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天門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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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困頓的殘木陣裡,邵明燄極目谷外沉浸黃昏之中的敵營,只見漫天的黃沙裡一道黑衣身影已隨著眼前的瀰漫竄入身前。
邵明燄嘆氣道:「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嗎?冥風。」
凌冥風拂去身上黃沙說:「有機會救,但光熾堅持留在那裡,倒是梅佐相希望我傳個訊息給您。」
邵明燄問道:「梅佐相?是以梅佐相的名義還是梅一算的身分。」
凌風笑道:「說是以你的老朋友的身分,只是這件事我也牽扯在其中了。」
「你也牽扯其中?」邵明燄奇道:「這是什麼意思?」
凌冥風說道:「是泰闡,梅佐相說這啟至鼏困住他們之後就對泰闡和游龍氏這些組織問的很詳細,他說很有可能他們的目標也是失傳的聖火。」
邵明燄奇道:「但這件事為和會和你有關係?還有就是泰闡和游龍氏又怎會扯在一起?」
凌冥風嘆了口氣後先將泰難和招來才說道:「其實我爹就是泰闡的凌天渾,至於泰闡和游龍氏的關係則是因為泰闡的前任召集人就游龍氏的泰光同,我說的沒錯吧,難和兄。」
「沒錯。」泰難和見凌冥風表情不像是嘻鬧便說:「其實我就是游龍氏的一員,只是家父交代我決不能向外透露出自己的身分。而光同公則是我氏中的耆老之一,印象中他們是三兄弟。泰光同為長、泰駙凰為次、泰開陽為幼。其中泰駙凰後來入贅藍家、泰開陽則改姓白加入了絕截。」
邵明燄聞言驚道:「白開陽!白焰堂之主!他是游龍氏的人?」
「邵法王認識他嗎?」泰難和問道:「這人消失已經好多年了…」說到這泰難和才想起邵明燄的年齡可比眼前看來還要大得多。
邵明燄點頭道:「這白開陽號稱手握天地人三火,上了總壇就向我要聖火說要一決高下。我當然不理他,但這人夾雜不清實在討厭,只是最難纏的可不是他。這絕截十人中就屬王闤闍最麻煩,這人不知從何處出現,而且對我教聖火的特性特別清楚。」
「王闤闍?」凌冥風說道:「這人我倒是聽我爹提過,我爹從君尚望那裡得知這人很有可能就是幽刻教的大敵環蛇王。」
邵明燄驚道:「原來是他,難怪他會對聖火知之甚悉!」
凌冥風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明燄說道:「是定燃燈告訴我的,聽說這環蛇王其實有一陣子和祆教有著很深的合作關係,最後祆教還為了紀念他的幫助而在隱蔽處將教徽加入環蛇的形象。」
「連教徽也加入了環蛇的相,」凌冥風沉吟道:「我看這忙肯定幫得不小。」
邵明燄點頭道:「我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所以這些年一直不知該不該和祆教接觸,直到最近尋聖火之人越來越多在思明的提議下我才讓思恭和思敬到祆教去尋火。算算時間這一來一回他們倆也該回到中原了。」
凌冥風擔憂道:「沒尋到聖火原種那還好,就怕尋到了回來將成目標。況且我們現在的處境…」
邵明燄搖頭環顧四方說:「沒辦法了,這殘木陣我想也撐不了多久。所幸前頭就是塵林,讓大家堅持一下我們再闖一陣逃到林中說不定能利用地形和他們一戰才是。」
「那泰闡的事…」凌冥風還想說,邵明燄已說:「一算要暗示的恐怕是指這蔓宗或是景教中裡有絕截之人才是。如今絕截中最有可能出現在蔓宗或景教的八成就是孫煬罩和白開陽,這兩人一人擅化血術一人善烈焰術但塵林有間歇風沙以護,要燃起大火實在不太可能,至於化血術若真要用於戰陣之上則是需要機關相助,我見他們的陣仗應是沒這準備況且塵林若真遇見風雨也有遮蔽之處,我想我們還是準備動身前往塵林吧。」
凌冥風接令後便先找上智美導將一探敵營的事說出,智美導一邊讓戚恩典、戚神法姐弟收攏教眾準備啟行一邊將權合鑰喚來說道:「合鑰,全教中就你和至鼏長老最親近,你可知道長老為何會做出這決定?」
權合鑰愣了許久才搖頭道:「不可能!長老平常都不管事的,就算是和景尊在一塊也都是在討論經典上的疑問而已。」
智美導嘆氣道:「事情都到這關節上了就算不信也不行呀!那你知道長老和蔓宗或是絕截有什麼關係嗎?」
「蔓宗!絕截?」權合鑰依舊是一臉驚訝地說道:「為什麼會是這些人?絕截我不太熟悉,美導你有任何人名嗎?」
智美導想了想說道:「就我的記憶中所及有沅澧派的董豢礱、八元的元寒無、地底山的孫煬罩、白焰堂的白開陽、幽都山的姚磻昭、冢睘的王闤闍、南赤沙的張鑄生以及鴸靈的朱霈孃。而餘下兩人實為絕截十人之首只是到如今尚沒有他們的任何訊息,我想這兩人若不是虛位那就是極為神秘的高手。」
「白開陽…姚磻昭…」權合鑰朦朧道:「有!我聽過這兩個名字,這兩個一個要奪聖火一個要明晦神訣。只是這件事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還有可能嗎?長老平常足不出戶怎會和這兩人有接觸?」
智美導沉吟道:「確實有疑問,因為白開陽消失了好幾年而這姚磻昭早讓人殺了,他的落魂術聽說也傳給了他的姪女姚姱。有聽過姚姱嗎?」
權合鑰聞言點了點頭卻不知該怎麼答話,凌冥風便笑道:「我有聽過,但我想我聽到的應該和權兄弟一樣不是從老人家口中聽到的吧!」
權合鑰尷尬地點點頭凌冥風才接著說道:「這姚姱是江湖上的一大美人,只是聽說她到過的地方下場都不是很好就是了。」
智美導聞言道:「既是如此這餘下有關聯的我想有只有鴸靈的朱霈孃了吧。」
「朱霈孃?」凌冥風問道:「這人和朱玉清有什麼關係?」
智美導說:「聽說是一家人,只是她也消失武林好幾十年了。這人的金光陣倒是和如今金照派的功夫有些相似之處,只可惜金照派掌門常在西域,不然的話這兩人要是對上了說不定就能判出優劣上下了。」
凌冥風遙望遠處邵明燄關心的眼神說道:「美導,這事如今看來應該是鴸靈最有關係才是。但我們還是準備啟行吧,眼前的難關還不知道能不能闖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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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闊暮沉,遠方的一線天正逐漸將落日吞下。風孤虛站在高峰之上望著眼前靜默的一切嘴角忽然不自覺地上揚,右手高舉的同時藏身星墳之下的眾軍亦蠢蠢欲動。
無聲的戰場忽然響起了雷,孤虛抬望天上漸滿的烏雲心頭不由得糾結,果然就在手勢將下的同時一道落雷已是擊中了已坍塌的禾山。
孤虛將手凝滯於空中靜待著後續果然這時從禾山下突然衝出了一大片紅雲…
「撤退?」崔崇嵩領著佘家十二人與八百地獄甲士向站在星墳堆上的幽元覆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閻怪誕也想追問時坐在輪椅上的易鯤蜦已說道:「聽他的,姓風的絕不會做沒把握的號令!」
眾人正拿捏不定時前方駐兵忽然急奔而來報道:「二、二公子!前頭!禾山突然竄出一大堆吃人的紅螞蟻!正往這過來!」
閻怪誕奇道:「紅螞蟻?」正奇怪間前方已現慘叫聲,閻怪誕定睛一看卻是見到數名士兵竟在一瞬間就讓蟻群啃成白骨!
「快撤!」閻怪誕一聲令下眾軍便轉頭逃向獨峰,而單奪仙也在遠遠望見紅蟻雲時暗啐了一聲領著屍蟲人同逃向塵江去。
千餘人或游或船過了塵江還以為能逃過一劫時卻是見到紅蟻雲竟在江上以自身織成一艘船渡江追來!
眾人駭然之際身後風孤虛已漫步而來說道:「休驚,如今紅蟻已為塵江所制只要將塵江上游的水筏炸毀他們自然必須乘江而下進入鬼沼,快動作吧!」
蕭逐塵聞言身影瞬動已是趕赴上游,未到一刻鐘塵江水位忽然高漲接著就是紅蟻在眾人眼前被衝往鬼沼…
「厲害。」風孤虛望向塵江上游的洶湧說道:「連火藥也不用,單憑劍就能毀去木製河閥!這種人居然得縮在這小小地洞之中,實在可惜。」
易鯤蜦聞言有氣無力道:「又想做什麼!油蟲,想將塵叔騙到你身邊嗎?」
風孤虛笑望著贏老的鯤蜦道:「這主意不錯,能幫我牽個線嗎?」
鯤蜦啐道:「你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困境吧!鼎鼎大名的風三軍師居然連招都沒出就讓人嚇的逃跑了!你不會是連景神飛也鬥不過吧!叫不回來也打不贏乾脆讓他當老大你當下屬好了!」
「也行。」風孤虛依舊是笑著說道:「元覆,我們投降吧!」
幽元覆聞言一愣才點點頭越江往八熱地獄中央的駐地急步而去。
常妙跡問道:「嘿!這招詐降也使的太差了吧!」
風孤虛笑道:「誰詐降,我是要真的投誠去。」
眾人聞言都是一陣怒目但孤虛卻是好整以暇地遙望著從上游漫步而歸的蕭逐塵下峰以禮相待。
易鯤蜦眼珠一轉急問:「你想要塵叔做什麼?」
風孤虛笑而不答直到蕭逐塵走近他才突然一揖到地說:「蕭先生,有請了。」
「風三軍師何事行此大禮?」蕭逐塵也有些驚訝地說:「有事就直說吧。」
風孤虛說:「我已經讓人進八熱地獄通知江晨風前來一談,到時候還請先生助我一臂之力了。」
蕭逐塵眼一冷說道:「我和這人沒什麼好說的。」
風孤虛笑道:「我想也是所以到時候就請先生幫忙…」
蕭逐塵見他這樣子心中也不痛快便說道:「到底要我幫什麼!」
「殺他!」風孤虛一展笑顏道:「他一來就殺了他先,結結實實地給他一劍讓他死。」
蕭逐塵聞言沉默許久才搖頭道:「不了,你真要殺就自己動手吧。」
聽見這回答風孤虛眼中突然蘊起了笑意,回過身幽元覆已經和江晨風以及試魔會的造災子來到陣營之前。
風孤虛笑眼未平腰間鳳鐮已呼嘯而出直取江晨風而來,危急間江晨風一個翻身腰間長刀出鞘鬥上鳳鐮,但孤虛一來武藝精湛又是取得先機不到十回合江晨風和助陣的造災子已是身入險地,危急之刻先是造災子一隻臂膀險些被卸下之後又是江晨風咽喉再遭鳳鐮狂襲!
「噹!」危急間忽然一聲脆響只見單奪仙已持短劍為江晨風擋下這一招,接著就是三人合招逼退鳳鐮轉身絕塵而去!
易鯤蜦瞧地目瞪口呆啐道:「他…」
風孤虛冷笑道:「這紅蟻名為軍蟻是潛陵蟻則天的東西,這裡和蟻則天有關係的也只有他了。再加上這人一回來就讓江晨風把鹿朝漢放了回來,一定有鬼。」
易鯤蜦嘆了口氣說道:「還好屍蟲人沒讓他帶走…」
才說到這八熱地獄中央忽傳一聲沉重鼓聲,鹿朝漢聞聲急回頭和宙摘星對上了眼,只見宙摘星犯著迷糊對他說道:「幹麻!」
「鼓呢!」宙摘星一愣摸向腰間時鼓聲已然急催,接著就是屍蟲人同時的群起反攻!屍蟲人人數雖只有地獄甲士的一半但其威驚人瞬間就將甲士士氣擊潰。
風孤虛暗啐一聲鳳鐮旋風殺上頓時就和蕭逐塵殺出一條血路護著餘下眾人退出八熱地獄。
風孤虛遙望八熱地獄說道:「所幸這單奪仙沉不住氣,不然若是交戰到一半恐怕是禁不起這屍蟲人的偷襲。」
「現在就連蟻則天也出現了嗎?」鹿朝漢望著八熱地獄興歎道:「這女賊頭要是加入的話…」
說到這風孤虛已搖頭笑道:「不可能的,這軍蟻一定是借來的,因為蟻則天太貪心,他們只要有點腦袋就會知道這女人絕對靠不住!現在塵江水漲、鬼沼漫蟻、罔谷塌了至於獨峰、禾山更不用說了。如今就只有螢根和潮岸有路能進去,知天寒回來了嗎?」
「回是回來了,」易鯤蜦說道:「但知叔最近為了幽潛蛟重掌惡鮫幫的事正在傷腦筋,先前我讓摘星去探他口風他只說威頭在外頭惹的禍要他自己處理。」
風孤虛笑道:「這麼狠!真不知道有這種老爹究竟算不算是一種福氣。」
易鯤蜦笑道:「這還不是因為你家的景神飛讓幽潛蛟從九曲鎮脫逃的關係!不過我想他的福氣應該不只他老爹。」
「說吧你!」風孤虛望著他的笑容說道:「有辦法借到海船嗎?」
易鯤蜦笑道:「行!先往海岸去。」
風孤虛手一招讓閻怪誕等人領著餘下六百多名甲士往海邊去後易鯤蜦便將懷中一支煙火筒交給羽鵬鶆讓她點燃向天射去。
煙花綻放後的一刻鐘內海的那一邊馬上就駛來一艘龍首海船,接近海岸後只見到海船又放下一艘小船,船上有兩名少女以及一名老者。
易鯤蜦介紹道:「是知寶錦小妹、白水靈姑娘以及歸千宰長老。歸長老親自出現不太尋常,等會讓我先開口。」
「你…」礁石下小舟裡知寶錦仰望著一頭白髮的鯤蜦一臉詫異。
易鯤蜦失笑道:「知小妹!是我呀!」
知寶錦愣了一下才和煦笑道:「鹹魚哥!」說著三人齊上岸來,歸長老則是直盯盯地望著鯤蜦不說話,鯤蜦笑道:「長老,是我呀!」
歸千宰默默無言拍了鯤蜦的肩,鯤蜦卻是為這突然而來的安慰弄紅了鼻頭。
白水靈也跟這上前撘了易鯤蜦的脈問道:「生死輪還沒改造…」說到這鯤蜦忽然將食指停在唇前示意禁聲,但身後已傳來孤虛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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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漫漫荒塵中邵明燄率先殺出血路,雙掌凝滯的靛藍色光芒在黑夜中耀出一片光華,光華裡掌化神凝刀、光明劍,刀劍運使間明燄已是一夫當先,蔓宗景教聯軍居然是無人能擋!
衝出半里路,邵明燄便見到遠處地平線那端的塵林高喝:「就要到了!再支持一陣!」
身後教眾高聲應和,一時之間士氣大振轉眼就來到了塵林地界,闖進了塵林眾人依先前準備以布巾遮住口鼻再向前衝!未料來到半路兩百多人卻是同時感受到林中風速漸強難再前進。
「美導!收攏眾人!」邵明燄知道功力稍弱的教眾已是難以支撐便提前對美導說:「我要和冥風向前探去,這裡就拜託你了!」
智美導答應後邵明燄就領著凌冥風衝向眼前風沙之中,殊料衝出不到百步已是無風無息,就連外頭的喧囂也讓重重風沙給隔住了。
凌冥風正高興著要回過身去將教眾帶進來時已讓邵明燄一把拉住帶進林中隱蔽處,凌冥風一愣這才見到塵林中心空曠處正有一群人圍成一個圓像是準備開會。
這一圈人分成五絡,每一絡少至一人多至五人看來是五個門派才是,邵明燄聚精會神馬上就認出數人說道:「是紫耀派的靈太妙、幻迷界的無礙,餘下的其中一人依裝束來看應該就是此地的主人色形遷了。」
「還有陰陽道的玄中丹!」凌冥風望著餘下兩人的其中一名黑衣人說道:「這人在好幾年前曾拜訪過家父,那時我也在家所以知道。」
邵明燄凝視著最後一名身著黑甲的男子奇道:「這人我倒是有些眼熟…對、是惡鮫幫的前幫主幽潛蛟。但他不是已經被武盛功困在九曲…對、九曲鎮破了,難怪他能出現在這裡。」
說到這忽然又有一名手持芭蕉扇的老者走進會議之地說道:「都到齊了嗎?」
「世伯,都到齊了。」玄中丹見這些與會人士皆是眼高於頂便率先向來人招呼道。
靈太妙也略感不悅道:「苴焦狷!陽焰燿呢?不會這一次的會議又是你們苴家父子在後頭指導吧!別忘了,上一次鮫島的行動險些就將所有人都賠上了!」
苴焦狷笑道:「風二夫人休急,我其他四位同修是去請幾位貴客來這,很快就到。」
「貴客!」幽潛蛟嘶啞著嗓子說:「你們又想拖什麼人下水了!現下越多人想分一杯羹可是越麻煩!」
苴焦狷笑道:「大家別擔心,這幾位貴客其實就是生死輪的設計者,如今我們要再啟生死輪當然要請到這幾位前來共襄盛舉才是。」
說到這林中忽然又走進了三人,邵明燄一瞧驚訝道:「最後面的是南宮元,但其他兩人又是誰?」
疑惑未盡間解答已隨著色形遷高亢的歡喜聲而出:「聚沫破!終於出現了你!這兩人又是誰?」
「來!我給各位介紹。」聚沫破笑得開懷將身後兩人引向前說道:「這位是星辰宮太祭南宮元,至於這位則是我們遍尋多年始終無所獲的磨鬼蛻先生。」
眾人望著眼前身穿蛇皮衣的少年紛紛發出嗤鼻之聲唯有南宮元笑語道:「看來磨先生該為這些後進一解生死輪的秘密才能讓他們信服了。」
磨鬼蛻冷笑道:「哪有什麼秘密,當初我們三人拼了近十年也做不到的事我就不信你們這些傢伙能成!」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訕笑,磨鬼蛻終於冷著眼說:「醫藥、機關、巫術。這三樣要素是生死輪最重要的組成成分,但我見你們有這本事的也只有陰陽道而已,其他人應該也有自知之明是來這裡湊數當保鑣的吧!」
眾人聞言一陣默然因為磨鬼蛻說的正是如今這聯盟最重要的致命傷,磨鬼蛻冷笑道:「說的天花亂墬,說這一次再開生死輪一定能成功,但其實你們也不過就是找了一些蝦兵蟹將和搶到時間輪而已。更何況如今的時間輪還是靠辛玖諭和南宮元的推波助瀾才得以現世,連我都沒有把握是不是能改造成功了,更何況是靠你們這些傢伙!」
「那就再加上我們如何!」聲來處只見三男一女從風沙掩蔽中走出,前頭兩人在眾人招呼下已知是和惡鮫幫合作的江泡滅以及和紫耀派合作的陽焰燿,至於後頭的一男一女卻像是祖孫。
邵明燄也望著老者張大了嘴驚訝道:「怎會是他…」
凌冥風正不解間老者已開口說道:「鬼蛻,你…」
磨鬼蛻笑了笑說:「脫胎術!你呢?老了這麼多年有什麼心得!磨神變!」
眾人聞言這才知曉這人居然就是神威宮的首席機關師磨神變。
「也沒什麼,只是體力越來越差…」磨神變搖頭失笑道:「我想還是順著自然程序來走會比較好,你呢?」
磨鬼蛻見磨神變如今神態溫和不禁奇道:「你確實變了很多,我還記得我和靈珠研究脫胎術時讓你痛罵了一頓,你現在不覺得我可惡了嗎?」
磨神變搖頭道:「不會,這就是人生嘛。誰走上哪條路從來就是自己的選擇,誰也沒有資格去多說些什麼。這道理其實也是我最近才想通的…」
磨鬼蛻溫言道:「就像你選擇跟著神威宮為了臥雪天堂的夢想而與天下人為敵一樣?」
「是呀…」嘴上雖笑著但磨鬼蛻卻是從這酸澀的笑容中見到他眼底的一點星光,就因為眼前這滿身疲累的兄長磨鬼蛻忽然將多年以來對他的厭惡放逐地好遠好遠。
磨鬼蛻說道:「來這是對生死輪有興趣?要是這一次成功說不定你就能和我一樣返老還童了不是嗎!」
磨神變聞言表情毫無波動只是搖頭道:「不了,我只是想看看我現在的本事究竟有沒有進步,順便讓我徒兒也向你和靈珠學習學習。對了!靈珠呢?有請她來嗎?」
「這我不清楚,」磨鬼蛻迴避著話題問道:「你這新徒弟是從哪裡來的?」
磨神變招著身後少女向前說道:「這孩子是我在神威宮時收的弟子,叫做怡悅悰,是從易宗來的。」
磨鬼蛻奇道:「易宗?我還以為你不想收徒弟了呢?」
磨神變說道:「這孩子繼承了夢澤的功夫,我想也是緣分吧。你呢?路上我聽說你這些年都待在神棄堂是嗎?」
魔鬼蛻點頭道:「這沒什麼好提的。既然來了我們就好好談談再啟生死輪的事吧!你到了這裡我才終於有了一點信心。」
「那…」磨神變雖然知道魔鬼蛻有事情不想說但還是不得不提道:「就只有我們兩人嗎?」
磨鬼蛻眼神飄向聚沫破而聚沫破卻望向苴焦狷,正當眾人沒辦法時又有兩道身影走入林中。只聽得磨神變望著後頭的女子笑道:「小妹!」
來人果然就是生死輪最後一人識幻如以及少婦模樣的磨靈珠,鬼蛻一見靈珠便冷笑道:「沒想到妳居然捨得離開八熱地獄!」
「我還以為這句話是我對你的開場白哩!」磨靈珠望也不望向磨鬼蛻就這麼冷笑道:「那些活死人還好玩吧!我看你老是不肯走出獨峰大概就是因為他們對吧。」
磨鬼蛻冷笑回敬:「怎麼!是在想念我嗎?現在知道咫尺天涯是什麼意思了嗎?」
磨靈珠冷哼:「臭美!」
磨神變見到兩人這模樣也笑道:「看來你們不只面容成了年輕時的模樣就連脾氣也回去了對吧!好了,我們還是先說說生死輪的事吧。機關術方面,生死輪和時間輪差不了多少。我最近在西域也見到了舊型的時間輪發現許多當年我沒預料到的細節,我就先說我的吧,我已經見過泡滅給我的機關圖了,我實在不得不說南宮先生你和辛玖諭真的算是這世間少有的奇才!」
「不敢。」南宮元謙遜道:「我能設計出這時間輪其實大半得助於玖諭和我星辰宮的舊譜,比起神變先生你依著世間傳說就能設計出相似於時間輪的生死輪本體差的太遠了。」
磨神變聞言搖頭笑道:「錯了、錯了!其實我能設計出生死輪本體是因為我年輕時在家鄉得到的卷軸,鬼蛻沒告訴過你嗎?」
磨鬼蛻接道:「別謙虛了!生死輪確實是由你所創造,我可知道卷軸上的不是那東西,雖然我們都看不懂卷軸的文字但我們都知道卷上的東西和時間輪以及生死輪沒有關係,你是經由卷軸啟發而不是從上頭學到如何製作生死輪。」
「快說明生死輪的機關!」幽潛蛟嘶啞著聲唸道:「我們可不是來聽你們互褒的!」
幽潛蛟一說話怡悅悰這才注意到他還『咦』了一聲,幽潛蛟瞪了她一眼對磨神變說道:「你這徒弟做什麼!」
磨神變笑道:「沒什麼,我們只是在西域遇見過一個和閣下長得很像的人,我們認錯了。抱歉。」
幽潛蛟聞言啐了一聲,因為他知道他們遇見的人是誰。
磨神變繼續說道:「這生死輪機關部分和時間輪一樣,只是在打開時間之門後必須將門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而這範圍我通稱為生死胎,之後才能在生死胎中施以醫藥和巫術的手段。因為這生死胎是處於『空』的狀態,只要能在其中停留將不受天地日月的干擾而進入人體時間的停滯時期。」
「而這停滯時期也正是我以醫術進入改造人體的最佳時機與位置。」磨鬼蛻接著說道:「因為若是在生死胎之外的地方進行汰換器官或是服用增進人體重新增生的藥物不知為何都會受到阻擾或失敗,直到我見到一個因為居住在地底下而比起其他在地表上的童年玩伴還要年輕許多的人時我才想通,就是這天上行走的日與月會加速我們的老化,所以我才會想通只有在生死胎中才能進行讓人回生或是去老返童。」
「但上次我們這麼做卻還是失敗了。」磨靈珠也說道:「因為在生死胎中回復成年輕面貌或是重新活過來的人再出了生死胎後卻是在短期間又變回老人或是再度死亡。最後我在因緣際會下接觸到了許多巫術祕法這才發現人的神識才是最重要的一環。除了一人外其他離開生死胎就快速再度死亡的人我們再重新回想他在生死胎中的情況這才發現他們多數都是處於呆滯狀態,也就是我們並沒有成功喚回他們的魂魄,而出了生死胎再度加速老化的人我推斷則是他們的身體只記得自己老時的樣子。」
「身體也會有記憶!」色形遷驚聲道:「姊姊,妳知不知道妳說出的話是三人之中最詭異的。」
磨靈珠笑得詭異道:「妹妹!你若是想重新變回年輕漂亮的樣子我勸你最好少插嘴!」色形遷撇撇嘴還想說時卻是再讓磨靈珠瞪了一眼道:「小弟!你再囉嗦試試看!」
色形遷身分被道破惹得眾人偷笑,磨靈珠則是不再理他繼續說道:「身體確實會有記憶,就像我們在曾經受到傷害的場所或是遇見曾經傷害過我們的人我們都會感受到莫名的不舒適或是厭惡的感覺。這都是身體的記憶所造成的,而這麼多年後我也終於找到了解方。」
「是什麼?」磨神變聽聞有了解方趕緊問著,磨靈珠說道:「是夢術。」
磨神變聞言忽然一凜只聽靈珠神情忽然變得溫和說道:「這也要謝謝你,大哥。你知道這個告訴我唯一能穿梭時空回朔過往與未來的方法的人是誰嗎?」
磨神變聞言嘴角微揚默默點頭,磨靈珠這才說道:「雲夢澤,多年前我遇見雲遊四海的她向她說起這件事這才得到她的提點,而我回顧那個唯一從生死胎中成功復生的人,這才發現他也一樣。」
「夢!對!」磨鬼蛻驚訝道:「他一直活在夢中對吧!」
磨靈珠依舊是冷淡不回應他的欣喜淡淡道:「確實是這樣,這人是創神教的重要人物但他卻從十三歲起就因為使用催眠夢術而進入了長眠狀態,數十年過去他在夢中過世後他的父親猶不死心,最後才輾轉在能天主的介紹下找上我們。直到如今我才想通,因為他一直都活在十三歲的那一年裡所以在醒來後才能成功將喚回的意識、還童的身體以及重生的生命融合在一塊繼續他的人生。只是他卻還是有個不知是天性還是後遺症的問題。」
磨神變問道:「什麼問題?」
「他長不大!」磨靈珠想到這人就笑道:「不管是身體還是個性他都像是個十三歲的孩子,這就是為什麼後來創神教不敢讓他接位掌管的原因。」
磨神變失笑道:「他到現在還是這樣?他醒來也有二十年了吧?」
磨靈珠笑著搖頭道:「這件事你還是去問金菊殿那些想管他卻又不能管他的老頭晚輩吧!」
磨神變搖搖頭又笑道:「那妳有成功的例子了嗎?」
磨靈珠搖頭道:「沒有,這些年條件一直都不成熟,光靠我一人是成不了事的。」
磨神變聞言馬上想通她暗指的是他和鬼蛻之間的疙瘩。沒想到鬼蛻卻是輕笑道:「是因為妳和鴸靈都在忙別的事吧!」
「對了。」磨神變聞言問道:「我在外頭聽了很多你們鴸靈的事,而且你們的那個江湖傳說中的盟友蔓宗現在居然就在外頭。靈珠,別怪大哥多事,我可不覺得這些人是可以合作的對象。」
磨靈珠忽略他的關心疑問道:「他們在外頭?景教也在嗎?」
磨神變點點頭,鬼蛻才笑問:「不會明教的人也在吧?」
神變聞言搖搖頭說:「沒見到明教的人,倒是蔓宗和景教將塵林的東邊全部圍上就是了。」
「是嗎。」磨靈珠嘴角再度揚起望向磨神變走進塵林的方向笑道:「形遷小妹,這風沙也該減弱了對吧!」
色形遷望向林外點頭道:「快了!只剩下半刻鐘了,到時候這風沙會退的很快接著才又再起下一級強度的風沙。」
聽到這明燄、冥風同時對望大驚正要悄悄退走時又聽聞磨神變問起:「景教不會和蔓宗聯手了吧。這件事靈嗣也知情嗎?」
邵明燄和凌冥風同時停下了身形卻聽聞磨鬼蛻冷笑道:「當然,他可是主謀者之一,只能說景神督當初真是走了眼才會將教主的位子交給他。」
「靈嗣…」磨神變沉默許久才又問:「那神督的孩子?」
磨靈珠笑道:「這孩子現在是在我的手下,只是他對靈嗣的作為其實沒多少意見我想應該是他那個真正的老闆將他教成這副德性的吧。」
磨神變奇道:「真正的老闆?」
磨靈珠說:「景神飛現在是風孤虛的手下你不知道嗎?」
磨神變聞言嘆息道:「又是風家的人。」
磨鬼蛻笑道:「你藏在神威宮太久了,如今這天下有大半的門派組織都有這家人的影子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神變嘆息道:「我只是惋惜當初天主這麼看好的靈嗣居然會…」
磨靈珠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明景兩教積弱不振這麼多年、要是今天景教成功吞下明教的話這武林不就能多點色彩不再這麼單調了嗎。」
磨神變搖頭道:「相安無事不是很好嗎…」
說到這周圍強勁的風聲忽然緩了下來,邵明燄知道藏不住了只有高喊:「美導!帶人衝進來!」
邵明燄和凌冥風同時現身林中沒料到卻是遭到生死輪會議眾人的冷眼,只因為所謂的『帶人衝進來』的人竟是出現在減緩風勢裡已讓景蔓聯軍制住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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