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空進屋向眾人宣佈了明日起程,睡前陳淵雪又說:「寒空!蜇眠功和入夢法訣背起來了嗎?」
寒空點頭道:「今夜我就試試看,但是我能夢見誰…」
陳淵雪聞言笑道:「世間就是有緣才能相聚,靜觀緣起緣滅就行了。」
「緣起緣滅…」寒空靜望著屋頂想著「緣滅了,是嗎?小清,我們的緣滅了妳就會忘了我嗎…」
再也得不到解答的疑惑裡寒空漸讓垂下的眼睫模糊了答案,在不分東南西北的境界中寒空只覺得一陣輕鬆的墬落,若輕羽飄飛的無盡間最終承接住滿懷傷心的卻是一座圓形的石臺。
林寒空起身望向四處的黑暗終於見到一棟紅色的瓦樓,寒空走下石臺向前輕啟朱門間忽然有人輕聲問道:「來者何人?」
林寒空四望不見人影依舊有禮說道:「在下林寒空。」
那人又問:「誰授你入夢訣。」
寒空說道:「陳淵雪。」
那人狐疑道:「陳淵雪?」
林寒空又趕緊說:「是陳師骸前輩要他轉傳我這入夢訣,是陳昭應前輩的兒子。」
「陳昭應的兒子?」那人又是一個懷疑語氣,忽然寒空只覺一陣風從身後拂過,接著那人便說:「原來如此,我知道了。林公子可知這裡是何處?」
林寒空一愣道:「正要請教前輩。」
「這裡是織夢樓,公子可知。」
寒空聞名一驚說道:「原來是織夢樓…」正說話間寒空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場景已是瞬間變換,突然的雪境裡寒空踏步向前甫回首卻見到另一道緊密相連的足跡。
「是誰?」寒空再回首急問但如附骨之蛆的人影卻是緊緊跟隨,急轉間林寒空只見到他眼角的餘光,那是一種乞憐的哀求。
林寒空停止了搜索繼續走著任由他的跟隨,隨著雪境的延伸寒空終於見到遠處的一座冰山,越行越近每一步都是舉步維艱。直到冰山如鏡的山面出現在眼前時寒空才無語泫然,只因那緊隨的人、那雙哀求的眼角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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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鼻尖上忽然的痛覺逼著寒空緩睜雙眼,眼前的人帶著一雙溫煦笑眼的正是金绚兒。
林寒空帶著讓人誤以為是方醒的眼酸說:「妳的眼睛好像太陽。」
金絢兒頗為得意地說:「當然!這種黃金瞳色全天下可找不到第二雙!」
尚黎風打了個哈欠道:「鬼扯!那妳爹和妳娘呢?」
金絢兒搖頭驕傲道:「我娘沒有,我爹…我沒見過他…哈哈…」
「西域來的對吧。」在金絢兒自嘲的笑聲中尚黎風說道:「煉石谷的鋌晶、蜀地的青銅面具、古庸國的回生鐘,妳這一路的收穫倒是不少。妳是出身靈族的嗎?」
金絢兒搖頭晃腦道:「靈族?聽過,但不是。老娘的來歷又豈是你們這些平凡人可以聽聞的。」
路慈雲笑道:「既是如此,想必姑娘這等高貴的人物我們是高攀不起了。」
尚黎風也點頭道:「那我們就不打擾姑娘,先行一步了。」
說著兩人就攬著陳淵雪和白碎雨出屋,睜大眼的金絢兒見狀趕緊扯住寒空袖子低聲道:「你休想逃!」
「是、是。」林寒空無奈地點頭繫起金劍後才和董幽韻、金絢兒一起出門。
路上黎風買下一輛馬車直往金華而去,寒空也趁機會與淵雪研究天星陣。直到第三天下午眾人才在絢兒的『金華火腿』歡呼聲中來到金華。
才找到落腳處時林寒空卻是望著大街上數人的背影一陣驚疑,陳淵雪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林寒空說:「只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人。要先去找四師父嗎?」
董幽韻點頭道:「越早找到他越好,就我們去就行了。」
說著林寒空就和董幽韻往煙雨莊去,穿過數條大街兩人越走偏僻最後才在城東找到一座素樸的莊園。
董幽韻才想打門相問,門上已忽然『呀』的一聲打了開來。
門裡的少年一見幽韻便認出打了聲招呼,董幽韻才笑道:「是天行嗎?你爹在嗎?」
少年一愣笑道:「董前輩,我是任君行。我哥剛剛才跑出門而已。」
「是君行呀!」董幽韻笑道:「人老了就會這樣,真是抱歉。你爹在嗎?」
「他…現在只怕不太方便見客…」董幽韻正疑問,任君行又笑道:「又讓我哥給氣到了!兩位是想找常師叔吧!他在墨池,我帶你們去吧。」
說著任君行就領著兩人快步離開煙雨莊來到一處竹林,竹林中有著一池墨黑色的池水,而池水邊正倘胸呼呼大睡的男子讓寒空又驚又喜。
「妙跡!」董幽韻和林寒空向任君行道謝後便對著男子大喊道:「瞧瞧我帶誰來了!」
說著男子悠悠轉醒見到寒空隨即驚喜道:「小空呀!終於出現了!」
常妙跡興高彩烈地手舞足蹈,卻是一如記憶中的莽撞一跤跌進墨池裡,寒空見狀和幽韻急忙上前拉起他,妙跡望著寒空笑中帶淚的神情忽然猛拍他的臂膀笑道:「好小子!這一逍遙就消失了快十年了你!」
「只有六年吧…四師父。」寒空奇道,常妙跡也是一副搞不清楚狀況地開始從右手數起指頭說道:「哪有!一、二、三、四、五…」右手剛數完妙跡卻是望著左手沉默了許久才彈出左手大拇指說道:「十!對呀!十年了!」接著妙跡又彈出左手食指嘆氣道:「六十!」
林寒空和董幽韻正愣起眼,常妙跡又有模有樣地搖頭嘆氣道:「還好你終於出現了,等到了明年你就失蹤一甲子了,這樣要找起你來可就機會渺茫嘍…」
「是、還好徒兒出現了。」林寒空和董幽韻知道說不通也只有跟著他的話開始胡扯,兩人好說歹說地騙常妙跡穿上他那一身沾滿墨跡的破縷白衣,再半推半拉地將他帶回客棧去。
未料一進客棧大廳正好見到滿室的混亂,林寒空問路慈雲道:「怎麼了?打起來了嗎?」
路慈雲搖頭道:「不關我的事,問你家金大姑娘去!」
「怎麼了?」林寒空望向金绚兒問道:「發生什麼事?」
金绚兒大聲道:「有個臭小子一直盯著我瞧…」
沒說完黎風已經搖頭道:「還小子哩!這人一看就知道是女人。只有妳搞不清楚狀況指著人家鼻子就亂罵,還有他們分明就是注意到妳的金色眼瞳,自己小心點。」
白碎雨也說:「和我對招的人也有一雙銀色眼瞳,而且他那種打法…」
「是刺客。」路慈雲接道:「會這樣拼命的人絕對是刺客。」
林寒空環顧四周給了掌櫃一錠十兩銀後才問:「二師父,我們還要留在這嗎?」
董幽韻嘆了口氣搖搖頭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先走一步吧。」
說完绚兒忽然又蘊滿了淚扁起了嘴,寒空搖頭道:「我們買了火腿再上路吧。」
說完绚兒又是歡呼聲起接著臉色一變盯著身邊的尚黎風說道:「你、剛剛出事你居然躲起來!」
尚黎風笑道:「我才不想當妳的打手。」
「這麼不講義氣!」金绚兒哼出一聲說:「好!那你以後也別求我幫你!」
尚黎風冷笑不答轉身出了客棧,路慈雲這才在寒空身後輕聲道:「這傢伙鐵定有鬼,剛剛那個銀灰瞳人明的是和碎雨打,暗地裡卻是步步進逼瞄準了他。而且依那人的身形武功的判斷很有可能就是寒波樓的叛徒燕煞。」
「燕煞?」林寒空道:「是受命來殺他嗎?我瞧他和同是寒波樓的馬驢鹿三煞關係倒是不錯。」
路慈雲說道:「聽說這燕煞脫離寒波樓就是因為不想再當殺手,我猜他們之間一定有著某種關聯才是。」
說到這董幽韻和常妙跡也己經被金绚兒拉走,白碎雨上前道:「不對!他們不一定相識,真正想對黎風動手的是那女扮男裝的女公子,在戰中那女人曾經靠近黎風的行囊想做鬼卻沒成功…」
「先走吧。」陳淵雪忽然打斷三人談話道:「再多的猜測都是沒有意義的,時間到了這一切自然會清晰。若是黎風最後會是與我們站在相對的立場那我們就更該珍惜如今這段緣份不是嗎。」
三人聞言同時一愣,陳淵雪卻是笑笑地走了出去,白碎雨道:「這人真的是個年輕人嗎?我老是覺得他像是個小老頭似的。」
路慈雲點頭道:「我也這麼覺得,看他喝茶的樣子就知道他的心裡住了一個老頭子。」
林寒空聞言雖無異議但心裡頭卻是越來越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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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為避客棧襲擊之人上了馬車便再度起行,路上董幽韻探問道:「寒空,書卷上有說明星辰宮的明確地點嗎?」
林寒空說:「在武夷山。另外我之前就聽說泰寧有一座泰石塔可能和遊龍氏有關所以也想走一趟…」
說到這大家都知道他沒再前去的原因,董幽韻問:「寒空,你知道蘭曦為什麼對聖火這麼執著嗎?」
寒空搖頭間尚黎風已笑望著白碎雨道:「你不知道嗎?」
「我會什麼會知道!」白碎雨賞了黎風一個白眼啐道:「你知道就自己說,別老是想套人家的話!」
路慈雲點頭道:「沒錯!尚兄必然是個滿腹心機之人所以才會老是以機心度人以為大家都和你一樣將秘密藏在肚中。」
尚黎風笑著轉移話題望向金绚兒道:「我藏機心於腹總比有人藏火腿於腹來的好。」
說著大家便同時轉頭盯著绚兒鼓起的衣囊,金绚兒隔著衣抱著她的火腿嗔道:「幹什麼!這是我的!沒你們的份!」
「黎風,你知道嗎?」绚兒尚與眾人的眼光僵持間林寒空忽然問:「你知道蘭曦為何要尋聖火嗎?」
尚黎風笑道:「不是為了當明教教主嗎?」
林寒空疑惑道:「有聖火就能當教主了嗎?蘭曦不是這種汲於名利之人。」
尚黎風揚起嘴角道:「你又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嗎?老實告訴你這聖火是修練明教寶典明晦神訣的必備條件,但另一種用途則是用於重朔人體。」
「聽說過煉生會嗎?」尚黎風趁眾人陷入沉思時笑望著陳淵雪說道:「你不會不知道吧?」
陳淵雪聞言淡淡道:「煉生會是以道教九煉天尊為名的一個聚會,其中已經確知的是這九人皆以重朔人體突破生理限制以達到更高境界或研究死後復生的祕術為目標,我想這聖火也是他們想要的東西吧。」
「沒錯!」尚黎風說:「這聖火可依燃燒的程度而進行煉肌、煉筋、煉骨、煉髓等不同的階段。」
林寒空聞言奇道:「煉骨?」董幽韻聞言心中不自覺暗暗嘆息,而寒空隨之來的沉默也讓眾人想問又不敢。
這時趕車的常妙跡忽然大喝道:「大膽道士,去去去!去別的地方抓鬼!」
眾人聞言紛紛將探出頭來,只見三名披著麻衣的修道人正擋在道上比手畫腳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是蒙溝的蒙家三兄弟。」尚黎風將頭縮回車廂說道:「我跟這三個沒交情,你看著辦吧。」
說著尚黎風就衝著林寒空直笑,寒空深吐一口氣下車沒料到身後慈雲和碎雨也是亦步亦趨跟下,寒空報以一笑才領著兩人向前。
蒙氏三兄弟一見到林寒空隨即向後一跳異口同聲道:「果然是你!小子!」
「三位道長久見了。」林寒空淡淡一揖:「我們這一別也有五、六年了吧。」
老大蒙真滿哼出一口氣罵:「當初讓你這小雜種活下來真是我等的錯誤!」
林寒空冷道:「在下對三位雖有同感但我已立誓今生不再殺人,不知三位道長能否行個方便讓我們離開,要不就讓你們身後之人直接來找我,如此?」
老二蒙妙堅冷笑:「要走可以!但當初你拆下我蒙溝的招牌如今也該還了。」
「怎麼還?」寒空淡問,老三蒙神衷高聲喊道:「用你的血在我們的麻衣上寫下蒙溝兩個大字!」
三蒙緊盯著林寒空不敢先動手,靜默中未料卻是寒空金劍先出鞘!
三蒙正準備應招鮮血竟已從林寒空臂上飛濺而出!
正要起筆,執鞭的常妙跡一聲冷哼袖裡墨毫已出,凌空沾血的飛躍身形裡豪邁雄姿已然飛筆寫下,三蒙一時愕然未及反應裡三人臉上、肩上、衣上已經寫上大大的『蒙溝』兩字!
「還不滾!」鮮血味竄入嗅覺裡三蒙耳中已是如雷之貫,常妙跡在暴喝中望著三人逃竄的身影嘴中依舊念念有詞。
林寒空包紮起傷口間董幽韻又在車廂中說道:「寒空,這三人向來鼠膽,今日敢作先鋒必有所恃,往後的路要小心我覺得會有埋伏。」
林寒空回望三人背影皺起了眉說道:「四師父,車我來趕吧!」
常妙跡搖頭晃腦地走下車,才進到車廂中就聽聞绚兒驚聲:「這是我的火腿!你不要搶!」才說完绚兒的哀號聲中已夾雜起常妙跡得意癲狂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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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才執疆繩林寒空就望向在身邊坐定的路慈雲問:「不進車廂嗎?」
問完白色身影一閃,白碎雨已穩穩地坐在兩人身後的車廂頂說:「走吧!陪你一陣,不想說也沒關係。」
林寒空心下一暖揚起馬鞭,路慈雲又對著白碎雨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做殺手的也會這麼講義氣!」
「義氣當然要講。」白碎雨道:「聯合作戰時默契很重要,只是我們最後要互砍時也從不手下留情就是了。」
尾音的微抑讓寒空與慈雲同時屏住了息,白碎雨同時感受著兩人的維護淡淡說道:「還好我身上的蠱毒解了…」
相同的思惟裡林寒空淡笑道:「不想對上我們是吧!我也慶幸這一路能遇上各位…」語音中微微的顫抖寒空心中忽然低語『最慶幸的是遇見你,蘭曦…』
「說到聯合作戰…」路慈雲像是受不住空閒一樣緊接著說:「星辰宮的陣法你有辦法了嗎?」
林寒空點頭道:「已經有點頭緒了,其實書卷上也寫的很明白。到時候我想請你們和淵雪、黎風以及我自己五人出陣,我想這天星陣既以五星為環那我們就以五行逆走破之。」
白碎雨聞言嘆了口氣說:「用說的,我識的字不多。」毫無自卑的語氣間路慈雲忽然對著他笑地燦爛…
「你想幹嘛?」白碎雨擺起嫌惡的臉說:「不要再對這我說奇怪的笑話了!我不想聽!」
林寒空偷笑間路慈雲已從懷中拿出一本心經說:「想識字,從佛經開始如何。」
白碎雨翻動著經書說道:「我殺的和尚我說不定都比這經中的字還要多了。」
林寒空聞言心中雖然驚訝卻沒表現出來但慈雲卻驚聲道:「真的假的!」
白碎雨將經卷塞回他懷裡笑道:「假的!但大和尚我倒是對付過幾個,重點是上頭要我們殺完人之後將遺體火化只取舍利子。」
「舍利子?」路慈雲正驚疑。
林寒空已說:「涅晶。涅晶需要開晶才能釋放能量,而開晶最重要的就是和舍利子一起燃燒才能使用。星辰宮的星象儀就是以涅晶為燃料的,只是不能確定是不是星辰宮在背後指使的就是了。」
林寒空在經過石橋時將馬車緩下,碎雨在車頂盤坐感受著車行的顛頗說:「你之前不是說南宮蘭曦小時候見過我師父嗎?」
「是呀。」林寒空小心調整疆繩行動道:「但那時候你應該還沒被帶走吧。」
白碎雨說:「我也是這麼想,但我懷疑的是我師父為什麼一定要找到南宮宸的原因,一來就是先前我說的我師父的復仇工具讓他搶走,但我師父又說過有了我之後就多少能補償,可是…」說到這碎雨忽然陷入了沉思一種解不開的結讓他將眉頭越揪越緊…
「碎雨。」過了橋後林寒空又揮動著馬鞭輕聲道:「我在想你師父說的復仇工具會不會就是指明教聖火。」
白碎雨想了一下又說:「有可能嗎?這聖火能做什麼?」
路慈雲說:「你師父會不會是想練明教的功夫,我聽說祆教的功夫也是需要他們的聖火才能練的,你師父說不定是想用這聖火…」
白碎雨想了想又搖頭道:「我師父對自己的功夫很有自信,他不可能去練其他的功夫。而且他和我都是由血液感染而異變的猛族,要轉練其他功夫可能會和我們的體質有牴觸。」
「是人!」話題才打了個結,車廂中的尚黎風已悠悠道:「能製造聖火的是人,所謂的復仇工具其實指的就是被南宮宸搶走的小孩以及你,白碎雨。」
話說的直接正當路慈雲擔心傷到白碎雨的自尊時碎雨卻恍然大悟笑道:「對呀!這樣就說的通了!」
「這樣聽來你師父還蠻有創意的。」路慈雲一句不知該怎麼接的話忽然引來車內車外的一陣莞爾大笑,慈雲正高興地想繼續接下去時白碎雨已經眉尾一動說:「可以了,見好就收。」
眾人又是一陣訕笑,笑聲中林寒空問道:「碎雨,那你知道你的身世嗎?」
白碎雨聞言搖頭道:「不知道,哦!所以我師父是想對我爹娘報仇嗎?」
「有可能。」路慈雲聳肩道:「總之可能性不是無就對了,倒是這麼說來要找到你爹娘只要查出你師父的仇家有誰不就行了。」
白碎雨聞言沉默許久才說:「找到他們要做什麼?」
眾人正體會著言語中的孤寂,路慈雲卻忽然正經道:「我就老實告訴你吧…找到他們你除夕夜的團圓飯就有著落了。」
白碎雨瞪了路慈雲一眼才說:「我除夕夜都在殺人。」
「好、好!」慈雲終於投降道:「你行!但我也不差,我除夕夜都在修理路法雨。」
白碎雨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嘆了一口氣後乾脆不說話也不理他,趕車的寒空見到西山的薄日向車中喊道:「二師父,要找鄉家投宿嗎?」
董幽韻將頭伸出窗外前後觀看道:「算了!我想蒙家那三個應該會帶人跟著,在野外睡就好別將他們帶進鄉中以免害了人。」
忽然的提醒讓林寒空執鞭的手再度一緊,這種被追逐的窒息感為什麼又回到了身上,寒空靜默地瞧著夕陽成了黃昏才在路慈雲的提點下將車駛入林間隱蔽處。
才下了車金絢兒又扁著嘴哭喪向寒空喊道:「你師父把我的火腿吃光了啦!」
林寒空無言地轉頭只見常妙跡正擦著滿嘴的油膩對著他比起了大拇指,寒空無奈道:「好,我再給妳一頓豐盛的晚餐。」
「真的?」绚兒半裝哭半睜眼憋笑道:「那我要烤山豬還有烤山雞。」
寒空點著頭正想離開卻見到陳淵雪主動上前道:「我和你去吧!」
寒空回望黎風軟攤在車邊的身形笑道:「一起嗎?」
尚黎風猛搖頭道:「這裡就有一頭狼幹嘛還親自動手。」
白碎雨聞言也說:「我也去吧。」
慈雲正想跟時寒空已說:「慈雲,你留在這吧,我怕蒙溝的人又來。」
三人進林後碎雨敏銳的五感馬上領著兩人獵到兩隻兔子,走在林間落葉上寒空細心體會著枯葉破碎的細微聲響,淵雪與寒空同望著白碎雨的背影忽然說道:「追逐與被追逐者,這讓你想到了些什麼?」
林寒空聞言雖是一震但對於淵雪的相契讓他不再防備地說:「仇恨、輪迴、生與死。有太多我說不出口的黑暗在這一場又一場的追逐中不斷出現又消逝…」
「愛呢?光明呢?」陳淵雪昇起暖笑道:「你窮極一生的追逐想擁有的不就是這些嗎?為什麼老是以為這世上的人、事、物都只會傷害你呢?」
林寒空駐足無言,心上一痛忽然想起雪地的夢,那雙哀求的眼為的不就是一點關愛嗎?眼眶忽然地濕潤,原來自己真正需要的從來不是置身事外的逃竄,而是一道義無反顧能照亮黑暗的光芒…
冀求的光芒消逝之快也瞬間讓寒空驚醒,眼前碎雨的嘶吼劃破黑夜長空。一群身披麻衣的殺手紛紛竄出,為首者正是蒙氏三兄弟。
林寒空嘆息間緊握著劍柄,陳淵雪卻忽然問道:「手上的傷還痛嗎?」
一個提醒接起一個誓約,對生命的熱愛當凌駕在憤怒之上,劍柄雖握但已鬆了數分,眼神銳減間金劍劃出一道弧也消去碎雨攻向眾麻衣殺手的殺意。
「讓我欠你一次吧!」寒空持劍逼退兩人說:「留下他們的命。」
白碎雨搖頭輕笑間裂心爪下已是輕放數分,戰局裡寒空揮灑的劍幕織起一片天,扇下的紛雪、爪下的狂雨因這片天空的包容舞出一段飛騰輕舞的壯闊奇景,三人的聯合攻勢也在陳淵雪的引導下逐漸突破包圍!
回到馬車旁林寒空再度緊皺起眉而白碎雨卻狠笑道:「搞什麼!砍頭大會嗎?」
「差不多吧!」凌亂的屍首間尚黎風晃著飛鎌說:「你們呢?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又是大發慈悲了對吧!也好,等他們殺過來就交給我吧。」
陳淵雪望著地上的屍首嘆了口氣後便開始為他們收拾,一邊林寒空眾人則是跟上幫忙就連躲在車廂中的絢兒也鑽了出來幫忙抬屍。
「林寒空!出來!」喊戰聲中尚黎風冷笑正要走出,林寒空身影一閃就走在他前頭說:「找我的,不敢勞煩。」
說著身影再度瞬動就竄出了林,只見蒙氏兄弟見到寒空馬上結起了陣不停繞著他奔跑,雙方相鬥數十回合蒙氏兄弟逐漸將戰局拉遠後忽然又散了開來,而早就埋伏好的麻衣殺手群湧上來時寒空才看清楚他們赤紅的雙眼以及暴走的瘋狂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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