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潭外,羅列宿無力地攤在大石邊隱身石後耳聞著潭中一眾妙齡女子正嬉戲著,羅列宿知曉現在起身必會讓這群女子視為登徒子,但更重要的是他想聽聽這些眾妙門的少女會不會提到她們那個門主朱顰兒的消息。
果不其然其中一名沙啞聲少女已向同伴問道:「噯!門主要我們找的那個手持金劍的人究竟是什麼來歷。」
「很重要嗎?」留著短髮的少女笑道:「反正找到就對了,門主老是神神秘祕的,這件事就算去問她也不會講的。」
結著髻的少女也笑道:「說不定是初戀情人!」
沙啞少女道:「不可能!我瞧門主每天對著那把傘發癡的神情一定是有了意中人了,而且那把傘也跟了她好多年了。我想她喜歡人家一定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這金劍人的命令是最近才出來的,兜不上!」
「會不會是看上了那把劍?」短髮少女問道,結髻少女搖頭道:「門主以絲線為劍已經有好一斷時間了,不可能又忽然換了兵器才是。」
沙啞少女接道:「一定有秘密,不只那把劍就連門主這些年的進步也著實嚇人。小邱,妳不是和門主同一期進門的嗎?為什麼門主可以進步的這麼快?」
「不知道。」結著髻的邱澄清打起潭上的水花道:「門主這麼神秘我怎麼會知道,我倒是和妳、悽愴還有何姊姊比較好。就連其他三個門主招進來的姐妹我也少有和她們接觸的機會。」
鄭悽愴數著指頭說道:「翠語、妍皮、癡骨這三人中我也只和翠語比較好而已,妍皮和痴骨常常不見人影。小夢,妳上次不是說有見到她們兩個帶了一大堆蜘蛛回到門中嗎?」
「對呀!」詹歸夢沙啞著聲說道:「那一次嚇死我了,後來我告訴了何姊姊她只叫我不要聲張而已。說真的,要是門主沒有進步的這麼快這門主之位應該就是何姊姊的了。」
邱澄清搖頭道:「不會的,妳們不知道師父不喜歡我們嗎?何姊姊也說師父是受人之託才收養我們的。」
「妳們。」談話忽被打斷只見潭邊又走出一名身著白紗的女子對三名少女說道:「一個晚上就盡泡在這潭子裡好嗎?門主要見我們,快收拾收拾。」
詹歸夢問道:「何姊姊!門主要見我們是有任務要我們去做嗎?」
何滿霜搖頭道:「好像是要讓翠語教我們新的武功。」
「新武功?」邱澄清問道:「怎會是翠語教?她不是半路出家的嗎?」
何滿霜聳聳肩道:「聽說是翠語的本家武功,好像是音聲陣局說是能壓制衊族和蟠族的吟唱法。」
聽到這羅列宿一顆心不禁就往下沉了去,眾女遠去的喧鬧聲中羅列宿爬下山石循路就往九曲溪走去,然而他的身後卻有著一雙帶著無以言喻的哀愁眼光追尋著他的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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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師父,這裡就有一個出口了還要再上去嗎?」林寒空爬在幾近垂直的通道裡仰望著讓月光輝耀著身形的閻怪誕問道。
閻怪誕繼續行動不回話卻忽然在兩人所依靠的通道上的石梯缺口敲了一下,寒空細觀著自己正一階階爬著的缺口這才發覺這些缺口居然異常的乾淨,這表示這條通道常常有人在使用。
兩人無語地順著通道向上終於在崖邊一個橫裂數十尺的懸洞找到出口,林寒空一出通道便見到閻怪誕已走向懸洞中的許多船棺,寒空跟上這才發現小舟裡居然還有著一具具的屍首。只是有些屍首已化骨有些屍首則是乾扁成蔭屍。
林寒空細觀屍首時在船棺邊見到幾行刻字寫道『羽蛻計劃第七號,司天派』
「五師父。」寒空知道怪誕不會回應自己索性就將發現了的東西說出:「這人應當是司天派的前輩,這居所的主人說不定正在研究屍首才是。」
說著林寒空看這字跡越看越熟悉終於想通將懷中以油紙裹住的書卷拿出驚道:「師父,這是屍不淨的字跡!」
閻怪誕稍稍走近遠觀著林寒空卷上的字後才嘆了一口氣轉身就開始在船棺附近遊走。
林寒空起身跟隨步伐才發現有蔭屍之棺上都會有羽蛻計劃的字樣,而若是只餘殘骨的則是寫上某某寺的字樣。
寒空細觀著屍骨忽在月光下望見一物瑩然附於尾閭穴位置的骸骨上,寒空低聲道了個歉以指尖細挑而下說道:「師父,這些人應該都是高僧或是得道之士,這具骸骨上就有著舍利子。」
「得罪!」閻怪誕終於出聲但所說的對象卻是已死多時的骸骨,正當寒空感到一陣悽涼時閻怪誕已經將骸骨脊柱扯下,這一扯脊柱立刻掉出許多如米粒大小的晶瑩舍利。
林寒空收捏起幾顆舍利道:「這附近聽說有涅晶的產處,我想這些舍利我們就先留著吧。」
閻怪誕雖然依舊沒有回話但卻是開始走向洞中的數具遺骨將脊柱拆下將舍利倒在船棺旁。
林寒空亦步亦趨地跟上前將舍利子拾起,腦海中卻是忽然想起了多年前初見五師父時他雖然也是一樣的冷峻面容但端來的那杯茶卻是溫熱無比,心底的溫暖浮起時他又開始懊悔著少年時的一意孤行。
心中的溫熱逼成一道盈滿眼眶的溫度,抬起頭兩人不經意的互相撇見而又各自避開的眼神,瞬間的軟化中閻怪誕終於說道:「走!百川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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匯聚的名下是源的盡頭,順溪而下的眾人逐漸在晴川上的短灘相會。
路慈雲望著久候多時的尚黎風笑道:「看來我們的默契倒是真的不差!」
尚黎風笑望著遠處而來的竹筏道:「也該到齊了。」
回首間眾人熱情地向竹筏上的林寒空、閻怪誕揮手,兩人上岸後眾人也各自將路上的奇遇訴說一番。
「武盛功?」一邊領著門徒為眾人送上宵夜的江晨風也一臉驚訝道:「這人在宋國可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尤其是他師父君尚望。君尚望可是趙構為控制江湖人士所設立的權謀宗宗主,而且這武夷山就是武家的地盤你們知道嗎?」
路慈雲想起武盛功令他吃驚的特徵說道:「這武家的人都是…」
「矮人。」江晨風接著說道:「其實武家的人只有男性才是這樣的,我記得武盛功還有個三妹就沒有這種症狀。」
說到矮人林寒空心中忽然一動,江晨風繼續說道:「聽說他們只有一半的矮人血統所以還比較像常人,真正的矮人只有我們五分之三的體型。」
路慈雲想起武盛功最後站起來令他吃驚的模樣也點點頭說道:「他確實只矮我兩個頭多而已,但身體實在不成比例。」
「換骨。」羅列宿忽然道:「從前就有人傳說欲成仙者天台註名、武夷換骨的說法,我想這也是武家為何會久據武夷山的原因吧。」
江晨風點頭又問:「你剛剛說他有事要你去辦,是要你去找他大哥對吧。」
路慈雲聞言一頓忽然想起武盛功提醒他的話,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時江晨風已指著身後的天柱峰道:「武鎮源的顯道門聽說就藏在天柱峰之上,等會你們就去試試吧!」
「又要上山!」金絢兒哀號著望向林寒空,寒空則是下意識地瞄了路慈雲一眼而這一眼卻又撇見白碎雨身上的斑斑血跡,心中想起方才董幽韻所說的話中之意寒空不禁拍拍白碎雨的肩說道:「我已經發現屍不淨的下落了,我想很快就會有你師父遺體的線索…」
說到這白碎雨忽然一頓說道:「你覺不覺得我師父其實是想利用我折磨我親生的父母?」
「終於通了。」疑問間尚黎風迎著風揚起衣袖笑道:「你師父最恨的人是誰!」
白碎雨想了一下道:「是攪天荒的天犬!」
董幽韻沉吟道:「嘯天狂!這人十多年前曾經來過中原,只是後來聽說不知為何又消失。」
羅列宿說:「這事我聽百結說過,他好像是受到東瀛的招募加入他們了。」
「有可能嗎?」常妙跡笑道:「依這傢伙的脾氣,會聽人的話才有鬼!」
眾人連番的討論依舊沒個結果,路慈雲急著為武盛功取解藥便道:「寒空、碎雨、黎風、淵雪,先陪我上山吧!」
尚黎風笑道:「好哇!只要這次沒有幫不上忙的人要跟我就一道去。」
說完眼神就轉望向正癱坐在一邊的金絢兒,沒料到忽來一陣狂風將尚黎風的頭帶吹歪,然而頭帶瞬移的瞬間黎風雖已迅速將頭帶移回掩住雙眉但仍是撇見寒空一道瞬閃即逝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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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在那?」尚黎風晃動著袖袍問道:「在沖佑觀內嗎?」
路慈雲點頭道:「說是在沖佑觀裡,只是武前輩住的地方似乎不是常人能進的,還說千萬別讓他知道我們炸毀了星辰宮地下的水閥。」
尚黎風輕笑道:「當然!如今掌管這九曲溪地底水閥的人就是武鎮源。」
「你怎麼知道?」路慈雲問,尚黎風隨即笑道:「我本來就知道,可惜你們沒讓我進星辰宮而已。」
陳淵雪淡然道:「讓你進去,你會阻止我們炸閥嗎?」
尚黎風笑道:「當然不會!搞清楚!我來就是要開閭山的人。」
路慈雲苦笑道:「你也想掌控九藪流?」
尚黎風聞言頓了一下才笑道:「不想,但我就是想開閭山,我想看看這東西到底有多神秘。」說完黎風又笑望著寒空道:「你呢?不想開嗎?」
「想不想知道你大師父究竟是為什麼死也要保住這秘密…」尚黎風眼神中的笑意是這麼說的。寒空知曉黎風的心思,卻是如何也提不起勁去這麼做。
林寒空搖搖頭說:「不了!這座山的事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尚黎風笑著搖頭時路慈雲才指著院中兩株桂樹前的兩口井說道:「到了!前輩說好像是右邊…還是左邊是入口…」
「搞什麼!」白碎雨望著路慈雲捏著下巴的迷惑神情罵道:「你到底有沒有聽清楚!」
路慈雲停頓許久才聳肩道:「我當時腦袋只想著『為什麼他這麼矮…為什麼他這麼矮…』其他的我全都沒聽見!」
眾人莞爾間陳淵雪已說:「右邊吧!因為這裡是『衝右』觀。」
「這算是笑話嗎?」尚黎風咯咯低笑道:「當然是沖佑,你聽過有道觀會叫衝左的嗎?」
陳淵雪依舊冷靜道:「這名字不錯,那天我出師了我可以考慮看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的時候林寒空已說道:「分成兩路吧。我和慈雲碎雨一路,淵雪就和黎風一路。我走右邊!」
三人起行時路慈雲又說:「要小心!這兩口井下頭聽說都有機關陣局防護。」
兩方人馬分頭後尚黎風又笑對著陳淵雪道:「我們倆也算有緣,你出現在招寶閣時我就覺得你不會是個尋常人物。」
「是嗎。」陳淵雪依舊淡然笑道:「你出現在我面前時我也覺得你絕非是個普通的人物。」
兩人同時舉步向左邊的井口走去,同起同落的腳步間尚黎風才說:「就像現在!我苦練多年的輕功居然還是比不上你落地無聲的步法…」黎風又瞇起了眼笑道:「有時候,我真懷疑你究竟是不是個人。」
「如果我不是呢?」陳淵雪終於泛起了笑道:「你覺得我是鬼嗎?」
尚黎風搖頭笑道:「你絕不會是鬼,你比較像是…神仙!」
陳淵雪回望笑道:「那你要不要許個願,我說不定幫得上忙。」
黎風搖頭道:「不必了!我倒是有幾位朋友對修仙之事很感興趣,那天我幫你請他們來見見面吧!」
「是那幾位?」淵雪問道:「我說不定識得。」
尚黎風笑道:「一頭愛騎老驢的蝙蝠人、專門觀星象,另一個雖說是修道人但其實他對景教的事更感興趣。」
陳淵雪聞言點點頭道:「是修八仙道法的道友是吧…」
說到這黎風又笑道:「你還真的認識,倒是我覺得奇怪的是…」
尚黎風忽然定睛望著陳淵雪沉靜的雙眼一字字道:「他們說陳昭應沒有兒子。」
「沒錯。其實…」陳淵雪回應著眼神一字字道:「我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尚黎風聞言忽一頓接著一聲輕笑轉頭就直往井口走去再也不搭理陳淵雪,後頭淵雪則是掛著淺笑輕移腳步跟上。
井前尚黎風抬頭望著桂樹久久不語,淵雪站在他身邊笑道:「怎麼突然有這麼個好興致賞桂樹。」
尚黎風問道:「這種樹是不是就是月亮上的桂樹?」
「月桂、這兩株樹聽說是南唐時種上的。」陳淵雪同望桂樹也是久久無語,尚黎風才說道:「知道這桂樹又叫做木樨嗎?」
陳淵雪點頭尚黎風又說:「我倒是聽過我爹說他遇見過一個叫木樨騫月的人。」
陳淵雪忽然起了興致問道:「敵手?朋友?」
尚黎風搖搖頭道:「我爹說都是,他說這世上最了解你的永遠不是你的親人或是朋友,而是你的敵人。我爹這一生都慶幸他曾與見過幾個這樣的人…」
「幾個?」陳淵雪笑道:「聽來你爹的人緣不是太好。」
尚黎風笑道:「確實!很多人都想殺他,他也老是將自己鎖在這種情緒裡所以就連我們也很難見到他一面。」
陳淵雪問道:「你們?還有其他兄弟?」
尚黎風點頭將話轉開道:「這些人沒幾個值得提的,你呢?還有沒有其他一樣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兄弟?」
陳淵雪點頭笑道:「有哇!不過這小子出門就像是失蹤了一樣,真是…唉…」
「你這一聲唉…」尚黎風也搖頭笑道:「小時候我倒是常聽見我爹對我和我五弟下過這樣的感嘆。真的,這種嘆聽起來實在不像是對兄弟而是對兒子…」
陳淵雪笑著搖搖頭不回應,尚黎風知道他不會說而且探得已經差不多了便提起腳縱身往井中一躍。
陳淵雪望著尚黎風輕俊的身影不知為何心中一嘆,嘆這人間難得的良質美玉居然會有著極其極端的險惡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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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關啟動的瞬間,井中的狹窄橫向通道裡彈出的巨槌攻勢逼得林寒空三人不停左支右絀地聯招以對,白碎雨方擊退一巨槌便說道:「這通道是用來練拳的吧!」
說完身後又彈出一槌林寒空急忙借步肩頂為白碎雨擋下攻勢道:「所幸這巨槌攻勢不算強悍,看來這裡的主人也不是濫殺之人。」
領頭的路慈雲擋下一槌說:「有沒有發現這裡的巨槌都是攻擊人的上半身?」
「身高!」林寒空說著就低下腰屈身以行,路慈雲兩人跟著照做果然一路上都不再受到巨槌襲擊,到了盡頭的矮木門前路慈雲敲以兩長三短的敲門聲。
過不多時門上的視洞忽然打開,一雙險被茂密雙眉給遮住的細微雙眼爆出精光喝道:「你們是誰?怎會知道這裡?」
「武前輩嗎?」路慈雲耐著性子彎腰道:「我是受武盛功前輩所託前來請武鎮源前輩到釣魂臺一趟的,他讓景神飛以銀絲蠱變種給毒傷了。」
門裡的人望了路慈雲許久才喝道:「知道了!滾吧!」說完『碰』的一聲就將視洞給關上!
門外三人碰了一鼻子的灰搖搖頭只好轉身彎著腰再出通道。才到半路後頭窸窸窣窣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看什麼!」林寒空才回頭身後魚貫而出的三個矮個人已經跟在後頭罵道:「走你的!動作快!」
林寒空笑推著白碎雨要他加快速度,白碎雨也下意識地回頭卻是立刻讓三矮人痛罵了一句,碎雨又心不甘情不願地推了推路慈雲,這時路慈雲卻是聰明地不回頭只喊道:「是武鎮源前輩嗎?」
「不是!」第二個矮人低沉聲道:「門主早就出門了,不知道哪個渾蛋炸毀了星辰宮下的源鎮,他已經出門去看了。」
路慈雲奇道:「源鎮?是指水閥嗎…」
說完林寒空已是心頭一驚,後頭三個矮人聞言也是一驚接著就是狂衝向前罵道:「你怎麼知道是水閥!」
才起步林寒空和白碎雨馬上有默契地推著路慈雲向前才喊道:「三位前輩!我們到上頭再解釋吧!」
「有這麼容易嗎?」三矮人二話不說就往回奔,碎雨還以為可以鬆一口氣時寒空已經急推著他說:「快走!這密道中他們一定有其他機關可以對付我們。」
路慈雲、白碎雨一聽急加步伐但前路已是忽然一黑,慈雲慘道:「井口被封了。」
碎雨瞪著他罵道:「話這麼多!來呀!再來一個笑話呀!」
反諷間慈雲居然還真的開口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是坐井觀石還被甕中捉人…」
「閉嘴!」語未盡林寒空和白碎雨已經同聲低吼,沒多久通道底的矮人又暴喝道:「小子!爬回來!」
白碎雨一聽咬緊了牙念道:「等會看誰爬!」說完三人依舊是彎著腰魚貫回通道,這一回通道底倒是敞開大門等著三人。
只是三人才走進裡頭已是嚴陣以待,雖說是長戟長槍但其實在林寒空等人看來這些武器充其量也只有自己的身高而已,只是這些矮人們拿來卻是十分稱手。
「說!」為首的長鬍子矮人喝道:「為什麼炸了弱源鎮!」
三人聽的一頭霧水,林寒空這才問道:「這水閥也有名字嗎?」
矮人吊著眉怒喝:「廢話!不然要每一個都叫做水閥嗎!你們知不知道這九曲鎮若是失去中間的源鎮那還好至少能依其他源鎮補救,但今天失去的居然是開頭的源鎮。這弱鎮一失守九曲鎮下一個盈源鎮就要承受兩倍甚至更多的地下洪流壓力,不只盈鎮會更脆弱要修復弱鎮也幾乎是不可能了!」
「這…」三人自知理虧聽地面面相覷,林寒空還待解釋時矮人又喝道:「說!是誰讓你們去炸源鎮的!」
林寒空知道這麼一說就好像是出賣了南宮元一樣但見事情這麼嚴重心下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利用了便將事情全盤托出。
矮人聽完口中念念有詞道:「又是這老不死的!可惡!」說完又瞪著路慈雲問道:「二門主的事情是真的嗎?」
路慈雲說道:「武盛功前輩嗎?當然是真的!」
「先關起來!」矮人急著要救武盛功也不理三人的解釋就指揮著手下將三人關進更深的地牢中,白碎雨冷眼一睨就想衝出還好林寒空即時按住了他。
三人讓五、六個矮人押進了地牢,路上矮人還想繳收三人的兵器但兩方卻是險些再起衝突,矮人自知不是對手也只有由得三人自去。
進了地牢矮人門也不鎖就直接離開,正當三人疑惑間四周已是隆隆聲響接著就是一陣地動天搖,林寒空說道:「是機關!」
才說完地牢已經忽然蕩出這時寒空才知曉這牢籠居然是讓八條大鐵鍊拉緊架空在半空中的。
白碎雨一聲冷笑道:「這樣就想關人!耍什麼把戲!」才說完地板上、牆壁上忽然又伸出許多丈餘長的鐵針,眾人所在的懸空牢房就這樣又在外多了一層鐵針牢籠。
「這倒是有點看頭了,難怪門也不關!」路慈雲笑望著四周說道,白碎雨聞言馬上瞪著他罵:「還看頭!我看你還敢不敢多話!」
路慈雲笑笑地又轉向林寒空只見他也是帶著冷笑望著自己,慈雲正將眼光再度移開間寒空已經望著八條巨鍊說:「可以用盪的,只要斬斷其中一邊的四條巨鍊我們就能將牢籠盪到門邊。」
「鐵針怎麼辦?」路慈雲望著四面八方的鐵針問道:「我們就這樣盪過去鐵針一樣能經由牢籠的縫隙刺進來。」
白碎雨說:「我們就站在被斬斷鐵鏈那一邊的牢籠頂就行了。」
林寒空搖頭說道:「不行!我們必須在牢籠中以輕功在鍊斷的一霎那間向反方向以及向上推移牢籠,這樣在接觸鐵針尖端時就能有一瞬間的機會不發出太大的震盪與聲響,但這一瞬間不會支撐太久,我們要趁此機會竄到牢籠頂端再到門前去。」
「那要怎麼到門前。」林慈雲仰望著木製的牢籠頂說,寒空順著他的眼光笑指著牢籠頂的木條說道:「造橋呀!」
三人在笑鬧間開始行動,碎雨爬上牢籠頂等到寒空指示一下鐵爪一揮,鏗然聲響中卻是鐵爪四刃齊斷!
三人的一時愕然間林寒空已抽出金劍遞出道:「用這個!」
碎雨持劍忽覺一陣沉重,劍上的金色雙蛇纏紋不知為何就像是有著一股磁力正招喚著他體中的獸血。
「別感受金劍給你的吸引力。」林寒空說道:「這劍對血異族類如蟠族以及猛族都會有影響。」
碎雨聞言暗定心神先攀著牢頂將下頭的兩練斬斷,接著才在寒空的指示下一劍橫斬,鏗聲響的極輕但鐵練已是輕斷於一瞬。
一瞬的機會裡寒空和慈雲同時躍起四掌所聚的力點到為止,木製的牢籠在懸空中瞬時一凝接著緩下來的速度中木牢裡的兩人也順勢脫出。
「這會不會太大聲?」超過三人想像的聲響中並沒有引來任何人的注意,林寒空接過劍斬下牢頂的木條道:「不管了!先想辦法出說吧!」
三人同心將木條拋出讓它們釘在鐵釘上再沿著木條造出一條路,來到門前寒空望著鎖便斬下一段極細的鐵釘在鎖孔前鑽弄著。
路慈雲笑道:「你不會連開鎖也會吧!」才說完『叮』的一聲門鎖已經被寒空打開。
「這麼神!」白碎雨正笑顏說道但石門打開卻是讓三人頓時愣住,只見門前一人身襲藍衣面覆藍紗,而紗下滿佈瘡疤的臉卻是讓慈雲和碎雨同時心驚。
反倒是開門的林寒空已是平穩地喊了聲:「六師父。」
藍衣人笑道:「你還記得我呀!這『六師父』要是讓閻怪誕聽到可不好,跟我來吧。」
三人在藍衣人帶領下也不回顯道門大廳反倒是往反方向往下的通道又走了一陣,路上寒空這才為眾人介紹這是他第六位師父寶鏡樓的藍映蟾。
藍映蟾帶著三人來到一小房間後才為三人煮了一壺茶,路慈雲睜大眼望著房中儲壁上的各式死活五毒罐說:「前輩,你對毒道很有研究嗎?」
藍映蟾笑道:「當然!不然你以為這是擺好看的嗎?就是因為我教了寒空五毒…」
說到這林寒空忽然岔開話題道:「師父,你怎麼會在這?」
藍映蟾笑望著寒空遮掩的神情也只有順著他的話說道:「我藍家和磐家、雷家、鐘家是世交,最近烏倩想統合蠱仙盟數個派門。我偏偏不想加入所以就來到這裡了,你呢?地牢的巨響就是你們做的嗎?還好磐家兄弟現在都縮在地底裡製作機關不然鐵定會被他們發現。」
「機關?」路慈雲疑問道:「是什麼機關?」
藍映蟾說道:「我只見過一次就讓他們趕出來了,不過依那外型來看他們應是在打造新型的時間輪。」
林寒空驚道:「時間輪?這東西聽說能打開穿梭時空的通道是真的嗎?」
藍映蟾搖頭道:「這我倒是不信另外就是聽說時間輪的啟動是需要懸珠才行,這懸珠當初就是在七女神手中的六瑞器之上,現在要尋只怕很困難。到時候說不定會需要其他的方法,只是所謂的時間之門我是怎麼樣都不可能相信的!」
「你信嗎?」白碎雨望著出神許久的林寒空忽然問道,寒空點點頭又搖搖頭。
藍映蟾也笑道:「我聽說閭山也是個因為空間扭曲才被困住的地方,是真的嗎?」
林寒空嘆了口氣聳聳肩說:「我也不知道。」
眾人見他不想說討論也就到了一段落,這時地底下忽然傳來隆隆聲響。藍映蟾便說:「好了!就趁現在送你們出去吧,他們試轉完機關就會上來了。」
四人再度出房,這一回藍映蟾依舊是不依原來的路而是走入另一條通道將眾人送回了天御峰後山,甫出通道天上已近晨曦,藍映蟾正欲回身時又問道:「寒空,身上的毒還制得住嗎?」
寒空點頭淡然笑道:「還行,很多年都沒再發作了。」
藍映蟾從懷中拿出一罐藍色藥瓶道:「這東西收下,必要時服下。切記!東西一樣是以毒攻毒,而且只有你能服。」
林寒空收下後才在默默無語間目送著藍映蟾的離去,這個他相識不久只傳一功的師父。
其實林寒空一直在思考也許他所傳與自己的並不是一套強制增強功力的五毒內功而是開啟了一道認識自己真實的一道門。認識了那只有在痛苦煎熬中才會覺得還真實存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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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背逆著晨曦光芒金絢兒對著歸來的三人興奮喊道,林寒空上前與眾人絮說事情經過卻很有默契地與白碎雨、路慈雲同時將遇見藍映蟾的事情隱去。
十人見時候不早準備啟程間路慈雲又問道:「不需要和江門主說一聲嗎?」
董幽韻搖搖頭低聲道:「此人亦非善類,現下我們先離開此地才是上策。」眾人才踏出步伐沒多久未料眼前又竄出數十人!
「顯道門的人對吧!」黑衣眾的首領把玩著袖中或吞或吐的黑蛇喊道:「把藍映蟾交出來!」
這名字一出眾人同時驚訝,閻怪誕淡淡問道:「他在裡面?」
寒空點頭沒有多說黑衣眾首領又喊:「小子!馬上帶我們進去!不然我就知道我的寶貝們有多厲害!」
才說完風聲中逆著光的嵐鐮已經斬下首領兩袖中的蛇頭!尚黎風收回嵐鐮冷笑道:「就麼點厲害嗎?」
黑衣首領驚退了一步這時黑衣眾裡又走出一名身著白衣手掛銀環,身材妖嬈的女子笑道:「這位公子好俊的功夫妮,不知道是那位妮?我烏銀夜怎麼沒聽說過顯道門這些小矮子中有公子這等人才妮?」
尚黎風學著烏銀夜的聲調妖妖地說:「既然知道認錯了妮!為什麼還不讓路妮!誰告訴你們藍映蟾在這裡的妮!怎麼不去問他的妮!」
「你說這麼多做什麼妮。」烏銀夜笑地更開懷道:「不想惹麻煩就走開了妮!」
尚黎風望著林寒空只見他已緊握劍柄,反倒是閻怪誕忽然鼻中哼出冷聲罵道:「滾!」
烏銀夜眼神忽然一變轉頭間卻又笑道:「這位先生好大的脾氣不知道是哪裡人妮?」
閻怪誕理也不理踏步間就向前行去,烏銀夜一聲冷笑手臂上銀環忽然飛出狠辣的手勁與臉上笑容全然反常。
「叮、叮!」又是兩聲輕響只見飛旋而來的殺招已讓閻怪誕以碎石擊落,緊接而來的輕笑聲中烏銀夜手一揮身後黑衣眾已在漫天殺聲中結陣殺來。
長蛇陣首尾呼應灘上的戰局瞬間被兩分,羅列宿見狀喊道:「寒空!陰陽成陣,你陰我陽!逆轉乾坤!」
林寒空聞言一聲發喊隨即領著碎雨、慈雲、黎風、淵雪以及絢兒六人強開西北之路正好遇上長蛇陣的首尾缺口,另一邊列宿四人則是依著平日的默契直闖蛇尾!
「直截中宮!兩儀再旋!」蛇陣頭尾不能相顧間羅列宿又喊道:「斷長蛇陣!合眾一處!」
兩路人馬似有默契般衝破長蛇包圍直往蛇腰之陣去,未料烏銀夜也正守在腰陣心等著眾人,林寒空見狀虎吼一聲直往向前,劍鋒呼嘯凌厲攻勢瞬間逼退烏銀夜,羅列宿又喊道:「斷軍奪首!」
林寒空依言轉身以劍相逼烏銀夜咽喉喊道:「誰敢再向前!」
才說完黑衣眾雖一愣但隨即又是一個個笑聲猙獰地喊道:「小子!瞧瞧你的腿!」
寒空聞言腳上也是一痛但低望腿上死咬著的銀環蛇時卻是輕輕一笑將已經僵死的蛇拋出對烏銀夜說道:「這種毒對我沒用。」
烏銀夜正淺笑時寒空卻感到一陣暈眩,緊接著就是體內五毒焚煎的痛楚!
林寒空斷續道:「這是什麼毒…」
烏銀夜輕輕巧巧脫了束縛正想走時卻是常妙跡、閻怪誕筆劍雙雙逼來,烏銀夜輕轉腰枝避了開去笑道:「還有時間理我妮!龍就要醒了妮!」
調笑聲中龍吟聲起,羅列宿等四人急忙將寒空身邊的眾人拉走,模糊的印象中面容倏變的寒空已衝向眼前模糊的黑暗人影。
可悲,如今即便已見天日的他卻依舊迷走在黑夜之中尋著那一縷早已消逝唯一的稀微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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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嗎?」路慈雲捧著傷處望著遍地的死屍向正為白碎雨治傷的董幽韻問道:「他還會回來嗎?」
董幽韻聞言眼中忽然一酸道:「不知道,但我希望他會。絢兒呢?這孩子沒想到…」
尚黎風笑著接道:「沒想到居然會這麼有種!不管了!我也要追上去了,你們慢慢再來吧!」
說著尚黎風一個飄身就越過眾黑衣屍搭上竹筏,路慈雲、白碎雨以及陳淵雪忽然一個對望就跟著衝上前去。
「這樣好嗎?」羅列宿遠望著追隨而去的一眾少年說著,常妙跡包裹住自己臂上的傷口笑道:「當然好!這些孩子就是一掛的,我們這些老頭緩著點再跟上吧!」
董幽韻點頭道:「這樣也好,我們去了只怕又會給他們壓力…」才說到這遠處忽然又來一陣悠悠琵琶聲,董幽韻一聽驚喊:「弄潮!是你嗎?」
「正是老賈!」聞聲來處忽轉出一青衣男子笑容正盛喊道:「董娘!你終於出現了!」
董幽韻笑著搖頭道:「又董娘。老是跟著小鬼瘋!幽徑不是正要招集月池之人嗎?你怎麼沒去?」
賈弄潮琵琶稍停皺眉道:「是為了幫神威宮是吧!消息還沒來所以我也不想太多事,要是路爹沒找到我我就打算裝死去,我才不想幫那個天堂瘋子打天下哩!」
「那你住這嗎?」董幽韻正懷疑間賈弄潮卻是望見了閻怪誕趕緊住了嘴說:「沒什麼!我這幾年遊山玩水順道來這裡看看而已。」
閻怪誕忽然嘆了口氣道:「我先走了!」
眾人正訝異間身後又是一人喊道:「走去那?」說完藍映蟾已踏著蟾步飛躍而來道:「寒空呢?我剛剛聽到…」才說完賈弄朝和藍映蟾已是同望著眼前的遍野橫屍震驚不已。
「又發作了。」藍映蟾喪氣地低聲道,沒料到閻怪誕冷哼一聲罵道:「若非是你以五毒為他築基!他又怎會落入今天這般田地!」
藍映蟾聞言實在受不了罵道:「若非是你硬要廢他毒功他又怎會為了氣你反將五毒全數灌回自身。閻怪誕!你這臭脾氣害得你一身落拓,你別想將寒空也教成你那個樣子!」兩人一觸即發對視中怒氣勃然而生。
「又想打!」常妙跡忽然笑道:「我隨便,最好你們再來個你死我活,逼得寒空再躲個六年如何!」眾人聞言忽然氣焰全消想起那個身不由己卻處處苦吞的孩兒不由得同時轉過身去。
靜默的空間中羅列宿卻想起了促使林寒空莫名爆發的那條毒蛇。
羅列宿拾起細觀才交給映蟾道:「藍先生,就是這條蛇讓寒空體內的蟠血覺醒的,麻煩你看看吧。」藍映蟾接過細聞後卻是忽然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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