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遇上黃姑娘!」路慈雲和白碎雨趕回時眾人正圍著暈厥的寒空無語,路慈雲又問:「清塵絮呢?」
董幽韻說道:「他師父將他帶走了,就是因為他師父來我們才有機會制服寒空。」
白碎雨疑問道:「我聽說已經化作獸人狀態的蟠族是沒有機會在回復人身的,為什麼他…」
羅列宿嘆道:「是因為他體中的毒,他的毒害了他卻也救了他,他的蟠血之所以會覺醒就是因為他將修練的毒功返納回體內五臟,但這入臟五毒卻也像一道門一樣能讓他不經由外力相助而回復人形。」
「這麼神!」尚黎風說這話的神情就像是挖到寶了一樣,亮起雙眼道:「這件事要是讓那些隱伏在江湖中的蟠族知曉,他們一定會不顧一切來奪取這其中的秘密對吧。」
笑語方畢,常妙跡已鸚鵡學舌瞪著他說:「這麼神!那你負責去通知怎麼樣!」
尚黎風聳聳肩將頭撇開時忽然又出現一名身著白紗的少女,少女方走近羅列宿立刻瞇起了眼注視,因為這少女正是眾妙門的何滿霜。
「各位!」何滿霜站地遠遠地朗聲道:「小女子眾妙門何滿霜,我門門主有事欲請各位到眾妙門一聚。」
眾人正不知所以時身後又有人朗聲道:「不成!這幾位是明教的客人!」
陳淵雪回首才驚覺領頭者正是顧半緣,而尚黎風也認出他身後的正是九思流的問思疑。
問思疑急步向前望見了攤倒在地的林寒空沉默許久才對眾人道:「各位先隨我們回芙蓉灘吧。」
夜裡行筏,星夜之下金絢兒緊握著林寒空的手沉默不語,路慈雲笑道:「這麼關心!我瞧姑娘妳…」
沒說完金絢兒已發作對著他大喊:「瞧、瞧、瞧!瞧什麼瞧呀你!再瞧老娘我就挖出你的眼!」
路慈雲笑著正想回嘴,膝下的寒空已悠悠轉醒望著兩人笑了一聲。
「終於醒了你!」尚黎風笑道:「被困在仙鶴樓的滋味如何?」
林寒空起身悄悄鬆脫金絢兒的手搖頭笑道:「我只記得一場怪夢。」
陳淵雪聞言先是為他把脈才問:「真夢見了什麼嗎?」
林寒空點頭道:「又夢到了織夢樓,這一回遇上的是一位顏臻臻姑娘。她說我身邊就有幾位貴人,要我千萬別放棄自己。」
「顏臻臻?」羅列宿說道:「這位是九真君中的重要人物,更是當年玉晨派顏玉鍊的女兒。」說到這裡羅列宿又問金絢兒:「姑娘認識她嗎?」
金絢兒笑出了豬鼻聲說:「我怎會認識…」
羅列宿看穿她的隱瞞笑道:「她娘就是妳娘的大師姐,妳怎會不知道,當初雌一宗在隱遁多年後突然出現三位傳人,大師姐就是幫助趙佶建立玉晨派的顏玉鍊,二師姐是如今趙構身邊紫耀派的掌門靈太妙,這人聽說後來嫁給了風家二子風夜嚎。第三位傳人正是妳娘金照派掌門也就是神霄派掌門雷震霄的夫人金繡天。」
「唉…」金絢兒顧左右而言道:「好像是吧,我娘倒是少有提及這些事,我們先聊點其他的吧!」
說到這董幽韻才想起:「對了,我聽說神霄派也會讓人來這裡…」才說完董幽韻忽然指著遠方而來的竹筏道:「來了!」
眾人回望,只見竹筏上正坐著三人。中間一人端坐,其鬚長覆近膝、雙眼生威,右邊那年輕人與他面容頗為相似,手執長戟不怒自威。最後親自稱篙之人雙眉上一對晶玉,望見眾人時忽然大聲喊道:「尚先生!久見了!」
招呼聲中金絢兒與尚黎風忽然同聲暗啐,金絢兒瞪著尚黎風低聲道:「喂!快把他給弄走!」
尚黎風低罵道:「我也想!這傢伙老是扯人後腿!只是他旁邊的老頑固妳自己處裡吧!」說著尚黎風就吼道:「拜星月!想還錢了嗎!」
撐篙的拜星月將筏划近道:「我正想請先生寬限幾天呢!」
正談話間董幽韻也領著眾人向長鬚男子也就是神霄掌門雷震霄行禮招呼,林寒空也與持戟男子一個對望頜首。
竹筏錯身而過之際雷震霄依舊對眾人愛理不理所以一直沒注意到躲在寒空身後的金絢兒,未料竹筏一過拜星月忽然回身、他先是望向白碎雨忽然身軀一震才又對著金絢兒笑道:「姑娘這一雙金瞳就似耀日,好美麗呀!」
才說完雷震霄也忽然回頭淡望著金絢兒說:「晨囂!去將你妹妹帶回來。」
雷晨囂知道瞞不過,持戟一個輕躍就跳到林寒空眾人筏上說:「絢兒!走吧,別惹伯父生氣,嬸嬸也找了你好久了。」說完金絢兒忽然眼眶含淚扁著嘴望向寒空…
林寒空知意嘆了口氣說道:「雷兄弟。我們還需要金姑娘幫幾個忙…」
沒說完身後雷震霄已淡淡道:「晨囂,我說的話有這麼難懂嗎?」
雷晨囂為難道:「這位朋友在西湖邊幫過我,就是和南宮公子同行那位。」
雷震霄聞言終於回過頭掃了林寒空一眼才又盯著金絢兒道:「一個月後到神霄派來見我,知道嗎?」金絢兒點點頭雷晨囂才又跳回了竹筏。
「他是妳父親嗎?」路慈雲望著遠去的雷震霄三人問道。
金絢兒猛搖頭道:「才不是哩!我娘就是讓他氣的遠走西域的,之後才…」
生世上的重大缺口迷惑住絢兒不知該怎麼繼續說下去的話題,眾人同時避開了眼神時只有路慈雲笑道:「難不成你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金絢兒瞪了他一眼罵道:「再囉嗦我就將你塞進石頭裡!」兩人喧鬧間芙蓉灘已近,上岸後林寒空和金絢兒才對著相候眾人同聲驚呼!
「光熾!」林寒空率先開口問候,靈光熾則是點頭道:「蘭曦的事我已經知道了,節哀。對了,這位是明教的光明法王邵明燄以及月光使者巫非雲。」
林寒空向兩人打過招呼,邵明燄隨即將眼光轉到陳淵雪身上。兩人對視許久後忽然笑開,邵明燄先和眾人一一寒喧才對寒空道:「聽說公子先前與南宮公子很積極在尋我教聖火的下落是嗎?」
林寒空聞言忽然想起南宮蘭曦以及他的下落不明說道:「之前是蘭曦積極在尋找,我想他的用意應該是…」
說到這林寒空正疑慮該不該將南宮蘭缺的事情說出時邵明燄已說道:「那你們想必知道九煉生盟的事情了對吧!」
林寒空訝異地點頭,邵明燄又說:「其實多年前九煉盟就已經和我們接觸過了,只是其中幾位成員的來歷我們無法相信所以才沒有合作下去,尤其是其中發起人煉十界就是阿修羅族的人。至於其他像是已逝的朱玉清、離恨天的皇甫光等等都讓我教一再卻步。」
「這麼說來…」聽到朱玉清時林寒空與四位師父都是同時一震,但寒空隨即回復神色道:「明教也知道蘭曦尋聖火是為了治癒蘭缺的骨疾是嗎?」
邵明燄點頭道:「其實這件事十多年前南宮宸就已經來向我們說明過了,他還說他已經找到了能製作出聖火的人只是後來又失落了。」
林寒空聞言突然靈光一閃望了白碎雨一眼才又說:「聖火能被製作?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邵明燄想了一會兒才說:「其實這件事我也不曾真正見過,只是傳說這祆教的聖火是由教中聖女經由自身燃出的靛藍色火焰所生,當初南宮宸就是尋到了聖女和與她一起私奔的祆教星使夜牙的下落才出面和我教商借建木木柴。但聽說最後他也只找到兩人的孩子的下落,而且還是從恨狼王手中奪到的。」
白碎雨一聽急問:「那後來呢?」
邵明燄細觀白碎雨衣束問道:「閣下身上的護甲…」
白碎雨知道他想問什麼便直接說:「我師父就是恨狼王!」
邵明燄忽然瞇起了雙眼又搖搖頭道:「後來南宮宸又失落了那孩子,再之後就傳出他的死訊了。」
白碎雨想了想又問:「沒說那孩子最後的下落嗎?」
邵明燄搖頭道:「聽說是被你師父追殺時藏在山谷的樹林中,但後來森林發生大火,他在火停後入谷去尋時就已經沒了下落了。」
「山谷?」寒空心思數轉想起拜星月以及邵明燄方才對白碎雨的驚訝神情又問道:「法王識得我這位朋友嗎?」
邵明燄搖頭又點頭遲疑道:「他…很像我有過一面之緣的朋友,這人是攪天荒的天犬叫做嘯天狂。」
尚黎風笑道:「終於串起來嘍!」
白碎雨沉默許久,邵明燄說:「我知道他現在在哪。」
白碎雨聞言眼睛隨之一亮,邵明燄才說:「只是他現在只怕是在東瀛,我聽說他受平閥所邀到了東瀛去了,但是我知道他夫人如今的下落。」
「夫人。」語氣中的暗示在明白不過,但白碎雨卻是問道:「我師父…對這位夫人…」
邵明燄點頭道:「正如你所想,這位夫人就是未央宮的銀狐嬴畫樓,當年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大美人,所以才會造成恨狼王和天犬的衝突。若我沒記錯的話你就先往衡山去尋吧。我曾聽人說在那遇見過她,不過她的行蹤很隱密就是了。」
「衡山?」林寒空聞言也問:「是調查司天派嗎?」
邵明燄搖頭道:「我想不是,因為告訴我這件事的人正是因為司天派的人告訴他銀狐忽然出現尋求他們的協助,真正的目標好像是『鴸靈』。這組織就是由我方才所說的朱玉清所帶領,當年不知為何突然隱遁,最近他們再度出現而且還和赭日族以及緋月族扯上關係,所以未央宮才讓銀狐去調查。」
白碎雨思索間林寒空也和羅列宿交換了一個眼神,邵明燄又說:「其實我請各位來此一來是要討論九鎮之事,另外就是想和林公子商議一件事。」
林寒空問道:「九鎮,這芙蓉灘是第八鎮對吧,九鎮一破這第八鎮的地下水道要承受的壓力一定更大了對吧。」
邵明燄點頭道:「這件事我方才已經和武鎮源商討過了,如今要讓這第八鎮的盈鎮加強抗壓力的話就需要息壤。」
「息壤?」林寒空驚問:「是神話中的那種息壤嗎?」
邵明燄搖搖頭道:「不是的,這種息壤聽說是一種改變土質的特殊土壤,但武鎮源說若是再將八熱地獄中心處地層之下的軟泥混合的話就能加強盈鎮水閥的強度。只是這息壤盛產處除了西域的火燄山之外就只有迦樓羅族的寶羽枝有的最多了。」
「寶羽枝。」林寒空說道:「聽說這寶羽枝和十三盤根關係密切,而且就住在萬盤王所居的扶木之上。我在八熱地獄遇見過一位桐家的人說不定能有機會能混進去取息壤,這件事就交給我吧。另外前輩想找我是為了什麼?」
邵明燄說:「其實是同一件事就是關於扶木的問題,我希望林公子取息壤時順道取下一段鮮嫩的扶木枝芽。」
「可以。」寒空思索後便一口答應道:「這件事就交給我。」
靈光熾也說:「我也去,教中也有事讓我往扶木一趟。」
林寒空聞言也回頭問白碎雨:「碎雨,你想和我們走還是要先去見銀狐?」
白碎雨說:「我要先往衡山去。」
尚黎風聞言也笑道:「那我也去!」
說著眾人就提議分成兩路一北一南各自出發,北路由林寒空、靈光熾、金絢兒、路慈雲、閻怪誕一路,南路則是白碎雨、尚黎風、陳淵雪、董幽韻、羅列宿、常妙跡一路。
眾人又約定了會合時地後便打算分頭,臨行前寒空像是有些什麼話要說卻讓羅列宿以眼神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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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行路上回到了八熱地獄之後,林寒空先是領著眾人來到翻身小築,才進門鹹魚味馬上又衝上鼻頭。
寒空正皺著眉時曬魚場內已走出滿身酒味的易鯤蜦笑道:「稀客!稀客!終於出現了你!我的新朋友!」
林寒空見他語氣模樣便知道他有心事但也不便多言便說:「我是回來找見燭的,所以順道來見見你。」
易鯤蜦笑著搖手道:「不用去了,這小子被他爹捉回家了。有爹捉回去還真好,您說是吧!他馬的!」寒空見他說話夾雜不清但依舊是聽得出是因為對家庭的怨懟。
「現在怎麼辦?」靈光熾說道:「就這樣孤身前去,依萬槃王的性格是絕不會讓我們接近扶木的。」
易鯤蜦聞言又醉語道:「扶木!去那做什麼?那頭鬼樹!樹裡住了一隻鬼樹下也關著一隻鬼!爛透了!」
林寒空聞言問道:「鯤蜦,你有辦法混進扶木嗎?」
易鯤蜦醉眼一瞇笑道:「當然,先將威頭也騙去行了,他大伯和萬槃王好的很。」說著易鯤蜦居然背起劍袋就領著眾人出築。
「你也要去?」林寒空跟在後頭問道,易鯤蜦點頭望天吼道:「當然!我早就受不了這個爛地方了!一盤散沙!」說著鯤蜦便遠離眾人自顧自地走在最前頭直往潮岸而去。
來到潮岸,易鯤蜦放了信號煙火後便倒在岸上呼呼大睡了起來。眾人正傻眼間海面上知威首的海船已經出現,上了岸的知威首望見沙灘上的易鯤蜦也沒多說些什麼只是將外衣脫下披在他身上才前來和林寒空打了招呼。
「上萬槃堡嗎?」知威首聽完寒空解釋後沉默許久才點頭道:「這可以,但我不能陪你們深入,因為寶羽枝的人其實不太喜歡我們知家的人。」
才說完身後醉死的易鯤蜦忽然夢話罵道:「你不配做我爹、滾回你的火獄去!」
眾人一時愕然悽涼間知威首卻是回望林寒空身後喊道:「朱姑娘?」
林寒空聞言一震急急回首,只見朱顰兒已在自己身後輕移蓮步緩來…
輕緩的步伐漸漸停滯,朱顰兒、林寒空兩人的對視中金絢兒卻忽然跳出來瞪著朱顰兒酸道:「瞧的這麼起勁做什麼!女孩子家都不會害羞嗎?」
朱顰兒聞言一聲輕笑卻是忽然讓金絢兒一雙金眸震攝住,寒空見狀急為眾人介紹道:「各位!這位就是眾妙門門主朱顰兒姑娘。」
「就是她抓走你的嗎?」閻怪誕忽然問。
林寒空正不知怎麼解釋,朱顰兒已說:「前輩誤會了,我當初帶走林公子是因為見到林公子為體中五毒所苦,所以想以我眾妙門的月檀香一試,誰知道黃鎏暈又騙我說她仙鶴樓中有密藥能救林公子,之後我自知受騙卻闖不了仙鶴樓這才回眾妙門搬救兵。待得我再回仙鶴樓林公子卻已脫出仙鶴樓,而我本想請諸位到眾妙門好解釋這來龍去脈可也讓明教的日光使者顧半緣所阻,之後我怕誤會又深所以這才親身追上各位好解釋一番。」
「解釋完了?」金絢兒依舊不饒人地說:「解釋完了就可以走了呀!」
朱顰兒完全無視金絢兒繼續對寒空問道:「聽說林公子想往萬槃堡一行是嗎?不知道小女子是否能隨行?」
林寒空心中雖是一驚但仍舊是臉上裝作欣然道:「當然可以。」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愕然,金絢兒怪叫道:「為什麼可以!」
寒空回頭茫然道:「為什麼不行?」
路慈雲聞言對著怪叫的金絢兒低聲偷笑,但話還沒說金絢兒已經指著他的鼻子道:「閉嘴!不准你接話!」
知威首見這情形不知為何嘆了一口氣轉身就將易鯤蜦挖了起來道:「鹹魚,走了。先去找見燭吧!」
八人再度起行半路上林寒空買下了一輛馬車但車中總是傳出金絢兒的酸言酸語。到了下一鎮,寒空索性再買下一輛馬車讓兩女分別各坐一車。
這一下除了閻怪誕以外居然多數的人都只想和朱顰兒坐一車,寒空忽然想起了迷情蠱心下又開始擔憂,但過沒多久就發現是因為金絢兒太霸道。雖然鬆了一口氣但他也確知了金絢兒對自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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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嗎?」車廂中這一回只餘朱顰兒以及易鯤蜦,易鯤蜦便低聲道:「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朱顰兒笑著搖搖頭不說話,易鯤蜦冷笑道:「你真的以為我會永遠挺他嗎!這小子老是將私仇放在最上頭,正事都不理。最近還把辰、贛、羅都給惹毛了。醜話先說在前頭,到時候真造成衝突我一定是以八熱地獄的利益為先,將作亂的小部分人員給做掉!」
「你又如何確定我們是小部分?」朱顰兒終於開口道:「你不知道奪最近和公子走得很近嗎?」
易鯤蜦笑道:「妳以為我不知道嗎!老實告訴妳,奪這老小子可不是簡單的人物,他會接近你們想也知道是因為屍不淨重啟了磨鬼蛻的羽蛻計劃。等到他發現到你們根本就沒有磨鬼蛻的實力的時候,他一樣會站到我們這一邊來的!」
朱顰兒笑道:「真的嗎…」說到這趕車的知威首忽然一敲車廂。
「真是夠了。」響聲中車廂簾被掀開,路慈雲爬了進來笑道:「不介意吧,兩位。」
易鯤蜦笑著搖頭道:「又開始了?」
路慈雲點頭笑道:「閻叔和光熾她不敢動,寒空又不理她。我待在那簡直是一種煎熬,還是在這裡痛快些!」
三人一陣閒聊間朱顰兒忽然將話題轉到乾達婆族上說道:「我聽說掛斗迷樓的進入途徑不是很簡單是嗎?」
「當然。」路慈雲笑道:「那可是『乾達婆城』!就連同屬華嚴世界也是機關幻術翹楚的幻迷界也不容易進入。當初辛玖喻想創立迷廬盟時就曾找過掛斗迷樓,只是被當時的樓主梅綺給拒絕了。」
朱顰兒又問:「那月池的特色呢?也是易守難攻嗎?」
路慈雲搖頭道:「哪有什麼攻守的問題,重點是我們都不住在月池附近,那裡只是我們的聚會地點而已,加上我們族裡的人也不愛和人爭鬥,所以更不會有仇家來攻擊我們。」
「真的嗎?」朱顰兒還想說,易鯤蜦忽然打斷笑道:「怎樣?難不曾妳想攻打月池。」看似笑語的警示讓路慈雲和朱顰兒同退了一步,這時知威首又敲車廂道:「來了!」
三人聞言同時從窗中探出頭,卻見到路中央有一群紅衣人擋住去路,易鯤蜦在路慈雲看不見的視野裡偷偷望了朱顰兒一眼,只見朱顰兒聳聳肩搖頭。
紅衣人首領吼道:「車上的人下來。」
吼聲後眾人依舊是不動如山,紅衣眾首領說道:「各位!前頭現在是赭日族的地界,若是方便的話還請各位改道!」
語氣忽然的轉變裡易鯤蜦隔著車窗輕問:「威頭,怎麼了?」
知威首低笑道:「好像認出閻叔了!」
才說完另一車將頭探出車窗的閻怪誕已喊道:「文馳藻,前面在做什麼!」
身披紅衫的文馳藻頓了一下說道:「閻前輩!這是我族中之事,恕難奉告。」一說完前頭已傳來一聲獸嚎!
「你們在圍捕猛族之人?」閻怪誕驚道:「你們究竟在做什麼?有仇嗎?」
文馳藻不知該怎麼說時獸嚎聲已越來越低,文馳藻聞聲回頭又聽見號角聲響這才趕緊帶著人離開,寒空望著紅衣人遠離的背影心中忽然一動下車就想跟上去。
閻怪誕突然道:「等他們走再跟,他們一大群人的蹤跡很容易追蹤。」說著眾人就決定先將馬車停在樹林間再尋上赭日族的蹤跡。
赭日族人的蹤跡就如閻怪誕所言一般不難察覺,直到追蹤至一處小鎮後才發現他們正棲身於一間客棧休息。
寒空眾人租下客棧大街轉角的民房準備休息,到晚上再行動時路慈雲又問:「赭日族為什麼要追捕猛族的人呀?」
閻怪誕說:「赭日以及緋月這兩族和猛族的關係本來就很深,緋月族更是多數由猛族之人所組成,而赭日族則是因為東方家族的把持這才和猛族保持了些距離,但也有傳說這東方家族其實本身就是猛族之人。」
「太陽教的東方家族?」知威首奇道:「這下方便了,知道東方家和萬槃堡桑家的關係嗎?」
易鯤蜦說:「是姻親,但赭日族的行動又不一定會由東方家的人出面。」
眾人談興正盛,大街上忽然又是一聲獸嚎,寒空出門去瞧又對跟在身後的路慈雲說:「這麼多人還制不住一隻猛人嗎?」路慈雲正沉思間林寒空又說:「我猜他們根本就不敢將這人弄昏。」
路慈雲聞言一驚說道:「不會是東方家的人吧?若不是,這猛族人的身分應該也不低。」
林寒空道:「他們應該很擔心該如何將這人恢復成人形…」
路慈雲聽完一驚道:「喂!你這一招可是會害死你自己!」
跟著出來的易鯤蜦聽到這才問:「你有辦法?」
林寒空點頭道:「只是這方法很危險,我也不確定有沒有用而且他們肯不肯讓這個人試還是個問題。」
「不行。」閻怪誕也走出說道:「這件事不能讓他們知道。今夜探過這猛人要是發現他和我們行事的方向沒有關係的話,就不許再管這件事。」眾人聞言當然知道閻怪誕的意思,但又同時為這猛人的處境而生出一聲嘆息。
回屋前身後又忽來數陣嚎聲,靜聽嘶嚎入耳的寒空似乎也能體會這聲聲尖嚎化作刺入心底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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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行路上陣陣殺伐、聲聲入耳,潛伏的危機一一現形,白碎雨、尚黎風等人聽任羅列宿的兩儀陣術欲突破蒙溝三兄弟的人馬,未料蒙溝眾人卻是以犄角陣不斷騷擾兩儀陣勢,尚黎風數度想直接開殺衝出重圍卻是讓陳淵雪一次次的擋下。
羅列宿移動著陣勢等待時機,終於蒙氏三兄弟按耐不住領著蒙溝眾人衝向已成劣勢的眾人,羅列宿眼一瞇手中短杖一轉低吼道:「兩儀化三才,擒賊先擒王!」
六人瞬動、兩兩成對殺得蒙氏三雄手足無措,過不到三十回三兄弟已讓六人生擒。
羅列宿喊道:「退開!」
蒙溝眾嘍囉投鼠忌器紛紛依言讓出一條路,蒙神衷大吼道:「怕什麼!殺了他們…」
沒說完尚黎風手中嵐鎌已是扎扎實實地勾入他琵琶骨中,蒙神衷一聲悶哼咬住牙不發出聲沒料到黎風又是一聲冷笑狠扯嵐鎌出體,鮮血爆飛間陳淵雪單指數點已封住他要穴不讓他失血過多。
「又大發慈悲了嗎?」尚黎風冷酸道。
陳淵雪始終沒回話但蒙神衷回望的眼神卻是多了一絲感激,遠離了蒙溝眾嘍囉陳淵雪先是為蒙神衷包紮了傷口便想放三人離開,尚黎風見狀又是一聲冷笑攔住三人對陳淵雪說道:「你瘋了不成!現在放這三人離開他們一定會找機會再追上來!」
陳淵雪嘆了口氣正想說尚黎風已說道:「不用說了!我也不會殺他們,但我要他們跟著我們!」三人一聽登時洩氣不少。
「是你們背後的人要你們來的對吧。」陳淵雪道:「我想請三位同行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才是。」
三兄弟心中知道陳淵雪是暗示蒙溝根本擋不下他們當下也只有默認點頭跟著離開。
一路上九人回到鎮上再租了兩輛車繼續往衡山而進,路上陳淵雪對三人多所照顧三人也心中自知,這一天陳淵雪忽然想起問道:「三位蒙兄,陳某有件事想問,不知道方便嗎?」
「你說吧!」老大蒙真滿說道:「但我們立場迥異不能說的就絕不會說!」
陳淵雪點頭問道:「其實我想問三位應是學茅山法的對吧,這茅山法與閭山法、橫山法都是巫法中的重要流派,不知道貴門中是否對陽神出竅這一門術有任何涉獵?」
蒙神衷望了蒙真滿一眼見大哥點頭才說:「確實是有的,只是我們這一門的出竅術多是偏向陰神以及與陰靈溝通,若要修練到陽神凝體出竅這部份就我們的功力仍是未逮,其實我們的道術也非全是從茅山傳下來的。我們三兄弟曾聽先祖說過茅山法的祖師年輕時曾在北恆山學道,所以我們年輕時也在那遊歷過一番。」
「北恆山。」陳淵雪說:「聽說是傳說中張果老的修煉之處是吧,聽說這閭山法的當家也和果老留下來的修法有些關係。」
正期待回應間蒙真滿卻是眼角微微一動,蒙神衷馬上佯作不知道:「真的嗎?」
陳淵雪知意又轉而問道:「那三位不知對我們此行的目的地衡山有什麼感想?」
相同的反應再現蒙神衷依舊是假作一無所知地說:「我們其實對這座山沒多大的印象…」陳淵雪笑著不再多問而是依著窗外風景與三人閒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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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暗不明的月光下林寒空和路慈雲、易鯤蜦為被囚猛人夜探客棧,循著外牆一間間偷聽後三人才找到先前攔路的文馳藻在屋中和人對話道:「象奇,試過桑小姐的藥人血了嗎?」
元象奇嘆道:「試過了,但效果好像不佳。現在舅爺還是呈現半昏迷半瘋狂的狀態,這一回真不知道該怎麼和教主交代了。」
文馳藻也嘆了口氣道:「還不都是因為舅爺堅持要偷偷探視天根地窟才惹來這種事。」
「天根地窟?」元象奇說道:「但舅爺不是在前往地窟的通道裡就忽然發狂了嗎?」
文馳藻點頭道:「聽說這地窟還在很深的地下,只是那裏生長的晶石影響威力之強恐怕不是這地層能擋得住的。」
元象奇緊張道:「那現在怎麼辦?要先見教主還是去求萬槃王?」
文馳藻搖頭道:「不行!去見萬槃王,那舅爺想探天根的事就會被察覺,我想若依萬槃王對天根地窟之防就算舅爺是他的堂弟他也不會輕放的。」
「那還是回去教中再說吧。」元象奇也覺得無計可施了,房中正陷入寂靜時忽然獸嚎又起,眾人眼光聚焦間又是一陣巨響接著就是猛人身影破窗而出!
三人見狀提氣就是直追,來至半途林寒空三人雖依舊緊隨但身後赭日族眾早已經被甩在後頭了。
月華透林霧,緊隨著聲聲低迴的喘息寒空三人屏住氣息不敢大意,忽然粗重聲息出現在身後寒空不及回身金劍就在背後聽風辯位一個旋斬逼退瘋狂襲來的猛人。
步伐稍退的猛人在瘋狂意志的進襲下竟如海潮般不斷攻擊,所幸林寒空三人默契尚佳,彼此進退間連番的攻勢漸漸壓下猛人的氣焰。
未料這時寒空緊覷著猛人眼中的無奈忽然一個失神,就這一個失神間猛人血口已趁機咬上林寒空小臂。
鮮血竄流入口,猛人竟是一陣筋臠倒地。
三人訝異間林外赭日族人的搜索聲也已接近,易鯤蜦一個箭步就將猛人拖到草叢中,林寒空和路慈雲知意也是一個閃身同竄入內隱住身形。
直到赭日族的人聲遠離後易鯤蜦才對寒空驚聲道:「你的血裡到底有什麼?」林寒空聳肩不知所以時卻驚見猛人已回復成人形。
「要弄醒他嗎?」路慈雲眼望著回復成人形的中年人向林寒空問道。
林寒空包紮好傷勢說道:「等他醒吧!」
才說完男子忽然呼吸有異開始猛力喘息,林寒空蹲下輕點壇中、印堂兩穴助他順息,氣息順下後男子才緩睜開眼呆望著三人,易鯤蜦笑指著林寒空說道:「知道這人是誰嗎?」
「木樨啟明!」男子瞇起雙眼又搖頭道:「不對!你不是!」
林寒空點頭微笑道:「我確實不是。」
路慈雲聽得一頭霧水問道:「木樨啟明是誰?」
易鯤蜦望了寒空一眼見他沒有要說的樣子便搖搖頭說道:「這人聽說是木樨騫月的兒子,而木樨騫月則是在數十年前和風家對抗最長久之人,那時期和他並肩者還有弄煙臺的冉既極、寶藏宮的宮崇育,較早期的則是錠光尊者定燃燈。」
「定燃燈也有關係?」路慈雲問道:「他也和風家有仇嗎?」
易鯤蜦聳肩道:「這我可不知道!」
男子晃晃頭起身道:「我怎會在這裡…我應該是…」
易鯤蜦笑道:「密道中嗎?」
男子一經提點忽然想起了許多回憶這才轉頭望著寒空小臂的包紮處說:「這位公子,我…」
林寒空點頭接道:「應該是和我的血有關,但我並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
同樣的迷惑間人聲又開始浮現,男子聽聞著人聲處喊道:「馳藻、象奇!我在這理!」
不及阻止間林寒空三人一個眼神交換就想離開,這時男子趕緊上前道:「三位公子,就要走了嗎?若是不急就與我上我太陽教受我款待,好讓我答謝三位吧!」
三人急急推辭男子又說:「要不三位再找時間到我太陽教或日月山吧,到了那就說找桑初拂就行了。」三人見人聲越來越近也只有趕緊報了姓名離去。
回到民宅三人將事情簡短說了,眾人正自思索間朱顰兒卻是直接來到寒空身邊開始為他重新上藥包紮傷口。
林寒空正沉浸於朱顰兒側臉上的櫻紅胎記時嘴邊卻是忽然多了一物觸上,寒空下意識順手將金絢兒遞上的藥丸與手一同撥開。
金絢兒見著被打落在地的藥丸不發一語地,撿起走到一邊不再理眾人。
「哇!」路慈雲再度不識相地笑道:「有了新人忘舊人了嗎!這真是每一個走桃花運的男人都要面臨的難題對吧!」
易鯤蜦笑望正被眾人同時怒瞪的路慈雲接道:「那你現在面對的就是每一個走衰運的男人都會面臨的難題對吧!」
路慈雲僵笑點頭間寒空已是輕步來到金絢兒身後說道:「金姑娘,那藥…」
背對著眾人的金絢兒雙眉忽然一豎,陰笑間從懷中又拿出一藥罐倒出一顆藥丸手向後一擺,也不回頭也不說話任由寒空將手中藥丸接去。
「謝謝。」林寒空輕聲說道接著就將藥丸和水吞下,然而金絢兒卻忽然發出一陣刺耳的豬鼻笑聲聽得眾人毛骨悚然。
這一夜,寒空因為這藥丸跑了十多趟茅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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