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回憶迴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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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你有把握那毒不會有問題!」幽深地界中的圓桌邊八個方位六個人代表著各方的勢力與野心,由正北方旋了一圈桌上刻著羅、川、根、健、贛、奪、辰、算八個漢隸大字,其中贛上的人帶著怒氣的衝著算上的人問著。
算者笑道:「奪也在這,他在登仙道中的本事可比青霆子高了許多,你急什麼?」
「彤蜘蛛!」奪聞言笑道:「我只希望你不要為了報仇而誤了大事才好。」
算笑道:「報仇!說到這我才覺得奇怪了,大家明知道這江晨風是那人的手下為何還要這般禮遇他,你們真想和那人合作嗎?」
健說道:「也無不可!畢竟這地獄之門的事也是他比我們了解,為何不合作。」
「我也贊成。」羅忽然說道:「總比將這裡的事交給來路不明、私心自用的傢伙來的好。」
算笑道:「你這話可是會傷到很多人的心呦。」
贛依舊怒氣未消說道:「別想將話轉開!你藏著那彤蜘蛛是想對付誰。」
算笑道:「又回到這事上來了!」
羅笑道:「當然!當初和你下棋的條件就是那棋桌。現在知道這桌下你居然藏著彤蜘蛛,我忽然有些慶幸我和贛沒贏過你了。」
「這不就好了嗎!」算笑道:「我們什麼時候要開始這一次的會議。辰就算了,川呢?好歹奪終於也出現了。」
健說道:「川要到詭夜島去佈置,說是要對付吞月舟。」
奪問道:「會干涉到我們嗎?」
健說道:「不會!只是會有幾次會議不能再來了。算的事先擺下,先說說我鬼沼的事吧。」
「八方之地的地下水脈不能被連通。」贛說道:「這一次的事是我失職,但我想最重要的還是防堵江晨風繼續動作。」
算笑道:「和他私交最好的不就是你了嗎,而且你們之間的關係還是那人牽起的…」
健忽然沉聲道:「在還沒確定是否要和那人合作前,我們最好別再用他的影子來互相攻擊。大家將心思專注在媧石和羲角的下落之上吧。」
「還有!」健又說:「油蟲已經進來了,這麼說來趙構也已經將注意力移轉到這裡了。大家要做好防備,算!有沒有辦法和金滔山的主事說讓他暫緩皇室的行動或是轉移注意力。」
算說道:「當然可以,但這人最喜歡的是什麼,你們知道吧。」
奪說道:「不成!經費已經短缺了,想辦法從麥先知下手吧。」
算笑道:「這小黑子從來就不喜歡我,這件事可得好好想想。」
「不然就找天敬軍幫忙吧!」根說道:「他們最近也有要進中原的意思,反正你關係和他們這麼好。」
算嘆氣說道:「計老大要是知道這裡的事我想會比趙構發現還麻煩。」
健說:「我也是這麼覺得…」燭光忽明忽暗間六人會議越說越深越論越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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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前一對停滯的人影,一者迷失回憶間一者靜靜陪伴。直到身影讓夕陽拉長觸到回憶裡的樹影時林寒空才回過神來。
南宮蘭曦淡淡問道:「要進去嗎?」
寒空頜首卻未語,直到一陣琴聲緩撥流淌、悄悄入耳加速了腦海的回憶快撥…
寒空終於忍不住汍瀾以涕…多少年了…這一路無聲的叛逃究竟是多少年了…
無緣的疑問間,樹後的林裡忽然走出一人。這人包裹著斷臂吊在胸前望著林寒空大吃ㄧ驚喊道:「你!你是董娘的徒弟對吧!」
寒空忽然回神望著眼前人拭淚點頭,那人大步向前道:「我是路法雨!你還記得嗎?」
路法雨簇擁著兩人進林還對寒空臉上的淚痕恍若未覺,一個勁地直說:「餓了嗎?要不要吃飯!」
三人緩步入林,林寒空也漸漸收拾起情緒,方入林間小屋時卻是屋中的中年男子訝異道:「寒空!」
寒空行了一禮道:「師叔!」說完又為南宮蘭曦介紹道:「這位是我師叔緊那羅族的路幽徑…」正要為路幽徑介紹蘭曦時寒空眼光卻忽然頓住,艱澀的喉間緩吐出:「師父。」
從後堂端麵出來的中年男子頜首笑道:「回來就好…」男子慌亂地將麵擺上桌時眼中卻是忽然酸了…
「二師父再給你們煮一碗…」說著男子轉身避去眾人眼光又進了後堂,路幽徑則是笑迎著眾人坐下說道:「坐吧!幽韻這麵只怕要煮的久了些。」
路法雨點頭道:「要再生一次火就得再花點時間。」
南宮蘭曦當然知道路幽徑指的是董幽韻不想讓眾人見到他傷心的樣子,正當他以為路法雨也是個善解人意的人時卻聽見寒空的輕笑與路幽徑的搖頭歎息,再細觀路法雨的表情時他終於知曉法雨不過就是個傻子。
眾人閒聊間南宮蘭曦這才知道路幽徑和董幽韻其實都是緊那羅族中的佼佼者,而且董幽韻還只是寒空的數個師父的其中之ㄧ。
南宮蘭曦又向路法雨問道:「路兄弟!你這傷怎麼來的。」
路法雨望著路幽徑的眉頭支支嗚嗚說不出口,路幽徑搖頭嘆道:「他當人家的護院,結果讓人打傷了。不過這人也不是個壞人,只能說是立場的問題吧。如今這世道,是非善惡都不知道該怎麼分了…」
「怎會!」說到這南宮蘭曦忽然滿眼璀燦光華說道:「善惡之間分際就是依一個義字、一個仁字。如今踏入江湖若能依仁義以行俠道就當是善,逆之即為惡不是嗎?」
路幽徑一愣笑道:「確實!這兩個字當是如此行來便可為善了。」
南宮蘭曦又說:「這事其實也是我聽另一位偶遇的朋友說的。他說以仁為心,以義為骨;以狂為用,以俠為名。最後以狂為用這句我雖不是很信服,但他說的這話與行事的風格還有對於正義的堅持我倒是十分欽佩。」
「張難兒!」路幽徑聞言搖頭笑道。
南宮蘭曦驚喜道:「前輩也識得他!」
路幽徑點頭笑道:「誰識得這小子誰就得倒楣了,對了!寒空,這張難兒就是策道窮的徒弟你知道嗎?」
林寒空耳聞著這令自己羞愧不已的正義言論,還躲藏在心底的幽暗自卑時忽然驚醒點頭道:「策師伯嗎?我聽過,也有遇過他但沒有真正照到面。」
話裡的意思其實就是這些年他只是忙著放逐自己而對於一切和過往有關的人事物他幾近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路幽徑大約聽得出來他口中的意思,正不知該如何結束這話題時董幽韻已捧著兩碗麵走了出來。
路法雨興奮地以筷擊著桌子,路幽徑馬上罵道:「另一隻手也想斷嗎?」路法雨聞言收手林寒空和南宮蘭曦則是偷笑了起來。
董幽韻將兩碗熱麵放在寒空兩人面前笑道:「吃吧!」細饌間林寒空突然讓入喉的麵條溫熱了眼,回憶中的笑語晏晏又來到了耳邊…
『寒空,你說我們這一路的追逐是為了什麼…』回憶裡的疑問不自覺地漫出,年幼時的回答是仇恨,年長後他才知道仇恨只是轉動世界的其中一個因子而已,簡言之不過就是個微不足道的一段仇,即便這段仇犧牲了許多或是刻進骨裡有多深,他都不再是最重要的事了。
如今的他藏身在千迴百轉的思念下細細嚥下這麵條在心中說道『小清,我這一路的追逐為的都只是妳…』
「來這裡是有別的事吧?」回憶忽然讓董幽韻的問句給打斷,寒空回過神間將欲尋游龍氏和水族之事說出。
路幽徑一聽說蘭曦被彤蜘蛛咬過便搭上他的脈,細察後才鬆口氣說道:「這血毒稍解了,但還是找到紫蠶會比較好。知道登仙道嗎?」
兩人約略知曉卻不是全然知道,所以路幽徑又說:「這登仙道由數個組織結盟起來的,聽說這個盟約已經有數百年之久。其中包括天蠶教、神蝶谷、玉蜂谷、碧湖沙、爍林、蛻窟、角峯、漫天雲。其中角峯和脫離登仙道加入蠱仙盟的剪雲林聽說是登仙道掌握許多秘密的重要組織,但也因為剪雲林的離開導致蠱仙盟的快速崛起以及一度遠超登仙道的態勢,只是最近傅青繭和藺紫閣雙雙失蹤也間接讓這兩個聯盟起了不小的變化。」
路幽徑又吃了一口麵後才說:「我會這麼說是希望你們要是沒有尋到水族和游龍氏的下落的話乾脆就改道到登仙道去算了。這些組織多是在這附近的南疆地帶…」
接著路幽徑又將這些組織的大概位置告訴兩人才說:「那你們知道水族的最後下落嗎?」
寒空沉默間路幽徑再說:「先到附近的明教分壇摩尼寺去吧!我懷疑你們說的這白衣人很有可能他們會有線索。」
「真的嗎?」南宮蘭曦急問道:「那這人是誰?」
路幽徑說:「我只能告訴你們這祆教和明教的教徒都有身著白衣的傳統,尤其是當初東渡的錠光尊者。」
林寒空點頭道:「我也是這麼覺得,若真是定燃燈的話那游龍氏會隨著他行動也就不足為奇了。」
南宮蘭曦一聽奇道:「為什麼?他們雖然有接觸但游龍氏為什麼會聽他的。」
寒空驚覺著自己說溜了嘴便說:「我也只是推測,畢竟我想水族本就是游龍氏想救的目標吧。」
「也對!」南宮蘭曦想了想又說:「我還聽說的游龍氏是蟠族,這方面我想我們也能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說到蟠族寒空眼神不由得一縮,倒是一邊的路法雨接著說道:「這我知道!這我知道!這蟠族其實就是一種龍人,以前在我當護院的地方就曾聽王爺說過了。他還說這種龍人是真實存在的,只是他們在血液未變化前都是人模人樣的,但變身後可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護院?」南宮蘭曦問道:「對了!路兄弟,你究竟是在哪當護院的?」
路法雨低望了路幽徑一眼,路幽徑才說:「就在太微派,太微派的掌門其實就是趙錠銧趙王爺也就是錠光尊者的小徒弟。但是我不希望你們去探這個地方,畢竟皇室中的事情太複雜,不是我們這些江湖人能了解的。」寒空聞言沉思許久蘭曦也答應路幽徑和董幽韻不上太微派。
將行之際董幽韻與寒空相對無言,路幽徑一笑狠拍了董幽韻的肩,董幽韻才笑道:「一切小心,不要勉強知道嗎?」
說著董幽韻又從懷中拿出一條琴弦交給寒空說道:「這是你當年離開時留下的,我想過了這麼多年也許你會願意在用上他也說不定…」
寒空接過這沾上斑駁血跡的琴弦心中忽然又湧起了許多舊事,只是回憶中幫著調弦的那雙手如今已是飄渺無跡無可追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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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轉進福州城時南宮蘭曦馬上就讓迎面而來的珍奇古市所吸引,但南宮蘭曦細數家珍間寒空卻是感受到週遭不尋常的氛圍,深吸一口氣後身後突來的劍風終於讓寒空知曉這古市中不對勁的地方究竟在哪。
劍鋒來的莫名、就在南宮蘭曦還沉浸在手中青銅酒爵的古紋之美時,林寒空已是金劍飛出一蕊金菊在蘭曦肩後為他劃開生與死的界線。
「什麼?」甫回神間南宮蘭曦只見身後金光不停爆閃,卻是不知自己已是從鬼門關前來回了一趟。
寒空正無暇分心忽然又是一柄大刀從後頭掃來,蘭曦見狀靛劍出鞘兩人就這麼背靠著背與這兩人鬥了起來。
未料未到三十回這兩人又收招笑道:「可以了!兩位過關了!請和我們到招寶閣吧!」
「招寶!」林寒空冷笑:「兩位是想招魂吧!」
和林寒空鬥劍的人先是一愣才笑道:「兩位不是來這受閣主招待的嗎?」
南宮蘭曦帶怒說道:「就這麼個招待法嗎?」
大刀男粗著聲笑道:「是外地來的嗎?看來我們也是找錯人了,但是兩位身手確實不差。我想閣主會很喜歡你們的!」
「閣主!」南宮蘭曦還想開罵馬上就讓寒空給拉住道:「好,帶我們去找他。」
持劍人見寒空態度轉變得快又想問時大刀男已笑道:「好!我就帶你們去!」
持劍人眼神想阻止,大刀男又笑道:「這種事情交給先生吧!」說著就將持劍人半推半拉帶走了。
四人走了不到一盞茶時間就在兩人帶路下來到一座大宅前,大刀男也不拍門逕自走進但寒空和蘭曦進入後才發現這大宅荒涼至極,簡直就像是一座廢墟。
進屋後兩人帶著林寒空和南宮蘭曦來到一偏廳中,只見其中只有一張太師椅其餘什麼傢俱都沒有。
「你們在這等著?」大刀男丟下這句便和持劍人雙雙走出,過沒多久偏廳後頭便走進一名駝背的中年男子,男子對著兩人笑道:「兩位知道我招寶閣嗎?」
林寒空搖頭道:「今日才聽說。」
男子又笑道:「那不知兩位在這江湖中可有些什麼家眷朋友沒有。」
南宮蘭曦正想說,林寒空已以眼神暗示他才說:「沒有!我們兩個都只是江湖散人而已。」
「是嗎。」略揚的語調間寒空知道這男人知曉自己方才的舉動了。果然男子點點頭又說:「其實閣主是不太喜歡過問人隱私的,只是我們現在我們要辦的事恐怕是需要仔細些…」
林寒空聞言道:「若是不行我們離開就是,叨擾了。」
說完寒空又拉著南宮蘭曦要走,但後頭男子喚住兩人道:「等等!我再問一個問題就好。」
兩人佇步間男子又問:「兩位真想就這樣一輩子在江湖中浮沉嗎?」
「我們在金國被追殺。」南宮蘭曦正不解男子的疑問時寒空忽然說著,再度陷入疑問的蘭曦終於決定相信寒空接著說:「剩下的還須要問嗎?」
男子搖頭笑道:「不必了!請問兩位大名。」
南宮蘭曦道:「蘭曦光。」
林寒空聞言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身影淡淡說道:「清寒空…」
男子將兩人名姓記錄在懷中名簿後便笑道:「兩位請跟我來吧。」
一段迂迴曲折的亭榭迴廊後三人來到偏僻柴房,男子將柴房中的雜物推到一邊後便見到向下的通道。幽深蜿蜒的通道後,三人才終於到達一座地下圓廳,廳上匾額正是『招寶閣』三個大字。
男子將他們帶到一小廳休息後便離開了,昏暗燈火下寒空細數著室中尚有七人,觀眾人神態也只有靠著牆的少年以及手持琵琶的少女修為最好,其餘人不過就是普通的江湖豪客。
「不像!」倚著牆的少年忽然望著寒空兩人走來低笑道:「兩位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替王晞闖賣命的人。」
寒空回了一眼說:「你也不像、她也是!」
順著林寒空語意回望琵琶少女的少年也笑道:「確實!而且這人只怕還高出我不少。」
寒空低望著少年食中指間的粗操皮膚低聲道:「不會,除非她的暗器功夫也有一定的本領。」
「葉亦擊!」少年笑望兩人問道:「兩位…」
兩人報上假名後葉亦擊忽然笑得神祕道:「兩位的名號倒是陌生的很…」
林寒空也笑道:「對於兄臺我也有相同的感受。」
三人說笑間葉亦擊又問:「兩位知道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嗎?」
林寒空搖頭問:「你知道?」
葉亦擊搖頭又說:「但我倒是知道接待我們的先生是誰就是了!」
「他?」南宮蘭曦問道:「他也是江湖人?」
林寒空笑道:「使刀的,步伐穩。但他的駝背我倒是有些懷疑。」
葉亦擊笑道:「好眼力!這人的駝背只怕是平日練千斤頂的後遺症,還有他的兵器該是一把近百斤沉重的大砍刀。」
林寒空聽到這心中不禁有些疑心,果然葉亦擊已說:「這人就是寒波樓的驢煞閭負山,這寒波樓除了收買人命之外其實在很多時候也會像這樣和人訂下長期的契約成為他人的家臣。至於和閭負山同組的馬煞萬飛駒以及鹿煞夏不解我猜八成也在這裡了。」
「那她呢?」蘭曦望著琵琶少女低聲問:「你和她接觸過了沒?」
葉亦擊搖頭笑道:「攀談過了,但除了她的名字是玵蓁麗外其他的她什麼都不願意說。」
南宮蘭曦細念著名字腦中數轉間林寒空已笑道:「怎麼樣?有線索嗎?」蘭曦望著寒空的微笑才驚覺只怕少女用的也是個假名。
兩人莞爾間室門忽然又打開,這一次下來的卻是一名神情穩健的男子。
「走吧!」男子環顧眾人道:「閣主要見各位。」
眾人聞言隨之魚貫而出,但這一回卻不是回到莊園去而是來到地下的另一間大廳中。
這時廳中已經有三人正等著眾人,男子向眾人介紹道:「這三位是巫閭的淨妙濟道長、印普肅大師以及臨順懿夫人。」
三人也不太搭理人只和眾人微微點頭後便坐了下來。眾人坐定後男子又對大家笑道:「至於我,在下萬飛駒,寒波樓午組馬煞萬飛駒。」
眾人聞言忽然一陣騷動,萬飛駒則是笑望著氣定神閑的葉亦擊、林寒空兩人笑道:「看來應該已經有不少人知曉了。」說完萬飛駒便環顧眾人的愕然笑道:「怎麼?是不是在下這樣自承來歷讓大家嚇到了。」
眾人無語,萬飛駒又笑道:「別緊張!這表示我將大家當成並肩的同伴不是嗎!」
暗暗高興的私語間寒空卻淡淡說道:「反正最後大不了來個殺人滅口,這名號如今就算說了也沒關係對吧。」
瞬間頹敗的氣氛裡萬飛駒笑望著寒空說道:「是清少俠對吧!我已經聽說過少俠的劍藝了,我在想若是我真有此心少俠只怕會是眾人中最有機會生還的人對吧。」
眾人帶著疑懼的眼神不知為何又從萬飛駒身上轉到寒空漠不關心的神色之上,寒空輕笑不語萬飛駒又說:「所以我想這一次的行動就讓清少俠與我一組,我們一起行動這樣多少能解眾人憂心,不知清少俠意下如何?」
「我也去!」相同的語調卻是出自於兩人的口,只見葉亦擊和蘭曦一個相視而笑後南宮蘭曦才說:「我和寒空還有亦擊要同時行動!」
萬飛駒回首望向巫閭三人時忽然又有一道嬌語輕聲道:「我也和他們一路。」
眾人回首,只見手持琵琶的玵蓁麗緩撥弦望著眾人道:「我不想和其他人同路…」這句一說完室中江湖豪客雖是不滿但在少女的清麗容顏下也不知該如何反駁,只能在心中暗暗啐了一聲。
「可以!」後堂忽然傳來一道沉穩的聲說道,巫閭三人聽到這人也開口了身形不自覺地坐正了起來,萬飛駒聞言便道:「好!那就勞煩四位與我一路。負山!」
這時方才和寒空等人遊說的駝背男子走了出來,萬飛駒吩咐道:「你帶這四位以外的弟兄往指定地點埋伏。」閭負山領走眾人後萬飛駒又向巫閭三人低聲說了些話這才領著寒空四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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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語卻滿懷著疑問的奔馳終於在月光秘密的指引下讓五人來到一座山峭邊上,峭下是一條狹窄的崖邊路。
路的另一邊雖是幽黑但寒空傾耳細聽卻能聽間細微的川流聲,水聲潺潺不見邊際。
失神間,寒空忽然回憶起那一段路,那一段回不去卻不斷停留的道路,路上每一步每一步累積起的沉重終於再度壓上心頭,不斷抵抗著漸冷溫度的心迫著僅剰的餘溫衝上了肩,爆成一朵蔓延的惡花…
花間忽明忽暗的臉龐未消散之際南宮蘭曦已輕聲道:「寒空!」
寒空一驚回神,只見萬飛駒已不在身邊,葉亦擊笑道:「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
寒空搖搖頭沒說話,玵蓁麗卻插口道:「行動完之後他們應該就會向我們下手了,只是不知道這萬飛駒為什麼會這麼有自信讓我們跟著他。」
葉亦擊笑道:「姑娘也是半路被找上的嗎?」
「你不也是嗎?」玵蓁麗依舊面無表情地說:「我想八成是王晞闖知道有人在暗中查他,所以將計就計想趁此機會把我們一起拔掉。」
林寒空奇道:「這我就不明白了!我和王晞闖以及招寶閣根本就沒關係,為什麼他們會找上我們?」
南宮蘭曦也正疑問,葉亦擊已驚道:「你們不是為了招寶閣而來?」
南宮蘭曦搖頭道:「我們是為了水族…」沒說完寒空忽然又是一肘頂在蘭曦肋下,未料這一頂瞬間破壞了眾人暫時凝聚的信任。
「我們是為了培蠱藻來的。」寒空覷著被自己的小心而破壞的氣氛不由得這麼親自將目的說出,葉亦擊笑道:「水筋嗎?」
眾人一愣間玵蓁麗已接口:「水筋是培蠱藻的原名,誰傷了?」
南宮蘭曦笑得尷尬將被彤蜘蛛咬了的事情說出,葉亦擊凝思道:「此間事了,就跟我來吧。」
林寒空正想問,玵蓁麗已問道:「你和藥宗有關係?」
葉亦擊點頭笑道:「關係還不差,倒是姑娘的身分我也能說出一二。」
「既然只有一二,那就別說了。」玵蓁麗不改本色地說:「我還沒打算真的和蓮宗或是藥宗的人聯手。」
這話說完葉亦擊又是尷尬地笑道:「我的底好像很容易認出來…」
玵蓁麗點頭道:「所以你現在知道萬飛駒有多麼自大了嗎?要不就是…」
林寒空接道:「他有更有力的幫手!」正說話間腳步聲忽然輕響,響得就像是刻意讓眾人聽聞一般。
「知道目標嗎?」刻意的腳步上掛著一對笑眼,前去探路的萬飛駒回到眾人身邊時這麼問道:「等會兒會有一隊鏢隊先讓負山等人擋下,最重要的人一定會突圍而出這人便是引開追兵的人,總之我們要與他纏鬥直到他將我們逼離這條山路,之後的事就讓巫閭動手。」
「我們只是誘餌?」玵蓁麗懷疑道:「這人真有這種本事嗎?」
萬飛駒笑道:「這人可是景教中的第一高手,等會兒大家可別掉眼輕心了。」
葉亦擊忽然臉色一變道:「靈光熾!你要搶景教的東西!」
萬飛駒笑道:「沒錯!怎麼?想反悔嗎?」
葉亦擊搖頭無力道:「都到這裡了…」
說到這路的來端忽然傳出一陣喧囂,葉亦擊急忙撕下袖袍蒙上了面,萬飛駒則是笑望著眾人道:「準備嘍…」才說完忽然一道黑影就衝上路來,速度之快可逾飛電!
「站住!」電光倏止間萬飛駒飛歨踏風攔下喊道:「上呀!」
風聲呼嘯間四人各懷心思衝出,但相同的卻是五人居然全是暗留一手不肯對靈光熾先下重手,只見陣圍之人目光流盼帶出一陣英氣以拳腳撥開眾人攻勢沉聲道:「各位!持劍者必死於劍下!大家還是罷手吧,靈某有要事要趕路。」
才說完萬飛駒雙拳飛蹄若雪湧翻飛笑道:「那靈先生腰間的又是什麼!」
「是信念!」語聲間毫無疑惑,劍出霎那一道環繞的光明瞬間照破眾人重圍,靈光熾緊盯著擋在身前的萬飛駒和林寒空淡淡道:「來,見識我心中無摧的信念。」
無比的自豪憾動了寒空心中暗藏的幽黑記憶,不只是言語、不只是眼神、更為靈光熾手中東西合併似展似刺的奇特劍法。
金菊綻放地燦爛,但持劍人卻因為迴盪在心中已久的回憶讓金菊再度綻放成血紅的殺生之蕊。
靈光熾見林寒空一改先前的遊走態勢突然殺氣大盛,心下一驚轉身就是素盪劍式以天下大風掃盪世間的瘋狂態勢回應。
兩者的交戰令這一決進入了前所未有的高潮,但緊握住信念的人卻是懷抱著疑惑、徘迴於仇恨的人也突然地驚醒,這一收一放的心念在招式下帶出一個默契的空間,瞬間同時收手的兩人讓在場眾人都是心頭一跳…
「你在幹什麼?」萬飛駒低聲疑問間又來一聲大喝打破沉默衝上前,未料方罷手的寒空身形一轉又佔去了他前路,手中劍勢也飛迴出一陣旋嵐。
素盪狂風對上旋空天嵐卻非是瘋狂的戰,只見素盪劍式越使越凝狂風逐漸凍結成千年的玄冰而旋嵐劍法則是別開生面以動中靜、混沌藏的方式將素盪劍勢一層又一層藏住、包裹住。直到雙方眼神交會的疑問間靈光熾已是讓伺機以久的萬飛駒一掌擊落懸崖!
「你在幹什麼!」寒空回頭就是一聲爆喝,怒眉間飛羽刀光爆射而出。
萬飛駒急退,林寒空回首望著河谷一聲暗啐,萬飛駒以驚訝的眼神望著寒空悵然若失的神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蘭曦走來問道:「怎麼了?」
寒空搖搖頭沒說話轉頭就走向路的來向轉彎處,後頭蘭曦三人急步追上只留下萬飛駒茫然地望著四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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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金鐵交鳴的輕響哀訴著眼前這一條血路,閭負山抬起一雙瞇眼望著以金劍截住自己大刀殺勢的林寒空無語,這時刀下和寒空一同受招攬而如今只餘一臂的豪客見蘭曦急使的眼神趕忙起身就逃。
未料方至山坳處已是一道青光飛出,濺血飛出的頭顱飛旋上天在空中劃出一道不甘願的弧線落入河谷之中。
「失手了嗎?」手持青色軟劍的男裝少女說:「老馬呢?」
閭負山望著寒空四人深嘆一口氣時卻是驚見從彎處走出的萬飛駒才展顏笑道:「你沒死呀!」
萬飛駒笑道:「應當是死不了…」
正當萬飛駒一雙眼直盯著林寒空之際少女又問:「三閭呢?沒來會合嗎?」
萬飛駒搖頭道:「還沒到他們那一關事情就結束了。」
少女隨著萬飛駒的眼光笑望著寒空說:「就是他嗎…」
「別說了!」還沒說完閭負山已打斷道:「這件事等請四位下崖後再說。」
少女笑道:「你真打算殺他!這可不在契約中。」
說到這萬飛駒忽然喚道:「負山!我的兵器。」
少女聽到萬飛駒的喚聲又笑道:「這小子真有這麼厲害嗎?」
萬飛駒說道:「別小看他…」
閭負山將腰後的斬刀丟出後便手持著近八尺的巨刀大喝道:「來嘍!」
寒空眼一冷劍下忽然一個旋貫飛出直擊巨刀正中央,這一點勁道、方位巧妙恰到好處,寒空輕轉手腕一個卸力就將閭負山的攻勢化消於無形中。
轟隆響中巨刀已劈下一塊崖路的邊,飛出的石屑在空中爆出一聲聲的脆響,聲音引領著寒空在驚險萬分的混戰局中望向了崖邊的空曠。
那是一片灰濛濛的天空,回憶裡血路的盡頭也是這種顏色,那時的他還以為就這麼蹤身消散於灰暗天空將會是自己這一生最後的歸宿…
「寒空!」驚呼聲中一道靛色流星劃過長空為寒空擋住閭負山再度襲來的巨刀,只見南宮蘭曦吃力地喊道:「快退!」
還以為是寒空傷了內息才會出現這麼嚴重的失誤,未料寒空又是身形一轉如歌如舞的劍勢再度飛漫於狹窄的戰局中。
翩翩舞影中那少女忽然驚喊道:「尋香劍舞!老驢!我要和這傢伙打!」說完少女飛來三劍、劍芒大盛逼開玵蓁麗就向前竄去,閭負山知她性情明白絕對攔不住只有和她背對背轉身換了戰局。
「去幫亦擊!」林寒空一聲低喚後就衝上前去手中金劍不停交換著金菊、閃電、旋嵐、尋香四套劍招。
少女見狀一聲低嘯手上青色軟劍飛點而出,星雨之落登時逼得林寒空險象環生。
林寒空每被逼退一步崖邊的回憶就更進一步,正當他想就此放棄之時身後忽然一蓬鮮血濺出只見南宮蘭曦和葉亦擊已雙雙被擊到在地,寒空眼一冷劍芒再盛、逼退少女就向萬飛駒殺去,未料萬飛駒身後山坳處忽然又奔出三人!
三人正是久無消息的三閭,三人見萬飛駒勢危一個聯招以掌搭肩呈三角椎陣衝來。甫接掌寒空已是心知此招不能以花巧破之,心一狠寒空後腦已爆出一陣無聲龍吟之響!
恍惚間林寒空眼神面容倏變一聲大喝就將三人聯招擋了下來,未料正當前力甫盡後力未生之際半身虛浮的寒空卻是讓少女一腳踢下了崖!
漂浮之際寒空眼角又望見了灰撲撲的天空,只是記憶中懷裡的人早已消逝成煙…
迷濛記憶中的飛煙未散寒空已感後頸一緊,揚首間只見一雙蘊滿希望的雙眼忍著肩上飛湧而出的鮮血死命地拉著寒空後領。
寒空細思著眼前這信奉著光明的人如果有一天知曉自己曾經做過些什麼事將會如何看待自己。思慮再度低迴於自卑的低谷,南宮蘭曦大喊道:「撐住!」
寒空正思索該不該振作間崖邊又是一道身影飛出,只見葉亦擊已經讓萬飛駒踢下了崖接著又是一聲悶哼玵蓁麗也讓少女擊落崖下。
林寒空忽然笑望著南宮蘭曦道:「知道墬落的滋味嗎?」蘭曦一愣,寒空已拉著蘭曦雙腳在崖壁一蹬就此飛落下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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