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確定他會回去?」白碎雨凝望著紅衣殺手艱難行步的背影說:「這一行我也是老資格,這傢伙要是活下來他背後的人一定會另外安排地點讓他回去但應該是趁機將他殺掉。」
林寒空點頭道:「這樣就表示我們又有線索了。」
堅持放人的路幽徑也說:「這樣一來你們也可以順便救他回來。」
白碎雨聞言又是搖頭冷笑當先就走了出去,後頭林寒空和路慈雲也跟了上去。
「妳跟來做什麼?」才走出門路慈雲就回過頭望著也跟上來的金絢兒問道:「想一尋施展輕功的好機會嗎?」
金絢兒瞄了他一眼說:「你的笑話還真爛。」
路慈雲搖搖頭又道:「夏蟲不可語冰。」
金絢兒回瞪了一眼又罵:「爛泥扶不上牆!」說到這白碎雨忽然回頭望著絢兒許久,絢兒像是被嚇到一樣緊張道:「你要幹什麼!沒看過漂亮姑娘嗎?」
路慈雲失笑間白碎雨才問:「妳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師父以前常用這句話說我。」
「欸…」金絢兒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有以腳尖踢了林寒空的腳底板說:「阿空!你和他解釋!」
林寒空想了想才說:「我想你師父是在說你能做的更好才對。」
白碎雨點點頭又將這句『好話』在嘴邊細念了幾次。寒空又問:「金姑娘,確定要跟。」
金絢兒點頭笑道:「放心吧!我的本事可是超乎你們的想像!」
路慈雲笑道:「是指妳昨夜的打屍怪力拳還是妳的獅吼功。」
四人一陣瞎鬧時林寒空忽然手一揮,靜下來後只見遠方的紅衣人影腳步突然虛浮了起來。
眾人正訝異間紅衣人竟已身首憑空分離,寒空見狀大吃一驚急奔向前,未料才到半路林寒空突然在日光下覷見一閃紅光。
林寒空急忙大喝:「停步!」眾人急停步伐間已在日光下看見了一絲又一絲的赤色蛛線交錯綜橫在這寬足足有三尺的林道間。
「這是什麼?」金絢兒止不住好奇心正想探頭,林寒空趕緊將她拉後。
路慈雲見狀笑道:「妳沒見到前一個是怎麼死的嗎!還是妳有練過青頸功、鐵喉功!」
金絢兒正瞪著他想罵耳邊卻忽來一聲輕響,響聲中數道紅影瞬息之間連續來去飛越眼前!
林寒空仗劍身行在枝葉飛散與絲線瞬彈間以閃電縱橫劍勢織出一張劍網護住眾人,飛身而回時身上已是鮮血淋漓。
「蛛網陣。」路慈雲一邊為林寒空止血一邊說:「這是天啟會的伎倆,看來這彤蜘蛛的下落果然是最重要的。」
林寒空深吸了一口氣不說話,白碎雨又問:「要追嗎?」
路慈雲搖頭道:「先回飛雲居,這人分明是在等著我們,現在過去一定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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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回到飛雲居董幽韻便趕緊上前為林寒空包紮道:「有線索嗎?」
路慈雲說道:「天啟會,寒空的傷就是讓蛛網陣搞的。我之前在幽迷湖附近就有遇過這個陣,還好雲大俠也在場。」
路幽徑問道:「雲舞愁?這幽迷湖不是雲夢澤的居所之一嗎?之前她還有一個叫魍津的組織在那裡不是?」
「沒錯!」路慈雲說:「雲大俠好像也是去那裡探尋雲夢澤前輩的線索,那裡的蛛網陣聽說是金蜘蛛佈下的,後來我就先走一步了。」
路幽徑皺起眉說:「慈雲,你去那裡做什麼?」
路慈雲笑得尷尬正不知該怎麼說時路法雨已笑道:「他去給香妹摘迷離花去了。」路幽徑聞言沉默不語倒是董幽韻和路法雨相視一笑。
「還要到禾山去嗎?」路慈雲趕緊轉移話題道:「還是要待在這裡等?」
林寒空忽道:「我可以回到招寶閣去。」
董幽韻搖頭道:「這不成!他們不會信你…」
沒說完林寒空已截口:「但他們需要我。」
董幽韻還是搖頭:「你要是真的急我們就回到禾山去等就行,回招寶閣太危險了。」
「在這等吧。」林寒空想了一下才說:「我想他還是會來的,但我想先到招寶閣去找個人。」
眾人一陣討論後林寒空依舊堅持獨行,大家拿他沒輒只好放他一個人去。
半路上林寒空再度經過紅衣殺手的屍體,心念一動寒空抱起屍首要到樹林將他掩埋時胸口忽然如遭雷擊!
這一陣痛瞬間牽起林寒空體內的五毒流竄,屍首落地時他才驚覺中計,但身邊已再度出現紅衣殺手群!
「哈!」林寒空一聲輕笑眼底正因毒性發作而迷濛間紅衣人群後已傳來了陣陣淒厲嘶吼,只見一顆顆首級飛旋上天排開路來,路上來人正是手持嵐鐮意態清閒的尚黎風。
血雨中尚黎風輕踏步伐一路斬殺雖勇猛卻無用武之地的眾殺手,尚黎風一邊以飛鐮斬下身邊兩人首級又一邊笑望著領頭人說:「姓葛的,走吧!還是想和我打一場。」
葛一條望著他的笑容心中忽然升起一陣恐懼但又不敢退,因為他要回去面對的將是比這毫不猶豫取人性命的惡人更兇狠的惡魔…
「退!」望著不遠處冉冉升起的紅煙葛一條如獲大赦地喊道。
而未沾上半滴濺血,依舊一身白的尚黎風也踏著輕盈的步伐來到寒空身邊笑望著他發黑的臉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說對吧。」
耳邊猶縈繞著悽楚兇殘的笑語,但寒空卻逐漸因迷離的意識而回到了記憶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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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空、寒空。」呢喃的聲調引領著林寒空回到了夢中,夢中緩緩張開了迷濛眼。
眼前的一雙盈盈笑眼卻讓寒空再度痛徹心扉,林寒空微笑著不知該說些什麼。
少女依舊笑著讓眼下臥蠶拱起一對弦月,月裡少女對呆望著自己的寒空揮揮手確定他還有意識笑道:「嘿!林寒空,還活著嗎?知不知道我是誰?」
「小清。」林寒空握住如蝶飛舞的葇荑說:「清霞依。」
清霞依笑道:「全名都記得,看來是沒問題了。」
林寒空依舊緊握著清霞依的手環顧四周的濃霧問:「這裡是哪?」
清霞依笑道:「黃山崖底呀!寒空,你怎麼了?」
黃山兩字一鑽入耳中林寒空不由得抖了一下說:「黃山?我們…」
「我們?」清霞依望著寒空重複著他的疑惑說:「我們剛剛逃了出來,你還記得嗎?你背著我一起跳下了崖呀。」
林寒空依舊延續著呆望的眼神好一會兒才忽然不停撫著霞依的臉頰愛憐地說:「妳還在,小清妳還在…」
清霞依握著寒空失措的手笑望著他的慌亂說:「對、我還在、我還在…」
路到了盡頭,這個人還在。寒空從來就沒想過會有這一天,他忽然回過頭還能與她擁抱著彼此…
環抱的雙手繞過霞依單薄的肩輕觸到右後肩炙熱的傷口,寒空只覺得一燙接著就是一空。
空盪中寒空虛抱著空無低聲啜泣:「回來…小清…不要走…我不能再失去妳…」
夢就要醒了但傷痛卻是早了一步醒來糾纏著他,哭喊聲中他終於知道懷中已經什麼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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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尚黎風笑望著躺在床褥上淚流滿面的寒空說道:「你終於有點像人了,你知道你先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讓我以為蟠血發作過的人都會像你這樣對什麼事情都冷漠嗎…」
望著林寒空絕望的眼神尚黎風忽然也回復了些人性說:「喝茶吧,火鳳凰對鎮定你體中五臟五毒有幫助。」
「為什麼要救我?」林寒空無神地望著天花板說著。
尚黎風將剛端起的茶杯又放下說道:「我沒救,你能活到現在本就是一種奇蹟。屍體上下的毒只能引動你體內的五毒發作而不能殺你,但你本有的五毒早就和你的蟠血起了相互牽制的作用,只是如今這五毒一經引動就表示你日後的蟠血發作的機率會越來越高。」
說完尚黎風又一展笑容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他要我自己毀掉我自己。」林寒空依舊面無表情。
尚黎風點頭道:「正是如此,如果你想報仇…」
沒說完林寒空忽然又哽咽地搖著頭,尚黎風淡笑地望著他沒說話只是將茶再提起喝了一口。
寒空收起了淚深吸一口氣尚黎風才說:「不想再恨了?」
林寒空聞言忽然開始低笑,笑聲中佈滿了蒼涼。蒼涼裡尚黎風依舊穩穩地喝著他的茶笑望著泡茶的滾水騰起慢慢輕煙…
「閭山。」尚黎風待笑聲漸低漸緩後才問:「八門需要的就是這座藏在地底的山的正確地點,這座山的地點如今得知的人也只有你而已。黃山又是怎麼一回事?」
林寒空依舊不言不動尚黎風又說:「當初那一戰後你莫名失蹤數個月,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際遇?」林寒空依舊無言但記憶已悄悄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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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救就救!」迷糊視線中眼前兩道矮小的人影正在談話,其中戴著牛角帽紅髮紅鬚的矮人正對著黑膚戴回族包頭的侏儒罵道:「賣土豆!你要救就自己救!你明知道我這裡的規矩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來的,你還帶著這傢伙進來!」
說著紅髮矮人轉身就走,麥荼荳趕緊拉住他說:「崔大山!這孩子活不過多久了,但你知道我在崖下撿到他的時候他嘴裡念念有詞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崔嵬峯扯起嗓子不悅道:「快說!」
麥荼荳低聲在崔嵬峯耳邊說了幾句後崔嵬峯才回過頭望著還是少年的林寒空久久不語,接著又回過頭對圍在身邊的人群喊道:「大石!將人扛走!」
一名紅髮身形壯碩卻一樣矮小的矮人出列道:「谷主!活的跟死的都抬嗎?」
崔嵬峯瞪了他一眼罵道:「廢話!」說完崔嵬峯轉身就走而咕噥著的大石則是走了過來想移動自己,正當大石想扳開自己緊握著清霞依手心的手時,寒空這才低嚎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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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說嗎?」尚黎風喝下第七杯茶望著沉默流淚的林寒空說:「那算了,但這裡是招寶閣你知道嗎?」
林寒空依舊無語,尚黎風放下茶杯又沖了一壺茶後才準備走出房間。
走出房門前尚黎風忽然又說:「對了!我可以向你保證南宮蘭曦的屍體不在這,所以麻煩你不要在這裡做出任何蠢事。」說著黎風緩緩關上門前望著寒空的眼神忽又流露出一絲莫名的哀傷。
林寒空被搞迷糊了,眼前這人真的是那個將人命視之為無物的尚黎風嗎?真的是那個滿腹謀略不顧是非的尚黎風嗎?靜謐的空間裡寒空忽然知曉這人只怕也有一面光明一面黑暗,就和自己一樣。
自己?還能信任自己還懷有光明嗎?寒空起身坐在床沿嗅著火鳳凰流露出的冷冽茶香默然不語…
「在裡頭嗎?」空洞的思緒忽然讓門外的一聲叫喚打斷了來,門啟處來人果然就是萬飛駒。
萬飛駒微微歛住笑容道:「林公子,又見面了。可惜…」
林寒空知道他暗指的是南宮蘭曦的事便低下了頭繼續望著桌上的茶壺發楞,萬飛駒知道他不想理人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林公子,有個人想見你一面…」說到這寒空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嘆息引起另一聲嘆息,息聲盡腳步已踏入房中。以摺扇敲打前胸的少年向萬飛駒笑道:「萬大哥!我自己來吧。」萬飛駒聞言便和寒空點頭致意後才走出了房間。
少年親自將門關上後回過身坐下倒了兩杯茶,少年將其中一杯推給林寒空自我介紹道:「在下陳淵雪,家父就是蛇閩中早一步退出的陳昭應。」
林寒空聞言心頭一震,陳淵雪又說:「當初蛇閩八人,我父早早脫離而林前輩卻讓餘下六人追殺。這件事其實一直都是我父親多年來的心病因為當初他會選擇退出是受到其中一位師叔的暗示,家父常常在心中思付若是他能早一步和你師父商量的話…」
「這不是令尊的錯。」林寒空終於開口:「就算我師父也跟著逃離那黃玄戰依舊會為了我師父所掌握的秘密而來。我倒是想知道當初為何令尊會投向陳師骸…」
陳淵雪道:「這我不能多說,我只知道骸師和閩地很有緣份就是了,我與家父逃離此地後就是上了華山去求助陳前輩,我這些年也幸得讓前輩收為不記名弟子,其實我會到這裡來是有些東西想交給你。」
「是什麼?」林寒空問道。
陳淵雪從懷中拿出一捲軸說:「雖算得上是秘笈但並不是武功。」
林寒空正疑惑,陳淵雪又說:「這是一卷蟄眠功,說簡單一點就是睡功,但其實這功後頭還寫有一部與蟄眠功相配合的入夢法,這才是我來到這裡的真正目的。」
「入夢法?」林寒空疑問道:「這東西是真的嗎?你又是怎麼知道我會在這的?」
陳淵雪笑道:「你應該知道你的血覺醒後會變成什麼吧,還會懷疑入夢法嗎?至於通知我你會回到這裡的人正是骸師。」
寒空失笑無奈地點頭,陳淵雪又低聲道:「我已經加入巫閭的聯盟了,現在我以說服你帶我們去閭山為條件和他們交換離開的機會。你準備一下,我們馬上走。」
「他們會無條件讓我們走嗎?」林寒空疑心道。
陳淵雪聳肩道:「是尚黎風幫我和他們談條件的,但覺得他們應該是想要暗中跟蹤我們才是。」
林寒空想起先前的事也點頭同意,兩人議定起身要離開時門又被推開,進門的尚黎風笑道:「要走了嗎?」
「你不會也要跟吧?」林寒空疑問道。
尚黎風笑道:「當然,我可是你們的保人。走吧!」說著三人同出房來到院中寒空又將眼光轉向石塔,尚黎風搖頭道:「還是不死心是吧。」
說著轉身尚黎風領著兩人走向石塔按下機關帶兩人下了密道,這一回長廊中的屍首已經被清乾淨唯留下一條空盪的走廊。
尚黎風笑道:「寒空,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要對付你了,為什麼我從來沒聽你追問當初操縱死屍的人是誰。」
「我記得她的琵琶聲。」林寒空淡淡說道:「就算她已盡力掩藏,但習慣上的撥弦法造就出的弦聲本質是難以改變的。」
尚黎風輕笑道:「我聽說你琴棋書畫毒都有一位師父是嗎?」
林寒空知道瞞不住也只有說:「我不想討論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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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要往哪去嗎?」往飛雲居的路上尚黎風又問:「你要先回禾山還是先到閭山去。」
林寒空道:「蘭曦的屍首找回來後我還要到星辰宮去一趟。」
尚黎風搖頭自語道:「報喪這事就麻煩了,南宮家的太君可不是好惹的。」
陳淵雪笑道:「那你可以不要跟。」
尚黎風搖頭道:「這麼快就想將我給甩掉,好歹我也幫了你們不少…」
正說話間林寒空忽然頓足不前,陳淵雪亦是為眼前的景象驚駭不已。
只見尚黎風依舊無關緊要地走進方才救回林寒空的戰地,他望著滿林的死屍回頭道:「怎麼?不會這麼點死人,你們就怕了吧。」
林寒空向前抱起屍首走入林間說:「讓我卻步的不是死亡…」
「是毫無憐憫的殺戮。」陳淵雪走在林寒空身後也幫著整理屍首接道,互不相識卻命運交纏的兩人終於在這一句話的接續裡交契於懷。
陳淵雪與林寒空收拾完屍首後淵雪忽然對著屍首念起了一段似咒非咒的奇特吟唱文字。
耳聞的寒空雖不明其意但他突然也為這一陣咒語而開了胸懷,更令他驚奇的是如今眼前這堆屍骨不全的屍體也好似解脫了一般全變得鬆軟不再僵硬。
「走吧。」林寒空還以為是錯覺時陳淵雪已對他說:「我想他們一定很擔心你,我們走快些吧。」
三人再度起步往飛雲居去,林寒空半路上趁機問道:「剛剛的咒是…」
陳淵雪笑搖摺扇說:「是祝禱!我恭賀他們遠離這顛倒世間,我告訴他們只要脫去這一世無謂的執念他們就能見到光明的彼岸。」
「活著的人也可以。」望著林寒空疑惑的眼神陳淵雪忽然又說:「只要我們卸下這肩上的愛恨情仇、貪嗔痴妄我們也可以尋得心中的那一片光明。」
林寒空正沉思,陳淵雪忽然又將方才那咒低聲唸了一次,寒空隨著吟唱繞口的咒語將咒背下後前頭的尚黎風忽然笑道:「我倒是不知陳兄弟家學如此淵遠,就連這道家密傳的無上咒你也會。看來陳兄弟在隱仙派中似乎很得陳師骸歡心。」
「不是的。」陳淵雪道:「這是骸師在我臨入江湖前私傳的咒,意思是要我傳與人間尚有情之人。」
寒空聞言一震浮上心的自卑再度逼著他將頭低下,陳淵雪忽對他說:「寒空,我覺得你最有這個資格。」
寒空聞言又是一震卻不敢回望淵雪,而陳淵雪也依舊直望著路的那一端說道:「這世上有很多人都以為只要多行善事或是多說好話就等同於是追隨光明了,但只要他們沒有去接觸過自己心底的黑暗那就不可能真正地尋求光明,因為他們所嚮往的只是一種外視為善良的假象,殊不知真正能引出光明的圓滿正在心深處。」
「寒空。」陳淵雪忽然轉頭望向林寒空說:「你所糾結住的過往正是推動你追尋光明的契機,要靜觀、不要執著。」
雖然耳聞解脫的要點但寒空卻是只要腦海中一浮現起她的樣貌就不能自己。
陳淵雪靜望著林寒空又說:「他既然來了就接受他,他若是要走何不就這樣放手…」
寒空聞言低下頭望著掌中的劍痕心頭又是一陣痛…
「就是那裡了嗎?」尚黎風走在前頭望著遠處被燒得半毀的飛雲居說:「有人出來迎接嘍!」
來人正是白碎雨和路慈雲,未料方到三步前兩人忽然同時停步,路慈雲先是笑望著陳淵雪合什道:「淵雪兄怎麼也在這?」
陳淵雪回禮笑道:「為故人之子而來。」
語意中似乎有著破綻但林寒空卻是無心多管,另一邊的白碎雨竟是以鼻嗅著尚黎風冷道:「你是誰?我應該認得你。」
「用味道認得我嗎?」尚黎風笑著將懷中的茶葉拿出說:「不會是因為這一包火鳳凰吧?」
說到火鳳凰一邊的路慈雲忽然瞇起笑眼問道:「火鳳凰?冷泉蘇吧!這位不知道和風家怎麼稱呼?」
尚黎風笑道:「在下尚黎風,但和風家的關係也僅止於買賣而已。」說著又搖了搖手中那一包茶葉說:「這就是戰利品,我殺價一流,要是你哪天有興趣說不定能來找我。」
「是嗎?」路慈雲笑瞇著眼說:「我想很快我們就會有機會合夥的。」
眾人寒喧後白碎雨依舊帶著不信任的眼光望著尚黎風,寒空也不多管便說:「走吧,這兩位都要和我們一起動身。」
路慈雲問道:「招寶閣?」
尚黎風搖頭道:「那裡沒有,先回禾山去吧。我也有點想那條臭鹹魚了!」
路慈雲依舊抱疑望向寒空和淵雪,陳淵雪點頭道:「因果來時就能見到真實。」
「好!」路慈雲也不多問轉身就和眾人進了屋,進屋後路幽徑在眾人互相介紹完後便先問:「這屍不淨也在招寶閣中嗎?」
眾人望向黎風,尚黎風也只有說道:「應該是說他和巫閭有關係才是,現下巫閭雖然表面上是和招寶閣合作但其實他們背後還有兩大盟友,一個是茅山的蒙溝由蒙氏三兄弟所領,另一個就比較神秘了,我只知道他們自稱三橫。」
「三橫?」陳淵雪說:「我有個奇怪想法,這三橫不正是乾卦的象徵嗎?」
尚黎風笑道:「是暗指最近出事的易宗嗎?但我聽說他們不過都只是孩子而已…」說到這尚黎風忽然轉頭笑望陷入沉思的林寒空說:「有想到什麼嗎?這些人不是針對你而來的嗎?」
林寒空斷然道:「沒有!完全沒有印象。」
「總之…」尚黎風知道他不想說便繼續道:「這巫閭在外以閭山法為號招、蒙溝以蒙山法、三橫則是以橫山法。這些雖稱得上是法但其實他們本是這附近的巫教系統,五十多年前一場禁巫行動逼得他們不得不依附其他宗教。雖然他們外在已改變但其實本質上卻是一樣的,也因為這樣他們才保留住大多數的信徒。最後的屍不淨,聽說他就是讓巫閭請來的人,你們也知道這死後復生之術和殭屍大軍不知道能讓他們招攬或威脅多少信徒。」
「這麼聽來如今這閩地除了儒、釋、道、景、明、清真六教外其實還應該加入這巫教系統嗎?」路慈雲問道。
尚黎風點頭笑道:「老實說不應該這麼說,因為如今這六教之中只怕早已經有這些巫教的蹤影了。我想最後這巫教說不定會搞出個什麼萬教合一的概念好併吞這些宗教勢力,反正就等著瞧就是了。」
路幽徑依舊懷疑問道:「就憑巫閭?屍不淨一定會幫他們拉其他人進來對吧!」
「當然!」尚黎風笑道:「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血屍谷和蟲屍谷了吧。這血屍谷和菁華盟的蔓宗交好,屍蟲谷背後更是皇甫三兄弟中最陰險的皇甫幽,我想這萬教合一的概念他們要是真有心也不是不行。」
陳淵雪深嘆一口氣道:「萬教合一本是該然,只因這所涉及的最深處都是同一個答案,但如今若是以武力強加征伐只怕又要塗炭生靈不知多少了。」
「老千。」林寒空忽然說:「我也遇見過一個自稱老千的人四處傳播萬教合一的理念。」
陳淵雪聞名笑道:「他可有強逼你加入他所創的萬教合一?」
林寒空搖頭道:「沒有,他只對我說了一些話而已,沒有強逼的意思。」
陳淵雪笑道:「這樣一來我想他應是在暗指三教的宗旨都是為了讓人脫離黑暗走向光明的理念吧。」
寒空聞言一愣道:「好像是這樣的…」
語盡處忽然餘韻無窮,所謂的照拂不正是脫離黑暗走入光明的懷抱嗎?所謂的安樂、平安、永生不就是所有宗教都不停描繪的天堂嗎?自己能有這種機會嗎?寒空又不禁在心中自問…
「那就往禾山去吧!」路幽徑將屍不淨的書卷交給寒空,「我知道你等不及,金姑娘還在休息,我去喚她。」
林寒空聞言忽道:「師叔、算了吧。就讓金姑娘先跟著你們吧,我們這邊太危險了。」
不知為何說到這寒空心中忽然酸澀了起來,是因為那雙如太陽的雙眼還是因為那個溫柔的擁抱,他不知道,只知道經歷過這麼多次的別離後他猶會為如今這不告而別感到愧疚。
「什麼?」正想轉身離去的眾人忽然聽聞身後一聲高昂疑問:「這樣就想甩開你的救命恩人!」
林寒空回望著正整理頭髮的金絢兒說:「金姑娘,我們要到的地方很危險…」
沒說完金絢兒已點頭道:「那好,我接下來就靠你了。走吧!」說著也不理寒空就加快腳步跟上眾人。
董幽韻笑著搖搖頭又和路幽徑以及法雨道別後才跟上寒空道:「寒空,到了禾山不管有沒有結果我們在往星辰宮的路上先到煙雨莊一趟吧。」
「煙雨莊?」林寒空正想問,董幽韻已說:「你四師父這些年都躲在那裡。」寒空聞言又是一頓才默然點頭跟著眾人往禾山的路上行去。
路上路慈雲又和金絢兒開始抬槓,過沒多久尚黎風也被拉進戰局,金絢兒問道:「聽說你很會做生意?」
尚黎風笑道:「算是,但我有個弟弟更是精通此道。姑娘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金絢兒笑著從大背袋中拿出一塊水晶說:「你說這值多少?」
「鋌晶?」尚黎風搖搖頭說:「這東西在九種晶石中只能算是下等,不算厲害。但這東西開晶容易只是只有這麼一塊應該沒多大的價值。」
聽完金絢兒又從袋中拿出一個青銅面具問:「這個呢?」
尚黎風將面具拿過端詳許久才說:「這東西是個骨董,而且還遠在夏朝之前。只是我老實告訴妳這東西出處應是在蜀地,留著他以後一定會有更大的用處。」
「那這個呢?」金絢兒像是問起了勁才收回面具又拿出一個手掌大的青銅小鐘問:「這東西也是古董吧!」
尚黎風將銅鐘接過說道:「這東西我倒是知道,這叫做回生鐘。以前傳說是用在喚人魂魄上但這些年又傳出這東西和幾樣相似的銅鐘都能對付衊族和蟠族,而且是古庸國流傳下的技術所造成的,幾十年前有一位高人霽熾嵩就善用這東西對抗衊族和蟠族,只是他的徒弟雩霎霽不知為何從沒用過這種鐘,想來有可能是失傳了要不就是…」
「就是什麼?」金絢兒急問。
尚黎風笑道:「聽說霽熾嵩有一名不記名弟子名喚血松子,這血松子在霽熾嵩死後趁著雩霎霽閉關時將她師父的東西全都偷走,我在想這鐘的來處…」
說到這金絢兒趕緊將東西拿回道:「說那什麼話!這東西反正是我的了。」
金絢兒這下不敢再將袋中的東西拿出來,尚黎風又笑道:「妳自個兒小心,要是讓人家知道妳有滿袋的寶貝…」
才說完絢兒嘴一扁居然又將回生鐘拿出塞進寒空懷中說道:「嘿!這東西顧好,我隨時會向你拿!」
林寒空苦笑著也不知如何是好,可卻對回生鐘的起名留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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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層層輝映下禾山就像是一座由金砂所聚之山,隨著光明的消散天邊也漫起了一陣陣的烏雲。
尚黎風說:「就要下雨了,我們先上禾山頂別進洞了吧。」
林寒空想起了上次的蜘蛛陣也說:「不如再趕一陣路到罔谷去找我師叔吧。」
尚黎風搖頭道:「不了!我有事情想和你們說。」眾人聞言也無異議只是行往山頂去,未料才到山頂時已來了驟雨。
一時雨下忽來人影佔據了視線,雨間繪滿江南風光的紙傘迎著初出的月飄盪在風雨中,淡緋色的衣裙隨著柳腰輕擺,那一雙回首的眼載滿了與眼前狂風暴雨完全不相稱的平靜。
平靜的眼角帶著點點緋紅,緋紅胎記若櫻之盛放,飛櫻下的平靜忽然如海起波。一種無以言喻的哀愁向著寒空而來,寒空只是靜靜地任由這一雙眼攪動他平靜許久的傷痕…
「妳認識嗎?」金絢兒扁著嘴望著正癡望女子下山背影的寒空說:「喂!人都走遠了!你還瞧!眼珠子就快要掉出來了!」
風雨中消逝的身影令林寒空不由得皺緊了眉,尚黎風在風雨中大喊著:「都過來、我給你們介紹這塊地方!」
眾人走近後尚黎風指著東南方說:「這是鬼沼,知道吧!以這兩個點為對角線由鬼沼開始繞一個圓依序是鬼沼、塵江、獨峰、星墳、禾山、罔谷、潮岸以及螢根。」
「至於這八方之地…」尚黎風又指著中央說:「就是為守護這最中央之地才設立的。」
眾人回望尚黎風所指之處才聽他說:「聽說這八方之地若是進了水那中央之地就會失守。我想若是要逼臭鹹魚交出禾山主人的話…」
路慈雲聞言也笑了起來但林寒空卻是搖頭道:「我不想讓御師叔難做人,沒有別的方法嗎?」說到這林寒空忽然又想起江晨風之事便說道:「你認識江晨風嗎?」
「算是認識吧。」尚黎風說:「但其實只能算是耳聞而已,怎麼?」
寒空將炸通塵江與鬼沼之事說出,尚黎風說:「這鬼沼的主人就是易鯤蜦,他沒和你們算帳嗎?」
林寒空搖頭道:「他什麼都沒說,要不要先去見他。他真的認識禾山主人嗎?」
尚黎風笑道:「你真的覺得他有這麼單純嗎!」
「沒有。」林寒空斷然說道:「我知道他有秘密,但我不覺得我需要去揭穿他。」
尚黎風笑道:「就像是大家都不願意揭穿你一樣。」
林寒空淡淡道:「我也從不曾想揭穿你。」
黎風無可奈何說:「好吧!那我們就鑽進禾山地窟去打蜘蛛吧!」
林寒空回望眾人又嘆了口氣問:「沒有別的方法嗎?我想去見鯤蜦一趟。」
尚黎風聞言忽然一聲冷笑道:「隨便你!」
「我自己去吧。」路慈雲等人還想跟上,林寒空已說道:「我和蘭曦都欠他一條命,這件事我想和他單獨談談。」
林寒空告別眾人後便直往鬼沼外的翻身小築而去,經過八方之地中央時寒空也注意到一塊八卦形狀的大石,寒空細撫著上頭早已毀損的石刻這才發現大石竟是連通到地下的。
林寒空正試著以劍鞘挖掘石邊的土堆,身後已聽人笑道:「在挖寶嗎?」
「鯤蜦!」寒空聞言回首正好見到背著劍袋的易鯤蜦衝著他笑道:「這麼多天沒見你馬上就從尋火變成尋寶了嗎?蘭曦呢?」
林寒空聞言眼光一暗才說:「他走了,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星光照耀下寒空將事情娓娓道來,易鯤蜦聞言久久無語但眼神卻是數度轉換,最後易鯤蜦終於回復神情道:「走!我帶你到一個地方去。」
說著易鯤蜦就領著林寒空往星墳方向去,寒空望著遠處三堆高起如墳的小山丘說道:「是到星墳去嗎?」
「你怎麼知道?」易鯤蜦聞言一震說道。
林寒空說:「是黎風說的,所以我在往翻身小築的路上才會注意到中央的八卦石刻。」
易鯤蜦笑道:「又是這隻油蟲!小心呀,這傢伙最擅長的就是將所有的人弄到他身邊供他驅使,但真正上陣的卻總不是他。」
林寒空聞言笑道:「這也沒辦法,我們現在如入五里迷霧中。星墳的人會幫我們嗎?」
「會!」易鯤蜦堅決道:「只是他會不會在那還是個問題,總之碰碰運氣吧。」
來到星墳後寒空這才發覺這裡只有三座散著淡淡螢光的土丘,寒空上前捻起一把細觀在月光下散著螢光的碎土說:「這是…」
易鯤蜦接道:「是磷光。這八方之地聽說是聚集無數生靈之地。」
寒空讓手中星光沙隨著指縫逸失道:「是人為的嗎?這看來年代已久遠。」
「聽說是戰國時代就出現了。」易鯤蜦猶在星墳四處張望說:「還說和伍子胥有關係。」
寒空心中起疑道:「這傳說究竟是什麼?」
易鯤蜦思索許久才說:「聽說除了蘇州城是伍子胥設計的之外他還創立了八個組織以姑蘇八門為名來鎮守這八方之地。只是後來這八方之地幾經更迭,原來的八門組織也己經改頭換面失去了原有的傳統,主事者的血脈也沒留下。」
林寒空聞言依舊沒提問起鬼沼和易鯤蜦的關係但心中卻想起了巫閭和蛇閩...
「應該不在…」易鯤蜦說完又從劍袋中抽出一把與先前不同形制較為輕薄的銅刀在地上劃下『蘭曦已逝、速至翻身』八個大字後便說道:「走吧!我不信這人會這樣就放著這件事不管。」
兩人再行至中央處時易鲲蜦才問:「你還是堅持要進禾山嗎?」
「我一定得找到蘭曦。」寒空語氣雖然哀傷卻無比堅定:「他不該受到這種懲罰,這該是我一肩擔起的…」
易鯤蜦沒有多問只是點頭道:「這件事我那一邊也會幫忙的,你放心吧。」
林寒空聞言心知若是南宮蘭曦真是禾山主人帶走的那易鲲蜦這一個忙只怕會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寒空感謝道:「謝了。還有,為什麼?」
寒空沒期待鲲蜦會說出真正的解答正等著他瞎扯時易鲲蜦卻是沉默許久,只因鲲蜦腦海中那名之為父親的身影忽然逐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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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人了沒?」路慈雲望著剛回到禾山頂的林寒空問道。
林寒空搖頭說道:「說是讓我們先到罔谷去等,還說我們守在這我們要的人是不會出現的。」
眾人聞言也同意便往罔谷而去,來到罔谷時林寒空領著眾人經過外頭的棘陣但身在人群中的尚黎風卻是笑望著寒空的走法忽然離群而行,眾人眼光隨之而轉只見黎風不過數轉便穿過了棘陣說:「這樣不是比較快嗎?」
「快是快。」陳淵雪望著尚黎風代替沉默不語的寒空說:「但這種險路行法卻容易陷不識陣局的同伴走入危境。」
尚黎風笑道:「我倒是不知道陳兄弟也有這麼高的見識,但藏身人群中為的又是什麼?怕傷了其他人的自尊心嗎?」
陳淵雪不語路慈雲倒是碎唸道:「你這句才會傷金姑娘和碎雨的自尊心吧!」
「喂!」金絢兒聞言又瞪著路慈雲說:「關我什麼事!你也不懂吧!」說完又望向白碎雨說:「小雨!這傢伙欺負我們!」
白碎雨完全不理兩人道:「走吧!我懶得在這裡爭這些,大不了進去後再打一場就好了。」
林寒空見情形越來越僵也只有在董幽韻的催促下加緊腳步,來到小屋前卻是不見御寇讎身影但身後原本被暗伏住的衝突卻忽然爆開…
「喝!」嘶聲中鐵爪伴隨的白衣身影在黑夜中化做一道銀色月弧,奔騰的狼影夾雜著尚黎風的笑聲,聲中銀光一閃飛鐮亦隨之上手。
兩個視危險為無物之人,一者以生命拼搏,一者以死亡為樂。生與死的拉鋸間清風翩然襲入,隨著瞬轉的身形以及輕煙劍勢為兩人之間留下一大片的餘地,然而這一片的餘地卻是因為持劍者全然的犧牲視生命為虛妄的無悔而致。
「又一個不怕死的嗎?」路慈雲笑望著介入白碎雨以及黎風的驚險戰局的林寒空笑道:「勸架這樣勸的!多個一分一寸這兩人很有可能就會因此將你分屍。」
林寒空淡然道:「我知道我的命,若是眼見這種毫無意義的戰爭而不能做些什麼,那我的命才是真正的白活了。」
尚黎風哼出一口氣將飛鐮收入袖中冷道:「南宮蘭曦的魂上身了嗎?做這種蠢事這世上有誰會感激你。」
「我。」陳淵雪忽然沉靜道:「我感謝你,寒空。我感佩你這為世間消去暴戾之氣的決心。」
寒空聞言結結吶吶不知該說些什麼,金絢兒也說:「我也感謝你。因為你一定會為我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消去我肚中的暴戾之氣。」
路慈雲也笑著退下一步和絢兒站在同一陣線說:「我也感謝你!」
林寒空聞言嘆氣間董幽韻已經很認命地走進屋去…
僅餘的米加上不知為何依舊新鮮的海產熬成了一鍋海鮮粥,董幽韻將粥捧上桌說:「寇讎應該才走而已,這些魚蝦都是新鮮的。」
林寒空夾起一塊魚肉默然許久,路慈雲忽然點破他的憂愁道:「御前輩不會是在避我們吧。」
眾人聞言都是一陣沉默唯有尚黎風笑道:「放心吧!這八方地的主人雖說是合作關係但我想他們的目的也只是中央地區底下的秘密而已,要是真打起來我想御寇讎應該還是會站在你們這一邊的。」
「寒空!」屋外忽然有人喚道,寒空一聽便出門招呼道:「見燭。」
來人正是桐見燭,桐見燭見到他便急揮手要他上前來。兩人來到靜僻處後桐見燭才說:「鹹魚都告訴我了,節哀順變。」
寒空淡淡點頭又想問時桐見燭已說:「這件事我們會想辦法查清楚,重要的是星墳的人希望你們走一趟星辰宮,越快越好。」
「但蘭曦…」寒空沒說完桐見燭已經拿出一捲軸說道:「這就是星墳客要我交給你的書卷,星辰宮雖然不難找但進入的方法卻極為困難。」
寒空細觀書卷只見上頭除了有一張陣形圖外還寫道『天星陣之設在於以日為中心五星環繞之,入陣者似游太虛需以五星之順、逆、遲、留、伏、退以為依據…』
林寒空讀完書卷才說:「這天星陣似以七政四餘為設,但為何不見紫炁等虛星?」
「紫炁?」桐見燭聽得一頭霧水道:「那是什麼?呃…其實我不是很明白書卷上的東西…」
林寒空見狀趕緊笑道:「沒什麼!我隨口問問而已。」
桐見燭尷尬地點頭又說:「那就這樣吧,我也先走了。你們何時啟程?」
林寒空知他心意便說:「明日一早就走,御師叔回來你幫我和他說一聲。」
「好!」桐見燭道別急急而去,寒空則是持著書卷走回小屋,小屋前陳淵雪相候多時,寒空知道他有心幫忙便將書卷遞給他說:「淵雪,你在隱仙派學藝,這天星陣能不能幫我看看。」
陳淵雪接過書卷正沉吟間尚黎風也跑了出來湊在一邊一起看,過了一會兒陳淵雪才以手指再圖上點了四點說:「這四處分別是紫炁、月孛、羅睺、計都四隱點,若我沒猜錯到時候這四個點應當是這個陣的死活點,只是這死活點是用在破陣,跟要進星辰宮沒抵觸,所以我想到時候依陣而行應該沒問題。」
「這麼快就看穿這陣法的秘密了嗎?」尚黎風也在一邊參詳道:「聽說當初江湖上的七女神以及神天心、陳師骸等人就曾以這個陣在地底做過些事。」
陳淵雪將書卷還給寒空笑道:「不過就是江湖傳說而已。」
尚黎風挑起眉說:「真的嗎?我聽說這閭山很有可能就是和九藪流相通,你出門前陳師骸沒對你提起嗎?」
淵雪搖搖頭沒說話轉身進了屋,黎風還想追問寒空已說:「黎風,準備一下吧!明天就要出發了。」
「這麼快!」尚黎風笑道:「這裡的事…」
林寒空搖頭道:「我相信鲲蜦。」
黎風冷笑:「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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