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都是星光,但就算在這裡肉眼看得到的每顆星和六泉任何一顆星光亮,都不能真正照亮這片空域中的主角。
只要一離開這片天空中的某個黑點,就要飛上一光年多才到達最近的恆星。羅森這顆流浪氣體行星再大和再重一點的話,它就有機會變成棕矮星,擠身準恆星之列。不過沒有成為棕矮星也有一個好處,對二百年前一些隱蔽派中的反對派來說,當時這個新發現而沒有開發價值的星球就是避難之地。
雖然隱蔽派在歷史上常被看成是受壓迫的人群,而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不過這不代表隱蔽派就沒有被視為壓迫者的時候。因為隱蔽派一般都是相對艱難的環境下開拓自己的家園,很多派系都比其他人更注重對社群和家園負責任的精神。有時,這種精神變質成壓迫個人的自由。而不滿這種氣氛的人有時會出走,和志同道合的人建立新的聚居地。
一些好運的會成長為另一個在漆黑和虛空中的文明燈塔,不幸的就可能在種種原因上沒落、被放棄、甚至是被敵對派系或犯罪組織摧毀。羅森就是在二十多三十年前,加入了後者的行列。
它其中一個月亮,阿歐尼—肯曾是聯合會、薩維達和卡韋薩一些志同道合的無政府主義者,還有追求革新和加速發展的革新派聚居的地方。那裡曾經是一個科研的天堂,但因為越來越多無視道德的研究,甚至是不法的活動在那裡進行,最後引來內外衝突。
不少公司只有離開,原本的無政府主義者和革新派所餘無幾。能維持運作的人越來越少,越來越多地方日久失修。而在近三十年前,最後一批的居民都放棄了維生系統難以全面運作的羅森,遷移到附近的星球。
雖然這裡從不是聯合會等國家控制的區域,但因為有人居住,本地人和附近的星系都有人觀察和記錄羅森和它的月亮群如何運行。
靠著這些記錄,靈旗和其他偵察艦才可以找到一個安全進入羅森範圍,而又難以被發現的空域,再潛入這裡。
即使當聯合會絕不會見不死救,羅森距離這裡最近的支援超過一光年。以超空間飛行來說一點也不長,但對靈旗艦橋上所有人來說,是長得可恨的距離。這種可恨,加上對水瓶的敵意,還有身處敵陣的危險使艦橋氣氛很緊張。
導航員經過無人機的鏡頭,看到敵人的佈陣。
或許不算很嚴密,但被他們發現的話,偵察艦大概難以全身而退。羅森最大的六個月亮上空,全都有以精準打擊艦為核心的小型艦隊防守。只要敵人是由外圍月亮回到正常空間,就很難躲過長距離的炮轟。
而阿歐尼—肯上空就是第35艦隊的主力所在。雖然不少主力艦隻正在緊急維修,又接受補給,但當中還能作戰的艦包括長度以公里計的戰列艦和重型母艦。而且數目不只一艘,同時專屬戰鬥群仍在。反抗派和聯合會組成的艦隊想正面迎戰而成功的話,一點也不易。
「再一次確認,集合了各部無人機的觀察結果,再和過往情報和記錄對比,阿歐尼—肯上空有超過500艘艦,包括三艘重型母艦和五艘戰列艦。當中有部份在廢棄船廠停泊維修。」
導航員向艦長報告,這次大概是最後。因為攻勢很快就會開始。
「六大月亮的其餘五個各有三組精準打擊艦群,連同防衛部隊。打擊艦和防衛隊兩者加起來,有大約200艘艦。」
導航員讀出這數字時,難免向一個可怕的方向想像。
「以這個數目,就算我們由死角進入這裡,他們已經發現我們都不奇怪,只是沒有攻擊而已。」
艦長聽完導航員的報告,冷靜地開口:「那麼他們有沒有對我們開火,或是我們有被鎖定過的反應?」
「沒有。」導航員立即回應。
「如果第35艦隊還是依之前編制的話,那就是由米菲拉正規軍和衛士的聯合艦隊。他們沒有五大那些匪軍的自大和玩心,真是發現我們的話,早就立即射殺。我們連猜測的機會也沒有,所以我們保持警覺和準備隨時撤退就行。」
「離各艦隊回到一般空間的時間只剩三分鐘。」通訊員的說話等同宣佈等待將要結束,只是等待結束代表戰鬥正式開始。「雖然已經有修正,準確度高得多,但在那種位置出意外的話就沒救了。」
超空間單一次航行的距離越長,在到達目的地時誤差越大。特別是要在極之接近天體時,那種誤差能引起的問題不只是要花更多時間到正確目的地,可以是令太空船太接近天體而發生意外,引起傷亡。
現在的話則要面對多一個問題:離目的地太遠回到超空間時,更易令敵軍有時間防備。因此為了減低誤差,除了艦隊不是單一次跳躍到這裡外,偵察艦向他們提供最新的天文數據,好讓他們能盡量接近敵軍,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就行動,而且我們也做了能力內的事。」艦長回答。「比起擔心他們,不如想一下之後我們如何完成任務和活著回去更好。」
「收到導航那面的數據。」武器官說。「只要我們的精準打擊艦到達後,就可以交給他們處理。」
艦長瞄了一眼艦橋上的時鐘,離正式行動只剩下兩分鐘。和這裡所有人一樣,除了等待就沒事可以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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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中一直有很多東西長期發出橙紅光,同時又在閃爍。這裡沒有大氣,星辰不會看起來像在閃爍,那些是正在散熱,亦亮起燈號的採氫控制艦群。
就算在太空中飛行的機和船飛行時,鮮會以直接目視方式觀察外界,太空中一片漆黑,有東西在閃爍和發訊,仍是可以很明確地能表明自己所在。特別是在羅森這個星光沒法照耀的地方,這種做法的效果就更明顯。
以採氫控制艦的標準來說,超過400米長,外型像寬鐵板的海達拉不算大。它亦只是附屬第35艦隊的補給船隊一員。為了盡快替第35艦隊補給,船隊中的採氫控制艦有不少都集合在羅森上空,以最快速度採集重氫,再加工成核融合用的金屬氫。
搖控的恆翔式採氫機在大氣中吸滿了重氫,再處理成一種介乎固體和液體的狀態後就回到控制艦。當控制艦接收了這些「氫漿」後,就會將它加工成金屬氫粉末。這種工序一直重覆至控制艦滿載,接著,控制艦就會到阿歐尼—肯上空,為在那裡的艦隊主力補給。
那是非常重覆而不起眼的工作,但就沒有他們的話,艦隊就很快不能運作。
和地上或是固定的設施不同,太空船在航行時會消耗龐大的能量,足夠一個小城市運用好幾十年的核燃料,對一艘太空船來說,或許只是轉眼就花光的小數目。因此,任何作戰艦隊或探索團背後,都會有一支完善的採氫艦隊支援,才能保持最佳狀態。
這不是正規的作戰部隊,所以守在這裡的不是清一色機兵和支援機的組合,還有很多無人機和艇機隊。和五大不同,艇機隊不是米菲拉或水瓶的有人主力,而是低強度戰區或長距離行動才常用的單位。
箭頭型的穿梭機平日飛行時是不會打開中間的貨倉,現在因為它載了兩部機兵,像是小型版蘭納的蘇巴執行巡邏任務,才會打開。蘇巴一直握著武裝框架上的鋼沙機關炮和等離子炮,時刻保持戒備。
「好好的有正常點的港口不去,就要來這種連隱蔽派都不想留的地方。」頂部斯巴的機師在通訊上宣洩心中的不滿。
「說就是港口都滿了,沒辦法補給。」底部蘇巴的機師答道。「不如說他們是一群口惠實不至的傢伙吧,伊澤。交匯區的盟友?當我們是安全套,用完即棄。以前說是為了保護的自由,請幫助我們打倒壓迫者。幫了那麼多,舊政府倒台後就借故想不認人。」
「少見你這樣氣,想起以前的事嗎,貝林?」穿梭機的機組人員加入了對話。
「這場『聖戰』前,我曾經來過交匯區外岸當了幾年支援,去過三幾個星系,包括之前原本要入港的星系。他們大多都在聖戰開始後就贏了。結果?現在連入港補給都不行。」
貝林憶起過去的努力白費,就氣上心頭。
「聽說是有些星系已經看到形勢有變,在想將來投降怎麼辦了。當年大家一起辛苦地打回來,付出那麼多,結果是這樣便宜的。」
對曾為他們出生入死的貝林來說,連入港一般的事都不給,就算理性上明白那不過是自保,感情上不能接受。這種做法更是一種背叛,不只背叛了當年付出了的人,還有他們相信過的信念。
當年,他們曾能為自由而拼死一戰。現在,即使面對過去的恩人救助都可以無視。
然而,活在嚴酷和無情的宇宙中,有些人相信這就是「正道」。只是貝林區區一個小人物,他只是代價的一部分,而不是決定怎付出代價的人。面對這番背叛時,他只能不甘心,根本沒能力扭轉,更不要說制裁。
「能背棄一次,就再做多少次都行。他們總有天會惹到不能惹的,屆時就是他們自食奇果之時。」
因為他們這裡所有人都無能為力,穿梭機的機組員只有說一句安慰話。
「我也希望能看到那天。」
貝林詛咒他眼中的忘恩負義之輩時,數據鏈傳來由自軍偵察艦捕捉到的反應。那不是一件好事。
「超空間反應?這樣近?」
正當貝林有話要說時,他聽到穿梭機機組員語氣大變,在通訊線路大叫。
「有敵人!很多敵人!」
「知不知道他們是誰?」
只知道有敵人沒意義,因為面對不同敵人有不同的對應方式。現在是他們處於被動,不盡快知道敵人是誰的話,情況只會更惡劣。
「訊號是在赤鏽上空的偽裝艦吻合!」機機組員回答了貝林。
「那些臭狗主動找上門嘛!」伊澤知道是什麼敵人後,就吐出罵聲。
貝林抬頭看到多個框架出現,思考指引蘇巴的雙手把武裝架上的武器,抵向遠得肉眼看不見的敵人。而他機兵腳下的穿梭機也開始有閃避的動作,令武裝框架都要自動修正方向。
「狗再多都只是狗,就好好教懂你們別過來送死!」
鋼沙機關炮的準星和其中一個框架的中心重疊,噴射出以秒速萬公里突進的塵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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