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之外竟是一片無雲天晴,神靈斬站在船頭對羅列宿說道:「這就是八熱地獄被引進海水的後果,知道這陣暴雨的成因嗎?」
羅列宿還是對神靈斬帶著三分戒備道:「成因不重要,重點是結的果將是什麼。見如今這風勢想必這種降雨的情形也有一段時日了,我看剛剛那道雷也一定有問題才是。」
神靈斬搖搖頭笑道:「錯了!全然錯了,因果、因果,這世間真正重要的是因而不是果,殊不知菩薩畏因凡人畏果的老調嗎?」
羅列宿冷笑不語,神靈斬又說道:「還是很討厭我嗎?為什麼?是因為我知曉你們以前做的事情嗎?」
「什麼事情?」閻怪誕跟著擺過頭來瞪著神靈斬問道:「我倒是想知道你們以前有沒有對我們做過相同的事!」
神靈斬笑道:「剛剛不是說了嗎?我是畏因的平凡人呀!」
羅列宿冷笑道:「是將自己比喻成菩薩的狂妄平凡人吧!」
神靈斬搖頭道:「是人就是人,我可從來沒怨過。但如果能成為一個更完整更覺悟的人我想我會更滿意一些。」
常妙跡聽聞神靈斬這一陣言說不禁搖頭罵道:「瘋了!病得真不輕!」
「世人皆有病,」神靈斬轉頭對宮連城和真靈嗣笑道:「明教說我等皆是被困在黑暗體中的光明之子;景教則說我們是帶罪而來的人身。這和佛語中所說的我等皆是未曾覺悟之人其意指都是一樣的,世間的罪惡也不過就是因人在不清明的狀態下被蒙蔽所做出的錯誤。只要能多一點清醒也就是觀著這因果中的因之所向,也就不會造出惡報之果了。」
「就這麼幾句就想脫罪嗎?」常妙跡又忍不住啐道:「也不想想你陰陽道和生死輪還有你們上頭那隻狻狔在這江湖中攪翻了多少風波害慘了多少人!現在就這麼幾句話就想將這一切輕輕帶過嗎!」
神靈斬笑道:「如今積極脫罪的只怕不是我。」
常妙跡吼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神靈斬說道:「你若不是緊緊記得自己的罪又何必有這麼大的反應,冷靜點。想想這世上究竟有什麼事是值得你這樣仇視如今在同一艘船上的人。」
「為一曲今生不得再聽聞的琴音,」董幽韻終於開口這麼說道。
緊接著怪誕也咬牙道:「為一幅今生再不得見其完成的雄闊山水!」
妙跡跟著吼道:「為一帖盡得我心、盡其真情至性的狂草!」
最後羅列宿也盯著神靈斬沉靜說道:「為一局未完的棋局,我每到中秋之時還會想起故人遠來只為一續殘局的盛情。就為了這麼一個人生難再遇的知己,就為了林彌芥。」
語畢船頭眾人沉默許久,直到狂風激起了江濤翻動著船身時神靈斬才點頭道:「雖知這世間生死流轉實屬正常,但聽聞四位為這一縷情便能堅持一段仇到如此程度,神某著實佩服。」
「你他媽又放什麼屁!」常妙跡又想開罵宮連城趕緊拉住他說道:「到了、到了、就要下船了,還記得陣法吧!等會我們可得要對上八熱地獄的人還有顯道門,記住!這次的目標就是破壞時間輪,其他的不需要勉強!」
常妙跡甩脫宮連城但眼光卻依舊緊盯著神靈斬不放,這時船已靠岸宮連城又說:「我們要從塵江進去,這裡是蕭逐塵的地盤,大家可要小心了!若單論武力他可是八熱地獄中最強的人。」
眾人領著兩教教眾百餘人走進,穿過及膝的環水水道。真靈嗣手一擺身邊一道黑影隨即飛竄而出,過不多時飛影竄回在真靈嗣耳邊細語幾句後便退下。
真靈嗣說:「裡頭沒人,八熱地獄恐怕有變。我提議讓我們先進入一探。」
眾人一番討論受便決定由幽韻四人以及陽葉兩人進入一探但將出發之際神靈斬卻是留下陽葉兩人說道:「讓我和四位去吧,介意嗎?」
「很介意!」常妙跡冷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跟!」
神靈斬聞言也不氣只是輕笑一聲便順著塵江江流率先往鬼沼行去,身後董幽韻四人無奈對望了一眼後才舉步跟上。
到了鬼沼董幽韻說道:「這裡寒空曾和我說過有個秘密的泥沼入口,但當初他們也是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得以脫離,我想我們最好先揉好離開的繩索。」
神靈斬也不停留就直接走進漸滿的水中喊道:「入口在這!」四人聞聲走近果然見到這處水沼正不斷地冒著泡。
「開始揉繩吧。」閻怪誕說著就開始以短刀割斷蘆葦時神靈斬又道:「沒用的,這泥沼只要一下去就很難出來,當初帶他們離開的是易鯤蜦對吧。」
董幽韻點頭沒說話,神靈斬又說道:「這裡的泥沼黏性極強,除非是以易鯤蜦手上的辟水劍之類的兵器否則是很難突破的,不然以他年紀怎麼可能佔據這鬼沼這麼久。」
閻怪誕問道:「辟水劍?他怎會有這把劍、我聽說這把劍不是玉墀國國師絕通天的嗎?」
神靈斬點頭道:「確實是他的,但他被神天心殺了之後這柄劍就讓他生前三個麾下帶走了,現在這柄劍的主人辟寒廬正是易鯤蜦的師父。」
「師父?」常妙跡依舊不望向神靈斬驚道:「這人不是西域人嗎?怎麼會大老遠跑到這裡來收徒弟?」
神靈斬笑道:「不就和你們一樣,他們在落魄的時候讓易鯤蜦的父親易蜄鯢救了起來,之後他們就受他所託來到這裡當上易鯤蜦的師父了。」
董幽韻問道:「三個都在這嗎?」
神靈斬聳肩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最常出現在這的是辟暑扇和辟寒廬這兩個人,辟塵夜好像根本就沒到過這裡的樣子。」
「哼!」常妙跡冷笑道:「知道的這麼清楚想必是對八熱地獄監視已久了對吧!」
神靈斬也不閃避當下就承認道:「沒錯,我陰陽道多年以來就是研究這八熱八寒地獄所創立的組織,八寒地獄因為遠在西北探查不易這些年來我們便只能專注於觀察這八熱地獄的動靜,而陶然現今之所以想開閭山也是想藉此通過九藪流達到掌握八寒地獄的控制權。」
閻怪誕問道:「為什麼是這兩個地獄?為什麼要為了這兩個地獄特別成立一個組織、是因為真一教嗎?」
「你的問題問到重點了。」神靈斬轉過頭來盯著閻怪誕笑道:「閻臨軒一定告訴了你一些關於這兩個地獄的東西了對吧!」
閻怪誕沒說話倒是神靈斬已接著說道:「大八方之地,聽說過嗎?」
眾人四目交接都不知該說些什麼,神靈斬又搖頭笑道:「嘴巴真緊,我說吧!這大八方之地就是當初媧閶、泰闡、蟠關、蛇閩、平閥、巫閭、胥閌以及蛻閘八個組織計劃佔領的地方,只可惜成功的沒幾個,而這大八方之地其實是一個大型的八卦排列之地理,其中地氣相連相環,但不知為何數百年前居然有人刻意在這八熱八寒地獄之上屠殺成千上百的人命,導致這兩股怨氣阻斷了大八方之地的地氣相連。」
「所以你們想連通這兩地的地氣?」閻怪誕帶著些許憤怒說:「你知道這兩地地氣通後會發生什麼事嗎!」
神靈斬帶著笑眼說道:「『傳說』裡這連通的大八卦地氣會像八熱和八寒地獄一樣,將會開啟一道巨大的時間之門,並將遠古的世界帶回到現今。」
閻怪誕怒道:「所以你們知道還是一直在做。」
神靈斬笑道:「為何不做,這簡直就是個美夢!想想當今紛亂之世再想想那遠古以來就令我等神往已久的安祥世界。你還不懂嗎?這個將來臨的過去才是那名之為未來的天堂呀!」
「瘋子!」羅列宿終於把持不住冷靜的樣貌罵道:「你也是個天堂瘋子!真這麼想要去天堂幹麼不跟著神威宮那傢伙去瘋!」
神靈斬搖頭笑道:「看來我們話不投機,走吧!往螢根去,這鬼沼看來是沒人了。」
五人一前四後地走著,路途上不合的裂縫越來越大直到眼前螢根的荒涼景象出現時五人才有默契地同時大吃一驚。
只見眼前摧枯拉朽的浪潮推著桐樹枯枝載浮載沉,殘破的景象中只能眼見一間破敗的小屋,神靈斬邁開飛步竄入再出來時已搖頭道:「裡面沒人,走吧!」
五人再起步卻沒發覺就在這頹敗的林間正有著一對發紅的眼正盯視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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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震天的巨響接連而來,只見到葬天谷四處山峰上被人以火藥飛砲射出四根巨鍊,鍊上掛著極大的勾爪一擊便纏住了天凌塔的塔端。
殺聲四起間寒空在預定的林道旁等著敵軍前來,正當梅三弄領著乾達婆和緊那羅族衝出戰線時寒空金劍赫然高舉喊道:「七星貫珠!輪迴渾沌!」
號令一下七星隊魚貫而出從各個方位將兩族聯軍團團圍住,沒料到梅三弄後軍忽然也傳出一聲高喝:「乾坤初判!混沌雙分!」
玄璣兩儀陣威勢現身,寒空心頭一凜抬頭一望便見到了在陣後押軍的竟然就是求是非和定善惡兩人,可發號司令的卻是兩人身後手持陰陽扇之人。
寒空心下了然此人必是師叔負縱橫,當下雖惋惜卻也不得不振作精神盡窺兩儀陣缺漏高喝道:「七星連珠!攪亂天荒!」
七星陣再變正當衝往兩儀陣陣眼時陣勢忽然凝滯,七星陣如鳳衝天的兩翼竟爾遭到牽制,寒空心念一轉已知下著趕緊搖動金劍喝道:「逆陣以迴!七星回首!」
七星陣正要退出沒料到陣後定善惡兩人已抓準時機在負縱橫指揮下高聲領軍步驤衝出!
兩儀陣的瞬變裡林寒空尚以為將化四象陣時定善惡兩人的軍隊已成六部加之乾達婆、緊那羅兩軍成八股軍士頓時形成一渾沌大陣將七星陣完全壓制!
寒空心中正驚訝玄璣門中似乎沒有這種陣局時定善惡槍槌已狠狠殺來!
林寒空知道他依舊惦記著先前迷心子之事心下雖不願多傷人命但此時局勢已危,金劍亦再不容情!
林寒空揮灑金菊劍式為所領日隊開出一條血路的同時也逐漸收攏七隊教眾。
寒空以劍代令領著七星陣衝往渾沌大陣中心,戰局之上寒空刻意以自身為餌牽動定善惡的追逐、渾沌大陣也頓時出現細縫,寒空再叱喝一聲令眾軍前衝,瞬間便破去了混沌大陣的包圍。
兩軍暫時對峙的短暫空間中後方殺聲亦是隆隆,寒空回眼望去只見負責後方戰區與守意軍對戰的江湖豪客中正有一名少年手持黑劍衝出陣來!
林寒空一見這人心中便知時機已至不能再拖,金劍再舉高聲便喝:「七星環珠!補闕天憾!」
寒空修正後的七星陣最重要的保護陣法終於出現,只見七星隊環環相繞成為七個同心圓衝進渾沌大陣,七隊預留的體力與意志再無保留、強悍的陣勢終於將混沌陣打散分隔成一股又一股互不相連的隊伍!
「這裡!快!」就在邵明燄和智美導雙雙奔入戰局以助威勢的同時寒空便向身後手持黑劍的少年高聲喝道:「跟我來!」
寒空領著少年離陣闖向前但面前雙雙趕來攔阻的居然是路幽徑和俞綰星兩人,寒空心知不能再拖手上劍式一變星辰劍術瞬勢而來!
然而對上招的兩人卻是威勢不同以往,寒空居然輕易地便破兩人聯招,寒空和少年再向前又見到梅三弄佇立當前手持琵琶儼然持國天人威臨人間一阻去路。
「任天行。」梅三弄先是對著少年打了聲招呼才將眼神轉過說道:「寒空,好久不見了。」
說完弦音一撥林寒空頓覺全身發熱正想運功壓下蟠血時身上金甲已散發出一股清涼之氣幫助寒空鎮住蟠血,然而這一陣清涼之氣又再度擴散到寒空體中使得寒空頓覺靈臺一陣清明。
寒空想起苴陶然指說這副鎧甲能助自己維持變身蟠人的體能後隨即反運五臟中的五毒沸騰體中蟠血。
臉上瞬變的同時身邊的任天行已哇哇大叫道:「哇!哇!哇!又一個變身的!這世界究竟怎麼了!」
「我送你!」林寒空無心回應挾帶著清明的意識與暴漲的戰意以及體力衝向梅三弄。
梅三弄琵琶一擺輕巧化去寒空的威勢卻也為寒空越來越快的攻勢所糾纏,這時任天行縱身一躍笑道:「謝啦!」
任天行一脫出戰圈就往天凌塔去,而寒空和三弄的戰鬥卻是越來越艱困,戰意中的清明聽聞著琵琶聲上的不斷勾引,寒空知道若是一個閃神自己很有可能再度成為瘋狂的蟠人,越是擔憂手上的攻勢就是越來越緩,而梅三弄眼角一瞇右手指頭一動瞬時突現的一道銀絲已劃空而來!
無聲無息的攻勢避不過如今五感暴增的寒空,寒空金劍一閃欲斷銀絲卻是斷之不得還讓銀絲相纏難脫,心亂之際梅三弄忽然輕聲道:「你就這麼離陣,那你的七星陣還擋得住負縱橫嗎?」
寒空驚訝一撇只見身後陣局已是大亂,再回首頸上已同時感到一陣冰涼,緊接著手腕腳腕上也是同時一緊,寒空回望著以單手五指控制五根銀弦的梅三弄又聽他說道:「你真的太可怕,沒想到不過幾年你就能有這種程度逼得我不得不五弦同出!」
寒空始終無語,身後陣式雖有明燄代為號令但在渾沌大陣的衝擊之下已逐漸潰散,正當寒空打算強行脫困時梅三弄已輕聲道:「小心點,將時間拖下去就是了。」
寒空心頭一凜,頸上銀弦已是出現一絲鬆動,一個鬆動引來一個竄動寒空再度輕巧地脫離梅三弄五弦的掌控。
連連的輕放舉動寒空終於知曉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意思,再次出手時威勢雖然不減但威力已然減輕不小、梅三弄也因此嘴角輕揚,寒空一邊與三弄纏鬥一邊高聲喝道:「七星連珠!攪亂天荒!」
終於再度聽聞號令原本固守的陣勢忽然竄動,原以為勝卷在握的渾沌大陣也同時不斷退後,負縱橫見狀陣勢變化兩儀陣再度運轉脫去了與乾達婆、緊那羅兩族的聯合攻勢。
寒空見狀心知負縱橫已知曉其中秘密當下與梅三弄的纏鬥也就更加緊湊,就是害怕被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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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濤拍岸,潮岸之上董幽韻四人依舊和神靈斬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神靈斬望著沙岸邊凌亂的腳印說道:「應該是走了,看來人還不少。」
羅列宿望著連向海岸的腳印也說:「坐船走的,應該是知家的人將他們帶走的。現場有五個人,去掉一個帶走他們的人餘下的應該就是易鯤蜦、知威首、桐見燭和羽鵬鶆四人。」
閻怪誕嘆道:「他們果然回來了,息壤應該也是在他們手上,但他們卻沒到武夷山去…」
常妙跡聽出話中意說道:「也就是說我們又讓這些小子給耍了對吧!」
「息壤?」神靈斬雖是和四人隔了一大段距離卻依舊聽得到他們的談話便問道:「這息壤能阻止八熱地獄的暴風雨循環,最好想辦法聯絡上他們。現在更重要的是將這八方地的迴環水再導流出海,不然就算有了息壤也沒有辦法。」
董幽韻說道:「這要怎麼做?如今這環水道已經形成就連地底也已經進了水,加上天上的風雨如今要將這些水再導流出海簡直是難上加難。」
神靈斬笑道:「這不難,我會在潮岸打出一條缺口讓水在退潮時跟著離開這裡,現在重要的是先驅逐八熱地獄中的人還有和易鯤蜦他們聯絡上。」
「一條缺口!」常妙跡怪笑道:「瘋了,這缺口要引水出海你知道要有多大嗎!」
神靈斬笑道:「我手上有轟天彈原料,剩下的事你們就不用管了。走吧!到罔谷去。」眾人雖然不信轟天彈之類的炸彈能炸出一條多大的缺口但也不想多管便和靈斬再度啟程前往罔谷。
眾人到了罔谷後只見谷中一片狼籍,神靈斬搖頭道:「這裡不像是被海水沖毀的,應該是有外敵出現。」
羅列宿細觀罔谷中殘破的機關陣局點頭道:「沒錯,來襲的人也不容易不然依寇讎的本事應該不會被逼到這種局面。」
「是仇家嗎?」董幽韻問道,羅列宿想了想才搖頭道:「寇讎不像是會到處樹敵的人…」
說到這神靈斬忽然笑道:「是嗎?看來你是不知道御寇讎前幾年究竟在做些什麼吧。」
列宿沉默許久才說:「我確實不知道,那你呢!」
神靈斬說道:「他之前一直都待在皇上身邊也就是身處紫微垣之中,和宮之冓更是有密切的合作。之前我們在外調查的關於大八方之地的消息都要向紫微垣回報,這裡頭他和太陽教的叛徒東方燼暘是同夥,專門研究增強人體各種潛能的密藥好為皇上打造一支能刀槍不入的秘密隊伍。」
「東方燼暘?」羅列宿懷疑道:「是因為太陽教中的秘辛嗎?」
神靈斬點頭嘉許道:「沒錯,這天降九歌有過很多這種研究成果,我想東方燼暘一定是掌握了其中一些重要的東西才會讓皇上重用,只是依他的腦袋恐怕是研究不出些什麼所以才會讓他和御寇讎搭檔。還有,他在紫微垣中的化名是司寇羅。聽過嗎?」
四人聞名皆盡無語,神靈斬才笑道:「虧你們和九龍子也有些關係,居然對皇宮裡的事情毫無知悉。」
常妙跡冷笑道:「只有你們這種人才會和那九條蟲相熟,曲盡心巴結負屭、你們則是巴結那隻狻狔,所以才會對皇宮之事這麼熟悉吧!」
「是呀。」神靈斬轉向禾山邊走邊說道:「妙意門常妙跡多次抗命,要不是曲盡心巴結得到負屭的心坎裡,你不知道都要死幾百次了。」
常妙跡聞言又想回嘴馬上就讓羅列宿擋了下來,四人再度舉步跟隨來到禾山外時董幽韻忽說道:「這山中有蜘蛛陣,你知道吧!」
神靈斬停下腳步搖頭笑道:「我看我們要擔心的應該不是蜘蛛才是。」
常妙跡冷笑道:「不然要擔心什麼!鬼嗎!」
神靈斬笑道:「應該要擔心一隻吸血蛾和三隻貍貓。」
「沒錯!」暴喝聲出,里見父子三人已然奔出,而常妙跡等人身後也竄出了披著白紗睜著紅眼的小壺夜子!
閻怪誕緩緩回頭冷笑道:「終於捨得出來了嗎!」
小壺夜子回以一個詭異的冷笑道:「又見面了,你這張臉還是一樣讓我覺得厭惡非常。」
閻怪誕也笑道:「姑娘也是呀!我想妳身上的血腥味是這一輩子都洗不掉的吧!從螢根開始我就覺得臭翻我的天了!」
笑語間的試探帶來的是一陣劍拔弩張的氣氛而劃破沉靜夜空的卻是小壺夜子猙獰臉孔再變時緊隨而來的一聲嚎叫!
「哦!又一個吸血怪!」常妙跡笑語間四人的默契驅使下已站定成一張網,網中的夜子帶著兇惡面容以及詭異笑聲遊走在眾人的恐懼之前,沒料到風聲忽響一道黑影已倒飛衝入網陣中、照著小壺夜子的面門便砸!
轟然巨響中等到眾人回過神意識到飛入陣中的暗器就是活生生的里見暴華時里見家另外兩人也早已飛來和被砸飛的小壺夜子摔成一團!
「走吧!」神靈斬帶著輕鬆的神色說道:「沒時間和這些人鬼混了。」才說完神靈斬只覺身後勁風撲至稍稍回身以避間耳邊已竄過一根燒紅的鐵棍,熾熱的棍、熾熱的棍術下還挾著一雙瘋狂的眼。
突棍棍勢雖失但隨之橫掃的棍上卻是點落出一陣瘋狂的火焰,狂棍開出一道道燦爛非常的火龍,神靈斬面對瘋狂攻勢卻依舊是氣定神閑肩移步轉輕輕巧巧地避開攻勢,難以看穿的戰勢裡幽韻四人卻是驚愕回首再度對上狂襲而來的里見父子以及小壺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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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風沙騰騰,陣勢的移轉環環相扣,林寒空號令的七星陣逐漸與負縱橫的兩儀陣打成平手,但另一邊負縱橫心頭卻是已然知曉了些什麼,這時天邊忽然一道藍色煙火衝上天際。
散落的煙花開地燦爛卻是讓負縱橫瞧地心驚,負縱橫手舉陰陽扇號令一下兩儀陣立刻奮力打開一條血路,陣前的守意軍隨之退後補上與七星陣纏鬥。
負縱橫也趁此機會遁回天凌塔,離開前負縱橫偶然地和面容已然變化的寒空對上一眼,這一眼有笑意、有不屈有著各種不該是退敗之人的眼神。
寒空知道,他知道負縱橫知曉自己和梅三弄打的是什麼主意,然而他也知道有著這麼一雙燃燒眼神的人絕不會是輕易言敗的人。
戰勢在負縱橫離開後已然漸緩,雙方的僵持終於在天凌塔頂上再度綻放的赤紅色煙火下得到了一段喘息。
只是在這一陣相同的靜止之後由天凌塔方向卻是傳來眾軍的呼喝聲道:「天尊已死!天尊已死!」
聲響的同時寒空見著梅三弄親自撕下神威宮旗幟換上了乾達婆族的戰旗,守意軍的臉色也是同時的慘白但緊接而來的迴光反擊卻是再度撼動了整個東路戰場,只是更令人訝異的竟是守意軍狂奔的方向!
不是趨向戰場之外的逃生,而是回頭相聚塔下的慷慨…
寒空站在當場見著江湖豪客們個個奮勇爭先圍剿守意軍,這是一個怎麼樣的戰況…
寒空高舉金劍止住明景兩教再進軍,耳聞著眾人不解的問題寒空沒有回答卻在心中丟給了自己數個問題「他們真的是非除不可的人嗎?他們的勇氣是來自於那個遙不可及的臥雪天堂嗎?真有那麼一個地方嗎?」
寒空突然欣羨起這些人赴死的勇氣直到身邊林寰星的輕語驚醒了他:「這些人若不是瘋了那就一定是一群真正清醒於我們這癡愚人世的一群勇者,不打了!」
「怎能不打!」戚神法驚道:「不趁這機會快追放走了他們該怎麼辦!」
戚神法尚意氣昂揚之際身後智美導已經走上來說道:「神法,神是不會允許我們對戰敗的人追捕的,其實我們出現在這已是大大地違逆了他…」
明景兩教眾也讓智美導這短短的數句給打動紛紛放棄了戰鬥,但沒料到後頭忽然又傳來紛鬧吵雜之聲。
寒空極目以望只見到一名手持劍鞭之人正讓一群身著虎甲之人圍戰,虎甲戰士意在補不在殺所以對上了一心拼命向前的劍鞭人自然戰得十分吃力。
「是濯清濁。」梅三弄指揮著族民繼續前攻說道:「圍攻的是仙樂宮的人!上去幫忙生擒濯清濁!」
寒空耳聞著三弄發號司令的威嚴口氣忽然想起這人就是在山洞中和窮天地並肩作戰的機靈男子當下持劍就跟著向前,混戰中清濁好似也認出了寒空手上的金劍喊道:「是你!」
寒空不答一照面就是星辰劍術上手,如流星飛墜般的劍勢登時震懾在場眾人,濯清濁正疲於應付間忽然感受到寒空劍式上的莫名吸引力,只是這吸引力卻非是攔阻而是引著自己的劍鞭一步步脫離戰圈!
再無人能插手的戰局之中寒空突然肩動身移露出一個細縫,清濁一見閃身便如游魚般飛逝而去!
後頭眾江湖客再度一聲發喊追上,但寒空凝視著濯清濁的背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時林寰星也趕上說道:「走吧,我覺得他後頭會遇上更大的阻難。」
寒空知道寰星明白自己心意便淡淡點頭與他並肩而去,兩人起步甚晚追上時只見凌亂戰場上再無人跡,再向前來到天凌塔下時忽然一聲巨響,兩人抬頭一望只見天凌塔上發生爆炸正在不停崩落。
兩人不及回頭只有向前衝去以避開落下的天凌殘骸,不辨東西的兩人回望著身後破敗塔下的煙塵飛散這才驚覺這一戰只怕是真的結束了…
忽然後方殺聲再起,兩人同時望向西路戰區卻是見到求是非和定善惡正領著一隊殘兵想衝出重圍,寒空和寰星雙雙起步雙劍一陣飛攪頓時就為定善惡和求是非開出一條出路。
但是非善惡卻不願棄兵士脫走終於在混亂中寒空兩人被認出非是神威宮軍士,才遭人非難之際寒空已聽聞身後邵明燄高聲喝道:「七星陣開!」
寒空聞聲金劍高舉隨即號令七星陣將是非善惡等人團團圍住,這一舉動也解去眾多江湖客的疑慮,寒空高喊道:「各位!這些人現在是由明、景兩教暫管,請散去吧!」
江湖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現在不可能破得了七星陣也只有摸摸鼻子轉身離去讓寒空等人將求是非眾人帶走,正當眾人要離開時身後忽然又奔出一名身著白衣的老人幾個起落就將眾人攔下。
這老人一臉猙獰笑容照著邵明燄就喚道:「原來是你!邵老頭,這兩個傢伙我要留下!你帶你的人走吧!」
邵明燄還沒回應,那老人又突然盯著寒空大吃一驚道:「小子!你身上的金龍甲是從哪裡來的!你、叫什麼名字!」
寒空盯著老人不知為何居然脫口說出:「在下木樨寒空。」
身分表明的毫無來由眾人皆是一陣驚訝但老者卻是唸了兩句道:「原來是你…原來…」
老者見寒空沒有要放人的意思便轉身離開不再提起要帶走是非兩人的事,明燄說道:「寒空,千萬小心這人。這人叫九繞妙,是那迦族中的長老也是最難纏的傢伙。聽說這一次四天王中只有闕騰瞋未參加遠征,所以才由他代替帶領那迦族。」
林寒空問道:「那迦族,所以知天寒也在這嗎?」
「怎麼樣!」定善惡冷笑道:「想請這叛徒來審判我們嗎?」
林寒空回望著他發紅的雙眼淡淡說道:「不,我不會讓任何人來審判你們。」
定善惡依舊冷笑這時求是非才說道:「你就是那個試魔會的人對吧!」
寒空點頭道:「我是那人但我不是試魔會的人。」
求是非又問:「那你現在想將我們怎麼辦?」
林寒空搖頭道:「不怎麼辦,但還是先送你們離開這戰場吧。」
眾人且行且停掃視這破敗的戰場漠然無語,直到經過天凌塔時這群神威宮兵士才忽然停下了腳步對眼前這座半傾著他們曾相信祂將領著自己通往天堂的階梯之塔默哀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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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響!夜空之下董幽韻流轉身形以琴音彈出一曲殤魂之歌,歌下筆刀雙行的妙跡、怪誕依著羅列宿的指點在他的棋盤上畫出一幅幅奇詭山水、快意狂草,書畫並行的默契頓時壓制住里見父子和小壺夜子四人的聯合攻勢!
小壺夜子心知合攻不能勝心一狠腰間鼓包中的吸血蛾再度翩然飛出,怪誕知道吸血蛾厲害與妙跡一個眼神交換手上招式再度加緊,交錯的攻勢織成了一張網成功遏止了吸血蛾的進犯,卻擋不住里見父子三人的狂暴攻擊!
羅列宿和董幽韻見情況越來越緊急兩人並肩踏步陣中陣勢立刻起了變化,里見父子三人猶自狂囂卻是讓列宿、幽韻兩人以極陰柔的攻勢給一一化消,緊接著幽韻四人默契再生短短十數招之中已讓里見父子負傷多處節節敗退,這時小壺夜子也瞧出不妙一聲鬼嚎就衝向前!
羅列宿早有準備一個閃身讓小壺夜子竄入自己和幽韻中間時便是一杖擊往天靈,小壺夜子正輕笑列宿的無智耳邊卻是一聲裂帛狠聲鑽入腦中,震盪的聲響中小壺夜子只覺天靈一聲暴響緊接著就是眼前忽然一黑…
擎天火棍在半空中盤旋飛舞,舞出的渾沌之態瞬間化作一條火龍,龍影中正是持棍人狂聲大喝狠劈火棍而下!
神靈斬笑望著這眼前將來的極招輕移步伐口中唸唸有辭,辭聲中的低吟帶出背後寶劍的輕輕振動,終於低吟聲越響劍身振動就越大,直到靈斬大喝一聲寶劍居然就此飛鞘而出!
神靈斬右手反握劍柄純淨透明的劍身全以水晶研磨而成但在靈斬的運使下居然是堅如神鐵,只見白光火龍交接一瞬極大的宏光中已是一聲悶哼伴隨著一道身影飛出!
「別傷他!」已然罷戰的羅列宿忽然高喝道,也就是此時又有一道飛影竄入瞬間就將小壺夜子帶走,火棍人忍下一口甜還想再戰但見到小壺被劫以及天邊衝起的煙火不禁暗啐一聲便領著里見父子離開現場。
神靈斬收劍入鞘回望著董幽韻,只聽他解釋道:「這人應該就是嘯天狂了,我想到時候可以讓畫樓去見他好策反他。」
神靈斬笑了兩聲說:「不可能的!就算這人不再繼續待在神田身邊也不可能因為我們而背叛他的,劫走小壺的人又是誰你們知道嗎?」
「不清楚,」羅列宿說道:「但這人速度之快倒是讓我訝異。」
靈斬點頭道:「走吧!上禾山。」
五人再起步只見到禾山下已安插了大大小小不同長短的木樁於淺水之上,列宿一看便笑道:「八陣圖,有人想試我們!」
神靈斬笑道:「江湖上最擅長八陣圖的你們知道是誰嗎?」
列宿說道:「傳聞中是風家的風孤虛,就連他的手下也是以八陣起的名。」
神靈斬細觀樁陣說道:「八陣分天地風雲、龍虎鳥蛇。如今這陣行之以龍、神化無端應是景神飛所按下的陣局。」
「景神飛?」羅列宿驚道:「聽說這人先前還得罪了武盛功,沒想到他居然又出現在這裡。」
神靈斬點頭道:「這人以神化為陣名自是神出鬼沒,現下他戰帖已下我決定應戰了。」
說完神靈斬輕步飛上一木樁沒料到這木樁竟是安插於浮泥之上,才一站上樁便向下沉去,靈斬輕笑一聲身形騰挪移轉瞬間已闖到禾山之下。
常妙跡見狀正想前衝時靈斬和列宿卻是同聲喝止,列宿說道:「他走過的路線已經不能再走了。」
常妙跡聞言凝神望去果見許多本來就較短的木樁如今已然沉入了泥中,這一沉整個陣勢也就此成了另一番面貌。
「直接涉水過去吧。」閻怪誕正這麼說的同時羅列宿卻是忽然撕下一段衣袍拋入水中,衣袍才入水瞬間便已沉沒緊接著就是變黑緊縮成一團,董幽韻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羅列宿凝思道:「我之前就覺得奇怪為何這禾山附近的地質會變得如軟泥一般,看來這水中一定別有蹊蹺,還記得衡山上的羽淵死水嗎?」
董幽韻嘆氣道:「意思是他現在已經回來了嗎?」
羅列宿聳肩道:「這是不是死水還不能確定,但我想功用應該是差不多的。上吧!這陣不難破,依我的指示去走就一定行的。」
幽韻三人聞言便依照列宿的指點分別以三種不同方位的行走路線進入禾山,最後羅列宿才親自入陣但當他踏在木樁上跳入後這才猛然發覺居然所有的木樁好像都正在緩緩下沉中。
神靈斬順著他的眼光望去問道:「怎麼樣?」
羅列宿見下沉已停便搖頭道:「沒什麼,應該是我眼花了。」
五人並行上山半路來到一洞窟前羅列宿便說:「這就是寒空說的蜘蛛洞。」
神靈斬說:「你們應該知道這禾山的主人是誰吧?」
幽韻搖頭道:「是誰?我們只知道這人和鴸靈應該有關係。」
「是嗎?」神靈斬帶著笑意說道:「我猜現在在山頂上等著我們的應該是神田霰瀧和鴸靈的重要人物才是。」
常妙跡向列宿問道:「不是景神飛嗎?」
這問題一說出口就連列宿也起了疑心回望陣局道:「我現在怕的是景神飛說不定和鴸靈也有某種關係。還有,我想我們是中計了!」
眾人跟著回望只見禾山下的木樁居然已全數沉入了泥中。
「哈。」神靈斬苦笑道:「現在我想我們只能想辦法造一艘竹筏了!」
妙跡翻了翻白眼望向滿山紅土說道:「哪來的竹子給我們做竹筏!瘋了!」
靈斬聞言也不氣只是笑笑地繼續向山上走去,但五人來到山上後卻是什麼也沒有看見只見到一塊直立中空的石柱。
這時天上忽來一陣驟雨、轟隆雨聲中只聽聞中空的石柱裡傳來了陣陣窸窣聲,幽韻好奇藉著天上電光向下望去這才大吃一驚道:「快來!這裡頭全是蜘蛛!」
眾人聚首一觀果然見到這其中萬頭鑽洞的都是全身漆黑腹上帶著紅點的蜘蛛。
「他們會不會爬上來!」常妙跡啐道:「他們好像在逃命…」
說到這靈斬已淡淡接道:「躲水,他們在躲水。」
眾人諤然回首順著神靈斬的眼光望去只見這禾山四周的水不知為何突然爆漲不斷逆流漫上山來!
常妙跡望這眼前這不可思議的景象驚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這些水怎麼會上山!他們是活的嗎!」
驚愕間神靈斬忽然啐道:「羽淵活水!一定就是這東西。」
羅列宿嘆氣道:「怎會是這東西?不是聽說這種活水只在鱗族手中嗎?而且還是用來守護鮫島的不是?」
「想想看,」神靈斬說道:「現在很明顯破鮫島的人是誰我想大家已經知道了吧!」
閻怪誕恨聲道:「鴸靈!闖出去吧!」
神靈斬搖頭道:「絕對不行!活水的侵蝕性比死水強得太多了加上這禾山的土質以及天上死雨的加乘要闖出去是絕對不可能,若是走地底通道也一樣要過蜘蛛陣…我看我們還是用飛的出去好了!」
神靈斬笑語一出幽韻四人卻同時怒目相對,靈斬討了個沒趣只好摸摸鼻子說道:「算了,你們先躲到附近的大石旁等著吧!」
常妙跡啐道:「等個什麼鬼!你又有什麼主意!」
「我要毀了這座山。」神靈斬說的輕鬆無比,但幽韻四人卻是再投以奇特的眼光,靈斬又笑道:「快去吧,等我失敗了再來笑吧。」
幽韻四人無可奈何地紛紛自尋藏身處,神靈斬又高喝道:「不夠遠!再離我遠一些!」
妙跡聞言對著怪誕笑道:「離他遠一點,求之不得。」
兩人才重新尋了藏身處不久後天上電光忽然暴增,眾人正覺訝異間只見強光一閃一道閃電居然就這麼從天而降擊中禾山山頂!
電光石火的雷爆中眾人只覺一陣震盪緊接著就是整座禾山的陷落,四周的活水因為禾山劇烈的變動開始四處流竄,幽韻四人也得以就此機會竄出活水包圍。
常妙跡張大了嘴和閻怪誕一同逃出卻聽聞後頭羅列宿的高喝,兩人猛回頭這才見到滿臉蒼白的神靈斬正單膝跪地在禾山廢墟中逐漸被活水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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