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黑日秘密呢?」直到雨宮薰的身影走遠後路慈雲才問道。
林寒空凝望雨宮薰的去路許久聳肩道:「不管這麼多了,先找玫瑰會吧。順道也將這亂櫻莊的事說了。」
「那這亂櫻莊主會不會去尋仇呀?」只聽金絢兒語中的疑問忽然牽動了寒空的心,寒空未語倒是慈雲已打趣道:「怕什麼、她真要找也是找那姓桂的小瘋子、怎麼、擔心呀?」
「擔、擔什麼心!」絢兒又開始猛捶慈雲肚子罵道:「盡說風涼話的渾球!」
笑鬧間寒空忽有一種被隔閡開來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卻不是來自於自我靜默以及眾人歡笑之間的差距而是來自於一股莫名的忌妒。
寒空知道,桂秉燭留下的那一道大火除了燒毀亂櫻莊外也已照進了絢兒心中,留下了一道無能抹滅的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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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燭搖曳在火光映下的淡淡燻煙中、模糊的視線裡林塵寰望著眼前已半崩毀的地洞不禁悲從中來…
多少年了,自他立志稱霸武林帶著八個弟子佔領這八熱地獄又經歷妻離子散、同室操戈之後究竟有多少年了…
凝望的眼濕潤許久,一邊的象召齒、豪奢貴也不敢多說話。但就是有人不識趣地上前輕笑道:「百年功名一朝湮滅、這真不知算是苦楚還是解脫,您說是吧?塵寰閩主。」
林塵寰對說著風涼話的神田霰瀧理都不理,但一用眼角餘光瞄見一邊的里見契俞血屍後才不由得軟下了心腸嘆道:「你先說吧、接下來要接掌八熱地獄的人是誰。我雖然本就想讓我蛇閩的小娃娃們再以血解封永遠不再和這八熱地獄有所牽連,但如果你提出的人選不是我能信賴的人的話,我可是不會照你的意思做的!」
「我想這事只怕由不得老友你了!」突然的聲自地下傳來。
林塵寰已聽出嘆道:「又來撿便宜、磨鬼蛻!你只有一個人要怎麼和八熱地獄的地氣結印、神田霰瀧!你就是想讓蛻閘取代蛇閩在八熱地獄的繼承權嗎?易鹹魚這些小鬼呢!」
「他們早就各自散了。」神田霰瀧細數道:「閭山一戰後神犀軍和無煙火獄便暫時分道只是不知易鯤蜦是跟著他父親還是跟著他師父走就是了,而桐見燭和知威首也分別讓十三盤根以及龍宮帶走、南宮宸回了星辰宮、蕭逐塵則是和朱城璧一樣下落不明,至於最後剩下的兩人我想等會兒你就能見到他們了。」
「絕獨仙和御寇讎?」聽到這林塵寰不禁又瞄了里見契俞血屍以及磨鬼蛻一眼啐道:「那不用說東方燼暘一定也在下頭對吧、又在玩屍人、你們真是夠了!」
「這你可猜錯了。」磨鬼蛻陰側側地說:「下頭讓我設下的九座恆生池中可是五生四死,其中四個已死之人的確算是屍人了但餘下的五個活人在經過八熱地獄地氣的再造以及恆生池的培育後可是能成為真正的不死之身!」
「不死、呸、」林塵寰罵道:「就是盡想搞這些鬼東西、先說說這九人是誰,不然我不會下去的!」
磨鬼蛻無視神田霰瀧的輕咳阻止陰笑道:「活著的就是蘭仙鉤、南宮絕、鲧皇禹,餘下的兩個女人我不清楚只知道是玄致貽和南宮元要送來卻還沒到的。最後四具屍人則是恨狼王、絕獨仙以及…」
「可以了!」神田霰倫瞄了人群中的黃鎏暈一眼才說:「這兩具屍人我就先保留,若閩主真的想知道我們就私下再談吧,今天除了請蛇閩解地氣之外其實還有件事想請閩主幫忙。」
林塵寰忽然瞇起眼陰狠道:「神田霰瀧、你不肯讓磨鬼蛻說的那兩人和我有關係對吧。我現在可以不追問、但你最好知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說、還有什麼事要我幫!」
神田霰瀧稍稍收斂了讓林塵寰震驚的心神說:「我想借燹闍車,我方已尋得能將燹闍車改造成火戰車的機關師,若真能成功我想要往血雨天堂就不再是夢想了。」
「是磨神變嗎?」林塵寰略感不耐地回望走出地洞的魔鬼蛻問道。
魔鬼蛻搖搖頭苦笑道:「下頭是我家好些年前逐出的小鬼以及方家的老頭,最後就是最近才加入的皇甫先生。」
「皇甫?」塵寰瞇起眼問:「是小光是吧。好、我就先下去見他,看看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塵寰回頭想交代事情但陳昭雪依舊是有意無意地避開了眼,塵寰沒辦法只有招來冥窅兒與她低聲交代了幾句這才帶著象召齒、豪奢貴和磨鬼蛻一塊下地洞去。
只是人影方失地洞上的神田霰瀧已露出了詭異非常的笑容。
笑容未歇間自他身後竄出、人刀一體猶帶櫻花香的幽黑飛影已瞬劃數女手腕取血而去!就連年紀最大的陳昭雪也是在數招裡中伏讓黑衣人取走一蓬自手腕上暴出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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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風慘慘、莫名的淒涼再度竄上心頭時董幽韻手上的弦忽然不知該如何再彈下去…
深沉的靜默裡四人同望著眼前雙墳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打開話題的依舊是那牽掛心頭的愛徒…
「寒空呢?」羅列宿率先問起:「見這附近有被整理的樣子想是他已經帶絢兒他們來過了對吧。」
常妙跡點頭間又偷瞄了身邊臉色僵硬的閰怪誕苦笑道:「怎麼樣、外面那一位不請他進來嗎?」
「請什麼、」閻怪誕冷道:「又沒人阻他,明明就已經破了迷陣卻不進來我還能怎麼樣。」
「哈…」輕笑聲中已復面容光彩的藍映蟾本還想調笑幾句但一見到桂佟籬的墓他又忽然潸然淚下、許久許久都不曾說話…
就為這一陣如雨的涙原本模糊卻堅持的隔閡也漸漸化消,話題再開、五個不過四十來歲的男人依舊是老氣橫秋地將話繞在寒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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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妙跡說道:「我們從閩江岸趕到擋竹口來一路上也沒休息,我想這些小蘿蔔頭應該也走不遠要不要追上?」
董幽韻搖頭道:「就讓他們去吧,我也有事想回福州一趟聽說幽徑在天凌塔一戰後就遇上他老家的人至今依舊下落不明,我想先找到法雨再回飛雲居一趟。」
「路幽徑?」藍映蟾說道:「我倒是有他的消息,知道他是翼族鷺家的人嗎?聽說將他找回去的就是鷺心悅。這人也是鷺族的異類除了身兼幻迷界十幻師之一同時也是西域月鷺湖的湖主,而這月鷺湖和鴸靈背後的神隼殿關係可深了。」
「九柱神會對吧。」羅列宿說道:「這事我也曾聽幾位族兄說過、聽說當初五方鬼地的爭奪這九柱神會就曾介入過,其中又以冥后殿的人最積極就連金國黎天殿以及黑煞窟的大黑天都讓她們給請出來了,追根究底她們背後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如今五方鬼地遺留下來的五方陰極地氣。」
「不只他們對吧。」閻怪誕說:「這事我也聽我哥說過,聽說蟻則天、蘭仙鉤這些江湖上出名的女流都曾出手過。」
董幽韻奇道:「蟻則天就是向絕獨仙出借軍蟻的那人對吧,那這蘭仙鉤…」
說話間羅列宿有意無意地將眼光投向藍映蟾這才聽他苦笑道:「這蘭仙鉤就是如今蠱仙盟裡和姚倩狼狽為奸的女人,我還在蠱仙盟時五毒之位分別是讓我寶鏡樓藍映蟾、毒龍教烏茜、勾命島蘭仙鉤、百足堂赤百足、赦命癸口聶天衣所掌,後來烏茜率先發難想聯合我一塊將蘭仙鉤拉下來,但我不想參加他們的行動早早遁走,最後只知道赤百足依舊留在蘭仙鉤身邊但烏茜卻已領毒龍教出走自立山頭,可聽說這兩個女人之間依舊是有著某種合作的關係,看來是怕登仙道乘虛而入所以才暫時結盟。」
董幽韻問:「你說的這些人我只知道烏茜、蘭仙鉤和你,那這赤百足以及聶天衣又是什麼人物?」
藍映蟾說道:「赤百足其實沒什麼好提但我倒是懷疑之前鴸靈的血無公說不定和他也有關係,也就是屍不淨應該也和他有合作關係。但這聶天衣可就沒這麼簡單了,知道天啟會的蘊生地就是赦命癸口嗎?」
「鬼蜘蛛的天啟會?」常妙跡苦笑道:「我還以為這傢伙和紫蜘蛛是白手起家的哩、沒想到他們後頭還有人。」
藍映蟾搖頭道:「這樣說雖然差不多但其實中間有很多問題在,第一就是這赦命癸口其實也是一群研究十地獄門的人更甚者他們其實更注意重生術,但自從鬼蜘蛛和紫蜘蛛脫離後他們成立的天啟會便轉而研究起十天門了。」
閻怪誕思索道:「天門與地門嗎?看來他們真正想知道的應該是同一件事才對。」
「傳說中的天地雙魔是嗎…」藍映蟾嘆道:「我還以為那是游龍氏先輩口中的神話而已…」
輕嘆裡莫名的窸窣聲忽起就在羅列宿感到不妙時藍映蟾已驚喊:「不對、是軍蟻!快走!」只是這一聲快走才出他卻是苦望著桂佟籬的墓含淚難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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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宿等五人一路狂攀搖曳竹稍終在竹陣中心陷入一陣紅蟻噬陣後這才遠望雙墳苦嘆。
「軍蟻怎會出現在這?」常妙跡遠望好友夫婦的雙墳陷入一片蟻海後這麼興歎道:「不會是從八熱地獄來的吧?」
沉默中眾人皆等著出身蟲族的藍映蟾回話但直到眾人回首這才見到已復俊俏面容的映蟾竟在搖曳的竹稍上淚流滿面、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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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下了竹稍遠離了軍蟻圍攻的範圍許久後藍映蟾才說道:「這不像是八熱地獄的軍蟻,沒發現他們整齊的進攻方式嗎。」
董幽韻思索道:「你是說…不會是蟻則天吧?」
藍映蟾點頭道:「八成就是她了,只是這女人為什麼會…不會是衝著我來的吧…」
閻怪誕雖耳聞藍映蟾的自語卻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分析道:「不太對、她若真想找你那為何攻陷竹陣後就不再追擊,你剛剛便提及這些軍蟻的行動整齊我想蟻則天一定就在現場,這女人我也見過等會兒大家注意點我想她的目的八成就是雙墓而沒有其他。」
才說完只見竹陣中心的蟻群裡竟忽然浮現一道全身爬滿赤紅軍蟻的人影,只見那人身上的軍蟻逐漸散去而從中走出的赤裸女子絲毫不避諱自己的豐滿軀體讓攀在竹稍上的五人看的一清二楚。
只見赤裸女子以帶媚帶傲的眼光掃了五人一陣最後才將眼光停留在羅列宿身上冷笑道:「姓羅的是吧、好!我正想找你娘和黎無生算帳、但我要你們先告訴我墓裡的屍首呢!」
話裡的疑問未解竹稍上搖曳的五人已同時震驚,藍映蟾眼一冷袖袍一揮從中散出的藍霧已逼退少量的軍蟻,但見那女子一聲口哨餘下的軍蟻又忽然蜂擁而上。
這下子五人所在的竹枝更顯危急就在眾人將陷軍蟻包圍時又突聞一聲呼嘯只見一名蒙名女子竟以刀劍撥沙為五人在蟻陣中殺出一條生路!
未脫險境常妙跡和董幽韻已同時停下了步,只見閻怪誕眼光也同時掃到了女子手上的刀劍,心中一橫他竟跟著停下了步。後頭趕上的羅列宿雖認出這對刀劍但仍是和不知情的藍映蟾推著三人急衝!
遠離了軍蟻追蹤、就在羅列宿四人正惡狠狠地盯著蒙面女子時藍映蟾已先冷冷道:「絕朱碧,妳在這做什麼、還想找我娘麻煩嗎?」
「絕朱碧?」常妙跡聞言驚道:「她不是朱素華嗎?她手上的刀劍是朱玉清的東西你不知道嗎!」
藍映蟾愣了一下才瞪著絕朱碧問道:「喂、這刀劍妳是從哪得來的?」
絕朱碧依舊蒙著面但一雙美目流盼間已略顯不耐冷笑道:「連你娘都不敢這樣和我說話,你們這幾個小子真的是吃了豹子膽了。還有、這對刀劍是我當初傳給朱家兄妹的,現在只是物歸原主而已。」
「傳給他們?」常妙跡又問:「妳和他們又是什麼關係?姓絕、你認識絕獨仙嗎?」
絕朱碧冷眼握緊劍柄恨道:「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這廢物、先告訴我林彌芥的屍首是不是真的葬在這竹陣中。」
「當然!」閻怪誕的喝斥聲中羅列宿靈光一閃道:「所以蟻則天是為了彌芥的屍首而來?」
絕朱碧回瞪了即將漫來的蟻群啐了一聲:「這事你問她不就成了嗎!」
「那當然。」媚聲中蟻則天依舊是一絲不掛地走來,「得了林彌芥的殘骨等同是找到了開啟八熱地獄的重要鑰匙你們不知道嗎?只可惜…雙墳中只留下桂佟籬而已。」
「妳、動、她、的、墓。」沉痛的怒聲中雖早有預料但藍映蟾依舊是痛心無比不能自己。
蟻則天笑望著藍映蟾許久這才嘆道:「傻小子,要是林彌芥真的沒死你認為你這些年的苦守又是為了什麼…」
「閉嘴!」董幽韻吼道:「彌芥是我們親手葬下的、說、你究竟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蟻則天瞇起了眼狠瞪董幽韻冷道:「我和你爹的帳也還沒算、正好今天就先處裡你這小子…」
才說完一陣悠悠琴聲已縷縷傳來,琴音挾帶情絲翩來而蟻陣出現的莫名騷動也說明了蟻則天的憤恨以及琴者的真實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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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路遙,回望中原方向的一片蒼茫靈光熾不知為何心中突來一陣沒來由的傷感。
雖然知道必有歸期但光熾就是藏不住那哀傷,只是他不知道這哀傷是在於他將遠離家鄉遠赴西域,還是因為他即將前往的地方說不定會擊破他這一生最堅定的信仰…
也許神真的不是我們如所想像的那樣吧…佛教的神…明教的神…還是已信仰奉祀半生的景教之尊…也許都一樣吧…
思想逐漸剝落,裸露在後的懦弱再也支撐不住從前對神的熱愛。
這一回,光熾不再堅持之前的矛盾。回過身他便邁步急往西行,這一路他見了許多風景但都只是經過而已。
無心身邊風光只因就在前些天一次的猛然抬頭下他才發現星光依然,發現即便人間已是荼炭但天地卻依舊只照著祂自己的規律行走…
「那神呢?」心中的疑問在那一夜星光燦爛下突然被揭開,光熾這些天就是不斷地如此在心中自問:「那神呢?祂是不是真的選擇無視我們的苦楚…」
混亂的思緒忽然被打斷,就因為那混亂的戰局突然出現眼前。
靈光熾靜靜看著眼前被一群紅披殺手圍攻的兩人,其中一人穿白甲身傍一匹白馬,手持西洋劍、東瀛刀手上所使亦是百家揉合,出招的尖狠中還隱有正邪並用的態勢但真正令他訝異是被圍攻的另一人,只見他雙手合什面帶微笑自戰圈中遙望自己…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千佛擁!
突然間紅衣殺陣一聲獸嚎,光熾看著其中數人的面容變得凶狠就連速度和力量也提升了數倍,就在那白衣騎士逐漸支撐不住時光熾也握緊了劍柄快步趕上,未料白衣騎士眼一冷手上所使竟出現中西合流之招,驟然停步的光熾很清楚那是素盪劍式而他另一手的刀法光熾也瞧出和雪提堂的彎刀刀勢有些相仿。
再起步,光熾不再猶豫手上劍式揮灑出一種無疑的堅定!
只是這堅定在進入戰圈後竟忽然變得迷惘。他不明白,為何能有人能將正邪這般相濟並用,他看不清他的界線在何處自然也尋不出他的限制在哪裡了…
兩劍一刀的合流卻不見戰事稍緩只見這群紅衣獸人越來越難對付,就在兩人下定決心殺出一條血路時這群獸人中竟忽然有數人爆出驚心嘶吼!
嘶吼聲中只見這些人一個個頹然倒地,身上還冒出腥紅血煙以及一股無比的惡臭,煙與惡臭後還緊接著一聲聲的骨爆以及衰亡。
眼見著這幾人的快速死亡餘下的紅衣獸人也斂了面容,就在這令人驚心動魄的瞬間白衣騎士竟又出其不意偷襲了數人!
光熾不懂這種明明勝負已定卻又乘勝追擊的心情,只是淡淡地給了白衣騎士一個冷眼。
「怎麼?還同情他們不成!」白衣騎士展開無一絲邪氣的開朗笑容笑道:「放心吧、就是現在我們不殺他們他們回去也死定了,你不知道他們是烜殿的人嗎?」
靈光熾將眼光轉向千佛擁,只見千佛擁點頭嘆道:「都是棋子,這些人也算是可憐人。雖然難救但若真要讓他們走回正途也不是不可能,老千這就在這向佛卡斯施主請命,若日後還有相同的機會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身穿白衣鎧甲的佛卡斯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苦笑道:「好吧、既然你都開口了。算我倒楣欠你一份人情,今後我真再見到這些獸人就不趕盡殺絕了。」
「你又是如何確定烜殿一定會殺他們。」見到佛卡斯這一副輕挑的模樣靈光熾不禁又怒火中燒。
「棋子呀。」佛卡斯雖注意到靈光熾眉間的不悅但依舊是無關緊要地說:「他們是緋月族上貢的族民,烜殿只當他們是畜牲、他們只是用來改造的人畜你不懂嗎?就是救下了他們你又能如何、他們自己都不把自己當人了,更何況…」
「所以我們才需要解救他們,」靈光熾無畏地打斷佛卡斯,「所以我們才需要珍惜他們的生命,所以我們才需要將他們當成人。」
佛卡斯瞇起眼晴望著光熾鼻樑與下巴線條透露出的剛毅忍不住對千佛擁苦笑道:「你這老渾球、將我騙到這就是為了讓我等這傢伙對吧!」
千佛擁苦笑,但嘴角揚起的線條卻是圓滿。
「如果是的話你倆願意同行嗎?」
千佛擁問完兩人同時停頓,但佛卡斯卻先笑了出來聳肩道:「我沒問題!他要到西域對吧、我帶他去,順便讓他見識見識真正的『羲獄』。」
「這倒不必了,」千佛擁聽佛卡斯這麼說急忙搖手道:「那地方可是神天心的禁地,我拜託你不要再生事了。」
「怕什麼!」佛卡斯又笑出得意的邪氣,「這老小子自己保管的鑰匙不也早就失蹤了嗎?我看他對這地方根本就不在意才是。」
千佛擁見他越說越起勁便趕緊閉上了嘴不接話,轉向光熾問:「將往西行了是嗎?」
千佛擁見光熾沉毅點頭這才微笑道:「很好,這一趟尋道之旅就讓佛卡斯陪你一行吧。他來自統星教系統卻不屬於統星教也非是鎖星殿、五十星爵之人,這一路上你會見到他許多不同常人的特異行徑但我希望你放寬心,就依心性而言他是絕對信得過的。我還有一群小夥伴就駐紮在八寒地獄附近你們可以先去見他們…」
說到這千佛擁忽然又見著光熾糾結起的眉頭苦笑道:「放心,你要的解答一定會有個結果,只是這終點究竟在遙遠的天邊還是你糾結的心中可說不定…」
「誰知道…」佛卡斯忽然的自語拉動了靈光熾的耳尖,「說不定那你以為藏著答案的終點是你此生的真正起點…」
緩步的背影在逆著夕陽餘輝的霎那蔭下了一尾長長黑影,直到那黑影不再模糊光熾這才邁出腳伐一步步踏入其中,默默跟隨…
自光明到黑暗,一前一後的距離不再是難解的疑心而是為那起點之語帶來的信任填滿。
這一回光熾不再對萬事寂寥而是懷著滿懷的信心前往,他終於知道那終點其實早在心中、就連那起點也是。
他的神,從來就不曾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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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曳燭光映落月華無限,就在皎潔月光讓船艙中的晃蕩燭火給攪得不成模樣時傍著窗帶著絕色面容、姣好身段的紅衣身影這才回望蒙著面的黑衣男子問道:「聽你的話意,你以前認識我對吧?我究竟是誰?又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黑衣男子望著眼前的絕世豔容張了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有輕嘆:「有時候知道過去並不一定是件好事,很多人都有不願意想起的事。我想你會記不起從前多少也是這麼一回事吧…」
話語的斷處藏了許多悲哀,紅衣人望著黑衣人面罩下半遮半掩的破碎面容不禁想問問他這話究竟是不是他說給他自己聽的…
「咿…」眼底的哀愁未散卻又讓艙門開時透進的那一縷月光給照得朦朦朧朧,紅衣人看清走進的少女笑道:「終於出現了,等了妳好久。上一回見面也是三天前了對吧?怎麼樣,不是說要幫我們上源宮探探究竟我們能不能加入嗎?」
依舊一身和裝的雨宮熏輕輕地關上了門才笑道:「早幫你們問好了,執事很高興兩位的加入。這一次會浪費這麼多時間是因為回了中原一趟…」
說到這雨宮薰也自覺不妙趕緊將話轉開又說:「對了,執事已經決定讓你們往我大和國去面見上皇,但兩位行動時務必自稱兄妹並以真壁源以及真壁澄為名,之後一律對外宣稱你們是自幼隨父旅居南宋的大和國人知道嗎。」
『源?源惑淵的源對吧、可惡!』就在即將化名真壁源的黑衣人心中正暗罵時將化名真壁澄的紅衣人忽在腦中靈光一閃問道:「城?城牆的城嗎?」
雨宮熏和黑衣人聞言一凜趕緊搖頭道:「不、是澄清的澄。」
「澄…」思索間紅衣人揚起了嘴角笑道:「好,我喜歡這個名字。對了、我還有件事想讓源宮幫忙,成嗎?」
雨宮熏為兩人燃起了一段檀香才說:「好,你們先說吧。我正好也有事想請兩位幫忙。」
「就是我的記…」真壁澄話才說到一半真壁源已打斷道:「慢,先說說源宮要我做些什麼。若是在計畫之外的事恕真某、不、恕真壁不能答應。」
真壁澄為真壁源的莫名堅持吐了吐舌這才聽雨宮熏笑道:「好,我就先說了。但這事其實不是執事交代下來的事而是與我同行那位身帶櫻花香的大哥想向真壁姑娘請託的事。」
「我?」真壁澄笑笑地避開真壁源傳來的警示眼神撥弄著茶杯裡漂浮的櫻花瓣笑問:「怎麼會忽然找上我?這事只有我能辦嗎?」
「沒錯。」雨宮熏識相地閃過真壁源投來的銳利眼光說道:「這件事他說只有身負陰陽之力的人才能辦到,阿澄妳知道曙光之地這個地方嗎?」
耳聞稱謂越來越親密真壁源也不由得鬆動了自己的堅持緩言為一頭霧水的真壁澄解釋道:「曙光之地就是數塊陸沉地之ㄧ,本是沉海封印在滬地附近,但聽說前些時候已將讓人破了封印浮出了海面。妳要讓阿澄去辦的事情和曙光之地有關、又提到陰陽之力?你們想做的究竟是什麼?」
雨宮熏又移近真壁澄為她斟滿了茶才說:「進黑光霧中關掉反重力機,這是我僅知的重要目的,至於為什麼需要身負陰陽之力之人我就不清楚了。如何,覺得可以的話就先說說妳想要源宮幫妳什麼忙吧。」
視線和談話逐漸將真壁源隔絕在外,真壁澄也沒心情分神去注意他的小小怒火便先自疑道:「陰陽之力?我倒是不知道我有這種本事、算了,我要你們幫的就是想辦法找出我究竟是誰,直接恢復我的記憶也行。我實在受不了每天都不斷思考我究竟是誰的這種日子了,可以嗎?」
真壁源和雨宮熏同時為這真摯的請求一時難答間門外已忽然透入一陣櫻花香以及一聲平淡抑鬱的聲說道:「可以。」
雨宮熏稍稍皺眉正要開艙門時門外那人又說:「我要先休息了,剛剛神田的事差點出了岔子所幸我壓了下來,明天你們會見執事時記得告訴他九坨池中跑掉了好幾個,最需要注意的就是南宮元送來的那兩具女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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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穿過身軀時帶來一陣無能解釋的陌生寒冽,剛接過衣裳的少女下意識地選上了淡紫色綴著小花的那一襲長衣。
回望身後已穿上紅衣的女孩紫衣少女試著開口勉強發聲道:「妳…妳、是…誰?」
傍著頹敗殘木的紅衣少女清醒已久,瞇著一雙迷濛眼目她冷冷說道:「這與妳何干、妳又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這裡不是夏雪照心嗎?桐見燭呢?」
忽然的人名自口中竄出就連紅衣少女自己也嚇了一跳,為何自己會知道這裡是夏雪照心?為何會知道這裡能找到個叫做桐見燭的人?為何自己會在那地窟中還赤身裸體與眼前這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少女並肩闖出?
太多的疑問尋不著解答,紅衣少女只有將這一個個惱人的問題藏進心裡,只是藏的越深她就覺得越彆扭,因為她一直以為像她這樣沒有記憶的人心中應該是空索索的…
但不是,她的心中鬱塞著一股無能言語的龐大哀傷。她不知該如何形容,直到思緒逐漸清晰、直到月光穿過敝雲、越過那一片桐雪照得她滿目濤浪她才記憶起這種感覺叫做思念…
只是讓那月光喚醒的思念究竟牽繫在誰的心上她依舊無從得知,只知道這感覺好酸好苦,只知道若她真的從死到生又走了一趟,那讓她回到這迷離又苦痛的世間就一定是為了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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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寂寥,讓人縛在十字架上的明剖星瞇起眼望著眼前的男子冷笑道:「姒螢磐、終於、風家終於將目標轉向明教了對吧!」
帶著假笑的姒營磐瞄了一身是血卻沒有傷口的明剖星淡淡說道:「也太自抬身價了吧,光明法王。誰說風家要對付你明教了?」
「那他來這裡做什麼。」明剖星頗為激動,「我就不信你請得動他!他是奉了風斷離的命令來的、對吧!」
姒螢磐又對明剖星笑了一聲才說:「你搞錯了,我才是讓他請來的人。」
明剖星聞言心中驚疑不定問道:「他去找你?他找你做什麼!教主不在、他一個人不就能闖進來了嗎?」
姒螢磐嘆了口氣苦笑道:「這麼忠心、但你應該知道就算木樨寒空在這也擋不下他的對吧。你也真是的、加入魔靈氏時就將機秉兇當成神、現在回了明教這奴性還是不改,你父親可是上一任的教主呀!你真覺得你只能當個法王而已嗎?」
明剖星冷笑道:「我想如果我能當幹掉你的劊子手會更高興一點。」
姒螢磐苦笑搖頭不再多說轉身正要離開時似真堡的衛士已急步報道:「先生,另一邊的牢房出事了、有人挖了地洞…」
衛士沒說完姒螢磐已擋下他的話頭領著他離開,如今幽深地牢終只餘下數名衛士與明剖星,忽地一陣輕快的口哨聲傳來就在衛士為之驚動間明剖星也同時深嘆了一口氣。
嘆聲與哨聲中眼見衛士的呼喝聲也將暴起,只是那隨著哨聲竄進門的黑影卻是一派輕鬆地過關斬將一路直進就連衛士們也不及發喊,那人直來到面前時剖星才頗為驚訝地說:「原來是你、你在的話那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
那人一邊為剖星解掉繩索一邊聽他苦笑道:「我聽到有人挖了地洞時心中就猜到是宮贊谷來救連城了,我本想姒螢磐怎麼可能想不通這麼一點小關竅還以為他離開是為了埋伏你們,現在見到你在這我就放心了。」
「放心,」那人見明剖星精神頗佳遂不扶他只是小聲地說:「這裡的機關已讓我做了小破壞更動,我敢說他們現在一定追不上我們,快走吧。」
明剖星率先出了地牢還想轉道大廳時那人已說:「不必了,聖火已讓連城帶走。快走吧、這裡過沒多久就要坍了。」
「坍!」明剖星略帶怒氣驚訝道:「這不會就是你說的小破壞吧!」
那人微笑道:「是呀,如今明教已經成了靶子不如趁亂化明為暗伺機找出是誰在針對你們。」
明剖星還想說些什麼時周身竟開始了一連串的驚暴以及小幅度的動搖,剖星知道時間緊急嘆了一聲後這才跟著那人自挖好的地道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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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嗚、真有你的!冥星!」明剖星才出地洞便聽見宮連城的詭異歡呼聲,雖是遇難重逢但剖星還是忍不住賞了他一個白眼這才回身拉起將自己救出的宮冥星。
「真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明剖星為宮冥星拍去身上塵埃問道:「是連城通知你們來的嗎?」
說到這人群中的宮贊谷也是一臉迷糊地聳肩道:「對呀、冥星,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事情的?」
宮連城聞言也是一驚回望宮贊谷問道:「不是你找他來的嗎?」
宮贊谷搖頭間宮冥星已來到兩人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只見宮贊谷聞言臉色驚變但連城卻是一臉茫然大聲地「蛤?」了一聲。
「蛤」聲中甫脫困的明教眾人同起疑惑地望著連城三人,只見宮冥星旁若無人地走出人群這時才聽宮贊谷回過神喊道:「大家小心、冥星是奉摘星樓之命前來圍捕明教眾人的!」
喊聲未竟、地洞外已出現兩匹人馬圍了上來!
「馬的、宮連城你交的好損友!」明剖星在罵聲中又冷盯著其中一方領軍而來的南宮太祭喊道:「南宮元、你做什麼!」
南宮元冷笑不語,宮連城又苦笑道:「糗了、另一邊的人是梅三弄。」
明剖星回頭狠瞪果見另一邊圍上的正是梅三弄所領的迷樓眾女,凌冥風見狀便喊道:「梅族長,這是什麼意思。我教教主與各位交好難道你們真想在這時候棄道義於不顧嗎?」
梅三弄壓住身後眾女的小小騷動淡淡道:「我對傷害明教沒有興趣,我今天來的目的有二。一是想和南宮太祭一同幫助明教的各位、二是想和貴教商討借取聖火之事,若是各位不棄還請到我為各位準備好的海船上,其他的事就等到寒空來了以後再說吧。」
「準備。」明剖星的低沉聲裡大家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明教眾人很自然地將手捧聖火的連城團團護著。
靜靜的沉默裡是一種肅然、是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無畏。
起步衝鋒時沒有驚心動魄的嘶喊、沒有面目猙獰的慷慨;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整齊劃一的步伐、是一股無堅可摧的祥和。
圍戰的人心驚,掛斗、摘星兩樓皆無人敢先動作。
只是齊進的浩氣中烏雲忽敝,竄出的身影裡猶有一陣櫻花香,一縷無污的清芬白袍帶來這深沉夜裡最駭人的黑暗。
她,掩去月華。她,敝下星光。
她是玫瑰會的白袍聖母、也是暗坑坑主,陰晦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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