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血濺入了眼前,黃衫人斬下師娘的手臂時她還是喊著:「寒空、快走!」木然的童稚臉龐忽然驚醒抱起了方滿兩歲的師妹就向外逃…
「阿籬!」師父的哀嚎聲響起,寒空卻是不敢回頭、不敢停步,腳下所踏不停破碎著過往的和樂景象…
不能回頭,只怕回頭就會走不了…
師妹沒哭,一直都睡著。寒空依著驚慌中唯剩的一點記憶走出師父佈下的迷陣,最後一條路上竹影的深幽卻是讓他突然一驚…
再起步的奔逃師妹身軀驟然一輕,擦身而過的身影擁著一襲黑袍,黑袍的步裡踏出細微的聲響時寒空這才停在竹林路的出口嚎啕大哭…
師妹的身軀還在懷中安靜躺著,但頭顱卻停落在竹林路的半途上靜闔著眼安詳,濺出的血映照著錯落的腳印…
為什麼留下我…多年後寒空對著記憶中的黑袍背影這麼說著…
為什麼不殺了我…為什麼讓我活下來…為什麼…回憶化作嘶吼震動著整間房,血路上的首級眼角下的櫻花胎記突然如栩之綻放,出現在眼前的重疊櫻花又讓寒空一時失了神…
擁著自己顫抖身軀的是闖進門的金絢兒,但與自己保持著距離靜靜望著自己的卻是朱顰兒,而她眼角下的櫻花在淚眼的模糊中依舊不停綻放著…
『她知道嗎?』寒空心中忽然問道『她知道她的人生就是因為我…』思索間愧疚將自己越推越沉,這時金絢兒卻像是哄孩子一樣輕拍著他的肩,那有著深刻爪痕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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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也吃夠了吧!」經過房門的路慈雲再度看不清狀況地笑出了聲說道:「妳怎麼這麼愛抱他!」
金絢兒難得地臉紅鬆開了手,林寒空這才忽然大喘一口氣將自己拉回現實以手支額沉默不語,路慈雲笑攆著眾人出房只留下金絢兒和林寒空。
靜默中金絢兒忽然哼起了小調,調中幽迴輕盈瀰漫著如香草般清新。
寒空閉上眼隨著曲調逐漸將腦海中的記憶輕輕模糊,讓他隨著調子逐漸遠去…
「好不好聽!」金絢兒坐在寒空身邊笑眼拱起金色的輝日眼瞳說:「我娘教我的,說是小時候我就哼著唱的。長大我卻自己忘了,後來她依著旋律又教我唱了一遍,還說這是可以帶走憂傷的歌。」
帶走憂傷的歌,但浮現在寒空腦海中的卻是掛斗迷樓內清霞依翩翩起舞時所唱的那首歌…
「好聽,只是我好像聽過…」寒空雖然點著頭但眼中的迷離卻是蓄滿了滿滿的哀傷。
金絢兒輕輕拭去寒空尚沉浸在回憶中的淚痕說道:「傷心的往事會拖著你一輩子不能再向前的,祝福他們不管在哪都一切安好,也放過自己好嗎。」
寒空輕笑聲中搖著頭不知該怎麼說,絢兒也就攬著他的臂膀將頭輕靠在他的肩上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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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金絢兒終於走出房門但腳步的沉重卻是再再述說著寒空的難以接近。
房門前朱顰兒輕靠著牆,金絢兒稍稍停步道:「妳在這做什麼?」
朱顰兒問道:「他怎麼樣?」
金絢兒冷哼一聲說:「妳明明就討厭他,妳別想騙我!」
朱顰兒不敢置信地搖著頭笑道:「這怎麼可能?」
金絢兒冷笑道:「我從小就能知道別人心中帶著什麼樣的情緒!妳不信也沒關係,反正我也懶得和妳鬼扯!」
「真的。」朱顰兒在金絢兒即將進門的錯身之時輕聲說道:「那妳知道他對我所做的事嗎?那妳能感受到他心中那股巨大的愧疚與罪惡的糾結是什麼樣子嗎?」
金絢兒倏然停步,只因這一瞬間她所感受到的不是平日對朱顰兒的厭惡而是一種緩流而出的沉痛哀傷…
進門後的金絢兒癱在床上,心中不停思索著寒空身上背負的究竟是什麼。
思索間金絢兒從懷中拿出母親從迷廬盟中習得的異術卷軸翻看,其中夢部記載著絢兒小時候學了兩三天就丟到一邊的夢術,這一回絢兒仔細觀看夢術講解這才發現夢術能進入已沉睡的人的記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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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濛地界中金絢兒依著入夢前的記憶寄一點靈思於靈台以保夢中的清澈心思,絢兒以天生的靈學資質寄想於寒空,忽然之間景象突換絢兒就這麼來到一座紅門樓前。
金絢兒在樓前的圓臺四周走動忽然聽聞樓中有人正在說話,其中一名少年帶著誇張語氣道:「祈雨!要怎麼做,我不會!」
另一名女子笑道:「放心,渟渠你只要像平常一樣跟著我們的指示做就行了。你在夢術的資質極高我想這件事對你來說不會是難事的。」
「這聲音好熟…」聽到這金絢兒心中已驚道「糗了!是襄姨!織夢樓樓主!那這裡不就是…」
心念方動樓中人似有感應道:「樓外是誰!」
金絢兒心中一驚轉念間急想著寒空,突然眼前場景再度變換。
灰霧逐漸散去,金絢兒已經來到一座巨大洞窟之中,洞窟四通八達金絢兒緩步輕踏而行,過不多時絢兒終於隨著光亮來到一座大石窟中,石窟裡處處皆是煉爐還有許多身形只到自己腰間的矮人正忙著打造兵器與盔甲。
「哇!」金絢兒像是挖到寶了一樣在石窟中四處遊走卻發現這些矮人沒有一個能見到自己,絢兒這才驚覺這裡八成就是寒空的記憶了。
收下玩賞之心的金絢兒在洞中四處尋找終於在一座大熔爐前見到一名形似寒空的少年。
金絢兒心想「他不會是在做苦工吧!這些可惡的矮人!」才罵完忽然有一名矮人望著自己直罵:「臭小子!」
絢兒正心驚怎可能被發現時矮人已穿過自己半透明的身軀走向身後的黑膚侏儒指著寒空的背影罵道:「賣土豆!你丟下這小鬼就跑,現在還敢回來!」
「我是去辦事情。」侏儒才說完卻忽然抬頭和金絢兒四目交接凝視了許久才笑了笑,兩人並肩走回熔爐前時矮人又穿過了金絢兒但侏儒卻是繞過絢兒笑道:「不受時間空間限制,夢術嗎?」
金絢兒一驚急忙跟在侏儒後頭問道:「你看得見我嗎?」
侏儒沒有回頭只是低聲自語道:「看著就好,別想改變別人的記憶。」
金絢兒聞言猛點著頭乖乖跟上,然而眼前只有十多歲的寒空雙眉間的糾結卻是讓絢兒同樣的傷心欲絕。
「身體恢復的狀況還好嗎?」侏儒站在寒空身邊問道,林寒空點著頭沒回答矮人則是大嘆了一口氣說道:「賣土豆,他才好沒幾天就跑來幫忙了。你說說他,再將他帶回去休息個幾天吧!」
麥荼荳笑道:「崔大山,平常你不是都罵沒人幫你忙,天天忙不過來嗎?如今寒空對你這兒也算是有不少的幫助,你怎麼又趕著要人家去休息勒!順其自然吧,既然寒空想活動活動筋骨你就讓他先留在這吧。」
「唉、」崔嵬峯大嘆了一口氣將麥荼荳拉到一邊說:「你也傻了嗎!這孩子就想像這樣每天忙著,忘記過去的事。但是他的身體可不一定撐得住的,他體內的五毒已經從五臟中開始竄流了,要不是因為他的『血統』還頂得住,不然他早就讓自己給毒死了!」
崔嵬峯見麥荼荳始終沉默不語又推推他說:「你去說!我每次和他說他都不回答就只會點頭搖頭的。」
「怎麼說?」麥荼荳忽然問道,崔嵬峯瞪著他罵道:「他奶奶的!你是先知還我是先知!不知道怎麼說那以後麥先知就改作麥不知好了!」
麥荼荳笑道:「這主意倒是不錯,過幾天我讓阿米幫我向天下正名好了!」
崔嵬峯見他依舊瘋言瘋語便狠狠瞪了他一眼說:「你再鬼扯!人是你救回來的,現在你就這個樣子…」
兩人喧鬧間一直旁觀的金絢兒終於回過身靜靜坐在記憶中寒空身邊。
「不能改變你的記憶…」金絢兒心中雖然是這麼想著的但心底卻因為寒空雙眼的空洞而哼起了那首她深信能帶走憂傷的小調…
錯落在過去與未來記憶中的寒空因這首輕哼的曲調而抹去了些許哀傷,空洞的眼神忽然回望…
金絢兒心中一驚止住了小調的流轉,相望的視線忽然凍結然而再度蘊滿淚的雙眼卻是寒空輕聲喚道:「是妳嗎…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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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紫蓋峰前尚黎風笑望著正漫步上峰的數人大喊道:「終於出現了你!」
白碎雨回望間亦是驚訝道:「你們怎麼在這裡?」
這時祝螢光也忙著領著眾人上前招呼,祝獨秀聽聞祝螢光所說兄弟屍首失落之事眉間果是越揪越緊。
另一邊樂紫蓋卻是望著陳淵雪越望越凝道:「小兄弟,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怎麼我越看越覺得你眼熟…」
「家父正是蛇閩的陳昭應。」陳淵雪急忙自報來歷說道。
樂紫蓋搖搖頭說道:「不對!你比較像…」
沒說完尚黎風已經接道:「像陳屍骸!」
樂紫蓋點頭說道:「對、對、對!像、像、像!」
陳淵雪急忙解釋間眾人又聊到常妙跡的傷勢,祝獨秀聞言沉思道:「衊族?血蠋?這些東西怎麼也出現在這裡了?」
贏畫樓說道:「八成是鴸靈找來的吧。這蒙氏三兄弟也是鴸靈的盟友,看來這裡的事情麻煩了。」
「要再探嗎?」秋霜涯說道:「現在這裡這麼多人說不定能破這劍陣。」
尚黎風聞言問起劍陣的事,白碎雨簡短說了之後尚黎風馬上搖頭道:「不成!這下子要是打草驚蛇嚇跑了他們,常妙跡就沒救了。」這關節一被說通眾人馬上就打消了闖陣的念頭。
祝獨秀沉吟道:「好,那就先回祝融殿吧,交換羲角時我司天派一定配合。」
眾人正要打道回府,樂紫蓋已對魂不守舍的祝螢光說道:「螢光!幫我去叫樂眉到祝融殿來!」
祝螢光欣喜接令而去,尚黎風也說道:「我還是想到神禹碑走一趟。」
祝獨秀想了想才對陳淵雪道:「陳公子也去嗎?」
淵雪點頭回應祝獨秀這才為他們指明了路徑,白碎雨聞言也跟了上來。路上尚黎風對陳淵雪笑道:「這些人倒是很信任你嘛!」
陳淵雪聽出他話中之意笑道:「沒辦法,我是有主冤魂要是真出事了,我想他們就有機會去找骸師了。」
「陳師骸聽說退隱退的很徹底,」尚黎風試探地問道:「他那些舊部想見他都讓他給了閉門羹了是嗎?」
陳淵雪沉重道:「骸師認為既然已經不是盟主了就不該過問其中的事,這才對眾人多所迴避。」
尚黎風笑道:「這麼守規矩,但後來又怎麼了,還不是讓倪神峰這傢伙藉機壯大了勢力。」
陳淵雪不答但眼神中卻是透露出一種沉痛,三人又行了一陣終於來到紫蓋峰旁的雲密峰下,陳淵雪依著指示來到峰下洞中隱密處說:「應該就是這裡了。」
三人分頭而尋過不了多久陳淵雪便大聲招呼兩人前來,齊聚後三人同望著平躺在地上的石碑,陳淵雪撥開碑上的塵沙說:「這沙是最近才覆上的。」
尚黎風跟著蹲下輕捻著完全沒有凝固之相的散沙說:「沒錯,掩人耳目。」
陳淵雪說:「最近一定有人動過這碑,我們也下去一探吧!」淵雪雙手搬碑卻發現這碑就像是黏在地上一樣紋風不動。
「應該另有開法。」陳淵雪不再搬碑反而是撥開了碑上的沙仔細觀察碑上的字。
尚黎風蹲在他身邊指著其中一個像是蛇的字說道:「在這!這裡有讓人按壓過的痕跡。」
陳淵雪細察也指著另一個像是鳥的字說道:「不只一個。」說著兩人就在石碑上發現了有十二個字上頭都有著能按下的活動機關。
尚黎風沉吟道:「這裡頭一定有什麼秘密,像是口訣之類的。」
「我也是這樣想。」陳淵雪細思道:「但這上頭的字…」
尚黎風接道:「還真像鬼畫符。」
陳淵雪靈光忽然一閃笑道:「對!這就是鬼畫符!」
白碎雨奇道:「什麼意思?」
陳淵雪說道:「先前我和蒙氏三兄弟共論道術時就曾聽他們提起過所習的巫法中有一種別出世間文字的符文,我想說不定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也說不定。」
尚黎風一聽到蒙氏三兄弟心頭就有氣說道:「又是這三個假道士!再讓我遇見…」
忽然停止的話題只因碑下忽然傳來的隆隆聲響,三人急忙閃入隱蔽之處。
這時石碑也緩緩開啟,而走出石窟的正是讓身隱暗處的尚黎風咬牙切齒的蒙氏三兄弟!三人出碑後忽然在碑上按下幾個字,離開前才又將沙覆上禹碑。
陳淵雪三人待蒙氏三兄弟走後這才走到禹碑旁,他依記憶在石碑上的六個字按下卻是毫無所獲。
尚黎風說:「那六個別按、按下其他六個!」陳淵雪依言而行禹碑這才在聲中緩緩開啟。
「走吧。」陳淵雪也不多說第一個就鑽下了通道,跟在後頭的尚黎風四處張望道:「這裡不像是崩塌的樣子,看來是有人將這裡修好了。」
陳淵雪點頭道:「應該就是這樣,先找出動力中樞在哪,再找找這裡有沒有涅晶。」
尚黎風笑道:「要是這裡真的有涅晶那就表示和鴸靈有聯絡的只怕不是密靈鷲了!」
陳淵雪正沉默思索間白碎雨已經發現一道門喊道:「這裡有門!」白碎雨對機關術一竅不通正想以蠻力扳開鐵門時陳淵雪已急忙阻止。
「這門不能用扳的。」陳淵雪接過手在門的四周敲了一圈這才發現其中一塊角是空心的,陳淵雪打開空心門上的活版又見到一個像是旋鈕的東西。
陳淵雪用力旋下旋鈕後,門的四周忽然出現一聲『嘶』的洩氣長聲,陳淵雪待嘶聲盡後這才將門直向抬起,尚黎風笑道:「這門你倒是很熟嘛。」
陳淵雪點頭道:「極界也有這種門,看來這地下機關並不一般。」
三人再度潛進又來到一間更寬敞的圓廳,只是這一廳並沒有什麼東西三人循著通道而下又來到一間較小的圓廳。
三人一路走只見廳越來越小終於到了第五層的圓廳中,三人這才見到中央的圓桌下擺著一大堆的藥丹和筆記,還有許多泡在甕中的人與動物的肢體。
尚黎風作了個噁心的表情細觀著筆記說道:「又是屍不淨!」說著尚黎風就將筆記塞給淵雪。
陳淵雪看了看才說:「他在研究如何讓屍首的身軀再度軟化成為像活著的時候一樣。」
「瘋子!」尚黎風低啐著將桌上的筆記收一收又笑道:「這老頭習慣倒是不太好,這麼重要的研究成果老是這樣亂丟。也好,我們就幫他收整齊一點。」
說完尚黎風就將整理好的一疊筆記收進懷中,又開始翻著桌上的藥丹。
「這是什麼?」白碎雨忽然驚道,陳淵雪兩人走近後這才發現其中一個大甕裡竟然有一隻人手掌正在四處移動。
陳淵雪二話不說就將手掌拿起,這才發現這隻手掌居然也突然緊握自己的手掌回應著自己,淵雪一驚將那手掌甩脫,跌落後眾人才發現這手掌的斷腕處居然連接著一隻像是蜈蚣的多腳昆蟲!
尚黎風「唉呦」的一聲將那手撿起罵道:「這是什麼鬼!」
白碎雨越瞧越驚奇道:「這手和蟲都活著嗎?」
尚黎風逗弄著手掌道:「應該是吧!只是這手掌的動作還不靈活就是了,應該沒多大的用處。」
「不一定。」陳淵雪忽然塞了一塊石頭到掌中,蟲手馬上就將石頭握得緊緊的,淵雪說道:「這石頭若是換上炸藥,這手就很有用了!」
尚黎風聞言將蟲手丟回甕中笑道:「你也真能想但要是這樣不如就將炸藥綁在蟲上不就得了!」
陳淵雪搖頭道:「若是這掌中的換成是重要的機密,再讓蟲手走一般人無法行走的通道的話…」
尚黎風聞言點頭道:「這還比較有理!」
「碰!」忽然廳上一聲重響三人馬上警覺,尚黎風又想將蟲手收進懷中時陳淵雪已走下通道並說道:「你確定他沒有毒。」
尚黎風聞言馬上將蟲手丟進大甕跟著兩人離開,下到第八層後眾人已經來到一間只容轉身的小房間中。
陳淵雪熟嫻地將房中地下的門板旋鈕按下,最後往下的通道長梯馬上就出現了。
三人爬著長梯來到一座大石窟中,這時尚黎風才有機會望著倒懸的機關道:「你們說這機關像不像是個倒過來的塔。」
陳淵雪和白碎雨同時點頭,但碎雨忽驚道:「涅晶!我們還是沒找到!」
陳淵雪嘆道:「沒辦法了,還是先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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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洞窟中沿著地下水道走著,陳淵雪卻忽然警覺道:「回頭!快!」
白碎雨還想問,卻讓陳淵雪和尚黎風一起拉著躲到洞窟的石柱群裡藏身。這時石窟中又走出十多名紅袍客,陳淵雪三人定睛一望馬上就認出領頭的正是魔靈氏的肅照威。
「是他們!」白碎雨驚訝道:「還有我師父!」
眾人聞言一驚只見跟在魔靈氏最後頭行動僵硬的居然是一具活屍,陳淵雪低聲道:「你確定他是恨狼王。」
白碎雨咬牙道:「對、絕對是!」
陳淵雪輕按白碎雨的肩說:「這件事急不得,冷靜。」
尚黎風望著魔靈眾的背影笑道:「魔靈氏派了這麼多人來,一定別有所圖。」
陳淵雪點頭道:「只怕最近就會出大事了。」
「走吧。」陳淵雪待魔靈眾離開視線後率先走出說道:「這件事要先讓祝掌門知道。」
三人急急而行想順著水流方向尋到出口未料流水盡處卻是響起了冷冷陰笑,尚黎風停步啐道:「肅照威!我不得不說你的笑聲還真難聽!」
擁著血牙步出陰影的肅照威對著眾人笑道:「又見面了!兩位,還有這位是恨狼王的徒弟對吧。」
白碎雨聞言低吼道:「出來!我聞得到!」
肅照威陰聲長笑裡背後影中又走出一道黝黑身影,正是已成活屍的恨狼王,肅照威越笑越猖狂:「三位!這究竟算不算是溫馨的重逢呢!」
才說完嵐鐮已狹著疾風斬面而來,操鐮的尚黎風啐道:「重你個屁!」
戰局忽動、陳淵雪黑劍赫然上手與尚黎風以二敵一對上肅照威,另一邊白碎雨雖是警戒但恨狼王卻是始終沒有動作。
忽然一聲驚絃起!挾著狼嘯聲撲面而來的正是養育自己數年的親人,已明身世的白碎雨雖恨但心中卻是暗藏著因為記憶而湧上心頭的懷念。
狼聲呼嘯,一黑一白的身影劃開混沌,已成活屍的恨狼王依舊勇猛無匹,而本該是復擄己之仇的白碎雨卻是如何也下不了重手。
本以為這些年的殺手生涯能讓自己對一切皆決絕,但如今眼前實為仇人卻又是親人的對手終讓自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變得軟弱了…
越戰越急的戰局漸漸容不下思考,裂心的爪功互相衝擊,見了鮮血雙方亦是越陷瘋狂,瘋狂中倏張的血紅雙眼忽然對上,白碎雨終在空洞卻殘忍的眼中知曉如今眼前的只是一具能動的屍首罷了,心念一轉獸化的爪以及面容立刻拉開了距離!
挑戰!突破!超越!過往記憶中遙不可及的目標已成為眼前行動越來越遲鈍的活屍,白碎雨不再心軟終於在撕下師尊屍首的手臂時嘶吼出聲,聲漸緩漸遠回憶亦隨之越來越清晰。
「小心!」正沉浸間眼前一紅已是紅披遮眼接著就是臂上一痛,一爪即退的肅照威也趁勢帶著恨狼王和他的斷臂離開。
才提醒完的陳淵雪急急奔來為白碎雨擠去傷口上的血,尚黎風也關心道:「有中他的爪毒嗎?」
陳淵雪聳肩沒說話但白碎雨卻是覷著他們身上的傷痕說:「有毒?那你們呢?」
尚黎風笑道:「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包紮完畢三人趕緊尋路要出洞窟。
「終於出來了!」鑽出洞時尚黎風稍稍遮了一下日光但白碎雨卻彷彿見到黎風的眼瞳忽然收縮成一條直線的樣子。
尚黎風笑道:「怎麼?見到鬼了嗎?」
白碎雨沒多說但已留下了心,也了解為何肅照威的爪毒對尚黎風無效,三人又行一陣白碎雨忽覺身上熾熱又流不出汗,正疑惑間腦中已是一陣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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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煦陽光照入房間燒燙了林寒空的眼皮,再睜眼林寒空望著陽光的呼喚久久無語。終於急促的敲門聲中才聽路慈雲喊道:「林老爺!起床了沒!」
林寒空起身正欲開門這才在床前水盆中望見自己臉上凌亂的淚痕,稍作梳理後寒空開了門才見到路慈雲正對著他笑道:「走吧!大家都在等你。」
一路上兩人始終沉默卻讓清晨一陣疏雨後被打落的一顆深藍色種子『咚』的一聲撞在路慈雲的頭頂上,兩人同時笑了開來。
「扶木之實。」路慈雲捻著果實忽然神情凝重地說:「聽說這東西能救人你知道嗎?」
林寒空說道:「聽說過,建木、扶木、若木的根莖葉花實都能入藥。怎麼?想試試嗎?我看你倒不像是個病人。」
路慈雲搖頭道:「不是,只是這果實若是讓我早個四、五年拿到的話也許我和法雨、妙香的人生就會不一樣了…」停頓了許久路慈雲才又說:「也許可以…也許不行…」
「你和你弟妹的人生?」林寒空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路慈雲哂然笑道:「你知道我和我妹妹的事嗎?」
林寒空一愣道:「路妙香嗎?我聽說你們倆…」
路慈雲點頭道:「我們就要成親了,雖然說是兄妹但其實我們本來就都是義父收養的孩子,所以我在和他說了這事之後他也沒甚麼意見。只是…」
說到這慈雲忽然緊握手中的扶木之實說道:「只是我們這婚宴上卻從四年多前的一件秦府刺殺案後就此少了一個重要的與宴人。」
「是路明幢嗎?」林寒空翻動著模糊的記憶想起幼年曾見過的那個心高氣傲的孩童說道:「我小時候好像見過他和法雨來找二師父。」
路慈雲笑道:「就是他。明幢雖然是老么,但其實我們四兄弟中資質和見識最高的就是他,他就像是個放光的明幢一樣成為我們四兄妹的小太陽。」
停頓間林寒空隨著路慈雲停步望著他手中的扶木之實問道:「他參加圖一醉刺秦檜的行動了嗎?」
「應該說是楊寒汀的刺秦行動,」路慈雲說道:「當初的七人行動就是以楊寒汀為首,再來才是策劃的圖一醉餘下的人是百川門的江展旗、現在人在詭夜島的辛漓、曇花莊的花豔、永濟門的南孤篷最後才是自行改名路長亭的明幢。行動失敗後他為圖一醉等人斷後而捐軀,他死後的那一兩年間我一直在想若是我當時在他身邊,而且還有盡到我這麼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大哥的責任的話,他是不是就能活到現在,即便是到時候妙香想嫁的人不會是我…」
聽到這林寒空終於明瞭路明幢對路慈雲來說並不只是一個弟弟的身分而已,願意去深愛甚至是與一個失去愛人的女子結為連理,路妙香的身影也莫名烙印在自己身上,寒空忽然脫口問:「你不怕嗎?不怕她還惦記著他…」
路慈雲搖頭笑道:「不怕,因為我也會惦記著他。記得他笑的樣子、記得他捉弄法雨的樣子、記得他忽然詩興大發胡亂作詩的樣子…」
忽然的哽咽擋住了話,路慈雲難得含淚道:「我想他要是知道我要娶妙香的話一定會很為我高興,因為他不能接受妙香就是因為知道我對她的心意…」
「你知道嗎?」默然的空間裡路慈雲又破涕為笑說道:「我一直相信這世間的仇恨是不會被帶到另一個世界的,所以我知道他會祝福我們。所以呀,要是我在老是哭喪著一張臉他鐵定會很煩惱的!你說是吧!」
林寒空終於聽出話中的用意,嘴角的輕揚間心上雖猶沉痛但也輕鬆了不少。
「給你吧!」路慈雲忽然將扶木之實塞進林寒空手中說道:「留作紀念,也算是個緣法。」
再啟行的路上藏住了太多各自的回憶弄得兩人皆是有話無處訴說,忽然一陣清風起,捲起的晨霧迷濛了兩人去處。
然而就在這一陣風盡之處霧後的兩人又再度讓眼前出現天邊的彩虹震攝住了腳步。
「他同意我的話…」路慈雲忽然又哭又笑的說道:「我小弟!我那聰明的小弟同意我的話!」
林寒空點著頭心上也凝住了記憶中如彩虹般彎起的笑眼「是妳嗎?小清?妳也有話想告訴我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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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戰會議!」進萬槃堡大廳前路慈雲簡略地將清晨讓人招集時所聽到的事情說了一遍,林寒空聞言驚道:「還是決定要開戰嗎?桑初拂呢?」
路慈雲聳肩道:「聽說是已經見過面了,還差點又讓萬槃王抓起來。現在的情況就是箭在弦上不能不發了!」
兩人進了廳首先就見到了桂相繚和桐見燭。林寒空正想問,桐見燭已經搖頭嘆氣道:「不成了,三天後就會開戰。現在鹹魚和威頭還有桑前輩都已經讓人軟禁起來了。」
「鯤蜦和威首?」林寒空心念一轉道:「寶羽枝決定參戰了嗎?」
桐見燭聞言一愣笑道:「鹹魚說你很聰明果然是真的,沒錯!寶羽枝已經決定參戰了。只是現在戰況更麻煩出現了第三勢力,你猜是誰?」
林寒空看桐見燭想試自己也不避諱便直接說道:「吞天寨和清音門對吧!他們是衝著太陽教來的嗎?我總覺得有些疑慮,這兩個門派同屬於阿修羅族也算得上是蔽日月的下屬。而蔽日月和太陽教太陰教也是長年的對立,但我想這兩個門派若真想對付太陽教的話應該是趁機前往他們的根據地攻擊或是伏擊戰後的太陽教,而不是出現在這裡蹚這淌混水。」
「一模一樣!」桂相繚和桐見燭聽完寒空的分析忽然交換了一個不敢置信的眼神才說:「你說的和飄颻指出的戰略一模一樣!」
桐見燭不死心又拱著林寒空道:「接下來呢?我倒想再聽聽你的高見。」
林寒空思考下忽然出現一個大問號接著才又收斂了眼神道:「他們是衝著萬槃堡來的,我想應該是為了天根地窟才是。而且說不定…」
「他們八成已經和太陽教聯手了。」語意未斷間楓飄颻已身著一身紫衫走進大廳笑道:「林公子不愧是玄璣門的高徒,接下來的事情就先別說了。先陪我走一趟吧,萬槃王要見你…」
林寒空聞言心頭忽然沉重,兩人走出大廳林寒空才問道:「萬槃王不在萬槃堡中嗎?」
楓飄颻搖頭帶著林寒空走向扶木穿梭在樹間的通道說:「他在寶羽枝,『寶息』羽扶搏想要易鯤蜦。我告訴萬槃王要是如今將易鯤蜦交出一來必受輿論責難,二來易家裡他還有兩個堂哥都不好惹,沒必要在這時候莫名樹敵。」
「堂哥?」林寒空疑問道,楓飄飆這才回頭笑道:「你不知道嗎?就是易怨離和易怒騰!」
林寒空驚道:「這麼說來鯤蜦的父親不就是…」
楓飄颻點頭道:「就是他。易怨離和易怒騰雖然和這人關係很差但聽說他們對易鯤蜦倒是很照顧,而且靈光熾一聽說易鯤蜦的身世後馬上也跟著萬槃王上寶羽枝去了,我想有這麼多人要保他再加上萬槃王和寶息的默契應該是沒問題了。」
兩人才走到半樹腰林寒空忽然感受到空氣中的壓迫,回望間這才見到萬槃堡前的樹林間已經聚集了將近有五六百名身著藤甲竹牌的戰士出現。
楓飄颻跟著回望道:「是三蔓軍的人。知道十三盤根的架構嗎?」
林寒空搖頭,楓飄颻才說:「十三盤根分成四階級,第一階自然就是萬槃王,第二階則是以松、柏、槐三家組成的三喬公,第三階的六冠侯分別是榆、桐、桂、柳、楓、槿六家,第四階才是組成三蔓軍的披荊、斬棘、破竹三軍。」
「這階級制度很沉重對吧。」林寒空想起在桐家要出發前時桐宜琴對三蔓軍的態度說道。
楓飄颻沉默許久才說:「其實關係已經改善了許多,只是老一輩的人總是搞不清楚這三蔓軍才是十三盤根能在這江湖中存活這麼久的主要原因,不過我也有些害怕這階級制度總有一天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林寒空說道:「聽說寶羽枝也是家族式的組織。」
「怎麼說到這裡來?是指相同的封閉嗎?」楓飄颻聽出林寒空的話中之意笑道:「是呀!其實十三盤根真正的敵人從來就不是外頭的三鉉織、陰陽道這些人,而是長久以來被壓抑的同伴們…」
林寒空聞言亦是嘆了口氣問道:「三鉉織我知道,但陰陽道是什麼組織?」
楓飄颻笑道:「芭蕉樹呀!這陰陽道領頭的姓苴,不知道從哪裡學來許多十三盤根的功夫還對我們步步進逼。後來查出來原來是一群假八仙,現在是在趙構手下的九龍子麾下。」
「假八仙?」林寒空問:「這些人又是誰?」
楓飄颻皺眉凝思道:「沒記錯的話其中四個叫做苴陶然、玄中丹、谷無梵、萬籟清,這四人在江湖上走動比較頻繁。其中萬籟清的二兒子就是萬飛駒,餘下四人我只知道有一人和秋水莊有關。另一人姓神,我一位朋友告訴我千萬要小心這個人,因為他不算是個『人』。」
林寒空聞言問道:「衊族或是蟠族嗎?」
楓飄颻聳聳肩又開始攀爬樹道說:「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當初我這位朋友提起他時說的很神秘就是了。」
「玄、谷、萬、神…」寒空輕念著想起金絢兒在馬車上講的話說道:「楓公子,你聽說過真一教嗎?」
楓飄颻聞言忽然頓下步伐回望笑道:「原來是這樣!太好了!我也告訴你一件事吧!聽說陰陽道剩下來的兩人一個和鴸靈以及蠱仙盟有關,另一個則是和蛇閩有關。」
寒空聞言心中一驚卻沒有多說,可心中已經開始暗暗思索先前楓飄颻將這兩人身分暗藏的原因…
「其實是有人要我先別將這兩人的身份告訴你的。」楓飄颻忽然明白林寒空的沉默這樣說道:「就是要我注意姓神的那位朋友,他說這件事和你有切身的關係,怕你到時候感情用事而傷了自己,他還要我在適當時機轉告你『有很多事情不是選擇退讓就能將事情掩息,適當地背負起責任才是對所有人最好的結果。』」
林寒空聞言淡然道:「意思是要我再將他們逼到死路一次嗎?」
楓飄颻聳肩笑道:「這我可不清楚,這位大俠說的話你可別問我!」
「大俠?」林寒空問道:「這世間還有人能如此稱呼嗎?」
楓飄颻笑道:「當然!其實你的疑惑所來都是因為總是只看著自己汙點的眼光,也因為這樣看著自己所以才會這樣看待他人。要是有一天你希望見識一個不一樣的人間說不定能從自己的眼光開始修正起,如何?」
寒空一愣又輕笑道:「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曾經做過些什麼事…」
「既然是過去…」楓飄颻撥開一段擋住去路的樹枝說道:「那就該讓他過去,畢竟路還是要走。要是就這樣因為一點小挫折就停下步伐,豈不是讓那些因我們而不得不離開世間的人們看笑話了嗎…」
話裡的餘韻忽然喚起寒空腦海裡一個又一個的身影,身影交錯間寒空折下一段擋住路途的扶木嫩枝輕聲在心中問道「你們怨我嗎?師父、師娘、小妹、小清…還有妳、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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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知威首待在和易鯤蜦一起被軟禁的房間中對他笑道:「你們倆的名字倒是很配嗎!羽鵬鶆、易鯤蜦!這是說好的嗎?」
易鯤蜦聞言笑道:「應該算是吧!聽說當初我和這位羽小姐是同一時間出生的,加上他和羽扶搏又有個相同的目標。所以就這樣為我們兩個指腹為婚了,最後又因為他的背叛讓所有的事情都停擺。」
知威首當然知道鯤蜦口中的『他』指的就是他父親,有個差點指腹為婚的新娘當然讓他驚奇但更讓知威首感到興趣的卻是兩位父親的目標,知威首問道:「那麼那位和羽扶搏的共同目標是什麼?」
「和我們一樣。」易鯤蜦抬頭望著天花板淺笑道:「時間輪!但是他後來和你爹一起在水族之戰中害死了大伯後就遠走西域,不知道為什麼羽扶搏也和他翻了臉,兩人還打了起來也造成如今羽扶搏的孱弱體質。」
知威首聽到他提到父親不由得笑得尷尬道:「其實這件事我也聽我爹說過,但他說當初是爺爺下的令…」
易鯤蜦笑望著他的尷尬道:「重要嗎?還不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說的倒是容易。」這時木門忽然緩緩開啟,門前一道清麗身影瞪著易鯤蜦道:「那你可知我爹這些年來是如何為你爹所施的暗招所折磨。」
易鯤蜦轉過頭對知威首低聲道:「有沒有這麼倒楣的事?」
知威首以奇異笑眼盯著易鯤蜦道:「這應該是因人而異的吧!」
易鯤蜦無力地望著女子笑道:「請問是我無緣的未婚妻羽鵬鶆嗎?」
羽鵬鶆冷笑道:「這樣說話佔別人便宜都不會害臊嗎?果真虎父無犬子!」
「她是不是踩到我的痛處啦!」易鯤蜦忽然對著知威首笑出聲說道。
知威首搖搖頭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沒辦法,人在屋簷下。」
易鯤蜦才笑完回頭就變了一張臉冷冷道:「妳要殺要打快做決定!殺完打完就給我滾!」
羽鵬鶆眼一冷不怒反笑走進屋來坐在易鯤蜦對面道:「易家的人都是這樣的嗎?前面一張臉,後面一張臉。」
「是呀!」易鯤蜦大方笑著說:「不知道嗎?我是魚、也是龍。要見我悠游水中賞心悅目還是見我怒濤捲浪翻天覆地都依著妳!想怎樣就直說吧!我沒空陪妳玩遊戲!」
羽鵬鶆笑起盛如花艷軟語道:「我要你醫好我爹!」
易鯤蜦大吐一口氣道:「我要是能做我早就做了!但我就是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經脈萎縮的症狀,現下他人在西域老實告訴妳我能為妳領路,但我堂哥早就告訴我這一招根本就沒救了。」
「不!」羽鵬鶆眼神忽然堅毅道:「現在我爹的筋骨萎縮還有一條活路,這條路也只有你才能做到!」
易鯤蜦凝眉道:「妳說吧!要是真行我一定幫。」
羽鵬鶆笑道:「一定行的!這解症之法就是重新脫胎換骨,武家的顯道門全是矮人,如今也只有一人成功脫胎換骨成為正常人的身形。」
易鯤蜦聞言眼神忽然迷離,羽鵬鶆放輕語調將人名輕聲傳進他的腦海中說:「武螗蛦,你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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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嗎?」密林中蹙著雙眉的女子低垂眼下的櫻花淡然問道:「綰兒,我在問妳話!」
一頭如瀑長髮的蒼綰兒聞言忽回神道:「什麼?哦!還差窅兒。」
女子嘆了口氣說:「寶兒、甜兒和亭兒呢?」
蒼綰兒說:「還在外頭守著,說是讓我把風太危險…」
女子搖頭嘆氣望著少根筋的蒼綰兒點頭道:「這樣也好,但就快要行動了妳行嗎?」
「可以呀!」蒼綰兒點頭說道:「當然可以,只是我最近…」
女子見她吞吞吐吐便催促道:「說吧!什麼是讓妳煩心。」
蒼綰兒望了女子一眼低聲道:「先說好,不准笑喔。」
女子微笑點頭蒼綰兒才說:「靈主教給妳練的功夫心法裡有沒有睡功?」
女子點頭道:「有,就是在渾睡似定中練的功夫。怎麼了?」
蒼綰兒吞了口口水說:「我在練睡功時常常夢見兩個女人,一個常常骨肉不全但她在夢中所演武式正是靈主要我們練的玉晨派的功夫。包括妙翳劍和太霞劍,但另一個…」
「另一個怎麼了?」女子越聽越奇追問道,蒼綰兒說:「我只夢過她兩次,每一次她都是在追問我為什麼會什麼『雲姨』的功夫?後來我被她問的心虛只要一夢見她就會很快被嚇醒。妳都沒有夢見過人嗎?」
女子臉一紅搖搖頭說:「當然沒有。妳知道哪女人叫什麼名字嗎?」
蒼綰兒搖頭道:「但聽她話意好像是玉晨派的後人…」
「玉晨派?」女子聞言心中一凜想道:「九真君?」
驚愕間林外又走進四名少女,女子對走在正中間的冥窅兒問道:「妳到哪裡去了?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妳不知道嗎?」
冥窅兒微張一雙深邃的眼瞳說:「我在外頭讓妳的死對頭纏上了。」
女子聞言輕笑道:「金絢兒!妳把她怎麼了。」
冥窅兒聳肩道:「騙進林深處甩掉了,她的腦子比我想像的還要簡單。」
女子輕笑說道:「算了,先談正事吧…」
隱密的會議、暗藏的勢力終於在林間聚首,然而更幽微的林深處卻是有著一雙假作痴愚的金色眼瞳正暗窺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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