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胡心漪急急繞了一圈來到最後一座鏡臺之後向臺邊的兩女說道:「這裡頭有炸藥…」
胡心漪說話的同時這才發現金鏽天已經將鏡臺中的晶石拿出,晶石流轉出燦爛的藍光一看就知道已經開過晶了。
金鏽天將晶石移到胡心漪面前說道:「涅晶,開過晶的!摸摸看。」
胡心漪依言接過晶石,觸手的溫潤中她忽然感受到一股安詳。
金鏽天說:「其實所有的晶石都和我們的靈魂一樣擁有著記憶功能,其中涅晶算是很特別的一種,妳知道為什麼嗎?」
「舍利子。」胡心漪說道:「是因為涅晶是用舍利子開晶的對吧。」
金鏽天點頭笑道:「沒錯,這九種晶石中就屬涅晶和燃晶最接近我們眼中的善良。只可惜如今經過這金光鏡臺的返照後居然會成為殺人的利器…對了,妳就是若鏡堂的心漪對吧!我聽心靜說過妳了,聽說妳將若鏡堂的鑑光鏡改造的很成功是嗎。」
胡心漪謙虛道:「也沒有,只是將其中的機關做了一些更動和調整…」說到這胡心漪已望著眼前金繡天突然遞出的機關譜和臂上的機關圓鏡愣住了眼。
「拿去吧!」胡心漪張大了眼望著金繡天說不出話,金繡天又將東西向前一推說道:「本來是為我女兒準備的,只是找了她這麼久卻總是沒消息,我想還是給妳比較適合,畢竟這丫頭、就算我將東西給了她,她也不一定會練才是。」
胡心漪滿口稱謝地收下後金繡天又說:「知道鏡中仙慕佳人嗎?」
胡心漪點著頭金繡天才說:「她的鏡陣和我與朱霈孃的金光陣有很多相似之處,也許妳會想知道其中奧秘。」
胡心漪想了想才說:「這我有聽蓮真悲大師提起過,慕佳人前輩雖屬三十三少觀但其實她的鏡術卻是她自幼得異人相授的,若是我沒聽錯大師的提示是暗指這人是沒有心的人。」
「沒有心?」流仙容聞言打趣道:「比干嗎?」
金繡天也懷疑道:「我記得崆峒三老的林崆崡修練的就叫做七竅玲瓏訣不是嗎?」
流仙容點頭道:「對,他們在閩地的宗廟我也去過就叫做龍德堂,聽說當初廟中管事的是三林還有如今隱仙派的陳師骸。」
胡心漪驚道:「骸師!為什麼他會和林家有關係?」
流仙容聳肩道:「這我可不知道了,當初我也只是個孩子而已…」
金繡天聞言截口笑道:「真的嗎?我看依氐人國青春不老的特性來說是有人想藏著不說吧!」
「少胡說!」流仙容氣道:「我才沒有藏住自己的年齡!你知道要是如今林家這三人還活著的話加起來也有三百歲了嗎。」
胡心漪驚道:「所以每個人都已經有百來歲了吧!」
流仙容點頭道:「我記得這三人的排行名號是倒過來的,分別是『十德盤空』林宇仙、『九龍匯天』林變龍、『八空通透』林崆崡。但他們家早年最厲害的卻是他們的族弟『七竅玲瓏』林鑑心,只是後來這人無端失蹤再也沒人見過,家廟中餘下的三老也紛紛離開,江湖上就只剩下林崆崡了。」
「林羽仙、鱗變龍!」金繡天笑出豬鼻聲道:「這兩人的名字到是藏了很多秘密嘛。」
流仙容無奈地望著她說:「妳又再亂想些什麼?」
兩人瞎鬧間胡心漪又問道:「既然有十九八七那六到一呢?」
仙容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他們這名號好像是後來才取的,目的就是想壓過當初林氏在閩地的對頭。」
金繡天又說:「對了!江湖上還有個缺心窟也符合蓮真悲的暗示吧!」
流仙容失笑道:「刀魔一脈的人也會使鏡術?妳做夢嗎?」
心漪耳聞著兩女的笑鬧聲眼神卻是忽然望著機關譜靈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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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如死灰的眼神映下了自己的殘影,寒空望著眼前這由自己親手所殺的第一人不禁一陣惘然。
這就是仇恨嗎?心底的自問未平身後卻又殺來兩名黃衣殺手,寒空倒轉劍柄狠刺下一人、左手再單旋袖中琴絃已繞住另一人咽喉,毫無間緩的殺人手法一氣呵成寒空再無思緒思索何為仇何為恨,一路的狂殺已逐漸掩蓋住他的疑問直到滿地的橫屍映入腦海後寒空才突然驚醒…
「第三陣了!」羅列宿扶起傷了腳的盛幽明說:「短短一段路就伏下了這麼多的殺陣,我看黃玄戰是真的很怕我們追上他!」
董幽韻望著蜿蜒的山路輕聲卻堅定地說道:「就在前頭,我們欠彌芥這麼多年的回應就在前頭!」
眾人聞言神情皆盡凝肅,唯有清霞依依舊漫步在屍首間避過一灘又一灘的血泊來到寒空身邊笑道:「剛剛倒是很神勇嘛!現在怎麼又一臉傻樣,從上山開始就這個樣子了,怎麼了你?」
寒空無言以對,清霞依才開始為他處理身上的傷口。
「寒空,你說我們這一路的追逐是為了什麼?」清霞依輕按著他的傷口,林寒空卻是在腦海中回憶起了師父一家的慘狀斷然道:「是仇恨!我要了結這一切!我要他們嚐嚐我所受的苦楚!」
清霞依笑眼依然,雙眉卻是緊緊蹙了起來輕聲道:「只有恨嗎?」
寒空聞言一時惘然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再上路時霞依卻是在他身後輕聲道:「我是為了你…」
寒空一愣回頭不再聽聞任何回應,卻是再度讓清霞依彎起的一對笑眼給緊緊擒住…
「來了!」天都峰路上眾人結陣戒備,眼前的騷動卻是忽然止息。只見擋在路前的紅衣黃衣殺手突然讓出了一條路,走出一名身穿紅色道袍的男子。
男子以鳳眼一瞇眾人冷冷問道:「不知各位可有興趣與在下玩個小遊戲。」
常妙跡笑道:「比賽誰先砍下你的頭嗎!這個我可以,其他免談!」
男子冷道:「這裡的事還由不得你做主,說!玩不玩!」
眾人沉默間寒空冷道:「不、玩!」
紅衣男冷眼再瞇,羅列宿和盛幽明已開始移動腳步,眾人一見立刻隨之旋轉,兩儀陣前的混沌象中只見紅衣男子冷哼一聲一踏便佔到兩儀陣的攻擊陣眼之上。
「真想打嗎!」羅列宿等人停步心知這人必是深黯道家武學之人,若真是打起來情況恐非剛剛的普通殺陣可比。
羅列宿問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紅衣男緩下了冷峻面容說道:「鴸靈朱玉清!」
閻怪誕聞言奇道:「藏在衡山的朱玉清?你知道你幫的人想做什麼嗎!」
朱玉清冷道:「開天門是我提出的想法,玄戰才是來幫忙的人。」
「把他交出來!」仇恨緊逼了多年,寒空終於按耐不住情緒爆發吼道:「我才不管這天門究竟是誰要開的!把黃玄戰交出來!」
朱玉清冷喝道:「何時輪得到你這小子對我說這般無理的話!要人,沒有!要命,就接受我的挑戰!」
寒空咬緊了牙就要衝上前,朱玉清見狀袖中雙翻一赤一青的劍刀亦是隱然而現。
清霞依趕緊拉住寒空,朱玉清又說:「搞清楚,若不是玄戰不想殺你們,我也不會來這裡和你們多費唇舌!」
「那你們還真是大發慈悲呀!」常妙跡聞言終於抓了狂暴喝一聲就衝上前,只見朱玉清手中刀劍奔騰間化作青龍朱雀盤旋飛舞不過一招就將常妙跡所有活路盡封!
眾人心驚間朱玉清又是輕移腳步瞬間就脫離了戰圈,這一個舉動看似避戰但其實無異是放了常妙跡一條活路。
朱玉清暫收刀劍道:「罷了,我先說這一局要如何玩,你們再決定入不入局吧。」說著朱玉清高指東方一座高峰說:「見到光明頂了嗎?在那裡有一座機關火陣。若是你們能破,我便和玄戰一赴你們的戰約。」
「放屁。」閻怪誕冷道:「好不容易到了天都峰又想將我們支到光明頂去!真當我們這麼好耍弄嗎!」
朱玉清冷道:「要不現在就上,我保證我一人就能破你們的陣!」
列宿聞言終於醒悟道:「前三撥殺手都是你佈下好探我兩儀陣玄機的對吧!」
朱玉清冷笑道:「別傻了!你真以為你這兩儀陣很厲害嗎?老實說你玄璣門所有的陣法我早已識了大半,今天就算是九星陣再現我也不見得會輸!」
九星陣名一出羅列宿和盛幽明心中也有了個底,因為這九星陣是玄璣門上乘陣術,江湖上多只知玄璣門的九星斷氣指卻不知道尚有九星陣術,由此可見朱玉清確實懂些門道。
列宿冒著讓眾人怒瞪的心情道:「破了陣你就來?誰知道是不是緩兵計。」
「列宿!」身後幽韻等人知道會這麼問就是已有了動搖趕緊齊聲喊道。
只見羅列宿手一擺按住眾人異議聽朱玉清說:「對,這個陣是多年以前一個祆教高手、明教耆老一同困戰一名蟠族高手的地方。你們只要有本事將這陣破了我就和玄戰赴你們的戰約,決不反悔!」
羅列宿盯著朱玉清許久這才默然點頭答應,回過身列宿不是拉住妙跡也不是勸解怪誕而是對寒空輕聲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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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光明頂的路異常輕鬆卻沉重,全無阻攔的路同讓眾人不斷卻步。
常妙跡嘆氣道:「馬的!衝上去真的不行嗎!為什麼來報仇的人卻要被仇家使喚!真他媽丟人!」
符天巧嘆氣道:「不是我要滅你的威風,老實說我也覺得他這條件不錯。畢竟我們要是這樣一路衝上去一定會耗費許多體力加上你們描敘的多年前『很厲害』的黃玄戰也不可能只停留在『很厲害』,現在沒意外的話他應該是『非常厲害』才是,再加上剛剛那一隻…」
「好了!」常妙跡喊斷:「說點正經的…」
眾人靜默間席煙波忽然小聲道:「最正經的應該是我們需要多少時候才能上頂?」
言語中的正經終於引得眾人同聲輕笑,閻怪誕說:「天都峰、光明頂和蓮花峰同為黃山三大峰,當初天都峰就讓我們走了快兩天了,現在下山又上山一定會費更多時間。」
清函薰奇道:「那他要如何知道我們破了這機關火陣然後再趕過來接受我們的挑戰?」
「一定有其他的通道。」羅列宿思索道:「最有可能就是藏在山體中的秘密通道之類的。」
閻怪誕點頭道:「這我倒是聽說過,山海聯盟的各門派中就有很多這種秘密山道,說不定我們能找找看。」
說完眾人依舊是一陣茫然不知該如何著手,俞綰星說道:「從山洞開始找吧,說不定能有線索,反正我們也要尋個落腳處過夜。還有,我聽說這黃山有好幾處神秘山洞是人進去就沒辦法出來的,大家小心一點。」
眾人開始分頭尋找山洞,常妙跡和符天巧先是找到了一個住不了人的小山洞,羅列宿、盛幽明尋到住著一窩狼的山洞,林寒空則是跟著董幽韻等人來到一處寬敞的山洞中。
董幽韻見山洞裡有許多岔路便又將眾人分成三路去搜尋,寒空與霞依選上了左路,幽暗的空間裡寒空在記憶的仇恨血色中因為霞依傳來的淡淡幽香而暫時忘懷了一切。
「寒空。」清霞依在幽暗中忽然揪住寒空的袖子說:「我之前交給你的秘笈你有沒有練?」
寒空一愣道:「闇虛心訣嗎?練了,但我總覺得這功夫有些詭異,尤其是練的同時五內的五毒好像也有些感應。為什麼會這樣?」
清霞依聳肩道:「這功夫是我從樓姊姊那裡偷來的,我只知道她練這功夫好些年了卻毫無成效,之後就將他擺著不練了。你練得起來嗎?能不能消去他人的內力了?」
「有些成效了。」寒空說道:「但我不確定究竟成效有多少,因為和我對招的人好像內力沒什麼基礎。」
清霞依笑道:「你不會是去找三歲小孩練不成?」
寒空搖頭道:「不是,我是找上屠三叔。」
清霞依聞名也笑道:「屠人腳?那當然,你瞧他那個樣子練得起內功嗎?」
寒空問:「對了,為什麼樣讓我練這門功夫?我看這功夫也沒有外功輔助現在能和他配合的也只有五師父的妙皴刀流而已。我怕就算這功夫真的有通天之能我也無法發揮。」
「我聽姊夫說你學功夫的資質很高是嗎?」清霞依笑道。
寒空聞言苦笑:「這也是五師父教的,他要我和人對戰或學習時盯著骨頭瞧,就是將眼前的人視為一副副的骷髏頭。五師父說天下的武功動作除了少數的奇特軟功之外多數都脫不了正常的骨骼運動範圍,所以只要能將骨頭看清其他的就順著身體去做出動作就行了。」
清霞依有聽沒有懂說道:「算了,那你大師父沒有留下功夫給你嗎?」
林寒空搖頭道:「我那時的年紀其實什麼都沒學到,但二師父告訴我再過幾年就會將大師父留下的東西交給我就是了。」
「沒有武功祕笈嗎?」清霞依又問。
林寒空搖頭道:「聽說大師父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教我功夫,只想在擋竹口退隱。」
回憶還遊盪在當初的小小夢想時忽然一陣風來吹暗了寒空手中的火把,瞬間的黑暗中寒空只覺身後忽然一動緊接著就是一陣冷鋒痛入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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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疑問尚遊蕩在心中時寒空這才忽然驚醒發現那一劍已是八年前的事了,那如今呢?
多年的放逐真正能留在回憶中的事情寥寥可數,只是這一次的沉睡寒空卻是在一閃的光芒中見到了蘭曦、見到了慈雲、見到了碎雨、見到了淵雪、見到了黎風、見到了鯤蜦、見到了光熾、見到了顰兒、見到了絢兒…最後,他見到了一身紅衣雙眉緊鎖著幾許寂寥的澄暮…
眼前的朱澄暮面容逐漸渙散,只見到一名身穿藍衣的長鬚老者已取代他的背影含笑走來,老者伸出手牽起躺在地上的寒空說道:「走吧,陪我走一段。」
寒空只覺老者面容依稀帶了點熟悉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老者拉著寒空來到一處山洞通道裡,寒空望著前方一片漆黑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只見老者指向前方寒空頓時將黑暗中的一切瞧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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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劍鋒的左偏一寸帶來了一線生機,寒空將手緊握住穿身而過的劍鋒,滲出血的同時火光重燃但回首間卻是見到霞依正緊握著劍柄。
寒空睜大了眼說不出話,霞依卻是滿著淚搖頭不說話,寒空嘴角忽然輕揚搖了搖頭。兩人無聲的默契裡再也不討論這件事只是讓霞依滿臉涙地為寒空拔出了劍…
「寒空!」清霞依帶著半身是血的寒空衝出通道這才遇見了已久候多時的幽韻等人,董幽韻見狀急急上前為寒空料理傷勢,一轉眼卻見到霞依劍鞘口沾上的鮮血。
董幽韻難得怒眉相視、一瞬就抽出了霞依腰間的劍,霞依臉色慘白,幽韻正要問時寒空已壓下劍說:「不是她!」
董幽韻望著劍上的血跡問:「那這血從哪來的?」
霞依不知道該怎麼說,寒空便為她謅謊:「這是霞依為護我劃傷了刺我的人。」
幽韻也以為自己搞錯了急急道歉將劍交還問道:「傷他的人呢?是仙鶴樓的人嗎?」
「不清楚,」清霞依接著寒空的話意說:「他往通道的盡頭逃走了。」
沐巧韻奇道:「但寒空的傷是從背後刺進去的吧?」
霞依點頭間寒空已接道:「他刺了我之後就往通道裡逃走了。」
沐夢簾說道:「這樣一來不就表示這條路能通往其他地方嗎?」
寒空和霞依兩人聞言都沒想到這一回居然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跳,現在就怕眾人決定進去一探拆穿謊話。
董幽韻說:「去將其他人招回吧,我們就先探這個洞。要是這裡頭的通道到不了頂我們就乖乖走山路。」
「怎麼了!」才說定洞口外已奔進羅列宿等人圍在寒空身邊,列宿聽完話後望著寒空兩人緩進急出的通道口說:「這地上的足跡印看來只有你們倆才是…」
羅列宿還想向前,清函薰卻先一步走近細觀道:「真的,清楚的腳印不多…」
羅列宿見狀嘆道:「函薰,妳這一踏將腳印全都弄散了。」
清函薰嚇地收腿卻是和正凝望著自己的妹妹對上了眼,兩姐妹一瞬的交流竟同樣地充滿內疚…
「哇!」這一回閻怪誕三人也隨之進洞,但臉上的欣喜馬上就變成驚訝說道:「怎麼會傷成這樣?」
羅列宿搖頭道:「通道通往其他地方,我們太大意了。你們呢?有找到通道嗎?不然剛剛進洞前為什麼一臉高興?」
席煙波搖頭道:「通道沒見到,但卻找到我神逸流數位耆老從前留在這山上的東西。」
羅列宿問道:「武功祕笈?」
席煙波搖頭笑道:「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只是一幅壁畫而已。上頭畫著一人一龍一蛇的戰鬥,八成是什麼神話才是。」
「走吧。」幽韻見都到齊了便說:「我們就先探這條路吧。寒空,你可以嗎?」
寒空和霞依對望了一眼知道現在退走一定會將事情搞得更大只有硬著頭皮點頭。
眾人手持火把走進通道一路行來甚無阻礙,半路上終於見到了寒空遺留下的血跡,沒料到再走出百步迎面而來的居然是一堵石壁。
常妙跡失笑道:「死路!這傢伙會穿牆嗎?」
董幽韻正狐疑著羅列宿已上前四處敲打石壁,盛幽明一見趕緊跟上這才在一處平滑壁上敲出了一道空聲!
「在這!」盛幽明半蹲著喊道:「這後頭是空的!」
盛幽明四處摸索間只聞一聲輕響已打開了一道只到眾人胸口的石門,羅列宿奇道:「這門真奇怪?既然有本事鑿山了為什麼要將門開的這麼小?」
董幽韻望了通道裡頭積滿的灰塵說道:「真是這裡嗎?裡頭看來很久沒有人走動的樣子。」
盛幽明又到處敲打沒再發現才說:「應該是這裡,先進去探探再說吧。」
「這不會就是那傳說的秘密吧。」眾人彎著身子鑽進石門後一路順著階梯向上間席煙波才想起道:「就是哪個進了山洞後就會消失的傳說。」
舒畫魂笑道:「看來你很想消失對吧。」
閻怪誕說:「好像有些不同,那傳說裡說的好像是有人同行但其中的一兩人卻是在眨眼之間忽然消失。」
盛幽明笑道:「這麼神奇…」才說到這眾人已全數撞成一團,只因走在最前頭的列宿已來到一處令他震懾心神的宏偉大廳!
「這是什麼?」眾人接二連三地快步走進,沐夢簾欣喜地說:「這大廳好大呀!不知能容下多少人?」
遊走在只有一根中心大柱的廣闊石廳中俞綰星忽然自語低聲道:「這裡應該不是用來聚集群眾的。」
羅列宿聽聞這低語也隨之望向地板上留下的焦痕說:「確實,這裡的確不像是用來集合群眾的,反像是一個大型的鍛造廠。」
盛幽明聞言跟著四處查看,同意道:「對,而且不像是一般的兵器…」說著幽明就指向一條橫貫大廳的焦黑燒痕說道:「若這痕跡是兵器留下來的話那一定是一柄超級巨劍才是。」
「巨型機關。」閻怪誕聞言道:「這裡要不是一個鍛造廠就是一個巨型機關的組合處。」
沐巧韻說:「會不會就是機關火陣?」
閻怪誕懷疑道:「但我想這裡應該離光明頂還有一大段距離,若真是在這打造機關火陣的話他們又是如何將東西運上峰頂的?」
眾人聞言紛紛開始尋找向上的通道卻是找到了兩處,一處向上的千級階梯可一樣只有半身矮不像是能讓大型機關分件通過的樣子。另一處向下的通道門頗大大約是兩人橫躺的面積但門把卻上了一道大鎖。
「此路不通。」盛幽明望著門上的大鎖說:「這鎖好像也不普通就是了。」說著盛幽明試著開鎖卻是屢試無功。
羅列宿接手後也無法開啟便說道:「這鎖看起來不像是一般中原的鎖不然我們絕不會沒辦法。」說著列宿又望向向上的通道說:「我們就先留在這過一夜,明天再啟程…」
這夜睡前清霞依不顧男女之防堅持要為寒空守夜,寒空眼中未見澀然反而是一股笑意凝上眉頭就連他沉沉睡後仍是久久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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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到了這一回他停留回憶之中時才見到霞依伴著自己的臉龐竟是笑意中夾著哀傷,而這哀傷也在這時映入了俞綰星夜半起身離開的背影。
藍衣老者望向寒空說道:「走吧。我們上前去看看他做了些什麼…」
寒空飄身隨著老者跟上俞綰星,只見俞綰星回頭通過長長的通道回到了當初自己遇襲的黃山洞窟。
這時洞窟中已有兩人正等著俞綰星,其中一人身著黃衣、眉髮盡雪。寒空一眼就認出他就是當初竹林路上黃玄戰身後兩老之一,可更令寒空訝異的卻是自己心中居然空蕩蕩的少有怨懟之意。
寒空下意識地凝望掌心卻發現自己竟已全身呈現半透明,寒空穿過半透明的手望見的自己模糊不清的下半身這才知曉自己已非生人,心中的仇恨突然輕盈掌中那道因為緊握劍鋒的傷痕也越是模糊。
耳邊的靜默中終於聽聞黃衣老者問道:「殺了他了?」
俞綰星搖頭道:「沒成功,清霞依攔住了。」
與俞綰星見面的另一人滿臉妖氣地說:「不是說這小姑娘已八成在你掌握之中了嗎?怎麼!難不成是俞公子的美貌仍不足以收買這小姑娘的心嗎?還是…你因為顧念對姊姊的舊情而不敢對妹妹使出渾身解數?」
「沒這種事。」俞綰星解釋道:「他們是青梅竹馬,要接近沒這麼容易。」
妖人又冷道:「真是如此嗎…」
聽到這寒空忽覺眼睛一霎,只見到身旁的通道中清函薰已是倚著牆無聲流淚,而她的身後那道娉婷身影卻是自己這一生都忘不了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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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空。」被搖醒時寒空還是只能見到火把的火光,直到清霞依帶著淚痕告訴他天亮時他才知曉已過了一夜,身上的痛楚與高燒雖已退了不少但依舊是渾身乏力。
寒空在霞依的攙扶下隨著眾人走上往上的通道,不見盡處的階梯走的眾人滿身大汗所幸每一段距離都有個小廳供人休息,只是廳中的坐椅和用具都小了一號。
席煙波說道:「我真的開始懷疑住在這的人是不是都小了一號?」
閻怪誕聞言驚醒道:「是矮人!難怪這通道居然能建的如此完整精密。」
「傳說中很會鍛造兵器的矮人嗎?」董幽韻細思道:「這件事我也聽我家的長輩說過,聽說最出名的就是君尚望的徒弟武盛功。」
常妙跡點頭對符天巧道:「對!這傢伙還真的不高。你記得嗎?」
符天巧點頭詭異笑道:「當然記得,還記得這傢伙和元岱輿一起出現在妙意門時曲盡心是怎麼巴結他的嗎…」
常妙跡大笑道:「記得,雄壯威武!他居然緊張到用這個詞,我見那天武盛功氣得一張臉紅透、完全不想理他!」
眾人在回憶絮絮中再度上路,又走了三大段路這才到了一間較大的廳中,董幽韻將乾糧發下說道:「這路途還有多遠?我們的乾糧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那時候。」
羅列宿笑望董幽韻身後的一大包乾糧說:「董大娘!你也太會擔心了吧,吃不完的!」
董幽韻回瞪了羅列宿一眼:「董什麼?再鬼扯你試試看!說到通道的事,你們有沒有想過要是上頭沒有出口或是出口被封死的話要怎麼辦?」
「你少烏鴉嘴。」沐巧韻也瞪了董幽韻一眼「我瞧很快就能到頂了,你別鬼扯!」
訕笑間寒空卻是按著傷口莫名發楞,幽韻一見趕緊搭上寒空的脈驚道:「怎麼了!是不是傷勢…怎麼會這樣…」
寒空也從愣中驚醒掀開衣物這才見到只留淡淡傷痕的傷口再度發愣。
常妙跡笑道:「哇!這就是蟠血的本事嗎?」
林寒空驚道:「真的…是因為蟠血嗎?」
羅列宿笑道:「不然呢!還好這一劍沒刺中五臟,但現在也可以確定傷你的人不是住在這裡的矮人了,畢竟以他們的高度和速度身手要行這種刺殺實在是很困難,我們就小心一點說不定還會有別的敵人。」
「那人會在上頭嗎?」席煙波懷疑道:「這一路上什麼腳印都沒見到,就連幾個中繼的大小廳房都沒人出沒的蹤跡,我想那人說不定已經逃出山洞了。」
清函薰聞言急道:「不會的,當初這通道外頭是我和綰星最快出來等人的,我們沒見到半個人出來。說不定是這一路以來還有其他秘密出入口才是。」
沐巧韻也說:「我也是這麼想,不然怎麼可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羅列宿還在犯疑,往上的通道口卻忽然傳出了幾聲輕響驚得眾人同時回首!
「有人?」羅列宿輕移腳步上前卻是望見了數十顆或大或小的石頭正從通道上滾下來。
常妙跡跟上問道:「到底有沒有人?」
列宿搖搖頭向後招手讓大家收拾好東西跟上,眾人再度啟行走了一段路。路上石頭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終於在盡頭處眾人這才驚見已被落石砸毀的扭曲出口。
眾人熄了火把,寒空見到光落在階上,他以為這將是黑暗結束的象徵。沒料到走出了出口卻是見到黃昏的最後一瞬,這時的他才知曉這一切才正要進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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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機關火陣?」眾人環顧著光明頂上半傾斜的圓形地面說道:「這就好像是地板陷了下去一樣嘛。」
妙跡走上一步正要探陣時忽然一聲輕響帶出一陣陣隆隆巨響,怪誕心知有鬼上前就將妙跡拉回。
果然巨響中火陣範圍居然開始高速旋轉,原本傾斜的部份也因為這高速度的轉動而與地面齊平。
列宿望著以同心七圓不斷旋轉的火陣中心點說道:「應該是要到達中心點這火陣才能停下。」
符天巧失笑道:「但這只能算是機關圓陣吧!火呢?」
眾人疑惑間又是一聲聲的輕響不停爆出,接著就是從同心七圓的圓心開始冒出火花,圓心先是一道火隨著圓周快速燃燒轉動接著是兩道火在第二圓快速旋繞、緊接著三道火出現再第三圓軌、四道、五道直到最接近眾人的最外圍的第七軌也出現了火焰。
眾人正驚嘆這火焰居然能這樣移動時只見到七座圓區也突然以不同的速率開始快速轉動!
「麻煩!」列宿啐了一聲說道:「這同心圓陣要是以相同的速度轉動的話說不定還能輕易的破陣,如今七個圓區皆是不同的速度…」
說到這裡時忽然七圓再度逆向旋轉,過了一會兒七圓區中第一、五圓區又慢慢停下接著開始朝向反方向開始旋轉,眾人望著陣式的奇異變化一時無言。
只見短短的一刻鐘間已變換了數十種的轉速、轉向轉變讓原本還有點信心的列宿也不禁凝住了眉頭沉思不語,未料這時寒空卻是望著陣局越來越心驚只因為懷中那譜闇虛心訣上的圖譜正是眼前這同心圓火陣的模樣…
「師父…」寒空依著少許的記憶上前將這些時日對這圖陣所了解到的想法全數托出。
列宿點頭道:「對,內功…若將七個同心圓除去圓心的話餘下的六個園區確實能當成六條經脈的進退之法…等等!經脈?陰陽進退?哈!」
說著列宿就將眾人招來說道:「來!第一次全數向左旋轉代表的是乾卦…」
盛幽明聽到這馬上笑出聲興奮道:「原來如此!六個圓區代表六個陰陽!所以第二次轉變全數向右轉的是坤卦接著是屯卦!」
「沒錯!」列宿細觀陣局的變化說道:「好了,現在是坎卦往離卦去了。」
果然話才說完陣中原本向左旋的二、五圓區已轉而向右,而一開始向右的一、三、四、六區則是轉而向左,也就在這個時候七軌的火焰忽然大盛形成了七座高及人胸的火牆。
列宿嘆口氣說道:「離陣之時他就會做出如此變化,看來我們不只失了良機還小看了這個陣局。」
眾人決定細觀陣局,這時陣勢已到震卦只見火陣不斷旋轉激還起了極大的震動。
列宿望著這波及整座峰頂的震動不由得奇道:「怎會連我們所站之地都牽連到,我想這火陣之下的機關範圍恐怕遠超乎我們所想像。」
「又變了!」才說完只見火陣不斷由第一圓區往第六圓區開始向上升起成為一座山的形狀,惟獨應是山峰的圓心區域卻是始終不見其出現。
列宿說道:「要是我們在這時候入陣的話只怕是真的困難重重才是。」
說完眾人還在期待火陣山降下時卻是見到這火陣山居然就此規律地上下移動不再變回平坦模樣,而軌上的火焰也由紅色成為澄白色的高溫火燄。
列宿失笑道:「糗了!這下要入陣都很難了,等他回到既濟未濟卦後說不定能在輪回乾卦,到時候我們再試試吧。」
眾人細心以待只見火陣來到交錯一高一低的既濟、未濟之後火勢雖然不減但已漸漸將六個圓區降下回覆成原先的平陣。
列宿領著眾人站定四方:「重點應該就是敲擊圓心,大家準備了!」
就在火勢漸滅之際妙跡已等不及率先踏入只見最外圍的第六圓區突然停止接著就是向反方向快速旋轉,火陣瞬間成為澤天決之陣。
列宿正要眾人小心之際怪誕已快了一步入陣想助妙跡應變,沒想到這時陣勢再變竟成為山地剝之陣而且火焰也同時突然高升阻去兩人出路!
危急之刻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卻聽聞寒空突然高喝:「陰陽進退非是重點!七道火焰才是最核心之處!」
語盡處只見七道火焰果然暗藏高矮變化,列宿一驚除去圓心焰並以高燄為陽低燄為陰細數其陣當是天風媾陣,隨即高喊說道:「下一陣是澤地萃!最外圍火牆將低先闖出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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