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結歸一,七星連珠。」陣首之上林寒空以旗代令領著明景兩教在原野上練習陣術。
站在高崗上的智美導以及邵明燄見著陣術由七股連環陣轉成一字陣接著又化作圓陣一重又一重不停轉著將假想的敵軍團團包圍。
智美導皺起眉說道:「這陣術困敵的方法是厲害了些,但若遇上騎兵的話…」
邵明燄搖頭道:「這件事用不著我們瞎操心,雲舞愁會處裡,聽說到時候戰局之上只會留下肉搏的步兵而已,我們只要困住我們負責的東路人馬就行了。」
「梅三弄嗎?」智美導有些煩惱的樣子說道:「我和這人的兄弟姐妹好像也有點關係…」
邵明燄問道:「數梅樓的梅一算嗎?」
智美導點頭道:「還有梅二圜很有可能也在我們教中,只是大家都不說破而已。二圜的行事還算隱密倒是一算就是破綻百出了,幾乎所有核心人物都知道他是誰,因此大家也都能跟著推出他妹妹的身分…」
邵明燄笑道:「不會就是梅佐相吧。前幾年我去拜訪景尊時,他還為我占了一卦。」
智美導失笑道:「就是他,這人真的不太懂得偽裝是吧!倒是你請他占了什麼我比較有興趣。」
「我請他為我占我等的人何時會來…」說著邵明燄瞇起雙眼將眼光聚焦在陣上發號司令的寒空說道:「他只說光明引路、芙蓉必開、灰暗天空重光來。」
智美導笑道:「這是什麼啞謎?遇見了嗎?」
明燄笑著點頭,嘴上不說卻在心中唸道「光熾在芙蓉灘上為我引薦之人,寒空?會是你嗎?」
智美導見他始終沉默微笑便隨著眼光望去問道:「這就是你讓非雲、半緣守著芙蓉灘的原因嗎?」
邵明燄回過神點頭道:「我知道,我一定能遇見這孩子的…」
「星連環天、光耀天地!」這時陣勢向中央集結接著又向四面八方擴散形成散軍,但散亂的局勢中卻是依著一三七、二四八的穩定排列前進。直到眾人熟捻了陣法之後寒空才收兵讓眾人就地休息,之後寒空又聚滿七星陣首往崗上行去。
智美導望著七人一一唸道:「林寒空、靈光熾、凌冥風、權合鑰、林寰星、戚神法、秋思明。不錯!但這其中神法年紀尚幼思明又少於沙場,你說我們倆要不要也下場?」
「不了!不了!」邵明燄笑著搖頭搖手道:「你要上你自個上,倒是我要先告訴你,要是你下場你景教教眾還會願意聽寒空的嗎?」
智美導一聽恍然大悟道:「是呀!也對,我們還是留在後頭壓陣就好。」
這時寒空也領著六人上崗問道:「法王、景使。陣術練得差不多了,我想這一陣應當足夠困住乾達婆和緊那羅族了。只是有件事我必須先說…」
「說吧!」智美導笑道:「是不是這陣中還藏著什麼秘密?」
寒空眉一緊說道:「不,是這陣術的秘密其實還有一人知曉。」
眾人還在五里迷霧中時邵明燄已問道:「而且這人還在緊那羅族或是乾達婆族之中是嗎?」
眾人驚愕中寒空點頭道:「這樣說也沒錯,因為路幽徑師叔和俞綰星等人都知道這陣法。」
戚神法聞言哀號道:「那我們這些天不是全部白練了嗎!」
寒空搖頭道:「這倒不用擔心,這陣術只要一運轉起來我想身在局中的人是很難瞧出竅門的…」
「那你說的那人是…」邵明燄疑心問道。
林寒空停了一會兒才說:「還記得我說過這陣法是我從一套功夫中衍生而出的嗎?」
邵明燄問道:「這套功夫不是你本有的嗎?」
寒空說:「當初我會接下這武訣其實是因為這套武訣和我小時候得到的武譜有十分高的相似之處所以我才會收下,但這套武訣轉手數度我想會知曉其中內容的應該不是只有我一人而已。」
邵明燄問:「這人究竟是誰,寒空你就直說吧。」
林寒空說道:「其實這套武訣當初是由霞依交給我的…」
餘下的空白中眾人同時感受到寒空突如其來的一陣難堪,大家還以為他是餘情未了,但卻沒人知曉他其實是在愧疚於得到武訣的自己終究是救不了霞依…
「而這部武訣真正的主人聽說是樓燄舞,」寒空依著回憶想起當初霞依將武訣塞給他的奇特神情繼續說道:「她說這武訣樓燄舞也練不起來所以才拿來給我,還說這武訣是能證明她生父究竟是誰的唯一證據。」
邵明燄說道:「你是說她生父也會出現在戰場上?你覺得會是誰?皇殛雷?梅三弄?薜戾奪?還是應天長,聽說乾達婆族和應天長麾下的魘鬼餓鬼兩幫關係很不錯不是嗎?」
寒空說道:「這些可能我都有想過,所以我才想萬一這人是梅大哥的話…」
「沒辦法。」智美導說道:「事情都到這當口上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戚神法聞言又在一邊哀號,這時寒空才搖頭道:「不,其實我還有一注未出。」
邵明燄笑道:「說吧,是什麼?」
寒空說道:「這件事只怕是要兩位前輩幫忙了…」說著寒空便將陣法圖再拿出就先前所得的羅睺、計都兩星的位置向明燄、美導兩人開始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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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陣圖?」羅列宿望著宮連城問道:「宮法王也會陣法?」
宮連城笑著搖頭從懷中拿出一張陣法圖說道:「這是昨日景尊親自交給我的,說到時候就以此陣一抗八熱地獄眾人,羅先生應該知道我們意指之人是誰吧。」
羅列宿點頭道:「寇讎嗎?老實說若是以我玄璣們的陣法我也沒把握贏這位師弟,這小子最擅長的就是將敵人一步步逼向他預先設下的陷阱之中。既然如今有這新的陣術我想我們就試試看吧…」
說著列宿接過陣法圖卻是一陣心驚,羅列宿喚來董幽韻、常妙跡以及閻怪誕同觀陣法,三人細觀後同時倒吸一口涼氣低聲道:「怎會如此?」
「怎麼?」宮連城見四人的驚訝表情問道:「見過這陣法嗎?」
四人正不知如何回答時羅列宿已經搖著頭指向陣法圖驚道:「不!沒見過!」
董幽韻跟著望去問道:「這陣上直貫的兩顆星是什麼星?」
宮連城笑道:「我也問過了,景尊說這兩顆星是紫炁、月孛。你們聽過嗎?聽說這是一種推命術中用的名稱,如今陣上的這兩顆星貫穿整個陣局想來一定有些特殊用意才是,他說這兩星位上的人選他已經訂好了,要我們準時順江下八熱地獄和他會合就好。我本來還擔心這一會兒進軍人手稍嫌不足,如今四位一到我可就不愁了!」
「好,」羅列宿聞言馬上答應道:「這金木水火四星之位就由我們所占吧!」
宮連城聞言抬頭笑道:「正好!昨日我也是決定由我自己站土星之位,這下日月之位…」
顧半緣趕緊接口道:「法王,讓我和非雲上陣吧!」
宮連城說道:「你們倆當然要上,但卻是跟著我、餘下持世五使也是分作五路跟著我和四位先生。日月兩陣位景尊說要和他一位朋友領人親自下陣,我想這一次景尊是玩真的了。」說著連城便和列宿四人開始在船上討論陣勢走向。
「你們知道嗎?」宮連城一等四人圍在身邊後便低聲帶著戲謔語氣說道:「這陣法圖和時間輪機關圖簡直一模一樣…」
四人聞言再度一驚但宮連城卻是依著陣法圖開始自顧自地解說了起來,船行至正午顧半緣又進艙來報:「法王,景尊的船就在前頭了,他說會親自帶其他三人上船。」
宮連城領著列宿四人出艙相迎只見一艘由大船分出的小舟向此行來,船上四人中三人衣著景教服飾當先一人負著一張鐵面具,最後一人身著純白道袍一頭白髮面覆白紗雖立於船尾但散發出的氣勢卻是強過其他三人。
小舟方近閻怪誕已緊盯著面具人,而這一舉動也間接引起面具人身後的兩名景教人仕的不悅,四人上船後雖尚未開口但面具人已是以一種無畏的眼神回敬了怪誕的眼光。
閻怪誕眼光雖銳利但對上這一股如雲般龐湧而來的無畏終也不自覺地收斂了幾分。
面具人開口道:「在下真靈嗣,閣下便是閻怪誕吧。」
閻怪誕聞言勃然道:「你為什麼認識我!」
怒聲中的不敬表露無疑,真靈嗣身後兩人腳步微動間已是一前一後讓真靈嗣與白衣人止住,只見靈嗣正聲道:「我見過你哥哥閻臨軒,他雖處艱苦抗戰的情況中仍是對你掛心我教劍術一事不放心。我們見面不下十餘次除了討論九幽地獄之外對於你的事他也很積極,至於我是如何認識你的,其實我也只是猜猜而已,你們兄弟倆長相相差的還不算遠加上你方才的眼神…」
「抱歉。」閻怪誕有愧先道了個歉但其實已暗暗留下了心。
這時宮連城才笑著為兩邊介紹了,除了真靈嗣外其餘兩名景教人正是要站紫炁、月孛陣位的葉煉障與陽焚孽。
連城以笑眼向真靈嗣示意他才為眾人介紹白衣人道:「這位是陰陽道神靈斬神道長,也是要與我同守日月陣位的幫手。」
眾人聞名都是一驚沒想到陰陽道之人居然就這麼大剌剌地在景教陣營之中遊走,雖是蒙面卻全然不掩身分。
常妙跡第一個發難冷哼道:「神道長倒是高義,就這樣無緣無故地幫忙嗎!我想是另有所圖吧!」
「舊仇先暫放一邊吧。」神靈斬神色不變道:「八熱地獄是當務之急,而且如今要開閭山的計畫是由苴陶然主使,我並不打算插手其中。」
羅列宿四人一聽雖不知真假但也知八熱地獄的重要性只有默不作聲,真靈嗣見眾人再無異議便以手勢指揮船隊前進。
船行雖速但抵達八熱地獄邊緣時也已是接近黃昏。
天上烏雲密佈、風雨欲來忽然一道靛光挾著轟天雷吼擊落眼前,暫失的視覺中眾人心頭都是一跳,因為他們都聽見了那緊接雷吼而來如野獸甦醒般的群聲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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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金絢兒驚訝地指著天邊緩緩移來的高塔喊道:「來了!來了!天凌塔來了!」
包括寒空在內的明景兩教聯軍眾人望著天邊出現的高塔都是不敢置信地張大了嘴,駐軍的樹林外忽然竄進一人。
寒空正提高警覺時那人已停下腳步拱手道:「在下流光塔信使,請問是明景聯軍嗎?」
邵明燄步出與信使交談了許久才回來說道:「明日正午時我們必需抵達葬天谷東道,夕陽時就要動手了。」眾人相顧無語一陣山雨欲來的膨脹感滿溢胸中。
寒空知道現今大家的心情便站上高石安撫眾人道:「各位,這一戰是我們不能避開的責任。我不知道皇殛雷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我只知道宋金兩國已不堪再接受任何打擊。我們必須撲滅皇殛雷即將點起的火苗,這火今日不滅明日將成燎原的戰國火勢,各位明白嗎!」
沒有慷慨激昂的高談,寒空只是站在一個平凡人的角度去思索這神威宮想衝破的界線會引起多少的波瀾,但也因為這一陣平實的發言而安穩了眾人的心緒。
軍行間再無多言,黃昏之刻葬天谷外已見到許多隱密行蹤之人到處竄動。寒空向邵明燄問道:「是神威宮的探子嗎?」
邵明燄搖頭道:「應該是聯軍的人…」
才說到這前方已經出現一道人影,來人一身黑袍笑道:「邵法王、智景使。老雲等了你們好久!」
明燄和美導同時笑道「雨邪!」「雨先生!」
來人對截然不同的稱呼笑道:「邵法王得分!我雨觴虹這邪客還是乖乖邪著就行了!」說著雨觴虹又環視了聯軍一眼說道:「也有兩百多人,夠了。誰是聯軍軍首。」
「寒空。」邵明燄將寒空招來說道:「這位是林寒空林公子,也是我兩教聯軍的總軍首。」
雨觴虹望著寒空笑道:「你就是林寒空!木樨寒空!」
林寒空不知該不該回應時雨觴虹已經笑道:「雲舞愁想見你,方便一行嗎?」寒空愕然點著頭雨觴虹便為他指了個方向說:「過了這片樹林你就能見到兩個營帳,左邊那個就是了。」
寒空問道:「就我一個人去。」
雨觴虹點頭笑道:「是呀!我還有事和兩位大老說,你先去吧,我等會就會跟上。」
寒空依言而往越過樹林後只見夕陽餘暉灑落之際這兩房營帳居然給他一種安詳的感覺,寒空停步不再向前靜靜地感受著眼前的情景眼眶卻忽然酸澀…
這時帳門掀開一名自推著輪椅的男子正好和寒空對上了眼,矇矓裡寒空依舊感受得到他眼底如玉般的溫潤,男子先是揚了揚嘴角接著又注意到寒空身上的金色龍甲以及腰間的金劍才揚聲喚道:「是寒空嗎?」
寒空回過神強作精神點了點頭男子這才笑道:「進來吧。」
輕聲的呼喚引動著寒空的腳步,寒空依言向前進了營帳後才知曉這帳中尚有兩名老人。
左首白衣老丈望著寒空許久才笑道:「老君,你說像不像。」
右首紫衣老者停留了眼光才忽然晒然笑道:「像,比啟明多了點冷漠卻也比他多了一分沉穩。」寒空依舊不知該說些什麼時紫衣老者又問道:「識得你的生父嗎?」
寒空搖搖頭輪椅男子才打斷道:「寒空,我就是雲舞愁。你知道嗎?」
寒空點頭道:「知道,大概猜得出來…」
說著寒空又不自覺將眼光放在舞愁的輪椅之上,雲舞愁笑道:「學藝不精,前些時候讓雷給打到。這兩位前輩你認識嗎?」
寒空又搖搖頭雲舞愁才介紹白衣翁道:「這位是白蒼責前輩,這位則是權謀宗宗…」
「泰闡。」雲舞愁還沒為紫衣翁介紹時紫衣翁已截口道:「我是泰闡的代闡主君尚望,你見過大時了沒?」
寒空一愣搖頭道:「我聽說過他,但在金大夫那裡錯過了,我倒是有收到前輩傳來的信與錦盒。前輩就是權謀宗宗主嗎?」
君尚望點頭道:「但其實在你面前我比較希望是泰闡的闡主。」
寒空低下眼睫不再答話,君尚望又說:「你父親為守住閭山付出了一切,你知道嗎?你師父就是因為他的這份心意才決心保下你的。」
寒空耳上忽然一陣發麻接著眼眶再度澀然,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靜靜地思索這些年自己究竟做了幾件事是讓自己可以自豪地提起父親與師父的名字…
「我大概知道你這幾年浪跡江湖的事,」君尚望以指甲刻著手上茶杯杯緣上的茶漬說:「但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一旦時機成熟了,你是沒辦法去擋住他的。有時候與其用性命去交換信念倒不如順著天意,只要你還活著你就會知道天為何會給你這個答案。」
林寒空聽不出話中模糊的話意,正皺起眉想問時雲舞愁已經笑道:「等吧!有一天裡會知道的。對了,我想先知道你對閭山和大八方之地的了解有多少,可以嗎?」
寒空點頭將當初在招寶閣聽到的一一說出,雲舞愁點頭道:「你知道的也差不多了,那你知道蛇閩和巫閭的關係嗎?」
「他們曾是合作夥伴,」寒空說道:「但我師父不願配合他們開閭山,現在想來我師父會被殺一定是因為我爹在死前曾經交了些什麼重要的東西到他手上對吧!我一直以為是師父留下來的秘笈,但二師父他們說那些東西是師父年輕時游走江湖盜來的東西,其中似乎和閭山沒有關係。」
君尚望點頭道:「對,那些東西確實和閭山沒有關係,但啟明卻在死前將開閭山的鑰匙交給了彌芥,最後才會造成蛇閩互相殘殺的悲劇。」
林寒空奇道:「鑰匙?是什麼?事發的時候我還小,所以這些事情…」說到這寒空忽然察覺到帳中三人已同時回過頭笑望著自己,寒空失笑道:「我…就是那把鑰匙…」
「沒錯,」白蒼責笑道:「木樨啟明以血為咒封印閭山,要開閭山就需要身體中流有他的血的你。」
林寒空懷疑道:「血?血真的能開閭山嗎?」
白蒼責笑道:「虧你還是個有蟠族血統的人,居然不信?你知道人血中有鐵嗎?」
林寒空又是一驚說道:「鐵?」
雲舞愁接著說:「不是鐵塊,其實應該說是我們以我們的肉眼看不見的鐵粉流竄於體內,這也是為什麼你身上的金甲以及金劍能壓制或引導你的潛能的真正原因。」
「我的身體裡也有鐵?」寒空問道。
雲舞愁笑道:「你總流過血吧,沒聞到鐵銹味嗎?也許你還有更不一樣的味道才是,畢竟你的血不同於常人。」
寒空一愣道:「對,血味和鐵銹味很像…」寒空雖是承認但理智上依舊是很難接受又問道:「所以我血中的鐵能解開閭山的封印?」
白蒼責點頭道:「沒錯,但重點不是在鐵,而是在鐵中互相吸引的磁性。唯有以你的血才能將封印上你爹的血吸引去除掉,但這血決不能是收藏已久失去活性的血,也就是說一定要你親臨閭山封印之地才能解開這封印。」
君尚望接著說道:「他們會先打通兩條地下水道逼閭山出現,之後再以你的血開啟封印,如此九藪流才能被他們掌握。其實在這之前以辛玖喻為首的迷廬盟就曾經想以其他的方式開啟九藪流,所幸沒有成功。而如今巫閭以開閭山為藉口卻是同樣的想以九藪流的控制權為目標,一旦讓他們掌握了九藪流那他們將能成就控制天下通利的關鍵,進而在以此為根基控制整個中原甚或是西域東瀛也有可能受到影響。」
「東瀛能說是制海權,但西域…」寒空依舊懷疑,君尚望便為他解釋道:「九藪流一打通從西域到江南利用潛龍船就只需要三天的時間就能來回,如果以這種速度輸送兵員進行奇襲你猜會造成什麼後果。」
寒空終於想通道:「閭山絕不能開!」一腔熱血方奔出胸口,雲舞愁卻接著笑道:「這倒不一定,要開不是不行,因為重點是九藪流。」
寒空張大了眼望著這名載天下的雲大俠不敢置信,沒料到他身邊的白蒼責也笑道:「放心,閭山並不是正規的九藪流出口而是後人以扭曲空間為手段而創造出的通道水塞,這中間其實尚有其它方式可以斬斷他們的連結。」
林寒空驚問:「那是什麼?」
白蒼責笑得神祕道:「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了…只是你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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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重的疑雲在心中徘徊不去拖著厚重的腳步寒空正舉步走回駐營地的路上,迎面而來的雨觴虹一見到他隨即笑道:「終於放你回來了,他們已經將事情告訴你了嗎?」
寒空依舊帶著迷茫的臉色點頭道:「雲大俠說新型的時間…」
說到這雨觴虹隨即將指頭放再唇前『噓』了一聲說道:「這裡雖然沒有其他人但我想這些事你最好先放在心裡頭就好了,這件事回去以後你也先別說將注意力留在天凌塔就行了,我已經將行軍路線圖和你們負責的區域告知法王了,你回去再問他就行了。」兩人匆匆告別後林寒空也加緊腳步回到營地。
才踏入營地範圍寒空便見到眾人已整束形裝正要出發,林寰星見到寒空也上前笑問:「怎麼這時候才回來,我們已經要轉移陣地了。」
林寒空回過神望著林寰星越瞧越是出神才說:「你住在閩地?」
林寰星點頭道:「沒錯,你上次不是問過了嗎?那你住哪?」
林寒空說道:「也是閩地。」
林寰星笑道:「難怪,我就覺得你有些和我相似的感覺在,在閩地林姓雖是大姓但說不定我們還有些關係。你住在閩地的哪?」
寒空想了一會才說:「在擋竹口,閩侯附近。」
「擋竹口!」林寰星驚道:「我小時候也住在那,只是我五歲多的時候我爹就帶著我們全家搬離開那裡了,聽說是因為有個叫蛇閩的組織在那附近肆意追殺林姓的百姓。」
漫不經心的語氣似乎沒能察覺到聽到這話之後的寒空是如何的惶恐,寰星接著問道:「你一直住在那嗎?」
林寒空搖頭道:「沒有,八歲時我也離開了…」
林寰星還想再談時身後邵明燄已高聲將兩人喚去,陣中七人到齊後邵明燄才將雨觴虹交給他的行軍路線圖展開來說道:「這是雲舞愁託雨觴虹交給我們的路線圖,紅線圈上的就是我們必須守住的區域。大家先將地圖記住,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這一次的行動全依旗號行事,只要見到旗幟非是神威宮聯軍的部隊都視同為我們的盟友,即使是戰中突然更換也算是,大家知道了嗎!」
「非是?突然更換?」林寒空輕念道:「也就是說我們遇上的人突然撤下神威宮旗號的話我們就是同路的人對吧。」
語音雖輕但眾人已聽出其中奧妙加上邵明燄的微笑默認大家便知曉這其中必有文章。
邵明燄又說:「寒空,還有一件事,就是開打後我們要負責掩護一人上塔…」明燄說起這人名號時寒空才忽然想起了當日見到四師父常妙跡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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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人記下圖號後各自分頭領軍而去,這時林寰星又來到寒空身邊說道:「嘿、同宗!」
林寒空聞言一驚失笑道:「我想我們可能不能算是…罷了,你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嗎?」
林寰星凝住眉頭回想道:「還記得一些吧,其實多數都是長大後聽我爹娘說的,說是擋竹口那幾年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湧進許多林姓的居民。後來才知道是因為有一位宗人被盯上,所以許多同宗的鄉親都決定跟著他搬到擋竹口,只可惜後來還是讓蛇閩的人找到。」
林寒空皺眉道:「怎會用這種方法幫忙,這樣不是擺明了讓蛇閩知道他們要找的人就在這嗎?」
林寰星說道:「聽說提出這意見的宗老是想學以前游龍氏避禍的方法,但沒料到蛇閩的人下手居然這麼狠,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
「游龍氏?」寒空說道:「這件事我聽說過,就是好幾個村莊全部改姓泰的事對吧。」
林寰星點頭道:「就是這件事,可惜聽說我們這些宗親始終沒有保住這位同宗,這位宗人終究是讓蛇閩的人找到了而且將他全家給滅了口。」
聽到這寒空冷漠的表情更加冷漠但心中已紛亂如麻,只聽得林寰星繼續說道:「最後宗老還因為這件事十分生氣誓言一定要尋出兇手,只是這麼多年過去大家居然是沒有半點消息,就連殺人的兇手都沒有半點線索。」
「宗老?」林寒空問道:「這位宗老是…」
寒空一問林寰星才笑道:「對了,這宗老的名和你也有點關係!宗老就叫做林崆崡,和你的名字的音正好是倒過來的。」
林寒空越聽越奇這時身後又來金絢兒的呼喚聲,寒空為免洩漏了自己的心情趕緊告別了林寰星回頭問絢兒道:「做什麼?」
金絢兒說道:「還做什麼?你有見到顰兒嗎?從剛剛她就一直不見人影,而且這幾天她心情好像不是很好,你知道嗎?」
寒空搖頭回望四周嘆道:「走吧,四處找找。」兩人分頭走開後林寰星這才以奇特的眼光回望著走遠的寒空漸漸揚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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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就要動手,」樹林中朱顰兒望著眼前身著黑衣的冥窅兒問道:「窅兒,靈主還有沒有和妳交代些什麼…關於我的事…」
冥窅兒搖頭漠然許久才說:「值得一提的就是最近靈主以妳久不在眾妙門中以及蠡玄門的苗誘媚數度抗令為由派了一名玄媪兒來統領兩門。」
朱顰兒聞言雙眉又蹙急問道:「這人和靈主是…什麼關係?」
冥窅兒靜靜盯著顰兒說:「我不清楚,只知道靈主並不是真的對你有心。」一語道破的瞬間朱顰兒的臉也就此莫名扭曲…
「你早就知道了吧!」冥窅兒說道:「我真不懂妳究竟在瘋什麼,任務我已經傳達到了,妳自己注意吧。記得,崆峒山上是最後決戰,想盡辦法將他騙到那裡。還有,山上的人和他有點關係,先別讓他們知曉但等到將他們殺了之後一定要讓山上的人收到消息。」
朱顰兒驚道:「他們!?」
冥窅兒瞪了朱顰兒一眼才嘆道:「我再說一次,妳聽清楚了。金絢兒和林寒空都不能留,將林寒空引到崆峒山後以竹林陣逼殺他,之後再將消息傳到山上的指斗三耆耳中引他們出山,靈主還說魔靈氏也要請我們幫忙將他們藏在崆峒山的叛徒找出。」
「金絢兒?」朱顰兒說道:「她…」
冥窅兒望著她的錯愕道:「靈主交代的,不能讓她和靈族接觸但要留下她的雙眼。妳需要人幫忙嗎?」
朱顰兒搖搖頭沒說話,冥窅兒也沉默了許久才轉身離開,餘下的清冷林中朱顰兒回思著這一路寒空和絢兒對自己的照顧心下不禁惻然許久。
散落的星光中朱顰兒忽聞身後腳步聲響,回過身只見一張從黑暗中走出的臉龐,堅毅的鼻樑、眉骨接著一雙炯炯卻帶有包容的雙眼出現,顰兒佇立不動直到寒空走向她三步之遙時朱顰兒這才上前緊擁著他…
這個擁抱是計謀還是告別就連顰兒自己也不知曉,只知道這一刻回抱的雙手帶來了一陣無以言喻的溫暖,而溫暖照耀不到的陰影背後,遠遠林中卻有著一雙因傷心而逐漸失去光芒的金色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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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雷之聲撼動了天地擊中了獨峰上的集雷器,一道靛藍色光芒沿著獨峰狂灌入地,眾人正驚疑之際緊隨而來的陣陣騷動嘶吼更讓立身八熱地獄之上的蕭逐塵、御寇讎以及辰等人同時心驚。
鹿朝漢望著眾人驚訝的神情趕緊對宙摘星以眼神示意,但宙摘星卻是望著他投來的眼光又回以一個眼神,鹿朝漢這才問道:「鼓呢?」
宙摘星停頓了許久這才大叫一聲奔回小舟上取來一面鼓,鹿朝漢接過鼓以掌凝氣有節奏地擊鼓鳴聲,聲聲震入天上地下逐漸壓下了騷動,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細微的幾不可聞的低吼聲跟隨著鼓聲起起伏伏。
「用鼓聲控制嗎?」蕭逐塵像是自語的輕問已鑽入了些許自豪的鹿朝漢耳中,只聽他說道:「應該說是帶領,這些屍蟲人有獨特的感應方式,最敏銳的就是他們的聽覺。」
蕭逐塵想起地下那些五官萎縮的屍蟲人又問:「他們吃什麼?」
鹿朝漢鼓聲依舊不停說道:「應該是流質的東西,這邊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真正控制人形的就是附在脊骨上的屍蟲。」
辰說道:「這屍蟲一離體就會化膿而死,在人形得到落雷的能量前他們一定是依附著人形中原有的東西而活的對吧。」
「不會是血吧!」御寇讎凝住眉盯著地下感受著屍蟲人的騷動說道:「不成!若是依靠著血存活的話,那這些屍蟲人就絕對不能留下來。」
鹿朝漢對御寇讎可沒像對蕭逐塵這般禮遇,一聽到御寇讎這麼說朝漢馬上就冷笑道:「沒想到御大軍師居然是這麼有良心的人,我想當初您在紫微垣中研究的東西一定是個了不起的計畫,對吧!」
御寇讎一聽眉皺的更緊道:「我做過些什麼我絕不會忘,更重要的是我知道若是我錯過了一次我就絕不會容許相同的錯誤在我眼前再重演!」
「好了。」辰打斷兩人問道:「朝漢,你這鼓聲要何時才能停下?我要下去一探。」
鹿朝漢聞言鼓聲漸緩直到地下的騷動也同時停息後便說:「可以了,我陪辰先生下去一探吧。摘星,這裡你守著。」
蕭逐塵讓四名麾下留下陪著宙摘星,之後也跟著御寇讎一塊下去。四人一進地底第一層之後馬上就見到數百名的屍蟲人已經破蛹而出全都以一種不停左右搖擺著的站姿停留在地窟之中。
「他們在做什麼?」辰以一種害怕屍蟲人驚醒的聲調輕聲問道。
鹿朝漢倒是不害怕地以平常的聲量說道:「他們在等指令,也就是我的鼓聲。在這之前他們是不會有任何不必要的動作的,先生不用擔心。」
御寇讎聞言也走向前細察其中一具屍蟲人,這時屍蟲人萎縮的眼窟中忽然竄出一條紅蟲,而蟲的頂端居然是一顆紅色的眼瞳!
「那是什麼?」辰驚聲問道。
鹿朝漢見藏不住只有輕拍身邊一隻屍蟲人,這屍蟲人一經觸動馬上就伸出了一對蟲眼縱目。
鹿朝漢以輕移的手指轉動著蟲目的方向來到他的後腦方說道:「先生你瞧,這對眼可以一向前一向後大大增加了屍蟲人的可觀範圍。」
說到這裡忽聞一聲輕響只見御寇讎已掏出短劍,鹿朝漢正想喝止,御寇讎卻是將劍劃向了自己的小臂,湧出的鮮血帶來腥重的血味。
鹿朝漢暗罵一聲就要領著眾人逃出,沒料到周圍的屍蟲人已是迅速暴伸出縱目以及如昆蟲口器般左右張合的利牙,其中還帶著一根伸縮捲曲的吸管。
「快走!」鹿朝漢拉著辰就往上衝還喝道:「快止住血味!」
御寇讎所試之事已有了結果也就十分識相地止住血,就要衝出時屍蟲人卻是群起攻之,危急之刻劍光暴長、秋水莊鎮莊絕技日之極劍勢斬破萬千光華而來,血肉橫飛的混亂中屍蟲人忽然開始自相吞食殘殺而御寇讎也趁此機會和蕭逐塵脫逃而出!
「你在做什麼!」方出地窟鹿朝漢照著御寇讎就是一聲怒罵!
御寇讎揚起嘴角笑道:「你果然知道這些東西是以血為食!」
鹿朝漢眼神一冷正要發難,辰卻是上前一步站在兩人中間說道:「朝漢,先按下屍蟲人的騷動吧。」
鹿朝漢知道現在上前也不一定討得了好鼻中冷哼一聲才將鼓取回開始擊鼓,果然過不了多久騷動已漸漸平息。
現場氣氛依舊是一觸即發但這時忽然颳起的狂風終讓眾人不得不開始移動腳步尋找棲身處。
來到一處密林時天上已是狂風暴雨,林中眾人皆盡無語而望著天的御寇讎卻是預見了這江湖將開始不停迴圈的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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