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人峰就在眼前,林寒空仰頭逆著光望去只見到一片光禿的山峰,忽然之間道路兩旁衝出許多黑衣人攔路,領頭的兩名男子寒空一眼就認出是屠人手和屠人腳,只聽人手大喝道:「此路是我開!」
第二句未出屠人腳也跟著學語喊道:「此路是我開!」
屠人手接著將出的聲忽然轉成一聲怒罵:「馬的!屠人腳!你怎麼老是樣樣都學人!你難道就不能自己想詞嗎!」
屠人腳不甘示弱地罵回去:「自己想!我聽你在放屁!這也不是你自己想的!明明就是上一回在城裡看五花劇團唱戲時他們喊的!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總之是我先的你就不能用!」屠人手惱羞成怒吼道,屠人腳也往回吼,兩人吼著吼著雙刀居然同時出鞘開始互砍!
試魔會眾人看得傻眼但寒空和黑衣眾卻是習以平常地等待著這一聲大喝:「他馬的!屠人手、屠人腳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喊完,屠人手屠人腳暫時停頓,只見一名大頭男子出現罵道:「這些人是墨門的人嗎!」
屠人手搖搖頭嘟噥道:「還沒問。」
這大頭男寒空一眼就認出正是屠人頭也是三兄弟的老大,只聽他又是一聲暴喝罵道:「你他媽又沒問就自己打起來!你們兩個沒腦嗎!」
屠人腳聞言居然不怕死地搖頭晃腦低聲道:「頭在你那,我們只剩手腳。上哪去找腦!」一邊的人手難得地附和兄弟的話偷偷笑了起來。
「你們兩個在搞什麼鬼!」屠人頭又是一聲高喝,接著就是將近半刻鐘各種髒話的怒罵,這下子惡冤子終於受不了高聲喝道:「屠人頭!離恨天之主皇甫光有信要給你!快過來接下!」
林寒空一聽惡冤子的語氣就知道不好了,趕緊將紅披掀下喊道:「屠叔叔!我是寒空,我們有東西要給你。」說著就從惡冤子手中拿過信快步走上。
屠人頭臉色從憤怒轉為驚訝直到寒空走近後三兄弟才捏著他的臉頰與手腳說道:「真是你這小子!怎麼這麼久沒出現了你!」
寒空笑納著三人另類的親近方式,心中卻是知道三人的維護其實都是來自於共同記憶中那一對新月笑眼…
屠人頭接過信後快手快腳地將信看完,然後就將信撕個粉碎問寒空道:「你現在在皇甫光這瘋狂醫生手下做事嗎?」
寒空搖頭道:「不是,我是要隨著他們到啟屍谷去一趟。」
屠人手皺起眉說:「那裡都成戰場了你還去!小心遇上神威宮和完顏颶的軍隊!去了要幹麻?」
寒空道:「去拿活屍草,這是皇甫先生還陽丹的最後一味藥,我有個朋友現在正重傷…就是無垢月池的路慈雲,三位叔叔認識嗎?」
屠人頭睜大眼道:「小捲毛!誰把他打傷的!」
「葛一條。」林寒空淡淡道:「是鴸靈的舊部,不知道為什麼他老是針對慈雲。」
屠人頭笑道:「當然是為了刺激董幽韻!大家都知道路幽徑四個義子是緊那羅族的寶,就像霞依她們四個對乾達婆族一樣…」
屠人頭說到這暗自收聲,寒空也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想起太多便說:「三位叔叔是想找墨門嗎?我回程再來拜訪三位叔叔好了。」
屠人頭知道他趕著取藥也不多留,分手前又囑咐:「要是還陽丹拿不到回程時你再來找我,知道嗎?我們幫你搶!」
寒空答應後便和試魔會眾人再度上路,路上寒空這才發現越是接近這些曾經相識的人事物心中的回憶不知為何就越來越清晰香甜,他一直以為應該是很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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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們相識很久了嗎?」路上金絢兒黏在林寒空身邊纏著他問:「我見他們見到你好像很高興嘛!這世上有這麼多關心你的人真好!」
話說完寒空這才驚覺道:「是呀,這世上有很多人都很關心我…」
忽然前方路上一閃而逝的白衣身影又讓寒空一驚丟下眾人追上,轉過數個隱蔽的密林後一身白衣的老千已笑迎著寒空道:「林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林寒空驚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又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是故意引我過來的嗎?」
一連串的疑問讓老千全數置之不理地淡淡笑道:「公子,穿越黑暗的時機將至了。」
林寒空驚疑老千的話說道:「這是什麼意思?」
老千回以一個笑容道:「公子覺得呢?這一路行來是不是老是覺得力不從心?」
寒空搖頭道:「我先前雖曾受人棍傷而昏死但其實…」
老千聞言截口笑語道:「我指的是人生這條路。清霞依死後你帶著她跳崖,卻因她的屍首而得到一線生機。在那個當下你是不是覺得她還活著,抑或是她是為了讓你活下去而這麼做的…」
「你怎麼會知道?」老千没回答寒空緊接著又說:「你認識崔山主和麥先知嗎?」
老千不答繼續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在跳崖的那一霎那你就已經死了?如今活著的人已不是林寒空?不對,應該是從你衝出竹林抱著你師妹的屍身跪求羅列宿幫你報仇時,那個林寒空就已經死了。」
寒空想起了許多事情逼著自己眼眶再度凝霜間,老千又說:「瞧瞧你緊握的拳頭,真的有為你留下些什麼嗎?」
寒空下意識地將手緩緩張開低頭凝望著掌心的劍痕,老千忽然上前以手心貼住他的手心說道:「手就該是這樣,以心傳心。逝去的不管你如何緊握她都是不可能再回來的,你緊縛記憶逼著自己證明自己曾愛過,卻不知曉只有一個人獨舞的回憶稱不上是愛。至於另一人,你執著於心中的愧疚,捏造的回憶逼著她走上復仇的路,你卻妄想著不說破、不阻止,放任著她跟隨你、等著她對你下手就能讓她得到解脫,只是你知道嗎?」
問號後是一陣讓眼淚奔流縱橫不知收斂的悲嘆,老千終於在寒哭放聲痛哭之際說道:「你正在將她推向深淵,一個你曾經跳入卻從此不得解脫的復仇深淵…」
手心上的沉重忽然輕盈接著就是一陣溫暖緊壓手心,寒空緩張迷離的雙眼卻見到金絢兒正緊握著自己的手笑道:「怎麼了?」
寒空一愣收淚四顧只見到身後緩步接近的朱顰兒以及身邊的金絢兒,寒空急道:「老千呢?」
金絢兒笑著抹去他的淚說:「老千没見著,但外頭倒是有個老萬急著找你還和試魔會的人在對峙。」
「是萬乘首。」朱顰兒上前來見到寒空臉上餘下的淚痕先是一愣但猶是忍下說道:「他指名要見你聽說是一路追上萬槃堡接著又追了下來,好像是想先找萬飛駒但見不著他就指名要尋你!快去吧,不然打起來我賭試魔會絕對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林寒空先是凝望了朱顰兒一眼在心中深深嘆了一息後才出林去,步出密林寒空正好見到試魔會已將神態凜然的萬乘首團團圍起。
「且慢!」林寒空急喚闖進陣中問道:「萬先生欲尋在下?」
萬乘首點頭道:「閣下就是蛇閩後人林寒空?」
寒空點頭萬承首才說:「那請林公子與我借一步說話。」
兩人正想走惡冤子又擋在前頭想開罵,萬乘首瞧也不瞧袖袍一揮就將他逼開領著寒空離開眾人視線範圍,兩人轉入一處隱蔽後萬乘首才開口道:「林公子,我就直說了。這閭山絕不能開,舍弟萬飛駒是不是曾找你參與其事。」
林寒空一驚道:「你是萬飛駒的兄長!那你的父親不就是…」
「陰陽道萬籟清。」萬乘首毫不避諱說道:「家祖亦是真一教中的萬以生,而整個陰陽道就等同於真一教的延續,除了仙鶴樓的黃玄戰黃家以及招寶閣的王晞闖王家外其餘真一教的人都在其中,而陰陽道中的八人雖以苴陶然為首,但裡頭最神秘最重要的人卻是神靈斬,當初真一教會消失武林泰半是因為這人的關係。我雖不知詳情但我知道真一教會消失和閭山之事有著很大的關係,更甚著我懷疑真一教會覆滅的原因和你大師父林彌芥被追殺的原因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但如今真一教的後人不都是支持開閭山的嗎?」林寒空懷疑問道。
萬乘首點頭嘆道:「如今的陰陽道主幹雖為真一教的延續,但其精神也早就…畢竟人心都會變。加上有神靈斬這個人…」
林寒空問道:「這個人?什麼意思?」
萬乘首說:「我只能說這人話術和洗腦的功力一流,我年輕時也曾很仰望這位家父口中的奇人,並將他口中以九藪流利濟天下的計畫視為真理,直到我遇見了家師之後我才有了改觀。」
寒空問道:「萬大哥的師父是…」
「蓮真悲。」萬乘首合什道:「我亦受家師提拔而名列三十三少觀,我會知道公子之事就是因疾逸所轉告。」
寒空驚道:「葉疾逸!他還好吧?他們往鮫島去後我就沒再見過他了。」
萬乘首說:「疾逸一切都好,倒是氐人國的情況就不太樂觀了。」
寒空說道:「怎麼一回事?」
萬乘首說道:「他說氐人國主中毒後氐人國便一直有人騷擾,直到現在都還查不出究竟是誰所為。只知道這人不斷以音波進犯氐人國所在地鮫島外的屏障。」
寒空忽然想起道:「音波?屏障?這屏障我曾聽蘭曦說過是需要以音聲開啟的對吧。」
「沒錯。」萬乘首見寒空若有所思也不多做打擾果然寒空又說:「我想鮫島就在大金湖附近對吧!」
萬乘首想了想說道:「我只知道進入鮫島的方式很不一般,但鮫島的位置似乎不是在大金湖。」
林寒空說道:「我也有這一層疑慮,但我想會想破鮫島的人擅用音波那說不定和仙鶴樓有關係。」
萬乘首想了想才點頭道:「未央宮的黃鎏暈姑娘嗎?那我知道了,現在我還是要問林公子對閭山的看法又是如何?」
寒空凜然道:「我師父用命守住的東西,我絕不會輕放的!」
萬乘首望著寒空清明堅定的眼神淡淡地點了頭道:「那麼我知道了,最後奉勸公子一句,這些試魔會之人是邪非正,千萬小心。」
林寒空目送著萬乘首的背影心中忽然開始思索起這神靈斬究竟是何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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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屍谷就在前面了,」惡冤子領頭道:「現在開始大家要小心一點,谷中已經是戰場了!」
林寒空隨著視線遠望塵囂上天的殺伐聲心頭不由得糾結了起來,金絢兒也嘆道:「這會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惡冤子笑道:「死越多越好,等會兒我們要收集屍體,先在這等戰事結束吧!」
眾人依言隱身林中,寒空正陷入沉思時忽有一名身著軟甲之人出現喚道:「試魔會嗎?領頭的是誰?」
惡冤子挺身喊道:「就是我!」
那人望了他一眼說:「皇甫幽要見你,跟我走。」
「三爺!」惡冤子驚道:「你又是誰?」
軟甲人說:「跟我走就是了!」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過沒多久惡冤又回來啐了一聲。貪利子問道:「見到三爺了嗎?」
惡冤子搖頭道:「三爺突然有事離開,那個秋冷峰又要我回來等。」
貪利子驚道:「那傢伙就是泰石塔的秋冷峰。」
惡冤子搖頭道:「那只是他的嘍囉,秋冷峰還問我先生是不是有和鬥天狂達成什麼交易。」
貪利子說道:「先生交待我們的行動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你不會又說了吧!」
「他笑我不知道!」惡冤子怒聲。
迷心子接著笑道:「激將法又成功了吧!我看回去你怎麼和先生交代。」
惡冤子脹紅了臉解釋道:「他們本來就知道了!這不算!」
迷心子兩人不斷耶揄著惡冤子這時那身著軟甲的嘍囉又出現道:「惡冤子!我家塔主有請。」
惡冤子瞪了他一眼罵道:「請你個頭!滾!」
那人瞧了惡冤子兇霸霸的臉又說:「你說的,可別反悔了!」那人說完轉頭就走,過沒多久居然又是一陣怒罵聲挾著狂傲身影來到!
「鬥天傲!」試魔會為首三人一望見來人便同時驚聲喊道,寒空急將紅披掩住頭臉也將絢兒顰兒的紅披蓋上。
鬥天傲瞪著惡冤子就是一聲怒喝道:「你他媽倒是很大牌嘛!連試魔子和皇甫光都不敢這樣對我你知道嗎!」
三人聞言趕忙起身解釋,但鬥天傲依舊是一肚子火照著三人連罵了許久才說:「藥呢!」
惡冤子解釋道:「還沒製好,要等到拿活屍草後…」
鬥天傲不聽解釋又罵道:「還沒好!他媽的!要不要以後我蔽日月就和鴸靈合作就好了!你他媽知不知道類似還陽丹的藥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鴸靈那裡還有兩個朱素華和玄中丹,可比你試魔會全靠皇甫光撐腰不一樣!」
「鬥二爺您言重了!」迷心子陪笑道:「這兩人不過是鴸靈的餘孽和陰陽道的煉丹師而已,怎麼比得上皇甫先生的資歷深厚。好事多磨,還是請二爺在等等吧。等丹藥練出我們一定想辦法通知鬥二爺您!」
鬥天傲又對著三人碎唸了許久才轉身離去,寒空見他走遠才將紅披掀下。
金絢兒好奇道:「你認識他嗎?」
林寒空點頭道:「不算是,但遇上鬥天狂和鬥天傲絕對沒好事的。」
金絢兒又說:「這朱素華和玄中丹你認識嗎?」寒空沉默不語倒是一邊的朱顰兒聞名卻是忽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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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死!」半躺在病榻上的白碎雨見到路慈雲的傷勢雖是驚訝,但見到跟著走進門的雲十方卻是更驚訝地喊道:「不可能!我明明和孤辰一起殺了你!」
雲十方揚起脖子摸摸喉下的劍痕說道:「確實,這一劍的確是讓『我』死過了一回。不過地獄閻王不肯收我,所以我又回來了。」
嬴畫樓也趕緊賠罪道:「真願師兄,我這孩子先前因受人所制誤入歧途。若師兄依舊有氣儘管開出條件來,我母子一定為師兄辦到。」
「罷了!」雲十方笑得神祕說道:「當初對上他們倆的其實也不全是我,倒是這姬孤辰呢?你們不再受黑洞控制了嗎?」
白碎雨懷疑道:「黑洞?那是什麼?」
雲十方愣了一下道:「就是你的的殺手團名稱呀!你不知道嗎?」白碎雨搖搖頭,雲十方才又試探道:「所以你也不知道你背後的老闆是誰?」
白碎雨咬牙道:「他是誰?我也想知道!」
雲十方見他模樣便笑道:「我知道如今要你放棄仇恨實在是不可能,但我希望你想清楚是否要再過著從前的那種生活。」
「我不想再當殺手!」白碎雨說道:「但我就是想知道他是誰!」
雲十方點頭道:「知道宮之冓嗎?」
白碎雨聞名一臉迷惑,倒是在場眾人聞言都是一驚。
閻怪誕搖頭道:「這個人你動不了!」
白碎雨鼻中哼出一口氣時贏畫樓才解釋道:「這人是趙構身邊最重要的內侍也是天權門的掌事。」
白碎雨奇道:「天權門?真的嗎?」
雲十方笑道:「告訴我這件事的人和他雖然沒有交情但關係卻是匪淺,宮之冓和闇沙漫天的宮朝天都是同出於寶藏宮的第三代,而告知我這件事的人也是出自寶藏宮的第三代,他會發現宮之冓在背後操縱黑洞是因為宮之冓曾和他談重整寶藏宮之事,他婉拒後就遭到黑洞殺手的追殺,之後他詐死反跟蹤才發現宮之冓的秘密。」
「詐死?」白碎雨不敢相信地問道:「我們行動都會有兩組人馬,第二組人沒上前探屍嗎?你也是,當初沒人上前探你的屍嗎?」
雲十方苦笑道:「有是有,只是那兩人好像漫不經心的。隨便瞧了我一眼就離開了,當初我那位朋友也是遇上這兩人才成功詐死的。」
白碎雨懷疑道:「這兩人長什麼樣子?」
雲十方捏著眉間的皺紋思索道:「這兩人長相我記不清,衣飾倒是很好認,一個紫衣一個是紅衣。」
白碎雨唸道:「紫成林、朱滿路。不對!這兩人對龜息術和詐死的觀察應該是一流的,因為他們每一次進階選試時挑的都是這一類的功夫。」
「他們是故意的。」雲十方說道:「我想他們是想藉此放過我們日後好討人情,因為我那位朋友當初就發現這兩人似乎是刻意留下蹤跡給他,好讓他識破黑洞的陰謀。」
白碎雨瞇起眼笑道:「我早知道這兩個傢伙一定有鬼!可惜、當初離開的只有我和孤辰寡蘭三人。」
雲十方聞言也笑了起來轉身和金藥石細觀路慈雲的傷勢說道:「真的是這樣嗎?」
白碎雨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雲十方淡淡說道:「你不是說他們最厲害的就是龜息術和詐死術嗎?」
「不可能!」白碎雨說道:「當初剛開戰沒多久這兩人就因為意見不合互相殘殺了起來,最後還是死在一塊的。」說到這碎雨自己也恍然大悟罵道:「這兩個傢伙做鬼!」
雲十方和金藥石一邊為路慈雲舒脈揉筋一邊笑道:「這兩人說不定早有準備,就算沒有你所說的那一戰他們也會選定一個機會在你們眾人面前殺了彼此好藉機脫離黑洞。」
金藥石也說:「這件事要查不難,不是說你們身上有蠱毒控制嗎?我想他們離開黑洞的第一件事應該就是急著解開身上的蠱毒。」
「他們會往哪去解蠱毒?」白碎雨只不住好奇問道,雲十方這才回頭望了他一眼說:「碎雨,你也度過和他們一樣的歲月又何必執著要將他們尋出,他們既然已經脫離了黑洞就讓他們去吧!」
白碎雨心中雖同意但嘴上依舊罵道:「我就是討厭他們兩個口蜜腹劍的樣子!林寒空呢?」
雲十方說道:「和試魔會往啟屍谷取活屍草了,在這之前他還曾讓人一棍擊成昏死狀態,你們知道是誰做的嗎?」白碎雨聞言發著愣但贏畫樓卻是無語皺起了眉…
「嘯天狂。」雲十方在室中陷入沉默時獨自承受這壓力打破眾人皆不願開口的話說道:「平閥的神田霰瀧已經出手了,這一次還出現了他手下的衊族小壺夜子…」
聽到這金藥石也插口道:「就是那個習得天蠶教密術的衊族嗎?」
雲十方點頭道:「就是她了,怎麼樣?」
金藥石說:「前些時候有位小兄弟在探問她和胡不歸的下落。」
雲十方懷疑道:「這兩人之間有關聯嗎…不會是老傅的…」
說到這金藥石忽然將食指停在嘴前示意十方安靜,雲十方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嘴角已不自覺地上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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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屍谷中戰局稍停、煙硝方散,惡戰卻突現寒空一行人眼前,惡冤子望著眼前竹披人對戰紅甲少年的戰局對身後眾人喊道:「快上去幫忙!通通上去幫三爺!」
眼前竹披人正是惡冤口中的三爺皇甫幽,而與他對戰的少年神色間一派清明爽朗的雙眼卻讓寒空不由得想起了蘭曦。
就在眾人正欲由林中衝出時前方忽然出現一名身著軟甲之人擋住眾人並擲出一顆煙霧彈,霧中散發著特殊香味過不多時毫無防備的少年就軟攤倒下。
「是誰?」皇甫幽先是點了少年的數處大穴才望著林中喊道,惡冤子三人作為代表走出說道:「三爺!是我們。」
皇甫幽問道:「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惡冤子將取草之事說出皇甫幽才點頭踢了踢腳邊的紅甲少年說道:「這個帶進去試藥。裡頭的仗還沒打完你知道吧!小心一點。」
惡冤子招呼著身後眾人進谷,寒空將紅披披上率先走出一把就將紅甲少年負在肩上。
皇甫幽和軟甲男毫無知覺寒空根本就不是試魔會之人,一路上寒空不斷以內勁為紅甲少年疏筋解穴,但少年所中之迷香卻是無解。
試魔會眾人尋得一座山窟棲身後便分派眾人下去收集戰爭中遺留下的屍首和活屍草回來,寒空和絢兒顰兒兩人一路收集屍首時也留意活屍草的下落。
林寒空尋跡戰場但見遍地屍橫心下不禁一陣唏噓,紛亂戰場中寒空遠眺著谷裡的一片狹地上因戰陣移動留下的痕跡心中忽然驚覺這戰陣的熟悉,金絢兒跟著望去也驚道:「是你的兩儀陣術!」
寒空點頭道:「應該是玄璣門的負縱橫。」
朱顰兒問道:「你師叔嗎?」
林寒空搖頭道:「我並沒有正式加入玄璣門。」
「眾妙門和玄璣門關係不是很密切嗎?」金絢兒問道:「妳認識這個負縱橫嗎?」
朱顰兒搖頭未語,寒空已先說:「負師叔很早就離門了,聽說是和其他師叔伯在許多問題上都有著不同的觀點。」
金絢兒追問道:「什麼觀點?」
寒空想了想才說:「聽說最後的分歧點是門中有個重要人物失蹤後江湖上對於天根的消息便不脛而走,負師叔覺得是這人散佈出去的所以要求門中清理門戶,但策師伯不願意最後負師叔便一走了之。其實玄璣門中多數的師叔伯都像三師父一樣到處遊走為人獻策,就連御師叔我也聽說他曾在皇宮做過一段時間的客卿。」
「皇宮!」金絢兒驚道:「是玉晨派嗎?」
林寒空搖頭道:「聽說是這幾年的事情,可能是九龍子之下的門派之類的吧。」
眾人正閒聊時忽然戰場又出現一隊金兵和一隊神威宮的兵士開始收拾戰場中的傷者,金絢兒見他們將自己範圍內受傷不良於行的自己人救走,卻將非是己方的人員殺掉不由得大驚道:「他們在做什麼!現在不是停戰嗎?」
寒空淡漠著臉按住心中的不忍說道:「這裡是戰場,我們什麼都做不到…」
金絢兒回頭一個冷眼刺進寒空心中時朱顰兒卻踏步而出上前絆倒一個正要擒殺金兵的神威宮士兵,金絢兒見狀也大聲呼喝著衝下來幫忙。
領頭人見到他們身上紅披不由得怒喝:「是試魔會的人!」
眾兵士圍上,金絢兒、朱顰兒頓陷困境,這時寒空金劍已在吟嘯中飛作遊龍盤旋戰場而來,為首之人見寒空勇悍但猶是不懼依然大喊道:「殺光試魔會的人!給善惡報仇!」
仇來的莫名,但林寒空劍下卻是留情數分不願就此傷人,見到他們的陣式依兩儀陣術而起寒空便領著絢兒顰兒兩人衝擊陣眼絕塵而去,身後神威兵士也紛紛丟下原要擊殺的金兵追上。
三人急奔入林尋求掩護金絢兒卻跺腳道:「你幹麻不殺了他們!」
林寒空淡淡說:「這樣不都是一樣了嗎?」
金絢兒一愣,身後追兵搜索之聲又至,三人趕緊窩進一處山谷縫隙中,未料縫隙越來越小直到三人之間吐氣互能聞知之時這才各自一陣尷尬,三人避開各自的眼光試著為這奇妙的氛圍尋得一絲喘息,沒料到朱顰兒卻是忽然和寒空對上了眼,凝結的一泓秋水中寒空輕聲問道:「沒受傷吧?」
朱顰兒還與的一雙窅冥不可測的眼光中輕聲回道:「還傷的了嗎?最痛的都已經痛過了。你呢?若真能死心又為何要來幫我們兩個?我們和那些待宰的人有什麼不一樣嗎?」
寒空無言以對,低下眼睫迴轉過眼光時卻是對上了金絢兒那對金色眼瞳,只見她笑拱起一對金色滿月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會跟上來的!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們死的。」
林寒空自嘲的輕笑裡心中卻是充滿了感謝,這時外頭已寂然無聲,三人倒著身形退出再回到洞窟中卻見到洞外已堆滿了被棄置的斷手斷腳。
三人才走進洞中貪利子便對他們急道:「林公子,你們終於回來了。才調配好的還陽丹已經讓人奪走了!」
「什麼?」寒空驚道:「是誰奪走的?不是才一下子而已嗎?」
貪利子說道:「是那個試藥的少年,他先是讓人救走後來又繞了回來將僅剩的藥丹搶走了。」
林寒空說:「沒有剩下的其他的藥丹了嗎?」
貪利子搖頭道:「三爺帶走了兩顆,餘下的兩顆也被搶走了。」
寒空聞言轉身就要追出,這時貪利子和迷心子也雙雙跟上,但惡冤子卻忽然喚住了顰兒絢兒兩人說道:「兩位姑娘就留下來幫我的忙吧!我的人手實在不夠了!」
寒空一眼就瞧出惡冤是想以兩女為質,而貪利兩人則是想監視自己才決定跟上,寒空忍住心中的輕笑對絢兒兩人點頭示意這才和貪利子兩人走出洞窟搜尋紅甲少年和救走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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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影深漫,寒空三人一路急馳卻是一無所獲,這時黑夜中忽然竄出一道藍色煙火接著就是殺伐聲再響,寒空望著山坡下的混亂軍營說:「應該是金軍中計了,這下子要取藥就麻煩了。」
貪利子說:「沒關係,先靜觀其變吧。要是真不行我們就跟上神威宮去,反正我們本就是和鬥天傲約在神威宮外頭交易的。」
說到神威宮不知為何迷心子臉上就出現了緊張的感覺,寒空對這人素無好感也就不問了只是一直觀察著山下的戰況。
「神威宮贏了。」林寒空望著金軍逐漸退出軍營的狼狽樣說道:「又有一路軍來了!」
說完果見一支金軍出現將軍營包圍住,貪利望向旗號道:「是護神教的金光炎,有他在我想這一仗還有的打。」沒料到才說完金軍忽然撤退接就是神威宮連夜拔營而去。
迷心子懷疑道:「這是怎麼回事?」
貪利子望著寒空只聽得他淡淡說道:「應該是談好了條件,要不就是有重要人物被扣為人質了。」
貪利子說道:「回去告訴惡冤子吧,這活屍草我們雖然還有多的但原本的丹藥已經所剩不多了,看來我們需要跟上神威宮了。」
「不能和皇甫幽商量嗎?」林寒空急道:「這一來一往也要耗上一個月有餘。」
迷心子笑道:「如果我是你,我就絕不會和三爺做交易。有去無回還是小事,說不定連等著吃藥的人你也得賠進去。」
林寒空聞言沉默許久才打消念頭跟著兩人回去見惡冤子,貪利子將事情解釋了一遍,惡冤子又是咒罵連連道:「知道那小子是什麼來頭嗎?」
眾人皆搖頭,這時先前那身著軟甲擋住眾人相助皇甫幽之人才走進說道:「窮天地,易宗之人。但聽說是蓮千葉失蹤前指定要收的徒弟。」
「蓮宗!」林寒空心中驚嘆道「原來是他。」
軟甲男盯著寒空道:「你就是林寒空。」
寒空見遮掩無用索性就將帽披掀下道:「對,我就是林寒空。前輩有問題嗎?」
軟甲男搖頭笑道:「沒什麼,只是我們以後將會有密切的合作關係就是了。」
林寒空問道:「你是誰?」
軟甲男笑而不答,這時惡冤子代為介紹道:「這位就是泰石塔的秋冷峰先生。」
林寒空聽到泰石塔三個字就知道他所指的是關於開閭山,林寒空不笑也不答只是冷冷地將頭撇了過去。
「想繼承林彌芥的理想嗎?」秋冷峰見寒空的樣子便笑道:「那你的勇氣可不能用在賭氣上,你師父當年雖然隱蔽多年但該面對的東西他可從來沒迴避過。」
林寒空轉過臉望著秋冷峰忽然冷笑了一聲,秋冷峰眼中的冰也隨之燃出一絲怒火道:「倒是很會笑嘛…」
沒說完身形瞬動間已帶出金絢兒一聲驚叫,驚聲未止金劍又綻出一蕊金菊,菊瓣未落秋冷峰腰間殺刀也橫掃出無情劍式!
有情的人劍下暗蘊鋒芒金菊飛落成翩翩白羽欲救金絢兒,但無情的刀卻是全然的狂野放肆!身兼軟甲與人質之利的秋冷峰頓時就將林寒空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你們在做什麼?」洞口前忽然一沉聲說道。
秋冷峰和林寒空各自退開,這才見到洞口走進來的正是皇甫幽。皇甫幽淡淡望了寒空一眼說道:「啟明的孩子嗎?」
林寒空冷冷不語倒是皇甫幽也沒多說些什麼只是直接和秋冷峰說:「走吧,完顏颶已經讓負縱橫帶走了,我們得趁現在回到金國去將我們的事情完成。」
秋冷峰甩脫金絢兒的手說道:「這靈族的血脈怎麼辦?」
皇甫幽淡淡望了絢兒的雙瞳說道:「現在別動她,不然就很難和赫連耀華再談合作了。走吧!」
說完皇甫幽轉身就走,秋冷峰則是對寒空還了一個冷笑後才離開。
「對了!」到了洞口皇甫幽忽然又回望寒空道:「你知道當初出賣你師父和你父親的人是誰嗎?」
寒空聞言眉宇間終於有了一絲牽動但依舊是緊緊壓住表情不讓人察覺,皇甫幽見狀笑道:「這人在景教中有著崇高的地位,但我可以告訴你他其實也是被愚弄之輩。竹林裡的那條路上他被人告知了一條假消息…」
語音停頓間林寒空耳中忽然嗡嗡作響,記憶中的那條血路泛起了回聲響徹了皇甫幽接下來所說的那句話:「他收到的假消息就是木樨啟明的孩子是個女娃兒,你能活下來真要好好感謝你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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