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魔雷天降
- 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DQWqrYQZf
忽來的驟雨打散了方才所見的一切驚骸,御寇讎和蕭逐塵一個望天一個望地但突然而來的一道天雷卻同時吸引了他們的視線。
蕭逐塵凝目望去說道:「是禾山,看來是直接打中了山頂…」
才說到這,閃電過後眾人望見了煙塵冉冉騰起的禾山居然已呈半傾頹之勢。
御寇讎驚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辰以及鹿朝漢、宙摘星也一同走來,辰問道:「摘星,這引雷的裝置禾山之上也有嗎?」
「沒有。」鹿朝漢搶著回答道:「況且他們沒有能引雷的雷公墨,怎麼可能帶下這道雷,我想是真的被雷擊了吧!」
辰搖頭道:「不可能,一般的雷擊絕不會有這樣種直接將整座山給炸毀的能力,除非安放有其他的助力例如火藥之類的東西,至於你所說的如雷公墨之類的能量石只要使用方法正確也就是像獨蜂一樣有疏導的去路的話就不會有爆炸的情形出現,除非…」
宙摘星急問道:「先生,除非什麼?」
「水晶骨。」辰淡淡說著。
御寇讎也說:「水晶骨?我聽說這神無和神天心兄弟就是天生水晶骨,但這和雷擊有什麼關係?」
辰語氣顫抖地說道:「水晶骨能引天雷之力轉為極強的破壞力…蘭缺…他八成是知道了蘭曦的事了…不行!他腿骨有缺,若是強引天雷…」
說到這辰忽然在眾人的驚愕眼神中悄然收聲,蕭逐塵問道:「你確定是蘭缺?」
辰靜了一會才說:「先天水晶骨的神氏兄弟不可能出現在這,後天水晶骨中的波悲尋也消失已久如今只有蘭缺有這水晶骨而已…」
「他知道禾山主人對蘭曦做的事情了,」御寇讎說道:「要去見他嗎?」
辰沉默許久才搖頭道:「不了,我想他也不會想見我。朝漢,太祭在這附近嗎?我想蘭缺應該會聽他的話才是。」
鹿朝漢聳肩道:「這我也不清楚,他老人家只要我們在這裡等著就是了,其他的事並沒有交代。」
辰尚在猶豫不決時遠處忽然已有兩道人影來到獨峰附近,兩人一到馬上就進了地窟,鹿朝漢一見趕緊領著眾人奔向前喝道:「喂!出來!」
「太祭!」走出洞窟之人白髮白衣面覆白紗正是南宮元,只見他問道:「朝漢,下面是怎麼一回事。你對他們下達了攻擊的指令嗎?」
鹿朝漢將事情說出後南宮元又淡淡望了御寇讎一眼卻沒說些什麼,倒是御寇讎反問道:「南宮太祭,你知道這些屍蟲人是依靠什麼維生的對吧!」
南宮元說道:「血只是其中一種,不代表他們只能以吸食血液來維生。倒是你這一作為讓他們嘗到了鮮血的甜美,我想有幾隻屍蟲人以後會越來越難控制才是。我還以為依你和東方燼暘一起進行的『赤子計畫』所創造出的血屍人的特性應該是會知曉這些事情才是。」
「哈!」鹿朝漢見主子已經開火便在一邊加油添醋道:「做賊的喊捉賊,誰知道你在地窟中割的那一刀是不是想喚醒他們…」
沒說完南宮元已是手一擺說道:「罷了。阿宸,你有見到禾山的事嗎?」
辰點頭道:「我正想麻煩太祭,我想蘭缺是不會想見我的。」
南宮元搖頭道:「那不是蘭缺,我昨天才遇見星吉將蘭曦的事告訴了他,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現在蘭缺還在孤星崖之上。」
辰遙望著禾山驚道:「昨天!是他來見太祭嗎?」
「不是,」陰詭語氣伴著一身蛇皮長衣出現,另一名從地窟中走出的年輕人說道:「他是來見煉十界的,我和南宮元昨天也在煉十界那裡。」
宙摘星見這毛頭小子居然直呼主子姓名隨即大喝道:「臭小子!太祭的名是讓你這樣喊的嗎!」
年輕人橫眼一瞪南宮元急忙圓場道:「摘星!不得無禮,這位就是磨鬼蛻磨先生。還不問好!」
宙摘星大吃一驚但見主子不像是說笑只有低頭認錯,辰也低聲自語道:「返老還童嗎?」
「不止,」南宮元話裡頗帶欣喜說道:「應該說是脫胎換骨。而且成功的人可不只磨先生。」
磨鬼蛻也不太搭理其他人逕自和南宮元說道:「這些事情就別談了,先說這屍蟲人的改造還算是成功,接下來我想應該就沒有其他的問題了。屍不淨和易鯤蜦呢?見完他們我就要走了。」
南宮元將眼光轉向辰,只聽辰馬上接口道:「屍不淨現在是和鴸靈一起行動,鯤蜦我們到現在都沒遇上就是了。」
「鴸靈。」磨鬼蛻問道:「就是剛剛塌了的那座山的主人嗎?還有!你又是誰?」
南宮元介紹道:「這位是我外甥,而禾山主人確實和鴸靈有很大的關係,他叫做朱城璧,是朱玉清和朱素華的孩子。」
磨鬼蛻奇道:「外甥?你就是南宮宸。」
辰見身分已破只好摘下面紗承認道:「我就是南宮宸,當初迷廬盟事敗後我就在鬼沼詐死到如今。」
磨鬼蛻問道:「是辛玖喻要你這麼做的?」
南宮宸點頭道:「應該算是我們一起計畫的,我們需要有個人長期觀察八熱地獄,我家鄉就在這附近所以他們便委託我來這裡守著。」
「兩個地獄都不放過嗎?」磨鬼蛻啐道:「這小子野心還真大,他還有沒有說些什麼?」南宮宸搖頭鬼蛻又問:「那這裡的時間輪呢?」
南宮宸說道:「是我和太祭設計的,但現在已經在顯道門手上,他們正在八熱地獄中央安裝著。」
磨鬼蛻冷道:「又是這些矮人,算了。我要先待在這裡等,時間輪要開的時候你們再來找我吧。」
說完鬼蛻轉身就走回了地窟,這時南宮宸才問道:「太祭,你是從哪裡找到他的?」
「這也算是巧合,」南宮元說道:「就是在煉十界那裡,一個月前他聽說屍不淨在研究他早年的計畫很不高興但又找不到他人所以就找上了傳出消息的煉十界,而在月前我便早就在那裡了,我告訴他單奪仙和屍不淨以及鴸靈也有關係他便跟著我到獨峰,之後我們又發現單奪仙藏在地底下的屍蟲人便在這獨峰上安裝了引雷復生的裝置。才裝完機關煉十界又派人傳訊來說星吉在找我我們便又回到他那,一直到剛剛才回到這裡來。」
「覺前輩知道蘭曦的事情之後他有說什麼嗎?」南宮宸急問道。
南宮元沉默許久才說:「我讓他先別說,因為我在煉十界那裡也探到了蘭曦的下落…」語音漸默的瞬間口中那具再無靈魂氣息的活屍終於讓南宮宸沉入深淵的傷心爆出了一星怒然的火光…
- 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qJpWHaLjK
「不見了。」林寒空驚訝地望著朱顰兒問道:「她又跑去哪裡了?」
朱顰兒搖頭道:「我只知道他前些天嘴中還唸著說這崆峒山上有個很重要的寶物什麼之類的。」
寒空嘆氣道:「崆峒山!這…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一同聚在營火旁的林寰星和靈光熾也問道:「怎麼了?」
林寒空嘆氣道:「絢兒有可能是上崆峒山去了。」
林寰星問道:「那你要去找她嗎?」
寒空點頭道:「但我又放不下定善惡,我總覺得他和我有點像。我真的覺得我不該在這裡丟下他…」
「交給我們吧。」靈光熾說道:「你就和顰兒去將絢兒找回,我會負責帶他們回到我景教總壇的。」
林寰星也說道:「我也陪你去,崆峒山我熟得很!」
寒空和顰兒聞言同是一驚只是驚訝的內容卻不盡相同,寒空問道:「你知道崆峒山?」
林寰星點頭道:「我在那住過一陣子,後來又搬到淇水附近最後才回到閩地來。」
寒空點頭道:「那你知道崆峒山上有什麼奇特的寶物嗎?」
「沒聽說過,」林寰星搖頭道:「但神話傳說倒是不少知道皇帝問道的廣成子吧、小時候我就是在廣成仙廟裡長大的!」
寒空菀爾道:「好,那就這樣吧!我先和邵法王說一聲再動身吧。」
林寒空走向明教陣營將事情說了,邵明燄想了許久才說:「好,我和你走一遭吧!其實我也正有事要讓九思流的兩位弟兄到西域祆教一趟。」
寒空驚道:「不了、不了!有寰星陪我去就成了,這一趟實在不該再勞煩前輩,倒是我有一件事想麻煩前輩。」
邵明燄緊起眉又忽然舒開笑道:「放心,我會好好照料他們兩人的。」
「謝過前輩了。」寒空知曉明燄知道他想託他照顧是非善惡兩人也就不再多說,而後寒空又走向求是非、定善惡兩人。
三人一陣對視沉默中寒空盤腿坐下撕下眼前的山獐後腿遞給善惡,定善惡不接再遞給求是非時他望了善惡一眼才摘下了帽子露出圓圓光頭說道:「我吃齋,雖然也破過幾次戒但我今天還是算了吧。」
寒空笑笑地收回獐腿撕下一塊塊的肉送入口中,口中的焦味是一陣酸苦寒空默默嚼碎嚥下直到只剩下骨頭時他才反手將骨頭丟進火推中起身欲走。
「你到想幹什麼!」定善惡終於忍不住喝道。
寒空回過身想了想才問道:「你的本名就叫做定善惡嗎?」
定善惡驚訝地抬起頭雙眼噴出了怒火卻不知該說些什麼,這時求是非急忙緩頰道:「我的僧名是靜聲、善惡的道號是染心。」
寒空點著頭在心中輕念道『迷心染心、因迷而染。』寒空嘆了一聲又問:「有打算往那嗎?」
定善惡哼了一聲將頭撇過去,寒空卻又坐了下來望著火光說道:「擋竹口。我小時候住在那,自從我師父一家讓人殺了之後我就很少回去了。那裡有一片竹林,但林中有另一座迷陣,如果想找我的話說不定你能到那裡尋我。」
「我找你做什麼!」定善惡依舊撇著頭怒聲道。
寒空輕聲道:「因為也許我有答案,只是也許。因為我也曾為了尋那天堂而走入地獄過,說不定我能說出些什麼就像當初別人幫助我走出黑暗一樣來幫助你…」
說完,寒空這一回再無猶豫轉身就往顰兒和寰星走去,留下了身後一臉疑惑的是非以及一臉痛楚的善惡…
- 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hSulxLGa9
是夜,林寒空和林寰星坐上了朱顰兒早準備好的馬車一路西行趕往崆峒山,連趕了二十多天的路,但每到夜中顰兒不知為何就是堅持要自己一人在這車中還不許人靠近也不許人繼續趕路,也就因此路途拖慢了許多。
這一天接近黃昏之刻路前卻忽有一人一騎擋住去路,林寰星敲敲車廂讓寒空探出頭來說道:「有人,是來找你的。」
寒空凝目望去這才看見馬上之人竟然就是九繞妙。
「九前輩。」寒空獨自上前招呼道:「前輩在此等候不知有何指教?」
九繞妙下馬笑望著寒空說道:「跟我走一段路吧,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兩人並肩行路,馬車則是遠遠地落在後頭而趕車的林寰星卻是再度以玩味的眼神望著寒空與九繞妙的背影。
寒空見繞妙始終笑而不語便問道:「前輩,你有話就直說吧。」
九繞妙這時才將衣領拉開現出頸上清楚的兩排齒痕笑道:「你猜,這是誰咬的。」
林寒空愣了一下才說道:「是我爹嗎?」
「沒錯,」九繞妙收起衣領說道:「當初我在那迦族中地位雖高卻少有族人重視,兼之族中能人輩出我也逐漸感受到威脅。最後我終於和族中幾位晚輩起了衝突還讓他們找來的幫手也就是環蛇王的兒子打成重傷,我就是在那時候遇上你爹的。我和他被困在一座金字塔中,他一人之力無法逃出生天但我已無力幫他,所以我便向他提議讓我覺醒成蟠族之人好助他一臂,你猜他怎麼說?」
「我不知道,」寒空說:「但我想他一開始一定不肯答應。」
九繞妙點頭笑道:「沒錯,其實我倆堅持到最後是我用我隨身的毒蛇咬了他並趁他神識漸失時強行吸取他的血液,我本以為只要喝下蟠族人的血就能覺醒,沒料到我卻是險些作法自斃,最後我在五內俱焚明知將死之際忽然善心大發將蛇毒的解藥給了他,他才在我將昏死之際咬了我助我轉化成一個蟠人。」
「總之,」九繞妙見寒空始終沉默便笑笑地說道:「他雖然不是心甘情願的,但終究是救了我一命。但我想說的不止這些,你知道你爹的死因嗎?」
林寒空說道:「封印閭山。」
九繞妙點頭道:「確實,但這只是其一,另一個主因是他早在進閭山之前就已經中了不解之招。他會選擇以命換取封印就是因為他自知將不久於人世。」
寒空表情依舊毫無變化,這時九繞妙才說:「我想你一定是受過不少訓練才能保有這樣的控制,但我要告訴你,真正的冷漠是留給我們這些壞人的…」
九繞妙回望著寒空越來越深的腳印道:「孩子,看開點吧。」
「是什麼招。」寒空嘴中終於逸出這麼一個疑問,九繞妙才說道:「闇虛心訣,這功夫能讓中招者血脈經絡逐漸枯竭,還聽說和明教的鎮教武訣明晦神訣有些淵源。只是我不清楚其中的細節就是了,我看你和邵明燄關係好像也不差,這件事你能去問他。」
寒空聞言奇道:「闇虛心訣能噬人血脈經絡,我以為他只能消去對手的內功而已不是嗎?」
「你聽過這功夫?」九繞妙懷疑道。
寒空解釋道:「我也只是聽說而已,不是嗎?」
九繞妙像是相信了他說道:「我也聽說過,但我想這是闇虛心訣不同深淺功力所造成的差異吧。你若是要找這部功夫的下落的話說不定能從宮之冓下手,這人身在趙宋大內之中,就我所知他是當今對這部功夫了解最多的人。」
說完九繞妙也不多所停留翻身上馬後便對寒空笑道:「欠你爹的我還清了,就這樣吧。」
兩人對望了一眼九繞妙像是閃開了他的眼神縱馬馳去,寒空知道那種躲避的眼神。那是一種總是覺得自己身上有罪而不敢與人真誠對望的後遺症。
他知道,因為他也會…
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UxV0DsZWC
紮營之時火光忽明忽滅,寒空在顰兒照慣例將晚餐帶入車廂後便向寰星提起繞妙所說的事情。
林寰星想了想才說:「這件事我倒是真的不清楚了,自我入教時就聽說明晦神訣已經有十多年沒人練過了。現在只有邵法王勉強能使明半部的幾招而已。」
寒空奇道:「明半部?」
林寰星說道:「是簡稱,就是明晦神訣的其中一部分,明與晦是依天明月晦之稱所取。修練這部武訣聽說除了要藉由聖火之助外還需要將內功由明到暗由暗到明數道程序的轉換,這期間還得面對自己的心魔干擾,聽說很多任的明教教主就是因為無法面對心魔而在晚年時精神崩潰發了瘋。」
「心魔?」寒空問道:「真的假的。」
林寰星聳聳肩說道:「我又不是明教教徒而且我也沒練過怎麼會知道!只是要是我真的能練的話我應該會遇上小時後我家巷口我欺負過的那隻小花狗…」
接著寰星開始細數小時候做過的小惡事,但聽在寒空耳中他卻是出奇的羨慕,他想著如果他的人生也能像寰星一樣這麼的平凡、如果他的人生沒有被那名之為仇恨的東西所推動、如果他沒有遇上哪個令他雖身在咫尺之近卻心如天涯之遙的那人那該有多好…
「寒空。」林寰星忽然喚回陷入深思的寒空說道:「你不覺得這幾天朱姑娘行徑很奇怪嗎?」
寒空點頭道:「她有她不想說的秘密我們就別管了。」
林寰星以笑眼回望著馬車說:「是嗎?對了,你是什麼時候認識朱姑娘的?」
寒空忽然想起了十多年前初見尚是嬰兒的顰兒的情景說道:「幾個月前在禾山上認識的。」
林寰星笑道:「才幾個月!我還以為你們認識很久了!」
林寒空奇道:「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林寰星說道:「看也知道,朱姑娘在先前和我們同路往天凌塔時開始就對你的起居十分照顧,就連金姑娘也是她在照顧的,所以我才以為你們應當是青梅竹馬之類的才是。」
「不,」寒空搖頭道:「我們確實只認識幾個月而已。我現在也只知道她是眾妙門門主,其他什麼都不清楚。」
林寰星說道:「眾妙門,蘇璇璣的眾妙門?」
林寒空點頭道:「是呀,蘇璇璣聽說是其中一任門主。」
林寰星搖頭道:「可不只,眾妙門門主只是她其中一個身份,他最重要的身份是胥閌的閌主以及鳳未央的關門女弟子。知道冷泉蘇吧!」
寒空問道:「火鳳凰,這茶和她也有關係?」
林寰星點頭道:「就是她,就是因為他的後人將這茶流入了中原才讓風家查到了鳳未央最後的退隱之地。」
「最後有打起來嗎?」寒空問道。
林寰星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但他們本就是同一家的人,我想應該是不會到這麼劍拔弩張的地步。」
林寒空想起了化名黎風的孤虛搖頭笑道:「這可不一定,我認識一個風家的人,他行事多屬偏激,我想要是他的話說不定連自己的親人都下得了手。」
林寰星忽然意義深遠望著寒空說道:「你真這麼以為?」
寒空一愣收回玩笑的心想起了孤虛一路以來的相伴搖頭道:「是我說得過頭了,現在仔細想想他的偏激應該就是因為他心中想要的東西總是得不到才會造成他的情緒會有這麼大的起落。」
「是呀…」寰星嘆道:「這人世就是這個樣子,我認識一對兄弟,他們互相猜忌仇恨,最後大哥在與人決鬥時雙雙失去蹤跡,弟弟本以為自此之後自己當是快活自在才是。沒料到他依舊是對這世間憎恨,在莫名聽到兄長的消息後心中甚至會被牽動,那一天他喝的醉醺醺找上了我要我為他解答,而我正逢摯友的死心中焦躁不安讓他一鬧也火了起來,我們兩人從月出打到日出終於在知曉彼此心中的失落時這才罷手…」
林寰星頓了一會抬頭回望著天上的月失笑道:「他哭了…他身經百戰…我們雖然關係深厚但我從不曾見過他這麼樣子…」
「他找到他哥哥了嗎?」寒空問道。
林寰星搖頭道:「沒有,他這哥哥就這樣消失了數十年…」
寒空奇道:「數十年?你不是說這對兄弟你都認識嗎?」
林寰星聞言趕緊笑道:「十多年才是,我在小的時候就認識他們了。」
寒空問道:「他們也住在擋竹口嗎?」
林寰星見寒空步步進逼依舊是輕鬆笑道:「不是,他們是我在淇水時認識的朋友。」
寒空又問道:「那你那位摯友…」
林寰星眼光稍歛說道:「他是我在崆峒山上認識的朋友。等到了那我再向你介紹我住的地方吧!只是我不知道那的人究竟還認不認得我…」
兩人又聊了一會但寒空見寰星始終不說那位摯友究竟是誰也就不再多問。
過沒多久寰星和衣便躺下睡了寒空則是在微弱的火光下瞧著寰星越瞧越心驚只因這張臉和稀微記憶中的那張臉相似的竟不是只有外貌而已,就連不急不緩的氣質,篤實光輝的神態都相似的令人驚訝。
這個時候他雖然知道寰星年齡不符但又希望他八歲那年所見到支離破碎的屍首是假的,身邊的這人才是真的…
- 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hSRZk1Pst
「呔!」一聲暴喝常妙跡用盡全身之力衝入逐漸包圍的活水之中,妙跡雖盡力減少落地的步伐但依舊是踏上了活水,只見他每踏上一步腳上的布靴便被多融蝕了一分。
閻怪誕見狀身形暴飛同時竄入陣中,這時常妙跡已扶起脫力的神靈斬,兩人進入活水包圍中時靴上皆已蝕破見血,但怪誕也不多言抓著背起靈斬的妙跡就將他拋出!
半空中妙跡尚自不捨喚著怪誕的名沒想到神靈斬已提氣竄出妙跡的背一手拉著妙跡另一手便和怪誕臂膀相接,就在羅列宿和董幽韻還在擔心衝出包圍的衝力已失的同時神靈斬已在半空中大喝一聲,聲中靈斬居然硬生生將怪誕拉起緊接著又以自身為中心在空中急行旋轉,三人就像是個大車輪般在空中旋了三四圈才飛出活水包圍在地上跌成一團!
「好哇!」跌在最上頭的常妙跡笑道:「真有你的!」
壓在最下頭的閻怪誕繞過神靈斬將妙跡推開罵道:「閃邊去!」
就在妙跡四人尚在脫離險境的氛圍中笑鬧著沒想到一直沉默的神靈斬卻是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地盤腿坐下開始吐納。
四人見狀頓時收聲其中幽韻更是以琴聲撫出淡淡清音一助靈斬,只是定中的靈斬卻是忽然全身開始放出白光,白光中神靈斬身軀逐漸透明四人就這麼眼睜睜地望見他體中那副透明泛白的骷髏。
「水晶骨?」神靈斬從定中回復神色許久再睜開眼時羅列宿這才問道:「你有水晶骨?」
神靈斬隔著面紗笑笑地說道:「別問了。知道我秘密的人我是很少留活口的。」
常妙跡聞言忽然開始笑唸著:「水晶骨!水晶骨!水晶骨…」
閻怪誕見狀狠狠敲了妙跡的肚皮才問道:「你內功真的不淺,剛剛你打坐時居然在你身上放出光芒…」
說到這靈斬又『噓』了一聲說道:「別說了,也別告訴別人。」
靈斬雖是這麼說但幽韻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認識陳淵雪嗎?」
神靈斬見他們依舊窮追不捨只有無力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們並不完全一樣,算我拜託你們了、這些事就別再提了。」
「好了,」羅列宿止住眾人的疑問說道:「我們從星墳繞回去吧,我想他們應該已經知道我們來了,只要確認這八方之地的情勢後我們就先想辦法佔住有利的戰略位置,之後再攻下中央地區。」
董幽韻扶起神靈斬問:「確定這裡有時間輪嗎?不要到時候白忙了一場。」
列宿未答只是將眼光望向了神靈斬,只見他笑道:「放心,我的消息來源絕對正確,時間輪確實在這如今已接近開啟的時刻了。更重要的是若不能阻止他開啟之後還會有更危險的事情發生。」
「血簑衣。」董幽韻說道:「若真是如此那這裡只怕不會只剩下鴸靈和神田…」
列宿點頭道:「還記得救走小壺夜子的人嗎?我想這裡一定還有其他組織的人馬才是。」
閻怪誕細數道:「當初淵雪所說血簑衣中便有試魔會和鴸靈,在我看來魔靈氏應當也是一丘之貉。」
神靈斬說:「還有蔓宗和倪神峰。」
眾人聞言驚道:「倪神峰!怎會是他!他會親自來嗎?」
神靈斬搖頭道:「當然不可能,因為來的是苴陶然。」
閻怪誕驚道:「這麼說倪神峰不就是…」
「別說了,」神靈斬打斷道:「這件事就等到你回到你大哥身邊再說吧,現在先將星墳和獨峰探過再說。」
五人再度起程只是這一次五人不再遠離,路上妙跡還和靈斬有一搭沒一搭地鬥起了嘴來。
到了星墳之上神靈斬率先走向三堆土堆的中央土堆觀看說道:「這裡,見到機關移動的痕跡了嗎?」
四人向前細觀果然見到一條淺淺的痕線向左方劃開,眾人正忙著找機關開關時怪誕卻是望著三堆土堆說道:「這種型式的土堆我好像也有在蜀地見過。」
「順著他的方向看天上,」神靈斬這麼說著的時候也抬起了頭繼續說:「這種土堆都是相應於天上的星辰的,而天上相對的三顆星傳說中是帶來使命、重生以及王權的意思,至於這的土堆我想應該是這裡的主人模仿蜀地而來的吧。」
常妙跡也湊過來問道:「為什麼是這三種意義,你聽來的嗎?」
神靈斬笑道:「我只知道三夷教中也有類似的傳說,其他的我只能說又是江湖傳言了。」
閻怪誕問道:「這就是你接近景教的原因嗎?」
「不完全是,」靈斬終於在左邊土堆下方找到一塊看來特別乾淨凸起的石頭,他一邊搬動著石頭一邊說道:「我真正想明白的其實是景教的宗教思想,我知道你們可能不信但老實說與其成為江湖上的豪客我更想明白這世間究竟有沒有所謂的天堂…」
超然的姿態但嘴中說出的卻是近似荒繆的言論,只是在場眾人卻沒有半個人懷疑。
石頭搬動後中央土堆忽然向左移動,神靈斬領著眾人走下來到一間石室,石室中已經進了水,眾人走下還在流動著污水的通道又來到一間更大的石室之中。
神靈斬走向石室中央的石桌以及四壁的櫃上到處翻找說道:「看來住在這裡的人應該是個精湛的機關師才對。」
「留下的東西都不甚重要。」列宿跟著四處查看道:「看來這人是離開了。若這人還留在這裡,而且是向禾山去的話那他很有可能就是要置我們於死地的人,但如果他是到獨峰去那我想說不定他和禾山的主人也有些疙瘩。」
神靈斬笑道:「想找人合作嗎?我想這人若是和禾山主人有疙瘩的話說不定和你師弟是同一陣線的。」
羅列宿笑道:「走吧!我己經等不及了。」
五人再回到地上後便急急往獨峰而去,才到半路神靈斬忽然停步將眾人帶到一塊大石旁躲避說道:「前頭的那是什麼?」
眾人仰目望去只見到一群裸身的人正以一種急不尋常的步伐繞著圈,而這些人的臉上擁有的居然是一對突出臉龐數寸的蟲目…
- 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1FLgXUBjb
「你下來做什麼?」南宮宸讓待在地窟中的磨鬼蛻不友善的問題驚地暫時卻了步才又說道:「其實我是對前輩脫胎換骨的技術有些疑問,不知道方便嗎?」
磨鬼蛻將眼光轉回身前的屍蟲人一邊不停以各種聲波試驗他的反應一邊說道:「南宮元沒教過你嗎?」
南宮宸說道:「太祭小時後從長生宮帶出的資料有許多缺落,關於脫胎換骨這方面的東西我們一直都不得其法。」
磨鬼蛻說道:「是為了你的跛腳兒子嗎?」
「是,」南宮宸面對鬼蛻的不敬依舊是毫無波動地說道:「他自幼跛了右足,我希望能在前輩這裡得到一些能幫助他的方法。」
磨鬼蛻說道:「去把御寇讎和蕭逐塵一起叫下來吧。」
南宮宸聞言便趕緊轉身上去將寇讎和逐塵叫了下來,三人下來後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有對著外觀看似十多歲的鬼蛻喚了一聲:「前輩。」
磨鬼蛻注意力依舊在屍蟲人身上隨便應了一聲後才說道:「御寇讎,你那赤子計畫的赤子是什麼意思對南宮宸解釋一下。」
「赤子…」御寇讎沉默許久才說道:「重生,血屍人的製作是需要取得剛死不久的屍首以特殊血液換去他原本的血液再使用我和燼暘的絕技讓他們裹上一種特殊黏土回到胎元狀態。這種血液出自於何處我並不知多數都是由燼暘前去提取,換過血從胎中再出的屍首將會呈現淡紅色的皮膚其身軀也會變得細緻柔軟卻能抵禦刀劍和掌功,而他的外型看來就像初生的嬰兒一般所以我們才以赤子稱之。」
磨鬼蛻點頭道:「那血其實是混入藥人血和少數祖血的血液,這些年東方燼暘一直都和萬槃王身邊的某人有聯絡,這血就是這麼得來的。至於祖血我想蕭秋水離開中原時應該有提過吧。」
「我大哥?」蕭逐塵聞言驚道:「沒有,我知道大哥在離開中原前曾和上官飄渺合作對付衊族裡的某人,但他從沒提起過這人是誰有也沒說過任何和祖血有關的事情。」
鬼蛻聞言也頓了一下才說:「那應該就是要找蕭靜波了吧。」
蕭逐塵一聽到這名字眉間不自覺緊縮了起來,御寇讎見狀趕緊問道:「前輩,你既然知道這事應該也知道蕭前輩對付的是誰,你就告訴我們吧!」
磨鬼蛻說:「是獸血氏的滅來兆,這人在衊族中有很高的輩分也是少數體中留有祖血之人,也就是說他和衊族始祖歡喜佛一定有直接或間接的接觸才是。」
「所以換骨之法需要祖血嗎?」南宮宸見鬼蛻一直將話題轉在祖血之上便欣喜問道。
鬼蛻點頭道:「沒錯,祖血其實就像是活著有意識的血液一樣,活水雖然也有相同的特性但其實並不如祖血一樣能直接在人體中起作用,將祖血貫於人體胎元中再以食補的方法說不定就能成功了。」
說到這蕭逐塵三人終於愣住,御寇讎率先說:「你們吃胎?」
鬼蛻回頭毫不猶豫地笑道:「對!而些還要是三月胎最有效,太早不行太晚則功效有限而且最好是血親之胎。」
蕭逐塵驚道:「這是什麼意思!」
鬼蛻笑道:「何必這麼驚訝,這件事你們可以去問武鎮源呀!問問看他妹妹當初是怎麼成功脫胎換骨重塑人身的。」
「不可能,」御寇讎驚道:「鯤蜦他娘只有生他這一胎…」
鬼蛻見他們三人互相交換的眼神便笑道:「所以你們現在知道易鯤蜦身軀病痛的原因了嗎?當初他的母親在懷他和他的兄弟時便已經用內功逼出其中一胎以為己用,其實當初武螗蛦也不知道自己懷的是雙胞胎,逼出一胎後她於心不忍卻又在懷孕期間進行脫胎換骨的程序這才讓她的外形成功轉變但體質卻大不如前。」
「祖血、胎元。」南宮宸問道:「前輩,這些是脫胎的方法吧!只需要換骨能不能避開這些東西?」
鬼蛻搖頭道:「不行,就依我這一門的方法是絕對不行的,脫胎和換骨其實就是同一件事。要是你不想這麼做就去找別人!還有,叫鹿朝漢下來,我要試試這些屍蟲人的活動能力。」
南宮宸見鬼蛻始終心不在焉也只好不再多問轉身便和逐塵兩人上去讓朝漢自己下來。
「這一招決不能試。」一回到獨峰下御寇讎便這麼說道。
南宮宸也點頭道:「就算我真的做了蘭缺和兩位覺公也不會同意的,而且依蘭缺的個性就算我只是動一個念頭他也絕不會原諒我的。更何況這孩子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還活著的事,當初因為我的詐死害母親將他逐出星辰宮,如今…」
話再也說不下去,相同的惆悵正迴轉在蕭逐塵心中時鬼蛻和朝漢已經以鼓聲帶了十多隻屍蟲人上來。
「搞什麼鬼!」本來癱坐在獨峰下的宙摘星一見到那一群屍蟲人馬上跳了起來湊到南宮宸身邊碎唸道:「先生,真要讓這小子繼續在這裡囂張嗎?」
南宮對摘星『噓』了一聲說道:「不得無禮,他既然是太祭帶來的就一定是真的磨鬼蛻,不要懷疑。太祭呢?」
宙摘星說道:「他問我有沒有帶人來,我說帶了三符雙客來,他問了他們在哪就說有事要辦走了。」
南宮宸問道:「除了這五人和你那摘星樓留下的其他六人呢?」
「我看看…」摘星細數道:「冥星有任務出去了、綰星還在迷樓、破星被他哥哥招走了、天龍兩老早就消失了許久,剩下的那傢伙從來就不聽我號令,太祭也不准我管他,倒是聽說他在景教的樣子。」
南宮宸問道:「景教?是任務嗎?」
宙摘星嘮叨道:「不像是,太祭在十多年前聽聞他到了景教好像也知道些什麼只叫我別管了,說真的這傢伙和天龍兩老都是一個樣有跟沒有都差不多。整個摘星樓每次有事都是我這個樓主自己出動,我就不信上一任樓主還在的時候他們就敢這麼做!」
「十多年前?」南宮宸說道:「有這麼久嗎?」
宙摘星點頭道:「有!這傢伙和天龍兩老簡直就是同一輩的,我進樓時他就已經在了而且太祭在摘星樓和燔鹿臺下的太極陣也是靠他才搞定的。真不知道這傢伙怎麼能有這麼大的本事,還有我和他共事也有七八年了他的樣貌幾乎一點都沒有變!我懷疑他會不會也是個脫胎換骨的人,剛剛太祭不是也說了這脫胎換骨的人可不只這磨鬼蛻一人嗎?」
南宮宸聞言忽然陷入了沉思不再多言但身後卻又再起了一陣騷動…
- 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DznytxWH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