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頭淡金髮,年輕得看來像少女的女人,那一個列素覺得是「在哪聽過的女聲」來源的人,剛吞下一口食物,正想再喝一點飲品時,耳機傳來聲音。
「要接電話,很快回來。」
女生和朋友交待後,按下左耳的耳機就轉身離去,和剛把頭盤送到客人手上的侍應生擦身而過。她到店舖的範圍外才接通。
「是我,有什麼事?」
答覆她的是一道有點急促的男聲:「米諾,最新消息。藍色天文台聽到合夥人已經叫人來喝罐頭湯,不再等廚師是否熬好。」
因為沒人能保證現在的通話有沒有被偷聽,來電者和女生對話時都是用暗號。而這消息嚇得紅棕色的雙眼瞳孔都收縮。
「所以,船長等人他們的決定是如何?」叫作米諾的女生想知道下一步要如何行動。「另外,會來的人數呢?」
「最壞情況下,藍色準備把罐頭湯丟到垃圾桶。」男人引述他在通話前聽到的消息。
「這樣不可能和廚師交代吧,加列?」米諾壓低心中的緊張和聲線回應。
「藍色表示那是和廚師事前的協定。」加列立即解答她的疑問「雖然是個極大的損失,但總比落入吃霸王餐的五大好。他們手上或許有那些星圖,不能再給他們得到罐頭。」
「我們分隊為了攔下那些東西,付出了那麼多,結果還是要白費嗎?」
本來米諾趁這片刻的休息時間,和好友在英凡尼斯著陸,好好享受一下。同時亦希望借這段時間,令自己相信努力沒有白費。現在一切都成空。
可是,這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所以,我們立即要回來了嗎?」米諾深呼吸一口氣,無奈地說著。
「盡快吧,因為他們有機會在兩公天內行動,甚至現在已經行動了。不單是港區內,有機會是召集所有附近能找的合夥人掃平這裡。」
不算志願軍的話,水瓶衛士的部隊可以分為兩大類:正規的武裝修會軍,以及主要由五大組成的合夥人或是輔助軍。武裝修會軍的配備和米菲拉正規軍一樣,訓練水平也相近,所以對抗他們就等同和正規軍交手一樣。
至於五大就配備、訓練水準和士氣參差,不過,他們的兇殘令水瓶衛士常找當中最好戰和殘暴的部隊,負責對付最強硬的反抗者。已知的最高紀錄是曾有一個城市在單一輪五大的威嚇攻擊中,有百分之一的人口死亡。但因為表面上只是「犯罪組織的行動」,一般不會視為現在的米菲拉或水瓶衛士所為。
這種事在隱蔽派的星球做的話,就更可能會被直接無視。即使結果是令最少三個國家傾全力打擊也好,自覺有水瓶為後盾的五大可能都不放在眼內。所以五大召集大量部隊在這裡盡情屠殺,不是完全不可能。
「我明白了,你知不知道是哪個合夥人發令?」
「柯拉卡,第18聯合遠征軍,第35艦隊的那個煉金術士輔助軍頭頭。」
加列的答案使米諾臉色大變。不再是無奈,先是錯愕,再是憤怒。她很想大叫,但她不能在街上做任何引人注意的事。
「那個有份把戰犬第7戰鬥群殺到幾乎一個不剩的傢伙!」
米諾的聲音能壓低,但她的怒火沒有因而減弱。
「沒錯,所以智囊已經在商討怎樣回應。而妳們的短暫假期也要完了,我們其他人連假期都沒放就得立即出動。」
雖然能停泊在這裡的反抗派艦隻都會讓船員休假,但就算是無人或再自動化的艦隻,都要有人員監察運作,有人艦就自然更需要。所以即使有休假,都不會所有人同時休假。米諾和加列屬同一部隊,而兩人的休假時段不同,所以現在是米諾和最熟識的戰友於英凡尼斯休假,加列等在米諾的休假完結後才開始。
不過,因為五大的行動,現在加列就沒有如此的機會。
「那麼,我們就告訴柯拉卡阻礙休假和殺傷朋友一樣,都是不能原諒的。」
「米諾,妳是和她們在一起吧?」
「對,在吃飯。回到店家內之後會通知她們。」
「我想連她們都會氣死,別拆了店家喔。」加列苦笑。
「從來都是我要擔心你們,不是你擔心我們。」
「不說了,總之妳們幾個盡快回來吧。」
「好。」米諾掛線後,就回到傳說鎮的店舖範圍內。
當她回到桌子旁坐下,便立即把之前在通話中的一切,轉告她的朋友。
「談完了?」黑髮的女生放下杯子發問。
「對,是加列。他有個壞消息。」米諾瞄到桌上有紙和筆,但她的手不夠長拿不到。「可以替我拿紙和筆嗎?不方便用電子方式說。」
黑髮的女生離紙和筆較近,所以就為米諾拿來兩者。她一拿到紙和筆後,就在桌上找一片比較清潔的空間,以最快的速度寫了數行字。接著,她那戴著露指手套的左手把紙遞到戰友們眼前。看到內容後,一眾戰友都露出既驚訝又憤怒的表情。
「吃完這頓之後,就要立即離開了。」米諾面上露出對這個事實的不滿,然而她聽到的、寫出的是事實,沒有不接受的理由。
本應難得的休息,稍為享受和放鬆的機會因為意料之外的情況而消逝,唯有無聲地吃完這一頓變得無味的晚餐,再盡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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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天文台,那是加列用作代表莎歐之藍艦隊中,其中一艘擔任偵察和通訊艦的耐力星。在這一支莎歐之藍的艦隊中,它沒有正式名字。但因為它裝在艦上多處的天線就像一種叫靈旗的古老東西,漸漸就成為了這艘耐力星在艦隊中的綽號。
名字可能不好聽,也不吉利,但靈旗和它的船員一直擔當艦隊中的關鍵角色。而當它收到由其他作戰室傳來的多個消息後,除了把它們轉達到所屬的艦隊,還有傳到港內所有在合作的反抗派手上。
這亦令身處靈旗第二核心,通訊室的各個船員忙得不可開交。一批在各自的控制台前,戴著可以達成腦機直接連繫的頭盔,向各艦分發訊息,以及解釋現在的情況。另一批身處會議桌旁的,就在決定還要傳送到誰的手上、核實來源,以及和其他艦的人員商討下一步對策。
「已經確定響應的五大分部有257個,分佈在19個星系。能在兩公天內動員這數目,不愧是柯拉卡。」紅髮的女情報官不得不佩服這個對手。「要這樣號召,他大概要親征。如果他請得動第35艦隊的水瓶或是米菲拉軍的話,或許我們會打不過。」
黑髮的男情報官頭轉向她,有話要說。
「既然聯合會防衛軍已經知道現狀,即使趕我們走都改變不了要開戰的事實。他們參戰的話,而柯拉卡也親征,只要能拿下柯拉卡的狗頭,那些烏合之眾很快就會鳥獸散。」
黑髮情報官的樂觀不是沒有根據,然而在情報界中,太過樂觀很可能招致失敗和死亡。
「戰犬被全面圍剿那次,有五大部隊的旗艦被擊破也好,五大的艇機和機兵隊都沒有因而後退。反而是名副其實把戰犬殺到一個不留,逃生艙和穿梭機都直接被擊落,連港口都被毀。是越來越多當地防衛部隊到來,才迫退他們。」
灰髮的男情報官舉了一個還很新,而且血腥至極的例子。
「別看輕他們的狂熱。如果是關乎生死存亡或私仇,他們會不惜一切。」
「不過,既然我們把握到第35艦隊的位置,或許我們可以先發制人。只要能說服聯合會的話,靠擊退匪軍來阻止走狗來襲,不是不可能。」
紅髮情報官提出一個想法,一個很困難而冒險的方案。
「那個廢棄月亮剛好處於聯合會在這裡的邊界,還要是只以天文單位來計算的距離。35艦隊大概是利用這點才在那裡補給,同時試偵察附近一帶的星系。」
灰髮情報官回應道。
「這樣大的威脅,要說服聯合會甚至其他兩國行動都不是不可能。」
「我自己是不太期待卡韋薩和薩維達,他們兩者對戰爭的態度都是只想出錢和物資,順道大發戰爭財,根本沒有心要正面開戰。」黑髮情報官不認同同事的看法。「能理解,但這場鬼扯戰爭根本不能靠這樣打贏,這不是遊戲。」
討論因為鈴聲而結束,因為有來電。大螢幕上顯示了這通話中有什麼人,各情報官知道這裡的話題現在會有更多人一起討論。
「司令、嘯風、標靶、聯合會和其他支援組織的人到來了。真是大陣容。」
灰髮情報官瞄了一下這個星級的名單,在這裡的反水瓶組織會議中,能令聯合會都派出席,就表示今次的事態非一般。
「又是會議,希望聯合會和標靶不會是腦用石造的頑固傢伙吧。」
黑髮情報官按下自己跟前螢幕上的按鈕,接通了來電,開始不見盡頭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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