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盡處 - 第十回　黑夜來臨01

第十回　黑夜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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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只有你來？」易鯤蜦笑望著眼前人說道：「我聽說你拐了一個易宗的女孩不是嗎？怎麼？依你這張俊俏的臉還會失敗嗎？」

　　身著黑衣的男子輕捻著手中十字架為柄的短劍說道：「半路上遇見金禪殿和他的猴子徒弟，剩下的我就不說了。你現在是要回八熱地獄嗎？」

　　易鯤蜦點頭道：「要先回武夷山一趟，我聽說你神棄堂也想加入我們是嗎？」

　　黑衣男說：「知道我和易宗的人的事想必是已經有人和你接觸過了對吧！」

　　易鯤蜦笑指著身後客棧說道：「苴陶然就在裡頭！」

　　「是他呀！」黑衣人細思道：「但你怎麼知道我和易宗的事？」

　　易鯤蜦見他依舊追問不休便說道：「是誰指點你到易宗尋人來幫忙的呢？」

　　黑衣男笑道：「也是苴陶然轉述他的話的嗎？我還以為他在景教的事情忙不完了呢！」

　　易鯤蜦笑道：「裡頭還有別的客人，白色大蝙蝠也來了。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吧！」

　　黑衣回望一眼清晨中的如墨山水說：「泰寧，大金湖就在這附近。我也是依著大金湖的地下水道才能這麼快回到閩地的。」

　　「那知道我們出現在這是為了什麼了嗎？」易鯤蜦又笑問。

　　黑衣男凝住雙眉道：「谷無梵也在這，依他的音波攻勢想必能破解氐人國外的防護對吧。找到攻破陣局的方法了嗎？」

　　易鯤蜦點頭道：「現在就等著仙鶴樓過來會軍。」

　　黑衣人問道：「你們知這鮫島上還有其他的機關對吧。」

　　易鯤蜦笑道：「息壤也到手了！」

　　黑衣人道：「看來你們真的信心滿滿，冥蔽響也在這嗎？」

　　「當然！」正說話間後頭客棧已經走出另一名裝束與黑衣男相似的男子笑道：「煌權，終於給我等到你了，神棄堂差一點就易主了你知道嗎！」

　　洛煌權揚起嘴角不屑笑道：「這樣也好，我這主席的位子坐的也夠久了！就讓姓薩的將位子坐去了吧！」

　　冥蔽響搖搖頭神秘道：「可不是他！」

　　洛煌權回應他的笑容問道：「不是他…不會是我們的那位客人吧！」

　　冥蔽響點頭道：「這位瞧不出年紀的老先生野心可還真不小！」

　　「他的好徒弟呢？」洛煌權眉間青筋略跳問道：「這小子將我勸到西域去，說八寒地獄一定會有我想要的答案，但我卻是半樣都沒找到。還有，曲誓霏有沒有消息回來？」

　　冥蔽響搖頭道：「這小子分明是跟你約著去的，你沒遇上嗎？」

　　洛煌權嘆氣道：「這小子跩的很，功夫又高。後來我們分頭行事，我讓他針對七罪刀。」

　　冥蔽響聳肩笑道：「沒差，只要我們還和巫姑娘有約定在這小子就不會隨便背盟。進來吧！谷大哥也想見你一面。」

　　三人走入客棧的房間後便見坐在桌旁的苴陶然正和一名白髮老者低聲談論，見到洛煌權三人進屋後兩人馬上笑著迎接眾人道：「洛主席，終於盼到你了！蔽響就說你一定會出現。」

　　洛煌權對著老者笑道：「谷先生只是順便等著我吧！我聽說你們今天是在等著仙鶴樓是嗎？」

　　谷無梵輕捻胸前的白色念珠笑道：「這仙鶴樓遲遲不來我想說不定是出了岔子了，今日得見主席出現我想我們在冥冥之中又多尋回了一份了散失的力量才是。」

　　「還沒到！」易鯤蜦吐出一口大氣道：「我就說這小妮子是鴸靈的人，乾脆我們自己上算了！」

　　知威首搖頭道：「不成，今天要奪的東西最後一層關卡也需要用她的琵琶音來測真偽，這樣就衝進去一定不會成功反而是提高了氐人國的警覺，倒是你。真的行嗎？」

　　易鯤蜦笑道：「什麼行不行？」

　　苴陶然接口笑道：「前些時候的情報說明易怨離和氐人國還有關係，氐人國主中計中毒時他就在左近。」

　　易鯤蜦聞言沉默許久才聳聳肩笑道：「等遇上再說吧！」

　　「錚！」一聲如金鐵的弦響忽然引動眾人心緒，易鯤蜦笑道：「來了！威頭，跟我出去迎接我們的仙鶴樓主吧！」

　　兩人出了客棧後馬上就見到了先前已經上路前去迎接仙鶴樓的萬飛駒，易鯤蜦問道：「老馬！人呢？」

　　萬飛駒笑指身後密林道：「戒心重，說要先見你問幾件事！」

　　易鯤蜦搖搖頭嘆氣領著知威首走入林中，卻見林中手持琵琶的黃鎏暈正坐在一大石上發著愣，易鯤蜦上前笑道：「黃樓主，不會只有妳一位來會合吧！」

　　「錚！」又是一聲弦響，但這一聲中蘊藏的卻是深深的殺意。

　　易鯤蜦咬緊牙鎮住體中鱗族血液因絃聲而起的沸騰說道：「可惡！妳來這之前見過城璧了對吧！」

　　後頭知威首還察覺不出現場緊繃的氣氛時卻已先感受到林中透出的數道眼光，回首間這才見到林中走出的數名少女驚道：「是眾妙門的人…」

　　說到這黃鎏暈忽然冷冷打斷道：「不！她們現在是新生的蛇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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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作？」洛煌權笑望著推門而進的萬飛駒說道：「我們不是已經是同一路的人了嗎？」

　　萬飛駒和苴陶然相視一眼才同聲笑道：「不是！現在你們的合作對象是鴸靈而不是八熱地獄的人了！」

　　苴陶然笑聲忽然歇止驚醒道：「羽鵬鶆和桐見燭！」

　　萬飛駒關上門說：「放心！不解和負山去處裡了。」

　　谷無梵聽到閭負山也笑道：「老驢也來了！等會我可得和他好好喝一杯。」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洛煌權望著同是一臉疑惑的冥蔽響一眼後才對苴陶然問道：「那易鯤蜦呢？」

　　苴陶然搖搖頭笑道：「沒啦！現在他應該在苦戰中了吧。」說完客棧外的琵琶聲已經越來越響，惡戰中桐見燭和羽鵬鶆的怒喝聲也已經出現。

　　萬飛駒坐下為眾人沏了一壺茶，苴陶然這才搧著浦扇笑道：「火鳳凰，風孤虛回來了嗎？」

　　萬飛駒點頭道：「有回招寶閣一趟，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算了！」苴陶然搖頭道：「這位大軍師的脾氣本就不好捉摸，現下另一位大機關師的事情也要處裡了吧！他自從離開紫微垣之後對皇上的命令總是陽奉陰違，現在八熱地獄已經要進行真正的占領了，這人我想也不必留了。」

　　萬飛駒笑道：「這件事我可沒收到消息，看來苴先生不是很喜歡這位。但是先前皇甫幽親自出手都不能收拾他，現下要對他下手只怕還有些困難。」

　　「那一次是因為泰闡！」苴陶然說道：「會失敗是因為君尚望下面的齊大時以及他的朋友出面，不過最後聽說還是因為蕭逐塵出手才嚇走了皇甫幽。」

　　萬飛駒喝了一口茶笑道：「他們倆終於到了針鋒相對的局面了嗎？」

　　苴陶然搖頭道：「不盡然，雖然蕭劍曲的死算得上皇甫幽間接的一份，但真正對自己兒子避不見面的卻是蕭逐塵自己，我想他出手也只是個警告而已。」

　　萬飛駒想了想說：「看來如今回到八熱地獄時要對上的也只剩下兩人了。」

　　「那辰呢？」苴陶然說道：「對這人可要小心，他可以蟄伏這麼多年可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

　　萬飛駒笑道：「放心吧！他兒子的『人』還在屍不淨手上，我賭他絕不會輕舉妄動的。」

　　谷無梵笑道：「人？那魂呢？這人居然會信這一套，要小心，我覺得他也只是在等著機會反攻而已。」

　　萬飛駒說：「我也是這麼覺得，但在閭山未開之前我想他還是不會對我們動手的。」

　　這時客棧內外殺聲已然漸歇，門開時只見夏不解一身白衣已沾上幾許鮮血說道：「傷了桐見燭，讓他們離開了。」

　　「離開？」苴陶然疑惑道：「這也是鴸靈的計劃嗎？」

　　萬飛駒搖頭低笑道：「是閣主的意思。」

　　說到這閭負山也帶笑走進房間說道：「無梵師！真是好久不見了！」

　　谷無梵笑招負山坐到自己身邊笑道：「來！說說你這些年做了些什麼好事…」

　　兩人熱絡間萬飛駒也聽聞谷無梵提起孽族之事便問道：「無梵師，你說的孽族就是薛子孽所領的非人非衊的那些怪物嗎？」

　　聽到怪物兩字谷無梵臉色立刻一沉，閭負山趕緊解釋道：「飛駒，孽族與無梵師淵源甚深，如今這些孽族其實就是無梵師當初的相助下才得以誕生的。」

　　「真是對不住。」萬飛駒當然聽得出閭負山的話意趕緊道歉道：「晚輩話說得急了，其實我對孽族也有很大的興趣，就是不知道無梵師到時候能不能幫個忙向薛子孽借個一兩百隻孽人來相助。」

　　谷無梵礙於和萬飛駒父親的關係臉色稍稍和緩道：「這我得問問，但我聽說前些時候雅血氏的文清華已經讓薛子孽夫妻領著這些孽族離開了，我想借人的機會不大。你想借人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因為明教和景教！」萬飛駒下意識地望了洛煌權冥蔽響兩人一眼繼續說道：「這兩個教聽說已經為了八熱地獄而集結，我想到時候需要神棄堂和孽族一同行事才能擋住他們。」

　　谷無梵雖不置可否但洛煌權卻出聲道：「這件事就讓我們自己處裡吧！對上這兩個教我們還有些本事。」

　　谷無梵也說：「沒錯，反正景教那邊我想也會有人另有安排才是。」

　　萬飛駒知道谷無梵提說的是誰也就不再多言，這時大門忽然『霍』地一聲被猛力擊開！

　　「怎麼？」夏不解瞄了怒氣騰騰的黃鎏暈一眼笑道：「當上了樓主脾氣也變大了嗎？」

　　黃鎏暈指示眾少女到別的房間後才將門關上說道：「人被救走了！」

　　說完黃鎏暈又狠狠瞪了夏不解、閭負山以及萬飛駒三人一眼，閭負山尷尬道：「桐見燭和羽鵬鶆嗎？我以為已經將他們傷得夠了，想來是我們低估了這兩人…」

　　黃鎏暈聽到這鼻中哼出一口氣冷笑道：「桐見燭！這兩人傷成什麼樣你們自己清楚，他們想救人卻是同樣被我們給困住。」

　　「那現在？」萬飛駒陪笑著試探問道。

　　只聞黃鎏暈又冷冷說道：「你們不會不知道上任鹿煞又出現了吧！」

　　萬飛駒和閭負山相視一眼同時驚訝道：「鹿朝漢！他怎會出現！」

　　黃鎏暈見兩人神情稍稍緩下了氣說道：「你們真的不知道？」

　　萬飛駒和閭負山驚訝地說不出話，夏不解亦是懷疑問道：「妳怎麼確定是他，這人不是失蹤很久了嗎？」

　　黃鎏暈氣道：「是他自己報名的還要我來找你們，他們除了救走了易鯤蜦四人還說我仙鶴樓已經讓他的燔鹿臺以及摘星樓攻破了。」

　　「被擺了一道！」聽到摘星樓苴陶然和谷無梵心中已經有了底說道：「看來這星辰宮動作倒是很快。這件事不能小覷，武夷九鎮中星辰宮旗下已有兩鎮加上易鯤蜦和顯道門的關係…」

　　萬飛駒搖頭嘆氣道：「不止！如今我們已經摸清桃源洞的人就是艷琉璃了，這人和當初朝漢的失蹤也有著很大的關係。我還以為是她殺了朝漢，如今看來我想他們根本就是同路人。」

　　黃鎏暈聞言念道：「艷琉璃…四處，釣魂臺、仙鶴樓、桃源洞以及星辰宮。但聽你們的話意這摘星樓和星辰宮想來是脫不了關係的，對吧？」

　　「沒錯，」萬飛駒正想說時卻讓閭負山打斷道：「如果我是他們我想我一定會再佔領桃源洞和星辰宮之間的瑯岩以及芙蓉灘，掌握七鎮後再回頭聯合顯道門將百川門、眾妙門以及船棺崖拿下。」

　　谷無梵點頭道：「負山說的沒錯，如今這武夷九鎮我們已經救不回了，更何況這百川門也不一定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萬飛駒深吸一口氣說道：「蕭逐塵！要是這星辰宮請託蕭逐塵出面，我想同為喪子之痛蕭逐塵一定會答應，而百川門一定也會趁機賣這個人情。」

　　「那還要和泰石塔合作嗎？」黃鎏暈問道：「開戰時機就快到了。」

　　眾人正面面相覷時門外忽然又有人低聲道：「當然要！」只見門開一對夫妻走進，黃鎏暈則是對女子微笑招呼道：「荷姨。」

　　萬飛駒見到兩人也笑道：「鴸靈終於有正式代表出現了，淵先生。」

　　淵不滌淡笑道：「鎏暈已經和鴸靈密不可分了，倒是萬兄弟放走桐見燭兩人的用意我著實不解。」

　　萬飛駒乾笑間眼光掃向一邊的苴陶然，只見苴陶然趕緊跳出來解釋道：「八妹、八妹婿，這一切都是誤會。我們還是先談談這一戰的事情吧！」荷不染對淵不滌微微點頭按住他的氣拉他坐下。

　　「好，就只差泰石塔的人了對吧。」淵不滌知道這件事再提無益便直接了當道：「息壤準備好了嗎？若是弱水池不先堵起來到時候機關一啟動我們可是會全都成為白骨的。」

　　苴陶然搖著蒲扇道：「但要進這弱水池的中心不是需要已經能覺醒的鱗族人嗎？現在易鯤蜦已經讓我們給趕走了…」

　　淵不滌笑道：「這件事我會親自處理各位不必擔心。」

　　苴陶然聽出話意笑道：「原來妹婿也是鱗族，難怪妹婿能在羽淵死水中來去自如。」

　　「我非是鱗族！」淵不滌說道：「但我能解決進入弱水池的原因確實是和我羽淵的死水有上許多關係。」

　　谷無梵知道淵不滌不會再解釋下去便問道：「衡山的事情辦得如何了，風孤虛回到皇宮後好像不是很高興。靜波有告訴你們什麼嗎？」

　　荷不染說道：「七哥說那人果然是陽神凝體所成，只是最後讓慕壁藏給救走了。」

　　谷無梵和苴陶然相視一眼才說道：「能修到身外有身，看來真是華山的睡龍醒了。」

　　苴陶然搖起了扇久久不語時才又聽聞門外的敲門聲。

　　「來了。」荷不染打開門對眼前身著軟甲的女子說道：「秋寞窟！怎麼只有妳？秋冷鋒呢？」

　　秋寞窟意興闌珊地走進房間說：「先生帶走二哥了，你們帶來幫忙的人也讓大哥知道了，我想我們的行動要加快了。」

　　苴陶然驚道：「你的意思是秋霜涯知道單奪仙在泰石塔？」

　　秋寞窟點頭道：「對！就是這樣，我已經將甲士帶來了，快走吧！」

　　說完眾人也知不能再拖便各自下去準備，而鎏暈卻是忽然望著窗外的黃昏問著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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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先生。」少女走進房門說道：「外頭有幾位景教的朋友有急事要尋你。」

　　靈光熾聽聞金藥石之女金仙兒的通報連忙道了聲謝便趕緊出去相會，來到廳中靈光熾只見到同為景使的同伴帶著兩名教眾正等著自己。

　　靈光熾笑道：「恩典，怎麼來了！」

　　留著短髮的戚恩典甜笑道：「靈哥、終於找到你了！景尊要我們先回教一聚。還有，這裡有一位林寒空公子嗎？」

　　靈光熾搖頭道：「寒空不在這，妳是向邵法王打聽我們的消息的嗎？不然怎麼知道我和寒空相識？」

　　「就是邵法王。」戚恩典說道：「他先指點我往衡山尋你，後來司天派的人說你們已經在濟世草廬了。我離開芙蓉灘前邵法王還要我幫忙尋這位林公子，說是明教需要他的幫忙。」

　　靈光熾問：「兩教召人都找得這麼急，是有事情要發生了對吧！」

　　戚恩典點頭道：「還不就是那位天尊！」

　　靈光熾沉吟道：「神威宮的皇殛雷嗎？」

　　戚恩典說：「景尊說他的天凌塔已經動了，加上他的耀雷砲已成大害，所以決不能讓他成功進蜀地。」

　　「我們和明教也要參戰。」靈光熾問道：「現在趕去還來得及嗎？」

　　戚恩典說：「現在去來得及，另一件事就是關於八熱地獄的事。」

　　靈光熾思索許久才說道：「怕我們遠征時他們有所動作嗎？」

　　戚恩典說道：「所以兩教要聯合起來再兵分二路。」

　　靈光熾問：「我們是負責遠征的嗎？」

　　戚恩典說道：「這一次的行動留守主壇的是梅佐相和梅佑奉。其他如智美導大哥以及權合鑰、林寰星還有神法都要跟著我們；最後景尊要親領陽焚孽和葉煉障往八熱地獄去。」

　　「只帶他們兩個去？」靈光熾素知這兩人身手，也知道他們極端的手段遂問道：「景尊對八熱地獄的態度如何？」

　　戚恩典低聲道：「勢在必得。」

　　靈光熾點頭又問：「那明教和我們配合以及前往八熱地獄的人又是那些？」

　　戚恩典思索道：「往八熱地獄的好像是宮連城和顧半緣、巫非雲以及持世者五人，和我們同往天凌塔的則是邵明焰法王、凌冥風還有淨氣五使。還有、還有！九思流和八難客也會跟著我們一起去。」

　　靈光熾點頭思索間莊園外忽然又走進了三人，靈光熾見狀趕緊喚道：「寒空！終於回來啦！」

　　進門的三人正是林寒空以及朱顰兒、金絢兒三人，林寒空腳步急速來到靈光熾面前，靈光熾已知他心意指著後頭廂房說道：「就在裡頭！快去吧！」

　　寒空微一點頭就竄入其中尋慈雲去了，後頭金絢兒卻是上前來笑道：「唉呦！見到恩公怎麼不會叫呀！」

　　靈光熾笑著搖頭道：「是！金姑娘好久不見了。」

　　金絢兒掐指一算說道：「也有一個多月不見了吧。」

　　靈光熾點頭道：「我們現在正要往天凌塔去，姑娘也要一行嗎？」

　　金絢兒張大眼說道：「又要去那座塔！我們才剛回來勒。」

　　「你們也要上天凌塔？」董幽韻走出後堂上前問道：「我正要來問你們是不是要和我們一同回到八熱地獄去，前些天幽徑已經傳訊來說這幾天他會到，沒想到還是寒空早了一步回來。」

　　靈光熾問道：「慈雲的傷如何了？」

　　董幽韻點頭笑道：「才服下藥內息一轉已有起色了，現在…」說到這後堂忽然一聲驚呼接著就是眾人雜亂的呼喚聲。

　　靈光熾等人急步向內卻見金藥石和雲十方正忙著為路慈雲舒脈運氣，董幽韻見狀急問道：「怎麼了？」

　　「不妨事的。」金藥石安慰道：「只是還陽丹藥性太烈，慈雲一下子承受不了。我回頭再調一藥方輸導藥性即可。」

　　林寒空見路慈雲臉色漸轉紅潤便說道：「這還陽丹好像不止慈雲服過但我沒聽說另一人也有這樣子的症狀。」

　　金藥石問道：「那人是誰？」

　　林寒空說道：「是關遠近。」

　　金藥石沉吟許久才說：「依制華的個性就算身體不適他也不會說的。」

　　林寒空疑道：「制華？」

　　雲十方解釋道：「是關遠近的本名，老金，這藥方就多煉一丹給他吧。」

　　「還用得上嗎？」金藥石的感嘆讓房中眾人忽然同時安靜了下來。

　　羅列宿輕笑道：「這一仗真的來了，我也有十多年不曾見過小負了。」回憶中的種種浮現而來即便是天各一方但曾經的同窗情誼仍是讓羅列宿紅了眼眶。

　　靈光熾等室中眾人情緒稍復後也說道：「我教也要參戰了，聽說已經選定決戰地點要將神威宮截下了。寒空，邵法王希望你能助明教一陣。」

　　林寒空奇道：「我？法王要我幫他們？為什麼？」

　　「這我也不清楚。」靈光熾聳肩道：「我想一定有他的理由，我們就要啟程了。一起走嗎？」

　　林寒空回望慈雲和師父們正拿不定主意，靈光熾又對羅列宿等人說：「對了！要是各位不願加入天凌塔之戰，那八熱地獄恐怕會有大事。各位也可以往那裡一探…」

　　接著靈光熾就將明景兩教針對八熱地獄之事說出，閻怪誕一聽也說道：「這一趟我也要去，我大哥常常跟我說這八熱八寒地獄和九幽地獄有著休戚與共的關係。」

　　靈光熾一聽這才想起閻怪誕和閻臨軒的關係便問道：「我聽說皇甫幽對八熱地獄有著很強烈的執念，這和皇甫覺有關係嗎？」

　　「這我不清楚，」閻怪誕搖頭道：「但我聽說皇甫覺和皇甫幽關係不是很好就是了，這兩人的關係其實都是靠著皇甫光在維繫著。」

　　靈光熾說道：「那我就告訴你明景兩教將前往會合的地點和名單好了…」

　　靈光熾絮唸著名號時雲十方忽然問道：「連城也要到八熱地獄去？」

　　靈光熾點頭道：「雲先生也識得大般法王？」

　　雲十方對一邊的白碎雨笑道：「他就是我說的反跟蹤紫成林發現黑洞的人，而且他和宮之冓其實都是出自於寶藏宮。」

　　說到這白碎雨不斷思索要走上哪一路，贏畫樓也說：「八熱地獄讓我去吧。慈雲還需要休養幾天，等他好了你們倆再一起追上寒空。」

　　白碎雨點頭答應又問道：「那朱函君怎麼辦？」

　　林寒空聽到這忽然一凜，金藥石則是說道：「放了她去吧！碎雨的毒已經解了，就不用在留下她了吧。」

　　羅列宿急忙搖頭說道：「不成！我要帶她到八熱地獄去！」眾人皆知他心意也就沒多做阻攔。

　　房中眾人計議分成兩路，羅列宿等人不願意對上負縱橫便往八熱地獄去寒空則是跟著靈光熾前往天凌塔。

　　這時林寒空忽對雲十方問道：「雲先生，你說的蓮宗的人就是…」

　　沒說完雲十方已將指頭停在唇前笑道：「既然遇見就是了，這事就不必再多說了。」

　　眾人議定後便決定現在就趕路出發，這時金藥石又問道：「那關制華的金丹怎麼辦？」

　　董幽韻整束行裝說：「幽徑這些天就會來見慈雲，到時候就交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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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寒空向著遠處的董幽韻等人遙遙招手這才回過身和靈光熾、金絢兒等人同騎而往，路上寒空終於問道：「光熾，為何沒見到黎風和淵雪他們？」

　　靈光熾回頭望向董幽韻眾人的背影才說：「最清楚詳情的人幾天前就告辭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倒是鯤蜦他們還是沒有消息嗎？」

　　林寒空搖頭道：「完全沒有，但我就是怕到時候師父他們說不定還得對上鹹魚他們。」

　　靈光熾問道：「你認為他是故意不和我們會合的嗎？」

　　林寒空無語只是笑著聳聳肩。

　　「一定是的！」金絢兒裝做一副很清楚的樣子說道：「臭鹹魚這班人…」

　　才說到這金絢兒又突然住了口因為他已經感受到身邊朱顰兒的笑意，朱顰兒笑道：「說呀！怎麼不說了？」

　　兩女近來感情大進金絢兒也不再針鋒相對只是陪笑道：「我是說他們應當是帶著息壤回武夷山去了…」

　　朱顰兒笑著不置可否，倒是戚恩典插口道：「息壤？你們就是為了這東西折騰了這麼久的嗎？」

　　靈光熾想到這一路的曲折也只有笑道：「就是為了這息壤！怎麼？你聽過嗎？」

　　「聽過…」戚恩典的語氣隨著眼光垂下般低沉再揚起眉睫時她才問道：「靈大哥，你知道景尊身邊的那個胥幻魂嗎？」

　　靈光熾點頭道：「就是景尊身邊的親衛士嗎？這我倒是不太清楚只知道不只他一個就是了。」

　　戚恩典說道：「就是他，我曾聽見他和景尊聊起這息壤。但他們一發現我馬上就將話轉了去，好像很怕我知道的樣子。」

　　靈光熾問道：「是在聊些什麼？」

　　「好像是什麼弱水池？」戚恩典說道：「好像說這弱水池是需要用息壤來對付什麼的…」

　　靈光熾聞言驚道：「弱水池！這池子在鮫島上，聽說是用來守護前往水嫣居所的防護池。」

　　林寒空聽到這心中不知為何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而預感逼著他的眼神一個輕飄便見到朱顰兒同樣低首垂歛的眉頭。

　　寒空知道她知道些什麼，但她眼角下那怒放的櫻花胎記又忽然激起寒空的愧疚讓他在心中默默讓這一層擔憂漸漸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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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的兼程趕路林寒空等人終於在戚恩典的領路下來到一處山谷中和景教眾人會合。

　　前來迎接眾人的少年戚神法稚氣未消、一頭短髮和戚恩典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兩人聊起天來果然真是姐弟，進到景教的駐紮營地時靈光熾才領著林寒空三人上前。

　　這一次的行動是由智美導所帶領另外兩人則是權合鑰以及林寰星，其他人還好但這林寰星卻是讓寒空特別熟悉就連面容上他也彷彿依稀相識，問起家鄉林寒空這才知道林寰星也是閩人…

　　「明日應該就能和明教會合了。」營火將智美導的面容照的明暗不定，只聽他沉重道：「這神威宮早年其實也和我景教有些淵源，尤其是上一任天尊能天主和景尊更是有著很深厚的情誼。」

　　戚神法點頭道：「這我知道，當初年輕的景尊剛上位時有許多門派想瓜分我們的教眾，就是這能天主來到我總壇與景尊辯法，最後還對景尊推崇有加這才鞏固了教眾搖動的心意。」

　　「其他門派？」林寒空問道：「知道是誰嗎？」

　　眾人聞言一陣尷尬，權合鑰率先說道：「最大的對手有兩個，一個是蔓宗另一個…」

　　林寒空察其顏色接口道：「不會是明教吧？」

　　眾人乾笑間林寰星也說：「這倒怨不得他們，當初明景兩較確實爭得很兇，所幸有三慧客中的欖墨鑰以及欖金華領著九思流、八難客居中斡旋，不然要是真的兩教打了起來這蔓宗可就要從中得利了。」

　　「蔓宗？」林寒空說道：「這蔓宗聽說蠱術很厲害是嗎？」

　　林寰星搖頭道：「蠱術真正厲害的不是他們而是他們的合作夥伴蟲屍谷。聽說這蟲屍谷本隸屬於墓墟盟但最後墓墟盟遭到神天心顛覆，蟲屍谷就轉而依附了蔓宗。其實在這之前蔓宗就已經和三鉉織以及菁華盟有了合作的關係而且還是專門針對十三盤根而來。」

　　說到十三盤根林寒空又想起先前那一段便說道：「三鉉織和十三盤根的矛盾我們都知道，但怎麼沒聽說過蔓宗和菁華盟也對萬盤王有偏見？」

　　「應該是各忙各的吧！」權合鑰為營火添了柴說道：「聽說這三個組織是各有負責的目標，菁華盟對山海聯盟、三鉉織對十三盤根最後蔓宗則是針對蓮宗。」

　　寒空細數笑道：「這也差太多了吧！山海聯盟以及十三盤根都是組織龐大的聯盟為何是讓勢力較小的三鉉織以及菁華盟去對付，而蔓宗卻是去對付已日漸凋零的蓮宗？」

　　靈光熾笑著搖頭道：「錯了！這蓮宗背後有著藥宗甚至是整個華嚴世界在撐腰，所謂的凋零其實只是他們自願的隱遁。」

　　「沒錯！」金絢兒插嘴道：「這蓮宗裡的蓮真悲我就見過，就是那個萬乘首的點化師。我想若是蓮宗裡的八名弟子都像他一樣的話這蓮宗可就真的算得上是頂尖了。」

　　林寒空驚道：「妳認識！怎麼認識的？」

　　金絢兒笑道：「出海時遇見的呀！」

　　靈光熾笑道：「依金姑娘水性出海一事一定是得心應手了！」

　　林寒空也想起初次在溪流中被金絢兒救起的事，會心一笑道：「所以我們被妳救起時妳是正要出海去嗎？」

　　「出海？」金絢兒皺起鼻子笑道：「傻了你！那條溪要出海可遠著了，那天我是正從海上歸來，我循著地下水道走卻被沖出了海，先是讓普陀寺的白水靈少觀救了上來，後來才遇見了蓮真悲。白姊姊同時也是海龍王的手下，那時他們正聯合普陀寺一同圍剿驅捕惡鮫幫，而那個蓮真悲只憑著海面上的木板就能到處行動再加上他手下那些各負異能的少觀，這惡鮫幫不到一個時辰就讓他們給驅走了！」

　　林寒空問道：「異能？這些少觀不是真悲大師的徒弟嗎？」

　　「不是的。」靈光熾解釋道：「蓮真悲算起來並沒有真正親傳的徒弟，所謂的三十三少觀其實多是帶藝投師的修士，早期蓮真悲身邊有著的是他的六位同修，最後才有各路投向他的三十三少觀，其餘蓮宗的幾位大師則多是傳統的師徒制。」

　　林寒空又問金絢兒道：「妳知道地下水道？是九藪流的分支嗎？」

　　金絢兒點點頭道：「應該就是了吧！其實我也是從我娘房間借走的地圖上才知道有著些水道的存在，我記得我是在古庸國的一個古墓中進入的，先到了西蜀去後來又從西蜀被沖到了江南，最後才是到了沿海一帶遇上了蓮真悲。」

　　「妳袋子裡的那些寶貝，就是這樣來的。」林寒空笑道：「每一個入口都是有寶貝能拿的古墓嗎？」

　　金絢兒聽出他的話意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懂什麼！這是機緣，這些東西就是註定讓我拿到、要不然我也不會進那些墓去！」

　　林寒空又笑道：「沒遇上活屍嗎？」

　　聽到活屍金絢兒又抖了一下罵道：「活、活、活你個大頭！裡頭都是死的！沒有活的…」

　　漸落的語音大家都察覺到金絢兒突然放空的眼神，靈光熾淡淡說道：「遇見了對吧。」

　　「才沒有！」金絢兒再度驚聲嘶吼，眾人這時也知絢兒必然是遇見了卻不願意承認，只聽得金絢兒反覆輕聲道：「我有聽見他說話…我有聽見…」

　　戚神法笑道：「他說的是『還我命來…』嗎？」

　　金絢兒搖搖頭眼神再度恍惚說道：「他說的是『姑娘，那是我的船…』」

　　眾人一愣接著又爆出一陣大笑，林寒空更是笑出了淚問道：「妳將他要行動於地下水道的船給開走了！」

　　「我很緊張耶。」金絢兒抱著雙膝盯著火堆解釋道：「他長得根本就不像是個人，臉白的跟什麼一樣！而且他追來的速度簡直就像是用飄的一樣！我情急之下就鑽進那艘直桶子裡了。」

　　林寒空無力道：「直桶子？」

　　金絢兒解釋道：「就是潛龍船，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在這地下水道中都要靠這種能潛水的船來行動才可以。聽說也有更大的潛水船能行走只是如今的地下水道都只是支流而已，所以只容得下潛龍船這一類的小型機關船。」

　　「後來那人沒找上妳嗎？」林寒空又笑著追問道。

　　金絢兒白了他一眼罵道：「你高興個什麼勁！等他來了你就得保護我！」

　　林寒空失笑道：「為什麼？」

　　金絢兒奸笑地十足詭異道：「因為回生鐘也是他要找的東西！」

　　林寒空心一冷掏出懷中的鐘就想還時金絢兒已經一把又將鐘塞到他的懷中唸道：「你休想！顧好這鐘！對了，當初皇甫光就是用這種回生鐘將你救回的你知道嗎？」

　　林寒空笑著搪塞道：「當然，不然怎麼叫作回生鐘。我累了，先睡了！」

　　話語斷地莫名但眾人皆知曉他不想談論這件事便一一散去，豈料這時在營地旁的密林中卻有著一雙泛著淡紅的眼珠正對著懷有回生鐘的林寒空盯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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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黑夜來臨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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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黑夜來臨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