了。」
鯤蜦接過木盒笑望著盒中呈膠狀的培蠱藻說道:「放心吧!這碧湖沙是他最重要的據點。裡頭也不知道有多少他的寶貝,不會隨便搬家的。」
寒空其實也知道這道理但真正讓他心憂的卻是想起了那一次尋藥的目的,如今魂在華胥之中的蘭曦。
惆悵間雙眼忽然一黑蒙上眼的雙手綻著不一樣的溫暖,寒空笑著反握她將她拉到身前,那一雙太陽依舊溫煦如初身邊的易鯤蜦正識相地想走卻是讓絢兒拉住說道:「還沒!你要先和我說鯉家和鰻家的事我才會讓你走!」
「妳怎麼知道我知道?」易鯤蜦笑問:「老實說這件事妳應該去問藍夫人才是!」
金絢兒白了他一眼又捶了他的肩說道:「叫妳說就說!要是藍姨肯講我還需要來這裡嗎!」
易鯤蜦搖頭道:「林寒空!你都放著這傢伙這樣到處欺負人的嗎?」
寒空笑道:「快說吧你!我也想知道師祖為什麼會知道這兩家的事?」
「她當然知道,」易鯤蜦笑道:「她就是鰻家的人,他爹就是鰻家的前家主藍凍鰻。而鯉家的家主則是赤解鯉,聽說就是因為這兩家的暗鬥最後才讓從西域來同為鳞族的池中生見縫插針而造成知伯對水族的數度行動終告大捷!而這兩家相爭的原因也就是當初寒空你們在鬼沼石窟見到的壁畫一樣,就是關於鱗蟠兩族之間的秘密。」
「鯉躍龍門的故事我也聽過…」寒空細思道:「那鰻家掌握的秘密又是什麼?」
鯤蜦笑道:「這和鯉躍龍門有什麼關係!太會扯!真正握有秘密的其實是鰻家不然藍前輩又怎會和遊龍氏一同出海。」
寒空問道:「那這秘密你知道嗎?」
易鯤蜦笑道:「當然不知道。我只知道當初是常在海外的鰻家想將勢力範圍延展入泉州城卻讓在泉州已久的鯉家給擋了下來,之後兩家爆發衝突兩家家主也在決戰之後雙雙失蹤。」
「沒找到人嗎?」寒空問著,鯤蜦只聳聳肩說道:「這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一次兩家大傷元氣之後已無力再助暫時歇息的水族,這才讓知伯將水族給趕出中原了。」
寒空問道:「水族和知天寒的最後一戰不是在福州嗎?」
易鯤蜦點頭道:「是呀!那一次的最後決戰地點確實是在福州,至於為何不在泉州城打我想是因為那裡鯉家的勢力太大了吧。」
「那這裡頭池中生的角色是什麼?」寒空又問。
鯤蜦笑道:「當然是挑撥!鯉鰻兩家在鱗族之中人數雖比不上其他家但戰鬥力可是數一數二的。這兩族一亂知伯可就順利贏了那一場!」
寒空問道:「那定燃燈呢?」
易鯤蜦聳肩道:「這件事你該去問水娘娘吧!」
說到這寒空忽然心中一動想起水娘娘出發時說的話,正思索間眼前已見到在黃昏中越發寂寥的泉州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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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湖沙前寒空與鯤蜦一行遠望著混亂的竹架說:「應該有人來打擾過了。」
易鯤蜦點頭喊道:「青霆子前輩!易鯤蜦與林寒空求見!」
喊聲消逝已久卻毫無回應,這時林中忽然有一名持杖跛腳的黑衣人走出喚道:「易鯤蜦!」
易鯤蜦回頭驚道:「星靈大哥!你怎麼會在這…你的腳?是他做的嗎!」
「和你爹沒關係!」星靈子說道:「是紫蜘蛛做的!師兄不在,你要找他嗎?」
寒空將培蠱藻遞上說:「這是我們答應青霆子前輩的東西。」
星靈子開盒驚道:「這水筋你們從哪裡拿來的?你們見到了水娘娘了嗎?」
寒空想起下島前水嫣的吩咐只淡淡點了頭回應而沒多說,星靈子知道他們不願多說也只有應道:「這東西我會轉交給我師兄的你們放心吧。」
「這裡又是怎麼了?」鯤蜦問起碧湖沙的慘況星靈子這才聳肩笑道:「還不都是都是那隻衊!前些時候天蠶教的一位朋友帶了一個東瀛衊族來這,說是要搞清楚她如何將蟲術和衊族的特性相結合的,希望解出尋出能安全控制衊族的噬血慾望的方法,沒想到半路這女人就跑了,所以我師兄才會離開這裡急追下去。」
「不會是小壺夜子吧!」慈雲帶笑問著。
星靈子也驚道:「就是她!聽說是從八熱地獄抓回來的。」
寒空笑道:「我們才從那裡趕過來而已。等會就要進城了。」
星靈問道:「進城?你們小心點,聽說巫閭的人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在泉州城內外佈置了許多眼線和兵力,我還聽我師兄說這種佈陣的方法很有可能來的人是天啟會的頭腦!」
「頭腦?」寒空想起戰場上將朱城璧拖走的無向飛絲驚道:「鬼蜘蛛!怎麼會是他!他和巫閭的手腳不應該這麼快…除非他們早就在泉州城外準備了!」
星靈子點頭道:「我那位天蠶教的朋友說應該是想對付明教,只是為了什麼原因他卻沒有多說。我只知道他說這話時是從山峰上望向泉州城時說的…」
「哪座山?」寒空追問道:「是清源山嗎?」
星靈子說道:「就是九日山。」
易鯤蜦說:「是東方燼暘的老家,我們先回去找他順便將老芋頭和你師父一起拖上山,不然進了城又被圍困就麻煩了!」
寒空和星靈道別後便急回林外正好見到師骸等十多名前輩正聊的開心…
「前輩…」寒空上前打斷眾人談興將話說了之後陳師骸才沉吟道:「這事確實有必要一探。」
說著一行人便浩浩蕩蕩趕往九日山,路上寒空向常妙跡問道:「藍師祖夫婦沒打算跟嗎?」
常妙跡笑道:「這位藍前輩一見到你二師父就一張臭臉,剛剛你家的金寶貝還傻傻的上前去碰釘子,她怎麼可能跟來!」
寒空回望了金絢兒問道:「這就是藍前輩不想回答你有關鰻家的事的原因嗎?」
金絢兒聳聳肩做了個鬼臉又到處張望問道:「我娘呢?」
常妙跡說道:「好像也沒來,說是有關雌一宗的事想問羅大娘她們!」
絢兒輕笑道:「不跟最好,剛剛她又想拐我到神霄派去。」
寒空笑攬著絢兒的肩又問道:「說到這我就想起了雨殤虹,他不是也有上島嗎?還有他那位朋友…」
「聽說是雪家的人。」閻怪誕聽他提起這人便說道:「還是六獅之ㄧ,一上島他們就直接到華胥國去了。」
寒空想起了耶夢蚺嘴角微揚間眾人已來到九日半山腰上,眾人回望城中只見一片紅白雙桐花相間成如一尾錦鯉之背鱗,寒空見這泉州城呈彎月形指向海港便說道:「鯉躍龍門是嗎?那泉州港不就是龍門了嗎?」
「也許吧。」陳師骸笑道:「總之能成為人氣聚集之地多少地氣亦是興盛就是了,怎麼樣?」
寒空搖頭茫然道:「沒什麼,只是忽然這麼注意到而已。城外的佈軍點看來也是依八卦之理佈下的對吧。」
羅列宿同望城外圍住的八個駐軍點說道:「看起來像是,但這其中又好像有些什麼不對的地方…」
「蜘蛛網。」御寇讎遠遠望著每一駐軍點又分成三撥的營寨說道:「這樣將點連成線看來就像是八卦陣中的三爻但只看其中的空曠間隔的話他就是一個巨型的蜘蛛網了。」
羅列宿點頭道:「沒錯,但左邊的軍旗好像…」
御寇讎驚道:「對!是鴸翳軍!看來有人在戰後又將他們聚了起來!」
眾人正忙著討論莫亟門或白焰堂有沒有出現時寒空卻是想起了被鬼蜘蛛帶走的城璧、不、應該是說他想起的是那個把自己當成朋友的朱澄暮…
寒空和羅列宿等人談論了兵陣一會之後才向宮連城低聲問道:「法王,能先告訴我總壇的位置嗎?」
連城也十分配合地低聲說道:「其實這總壇的位置本是在城中央但後來數十年前我經人指點發現城中有地宮,之後我再以機關補強重建之後現在總壇的正確位置應該就是在鯉魚的額頭處,而這也應驗教主剛剛的奇想點額之後的鯉魚才能飛越龍門脫化成龍!」
「指點?」寒空奇道:「這人是…」
宮連城笑地越來越開說道:「這可是我的小秘密了,總之到時候教主說不定就能見到他了。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其實是教眾還沒趕上來,我們要怎麼對付這近千的敵軍?」
寒空也皺起眉說道:「這態勢分明就是衝著我們而來,現下我想我們只能找個機會溜進去才好。所幸八熱地獄離這裡不遠,我想眾人應該很快就能到這裡了才是。」
「也只能這樣了。」議定後眾人也決定在入夜之後便潛入城中。
月醒之刻寒空一行人分成兩批翻進城中在城中央的一間草庵集合。寒空點齊眾人見大家都到了便以眼神示意連城,宮連城上前在庵中的光佛像前磕了三個頭後才將連在壁上的光佛像向右猛力一推,壁中的通道立時出現眾人也魚貫進入爬著木梯一路向下。
進入通道前寒空不經意地望了一眼光佛像,只見藏身光明中的佛像就像是自己當初在華胥國中被包裹在黃金氣團裡的樣子一樣,但真正讓寒空感到平靜卻是光佛臉上的一抹微笑。
順著木梯眾人先是來到一小廳後才在連城的帶領下走了將近一刻鐘的地道來到一處寬敞的大廳,只見廳上陳列著兩道數十盆的烈火延伸到大廳另一端的門前,門前還有著一個空虛的聖火壇。
寒空望著緊閉的大門丹田中忽然一陣緊縮遂問道:「門後的是什麼?」
連城神祕笑道:「這扇門從前只有明燄法王能進,現在就讓教主一行吧!」
寒空正遲疑間明剖星已經推著他的背說道:「進去吧,如果你真的相信所謂的光明的話你一定會需要進去這裡。」
寒空再無猶豫跨步向前直到推開大門後這才發現裡頭竟是一條黝黑不見盡處的黑暗道路,寒空會心地笑了,因為他知道等著他的將是黑暗盡處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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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天漫成一線,線上是夕映出的血紅、線下則是深沉的黑沼。
佇立於泥沼包圍的是一座巍峨的高塔,塔尖穿日而過像是在嘲笑著落日的無力,而圍繞在塔邊的瘴氣卻是一重一重連成障壁將這座塔的狂妄野心藏的隱密不令世人察覺。
入夜時分人影匆匆,只見一名漢子披著灰色披風疾行於沼中往高塔而去。進到塔中這人一路暢行無阻來到第二層的大廳時已見到正有數人在等著自己。
漢子將披風拉下笑道:「真是抱歉了,幾天前才收到通知所以來晚了。」漢子一身金國官服的衣飾但在場圍在圓桌旁的四人卻是冷淡不多作反應。
「怎麼是你!」應勾鼻的紅衣男子冷啐道:「當初答應結盟的不是完顏颶嗎?你就是阿斯加的哥哥對吧!」
漢子也不氣只是笑道:「正是,我就是阿斯塔,暫代二公子前來。是代表烜殿來的焦火炙師兄嗎?這一回還真是多謝烜殿的幫忙了,聽說這改造計畫就是因烜殿的加入才讓實驗品們的能力大幅提升的對吧!」
「就憑他帶來的那幾顆丹藥!」領著一名白衣蒙面人的屍不淨笑道:「這些丹藥看來還需要我的紅泥相助才是吧!不然,我看這些試驗品應該是會因為藥性暴衝而亡才是。」
焦火炙啐了一聲罵道:「老瞎子!就知道玩黏土!」
屍不淨冷笑著將眼罩掀下眾人才驚呼出聲,只見不淨的眼空中竟伸出兩道如蜈蚣般的活眼珠一看前一看後笑道:「小子,你可得搞清楚、我可是比一般有眼的人還有本事!」
「好了吧!」終於掀下面披的怡沅沼從身後披著全罩披風的少女手中拿過一張卷軸說道:「這是蔓主交代下來的東西,現下五魔的人選已到了四名眾人覺得需要再遞補上一名嗎?」
一直沒說話的瀨名川子問道:「不是說五名都到齊了嗎?為什麼又變成四個了?」
怡沅沼說:「跑掉一個了。現在蔓主是屬意嘯天狂但他身上還有其他的蠱毒所以暫時作罷。」
「不必了。」屍不淨笑著掀開身後蒙面人的面罩說道:「就用他吧!」
怡沅沼一驚問道:「這人不是…」
屍不淨笑道:「單奪仙、絕獨仙!隨便你怎麼喊,只是他現在已經聽不見了。」
怡沅沼望著單奪仙死灰的臉說道:「他死了?但活屍要如何改造?」
屍不淨說道:「放心,我處裡好了。種蠱之後他依舊能進行改造只是藥丹的效用會比其他幾人還要低而已。」
「算了。」怡沅沼將手中書卷傳下去說道:「就用了吧,現在大家分頭將這五人帶回鍛鍊。焦火炙負責白碎雨加強他的猛族功體、我負責衊族功體、阿斯塔負責翼族的羽鵬鶆、屍不淨就負責蟲族的單奪仙、瀨名川子負責鳞族的知威首。大家有異議嗎?」眾人無語間怡沅沼這才示意焦火炙將增強功體的藥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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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妳認識那個焦火炙?」走道中怡沅沼對身後的少女說道:「對,他是弄煙臺的人對吧?妳知道為什麼是他代替烜殿來的嗎?」
少女搖頭道:「這我不知道,只知道當初是九攔浪的人將他救走的。但沅姨妳之前不是說和蔓宗合作的是無煙火獄的蜃麑王嗎?」
怡沅沼點頭道:「確實是他,但最後他又中途變卦。我想應該是他已經知道我們要改造的是誰了。」
「他已經回到中原了嗎?」少女問著。
怡沅沼聳肩道:「這我可不知道,只知道這傢伙在中原其實也有很多眼線就是了。對了,磨神變沒有傳來消息嗎?」
少女搖頭道:「沒有,但我想應該沒事,真的有事的話磨公應該能用夢術和我聯絡。」
怡沅沼又輕聲問道:「那妳師父呢?」
少女頓了一下才說:「我有夢見過一片金色海洋和一隻衝入海的火鳳凰,我一直覺得這個夢應該和師父有關…」
「轟!」忽然一聲驚爆打斷兩人的談話只見上下樓層皆是腳步紛紛,怡沅沼攔住一名闖上樓的小兵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小兵急道:「有人闖了進來,師首要我們下去擋著。」
怡沅沼放走了小兵和少女隔著窗下望卻見到一名沒了雙臂的男子在眾人中殺出一條路直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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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路無盡無燈,寒空卻是依著本能適然地一步步向前。來到盡處正推開門時忽然一道金光照出,寒空還沒來得及瞧清楚已是腦中忽然一眩!
寒空再定睛時走道的門已是緊緊閉上怎麼推也推不開,就在寒空感到奇怪的同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沉重喘息…
寒空緩緩地將手移開門把,輕迴身間已見到一雙在黑暗中閃著碧綠光芒的眼光,眼光下滿身青鳞的蟠人寒空一見便知道是誰。
寒空知道一定是方才門後的那道光所帶來的影響,靜默中寒空想起了第一次的蟠變,幽酆地獄傳來的寒冷至今仍在身前身後迴盪著但寒空卻是默然地將手負於身後望著眼前的這一個纏繞多年的惡夢。
若是猜測無誤光芒造成的暈眩應該會間接引起幻覺,而幻覺招喚出的將是心中最深層的恐懼。
寒空知曉這人便是蟠變後的自己時便一直打算對他的攻擊不閃不避讓幻景自化,但忽然的小臂一痛竟是讓這蟠人帶出一蓬鮮血!
「是真的?」寒空心中自問間下意識已抽劍出鞘,暴擊而來的威力讓寒空同時大喝一聲反擊而出,但衝擊的反作用力卻忽然讓寒空全身一震!
寒空打從心裡迷惑了,只因為這人身上隨著指爪傳來的分明就是闇虛之力。寒空不信邪收劍轉掌腹中再度發動闇虛心訣甫接掌卻是感受到一股相同的吸力與自己相抗衡!
「不對!」吸力中寒空同時也感受到一股遊走的藍色火焰在意識中爆開,而寒空感受到的正是和自己相同的聖火在蟠人體中遊走。
沉思間蟠人攻勢越演越烈,終於寒空放棄思索宵明上手光耀神劍斬命而來,但蟠人濺血的霎那寒空卻是沒來由地心中一滯,一股龐大的寂寞也隨著蟠人的嘶吼聲闖進寒空毫無防備的心…
「對、是你。」寒空靜默的時間裡在心中這麼對自己說道:「你…是我。」
再無懷疑的確定寒空鬆了手不再以機心防禦眼前的幻影,而是以全然寬懷的擁抱面對著他,就在蟠人的爪穿過軀體的瞬間強光忽然再臨…
光照後,寒空沉默地望著門縫後照出金光的光柱驀然間笑了,再低頭身上果然無傷。
寒空推門走入這才見到這圓廳中除了照出強光的金柱之外一無長物,倒是四周的壁上卻是刻著雲雨雪雷四種刻圖。寒空正專心於壁畫之上時忽然身後金柱竟是緩緩一動驚得寒空急急回首。
寒空望著逐漸放出震動的金柱這才驚覺金柱竟也是由金膠所成的,寒空下意識地觸掌而去卻是在接觸到金柱時忽讓伸出金柱的一隻手給握住!
寒空感覺不到敵意反而是感受到一股和煦之氣,寒空牽著手退了一步而負著白袍的手也被拉出了一步,寒空不斷退後終於將藏身金柱手持樹燈的白袍老者拉出。
老者含笑不語寒空卻是驚道:「前輩…你怎會在柱中?」
老者笑道:「為了等你呀!孩子。」
寒空沉靜許久才問道:「但我應該不識得前輩吧?」
老者笑道:「你不識得我但我卻識得你,也識得你爺爺木樨騫月還有你爹木樨啟明以及你母親桂墀嬋媛,就連你母親懷你的時候我也見過他們一面。」
「是泰光同前輩嗎?」寒空推敲問著。
老者搖頭笑道:「世人多呼我為錠光尊者。」
寒空一驚說道:「是定前輩!不是傳說前輩早就帶著聖火隨遊龍氏出海了嗎?」
定燃燈笑道:「確實是去了,但待不到幾個月我便又回來了。先不說這個了,寒空、知道闇虛心訣和明教祆教的關係了嗎?」
「知道。」寒空說道:「就是王闤闍搞的鬼對吧!」
定燃燈點頭道:「那你知道這明晦神訣和闇虛心訣能融合的事情了吧。」
寒空道:「這我知道,我見過耶夢蚺前輩了。」
定燃燈道:「所以是水嫣通知你來的對吧。」
寒空說道:「正是,前輩就是娘娘說的要見我的人嗎?」
燃燈說道:「沒錯,我等的正是身負聖火、闇虛心訣以及明晦神訣之人。」
寒空問道:「聖火和這兩部東西有關係嗎?」
燃燈笑道:「當然有,夢蚺有告訴你月孛、紫炁之事嗎?」
寒空說道:「知道,這月孛指的就是闇虛心訣的會陰凝結處,而紫炁便是百會穴對吧!」
「對!」燃燈欣喜道:「這紫炁你知道是什麼嗎?」
寒空說道:「是…散著紫光的精微之物對吧。」
燃燈點頭道:「不如說祂是放著光芒的一片霧氣吧,知道我從哪裡來的嗎?」
寒空思索許久才驚道:「祆教、光霧寶典!真的是這樣嗎?」
燃燈點頭道:「沒錯,就是光霧寶典。我今天就要教你光霧寶典!」
「這樣好嗎?」寒空道:「畢竟是祆教的鎮教寶典就這樣學了,我擔心…」
燃燈笑道:「其實這也非是完整的光霧寶典而是我從其中尋出的一部用來彌補在沒有煌鑑心訣下而依舊能補足闇虛心訣的心法。」
寒空問道:「我聽過這煌鑑心訣但一定需要祂嗎?我覺得明晦神訣已經足夠調和闇虛心訣的力量了。」
「不成的。」燃燈說道:「闇虛心訣三個重要穴點都集中在下腹,這樣練下去雖不會有問題但不停從他人身上吸來的各路內力卻會造成功體的失傾,這樣下去就連心性也很有可能會被影響。而我要教你的這一套心法就是能將功力源源不絕地從百會穴如瀰漫光霧般再散入四肢百骸,另外就是能再度練化聖火好讓聖火中的神聖光明分子隨著光霧進入全身。」
寒空想起明教中拯救光明分子的神話心下不由得一陣悽涼,燃燈笑道:「在擔心什麼?」
寒空搖頭失笑道:「我其實不能算是一個好人…」
燃燈笑道:「別傻了,這世間沒有所謂的好和壞的,所謂的壞其實也只是如同月的明晦變化而已,光明並非是不在而是即將在黑暗盡處等待再度重生而已。寒空,千萬別讓所謂的黑暗糾纏著你,你是光明之子。這世上的人都是光明之子,別小看了自己好嗎?」
寒空默然地點頭燃燈才領著他遊走在圓廳中說道:「寒空,知道這四壁的雲雨雪雷是什麼意思嗎?」
寒空搖頭燃燈又說道:「這是我在這些年悟出的功夫,用的根底除了我年輕時的武學外就是祆明兩教的功夫最多。其中我以光霧的概念依著明教的四大教理再創出四大武訣,其中雲的無跡變化代表智慧、雨的循環變動卻不失本質代表永恆、雪能映光卻易融和天道的明晦盈虧相同所以代表光明、雷的巨力則是代表著威力。」
寒空看著各佔據南東北西說道:「雲雨雪雷,所以我需要將這四部武訣一併學起嗎?」
定燃燈點頭道:「確實需要,但這四部武訣是需要用我接下來要教你的常榮心訣練習才有效果。所以我們要先找四個功力相當的人為你護法,再找一個你信得過的人幫你通脈。」
「四個人。」寒空說道:「就找剖星、連城、冥風和慈雲好嗎?最後的一人我想請骸師幫忙。」
燃燈細細問了五人的功力以及外頭有些什麼人後才搖頭道:「剖星經過衊血化加上四人功力不齊,我屬意讓南宮四老進來幫忙。至於最後一人我希望這人的功力不要超越你,因為到時候你激發出的功力必須經過這人的身軀同時也會增加他的功力。」
「我知道了。」說著寒空便帶笑出了圓廳將心中的人選以及南宮四老領進,四老見到燃燈皆是一驚,燃燈也笑道:「真是沒想到我還能見到各位…」
說著定燃燈便請四人先將壁上運化功力的心訣記下,接著才回過頭問寒空道:「寒空,你知道這聖火是什麼顏色的嗎?」
「藍色。」寒空雖是堅定地回答可又為燃燈忽然提起這問題而感到疑惑,果然定燃燈接著說道:「藍色只是從人身之上所生出的原生火就如同每一個人的身上都還有著光明與黑暗兩股力量一樣,你在煉化聖火時已經能成功將之轉化成紫煙狀的物質了,對吧!」
「可以。」寒空說道:「耶夢蚺前輩說再下一步就是成為金色的光芒,可卻是在頭頂上施行…」
定燃燈說:「我現在就是做出一個折衷的方法讓聖火之氣不離體也能練化成最終的金黃聖火型態。其實若真的要這樣練的話就必須要建木的木材,先將聖火導出再依著四方火陣來共鳴影響這樣聖火才能成為最終型態。」
「但我們沒有建木木柴。」寒空說道:「是不是扶木和若木也行…」
沒說完定燃燈已搖頭笑道:「不需要了,寒空。你就是!」
寒空驚愕不解間燃燈又說道:「知道明教中的生命樹傳說嗎?」
寒空點頭道:「知道。常榮寶樹,有三根樹根伸向北東西三方的神樹對吧!」
「沒錯,」燃燈說道:「明教傳說中有著光明與黑暗兩國度,光明國佔據北東西三方、黑暗國則是領有南方一地。兩國各有一顆生命樹,光明國的就是常榮寶樹、黑暗國的名叫五毒死樹。其實這並非完全是虛構的,就我所知除了已失去下落的常榮寶樹外祂還暗喻著一位血統異常的先人,這人至今仍不知究竟是蟠族還是衊族只知他似乎是天生異血之人,至於寶樹的三樹根則是代表著三條血脈。」
「我木樨家…」寒空遲疑間定燃燈已接道:「沒錯,木樨就是三條血脈中的其中之一,而我們剛剛所提說的建木也是替代品,真正能讓聖火完全綻放的其實就是常榮寶樹,也就是你!寒空。」
「好了,」燃燈見寒空一時震驚也不多說便拉過慈雲將他帶到金柱南方說道:「南方以雲,代表智慧又代表黑暗。這說明真正的智慧通常都是深藏在人們最不願意面對的自身黑暗之中,所謂的煩惱不能斬只能轉就是這麼一回事。」
慈雲立定位後燃燈先教了他一段口訣才說道:「慈雲,現在我要你代替五毒死樹以平衡寒空體中的功力,等到寒空體中的聖火煉化至最終狀態後你再將他留在你身中的功力悉數導回。」
「五毒死樹?」慈雲不解時寒空忽然又道:「前輩,我有練過五雷令而且現今五毒已倒灌五臟不知道有沒有關係?」
燃燈聞言愣了一下又細問許多才說道:「放心,這應該不會有太多的阻礙。你擔心的是五毒會反出身軀到慈雲身上對吧!不會的,這五毒如今看來應該已經和你的特殊血脈相連,我想只要聖火煉成那你身上的五毒應該也會消散才是,就算不是的話這五毒今後也不會有能力再威脅你了。」
寒空和慈雲暫鬆一口氣後燃燈又問道:「寒空,知道光耀神柱的傳說嗎?」
寒空驚愕地回首望著金柱說道:「這就是金柱聳立於廳的原因嗎?」
燃燈搖頭笑道:「不完全是,這金柱之立其實是是用來配合我年輕時的練功方式的。之後柱子換成金膠所建成的金柱後,我才又創出今天要教你的常榮心訣。」
「這樣說來…」寒空說道:「這部功夫必然是和神話有關對吧。若是我沒記錯這光耀神柱的傳說便是一位聖者的創造了月亮,再以十二斗的水車傳送靈魂到月亮上,月亮是煉化靈魂的場所而光耀神柱則是已練淨的靈魂所聚成。之後這些靈魂才回再到太陽之上去安住對吧!」
「沒錯,」燃燈先以指環繞寒空前後身說道:「這任督二脈就是大水車,我要你將藏在氣海的聖火一點一滴經由任督兩脈河車搬運煉化祂。這程序應該不陌生吧!」
寒空點頭道:「這就和夢蚺前輩教的一樣,但我不知道要如何將紫炁化成金光。」
燃燈說道:「先說說你練功時是不是還有經由某些不同的外力相助。」
「金色的氣團。」寒空說道:「但我不知道如何造出這氣團。」
燃燈拍拍金柱說道:「就在這!我等會要你在柱頂打坐之後再下降到最底層將氣轉給慈雲後再開始在柱底煉化聖火,若是成功煉化你就能再循金柱回到柱頂,這便是另一個更大的河車搬運循環。」
說完燃燈又向南宮等四老說道:「四位的任務就簡單多了…」燃燈為四人帶位讓他們與慈雲五人一同圍著金柱說道:「等會大家都要以立身為主無需盤坐但立要如樹吸引地氣以激盪金柱讓寒空在裡頭因為金柱增生的壓力加速氣息運轉。」
眾人準備好後寒空才隨著燃燈一躍上頂背對背站著,燃燈說道:「寒空,此處你就假想為太陽所在之地而柱底則是月亮,我要你從明到晦再將心中的黑暗一鼓作氣逼出,等到晦息皆盡之後再在柱底依著小河車與常榮心訣煉化聖火。練成之後你要將傳給慈雲的氣導回再依明晦神訣修練一次,因為這時你體中的金色聖火將會有辦法煉化這些你視為黑暗的氣,讓他重回光明的懷抱。最後才是從金柱底慢慢運息回到柱頂,明白了嗎?」
寒空依言閉眼運息,心中逐漸空明時忽然想起了絢兒。也因為這一陣眷戀的愛意讓他的雙足逐漸陷入金柱之中,方入金柱寒空只身傳來一陣陣的激盪不停衝擊著周身百穴。
寒空依著金柱之助快速推動氣息可卻忽然感受到一陣滯礙好像是下降之速忽然慢了下來,心念一轉寒空放寬心以意領氣不再躁進果然下降之速又再度變快。
幾個轉息後寒空忽覺丹田一股灰色氣旋越轉越快、突然一陣綠光暴現寒空只覺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
畫面中晶石洞窟裡一名身穿天藍衣裳的的白髮男子正百般寂寥地坐在晶石椅上閉著眼向寒空嘆了一息,寒空的心念稍亂間畫面再度跟著綠光出現,這一回畫面近了些男子的臉也更清楚,只見男子的白眉上帶著熟悉的晶玉,渦下雖是緊閉的眼但兩窩間的印堂卻是閃著一隻白銀光芒的第三眼…
畫面隨著寒空定下的心不再出現但直到寒空雙足踏上柱底之時心中深藏的種種情緒卻是翻湧而出,寒空靜默地將雙掌推出金柱與慈雲的雙掌接壤,輸氣之時寒空同運常榮心訣將藍色聖火一點一滴搬上督脈,就在聖火逐漸化作紫炁之時寒空突然想起了許多人,師父、師娘、師妹、幽韻…
所有的感覺盤旋心中寒空釋放想哭的衝動讓哀傷成為一片在心上逐漸散去輕煙,但輕煙下再度攏聚的一對赤紅身影卻是讓他氣息一亂!
城璧…顰兒…許久未再得見的身影讓寒空心頭不由得一痛,但輸功的越快本該淡默身影就是越來越緊逼,寒空心中一陣嘆息忽然放棄對兩人的抵抗時竟感受到心中的綠光再度一閃將兩人的身影凝滯住並推遠…
寒空知道綠光在幫助自己但不知怎麼地他就是放不下對兩人的愧疚,這一個心念的閃動瞬間就讓綠光的控制失效,而寒空也因為身影幻化的紅光衝擊而陷入心神的混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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