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湖羊右手握著大型的電磁格靈炮。因為它以第3類機兵來說算是很大型,如果沒有連著前臂下方的「槍柄」,或許黑湖羊連單手好好拿起它都沒辦法,遑論要戰鬥。
在重力下或是殖民地中,五管式的耀鷹能發射由超導體彈頭的大型機關炮彈,只要運用得宜,就算敵人有重裝甲都能貫穿,爆發時的電能也可以傷害目標。不過在宇宙中,電磁格靈炮投射的炮彈只有殺敵的威力,沒有打中敵人的速度。為了能在宇宙這個戰場有存在的價值,耀鷹和絕大部分電磁加速武器一樣,都能發射鋼沙。曾經用來加速機關炮彈的能量,改為加速如沙一般的彈藥。
同等的能量用於加速質量少得多的沙粒,沙流能達到炮彈沒法追上的超高速,這令曾被視為沒用的電磁加速武器再受重視。就算有其他更先進的武器不斷面世,相對簡單易用的電磁加速炮仍舊有大量用家。
卡梅拉的黑湖羊右手發射電磁格靈炮,配合左手的脈衝激光槍,嘗試把目標迫入死角擊落。
「你把Merah 2和9都擊落了,想逃?」
唸起被擊落的友軍名字,保持射擊的卡梅拉聽到警告音。她本能地反應,黑湖羊騎著的赤沙風拍動主翼,配合引擎噴射迴避了又一輪射擊。
相對地,就算耀鷹和激光槍都是手部武器而有更大可動範圍,要為突然的機動調整雙手,好讓不能自動追蹤的攻擊命中,都不是易事。而今次黑湖羊的兩手就沒法完全做到。
對面的蘭納和基拉瓦組合沒命中,卡梅拉也一樣。
卡梅拉不想再這樣糾纏下去,眼前這部蘭納是在這空域少數殘存的機兵。只要擊破它的話,就離突破戰線近一步。
雖然電腦把可用武器的資料直接傳到她的腦中,但習慣上仍是要以目視從螢幕或儀錶的讀數確認一次才作準。
「臭匪軍!無人機被消耗到沒多少部可用,只能用剩下的導彈嗎?」
和彈數近乎沒有限制的激光、等離子和鋼沙不同,導彈和無人機一樣,用了一發就沒一發。能追蹤敵人的代價就是能被擊落和干擾,而且彈數更有限,在什麼時候用和要用多少發都更需要考慮。
但在戰鬥中,能考慮的時機很有限,錯失了有時不單是打不倒目標,更可能是自己或友軍會有死傷。為了完成任務還有在太空中飄浮的戰友報一戰之仇,她只好用了。
「就用吧!」
目標就是前方正和其他人交戰,防護幕看似被打中了好幾次的蘭納,卡梅拉選好要用的武器—反機兵導彈。鎖定蘭納後,她立即扣扳機先發射四發導彈。接著赤沙風對蘭納連射一輪脈衝激光,只有三數發脈衝擦中防護幕,沒有真正命中。
蘭納不是對另一方的敵人沒反應,卡梅拉射出的導彈不是受干擾就是被擊落,大概是蘭納的自動迎擊系統用機上的小型激光炮攔截了。不過,這樣已經足夠。
因為澄焰已經充電和散熱完畢。
「試攔下這個啊!」
赤沙風機底的澄焰很大型,亦因而質量大,在對同級敵人時一般來說都不是好武器。不過,因為威力強大,一命中就大抵都能擊殺第3類機兵或以下的目標,實戰時仍會有人用它對敵人試打出近乎即殺的一擊。
就算沒有命中,那種威力足以令對方不敢輕易行動,畢竟只要稍為不幸或是誤判,那就可能是對方人生最後一個犯錯的機會。
正當她鎖定目標,要一擊了結對方時,蘭納的機師似乎有同樣的想法。
一道等離子流擦過在隨機迴避的赤沙風左翼,剝去大片的防護幕。如果沒有防護幕,很可能卡梅拉的機就立即失去一翼。就算沒被擊落,她都不得不後退。
防護幕迅速重整時,新一輪炮火便打過來。急著迴避的卡梅拉唯有放棄用澄焰擊殺對方,只好用手上的耀鷹和脈衝激光槍,以及剩下的無人機還火。
就算對方在閃避,掃射的鋼沙有多發命中了對方的防護幕,引起爆發。脈衝激光亦有數擊穿透防護幕,就算因為擴散而弱化了也好,仍是可以在基拉瓦脆弱的部份造成損傷。
目標弱化了,卡梅拉要對方嘗一次之前差點被殺的恐懼。
「亮大炮那麼威嘛!」
澄焰的炮口和基拉瓦成直線。機不可失,扳機一扣,機上電容儲存的電力把來自核反應爐的高熱等離子體加至秒速萬公里的高速,而由電力轉化成的激光將之集束,極高速的火焰流從斜下方命中基拉瓦後方的引擎組。
突然的爆發令基拉瓦失去動力,而為了確保殺死對方,卡梅拉再用耀鷹向敵人掃射一輪,看到有更多的爆發後停手,放棄這個大概已經被擊殺的敵人,她聽到隊友的聲音。
「20,這是22,嘯風把預警管制機擊落,我們剛和艇機組清了掩護的小飛和機隊,護航艦群在和殘存艦作戰。你那面如何?」雅莉尼蒂發問。
「差點死掉。」卡梅拉直接回應。「剛把這裡應該是最後一部的機兵擊落,他大概打下了我們最少三部機才掛。」
「對不起,20。剛要擊落管制機外的部隊,幫不了妳。」辛迪知道戰友差點死去,自己卻沒辦法救她而道歉。「妳沒事就好。」
「現在只剩下......」卡梅拉的說話被耳邊響起的警聲打斷。「我被鎖定了!」
赤沙風再次開始迴避機動和干擾,同時卡梅拉依電腦提供的座標,找出想攻擊自己的敵人是誰和在何方。
「是匪軍的巡防艦!這是Serval 20,正受敵軍巡防艦攻擊!要求艦炮支援!」
「等一下,我們現在就過來。」費班率先回覆。「如果艦炮能化解巡防艦的防護幕,便用鹽水彈擊潰它。」
數條來襲的等離子流掠過離赤沙風不遠的太空,沒有保持移動和干擾的話,巡防艦很可能就把卡梅拉擊落。不甘於只在迴避,黑湖羊的耀鷹和脈衝激光槍噴發出火線,就算只要防護幕還在,這樣的攻擊不能真正破壞目標,她都沒有停火。
不過,她孤軍作戰的時間很快完結。因為才開火和閃避了三數秒,通訊上傳來了比戰友更安心的聲音。
「Serval 20,這是冰櫃8D,現在和8E一起開始攻擊妳標出的瓦薩。」
「比預期快。」
「因為我們剛好擊破之前的敵人,才可以立即支援。」
兩條不太明亮的光條射向瓦薩,那個於卡梅拉眼中只是框中光點的東西。和耀鷹跟脈衝激光槍比較,那就是像步兵機槍和艦炮一般的差別,要摧毀艦級的敵人終究是要用艦級的武器才快捷有效。
同時間,澄焰完成散熱和充電,赤沙風上除鹽水彈外的最強武器既然可以再次使用,而且,針對自己的炮火少了,卡梅拉沒有不行動的理由。
「就算他們還沒到,都別想擋住我!」
準星和目標重疊,扳機一扣。機下十多米長的大炮射出集束而灼熱的等離子流。光學系統確定澄焰命中目標,不過那外形像三角形上加了三片大魚鰭的瓦薩級巡防艦還是受防護幕保護。即使之前它可能已經中了一兩發第8護航艦群的炮轟,澄焰都不見得可以直擊。
來自另一方向的數道光線奔往瓦薩的位置,防護幕的反應在這輪射擊後消失了。新一輪艦炮射擊命中了瓦薩的某個部份,發生爆炸。
「護航艦群似乎命中了瓦薩上方的武裝散熱鰭,趁沒有防護幕就發射鹽水彈!」
機會難得,辛迪不希望錯過,所以她決定攻擊。
卡梅拉迅速地切換武器,選好鹽水彈和鎖定目標後立即回應。
「Serval 20,鎖定敵艦,發射反艦彈!」
為了在命中和節省彈藥間取平衡,卡梅拉選擇只發射兩發反艦彈,剩下的就在留在之後當作保險。
掛在主翼下的反艦彈筒經筒內電磁軌道,把反艦彈射到機外,而卡梅拉就快速地轉向,以免自己的赤沙風被點火後的高強度輻射照射。就算她的黑湖羊和赤沙風有很好的防輻射設計,各種高強度輻射還是會傷及機和人。如果能避免接觸,就應該減少接觸。
反艦彈點起它們的熱核鹽水火箭,乘著極高的加速度奔向目標。如果在最理想的狀態,有很長距離和時間可以全面加速時,它能以光速百分比的高速直擊敵人。單純動能的破壞力就和核武匹敵,即使加裝核彈頭都只是錦上添花。
不過,如今沒有距離和時間加速,只能用惡夢彈頭加強威力。
瓦薩的系統似乎是捕捉到鹽水彈存在,艦上所有能自保的防空炮都起動,鹽水彈成為優先目標。連發射它們的機兵都相對變成次要。
因為暫時喪失防護幕,進攻的機隊不會放過大好機會。第4小隊理應是射後不理,交由反艦彈處理就行,但巡防艦仍舊有機會生還,繼續威脅艦載機和轟炸機群,所以最後仍是只有擊沈的選擇。
沒有了防護幕,炮火要打中和確認傷害目標就易多了。
雖然瓦薩沒有停止回避,不過瓦薩質量龐大,要閃過來自各機和各艦的鋼沙、等離子和激光雨一點也不易。火雨掃過艦身時,有些比較脆弱的部份就受損或是直接被擊破。
無論是防空炮、導彈發射器,還是不能不外置的觀察儀器,都有不少成為炮火的受害者。亦因為防空武器被逐一擊毀,不是全部的反艦彈都被截擊。
就算Serval隊等支援機載的是相對小型的反艦彈,只要有一發命中了引擎或燃料缸等要害,沒有即時沉沒都沒法再戰鬥。
脈衝激光先是攔截了兩發反艦彈,即使反艦彈已經靈活地閃避,激光還是取得勝利。散射鋼沙的小型電磁炮再把另外三數發反艦彈擊落,不過部份電磁炮都很快被火雨的掃射而爆發。
最後有一發卡梅拉所射的鹽水惡夢彈命中了瓦薩尾部的其中一個引擎,接著發生大爆發。突然失去一半推力和電力的瓦薩便像人斷了一腿般,沒法再輕易行動。
方才在支援的第8護航艦群短刺劍,對它投以最後一擊。集束等離子命中瓦薩殘存的尾部,一旦喪失引擎和其他推進系統,再強的軍艦也不過是鐵塊。即使它的爆炸沒有全毀瓦薩,這艘艦注定沒法再戰鬥。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CoXjnXBe5
「這是冰櫃8E,確認敵方的瓦薩被擊中,再沒有戰鬥行動。」
「謝了,8E。之後應該還要靠你們幫忙。」
卡梅拉暫時中斷通訊後,她指示系統找尋新的目標。
因為她和還在的機隊算是突破了敵軍艦隊外圍的防線,準備開始和艦隊的核心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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