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部的海岸依然是只有風雨,留在這裡的話,週遭最激烈的也只有不穩定的天氣。市中心沿岸的激戰和慘狀,跟這個小鎮無緣。而剛傳到列素耳邊的通訊,把他和這裡所有人都拉進戰場。
「這是預警機Asio!無人機和地面部隊報告,市中心受穿過攔截火網的核炮彈攻擊,數個戰略防空洞和基地都受破壞!現在作戰指揮和命令轉達由這裡負責。」
「市中心和防空洞沒了?司令部、政府和公司都全滅嗎?」列素緊張地說,再向同伴尋找解答。「Skater,能確認公司還在嗎?」
依照戰時規定,如果金綠港受襲,標靶的高層和指揮機能會轉移到其他基地。問題是「其他基地」的狀況如何。不過就算基地沒事,萬一司令部崩潰或分散避難的政府人員都死光,他們只能沒組織地戰鬥,而且不會得到勝利。
因為他們現在很可能已經戰敗了,保不住指揮戰鬥的上級,就是沒辦法達到行動目的。
「現在沒辦法確認!正在試,你等一下,Wombat 6!」
「匪軍根本不會襲擊這裡,還要守在這裡嗎?」雅莉尼蒂追問。
機兵不是步兵,雖然沒有配上防空和攔截專用武器和系統的話,不是攔截導彈或擊潰空中反射鏡的首選,但主力級機兵有雙腿或四腳克服多種地形,不能走過的可以硬用引擎跨越。即使不能真正好好飛翔,要接近和攻擊來襲艦隊不是完全做不到。
只是極為危險而已。
「要守!無人偵察機有發現,大量潛艇近百公里的海面浮上。」
Skater說話時把偵察機的影像送到隊友眼前,雖然海上有風浪,但還是可以看到很多深色的長形人造物。這類兩棲登陸潛艇雖然不是絕無僅有,只是它們比一般同大小的水面登陸母艦昂貴得多,鮮有國家部署如此艦種。水瓶衛士竟然可以找到它的設計圖,還願意不借一切地大量生產,他們定必很想攻下東半球。
它們打開上方的閘門,放出大小和海象相近的氣墊登陸艇。如果這些登陸艇的運兵能力和海象相近的話,每艘都能帶六至八部主力級機兵登岸。不帶主力級而是帶更小型的機種或者裝甲車,數目就更多。而這時候,遠方海面最少有數十艘巨大的兩棲登陸潛艇,有同樣的行動。
壞這個字,已經不夠形容現在情況如何惡劣。這種數目的部隊絕對有能力瓦解海岸的防線。
「這種大海怪的大規模編隊,不可能沒預警地穿過防線!」列素知道眼前的是事實,然而這事實不能以他的知識解釋。
「或許他們有更好的聲納干擾系統,或是都能避開聲納吧。」雅莉尼蒂急著化解同伴的擔心,也好讓自己不用多想其他可能,準備作戰。
Skater的聲音再次在線路上響起:「聽好,海軍和空軍還在作戰,陸軍和防空軍沒停止攔截,守空隊會支援我們。Asio轉發了新命令,現在我們只有一個目標,殺光那些大小海怪,一艘都不能踏在金綠的地上。敵艦座標已經確定,先和防空軍把潛艇轟掉,再對付氣墊艇。他們已經不再管埋不埋伏了!」
列素眼前的螢幕出現大量小框架,每個都代表一艘潛艇或登陸艇。和他見過最大規模的太空戰或陸戰相比,數目不算多,但形勢不妙令他感到威脅是前所未有的大。
賽達舉起焰風,指向天空。水平線外的目標沒辦法以直射對抗,只好以極超音速前進的曲射炮轟擊破。列素決定好要擊破哪艘潛艇後,想到一個重要問題令他沒有扣動扳機。
「Skater,防空軍的長距離導彈何時著彈?萬一潛艇都下潛,我們就沒辦法攻擊。」
再快的導彈和炮彈都不是即時命中,而潛艇隊理論上只要放出登陸艇就能下潛,有海水這天然裝甲令大部分武器無效,再由水底不停攻擊海岸。現在開火根本沒意思。
「你們現在先射就行,反正炮彈有導引。後方的自走反射炮和電漿榴彈炮,一定先比實彈和導彈早著彈。」
準星移到有大量箭頭指住的目標框架上,超導體彈頭的爆發模式設好。常用的焰風已經完成充電,一切只等列素扣下扳機。
「水從天而降不算下雨。」扳機一扣,槍口瞬間射出三發超導體炮彈。「這才叫下雨!」
等離子彈筒所包裹的炮彈射向昏暗的天空,劃出微曲而發光的弧線,海岸多處也有同樣的火線直奔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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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棲登陸潛艇群露出水面,不只是為放出仍在出發的登陸艇群,每艘潛艇都放出數根像電纜的東西。垂直式導彈發射器噴出火光,對天射出旋翼盾。一般水面艦為讓艦上的激光炮能攻擊軌道目標,或是令來襲的激光難聚焦,才會用旋翼盾或竹蜻蜓。潛艇有海水這個能吸收大量熱能的屏障保護,實際上不需運用它們。
多道藍綠色的激光突然由水面照向天空,再被折曲,射到海岸的方向。可能是支援另一方的艦隊,削弱遠方的岸邊守軍,又或者是預先在部隊登陸的海岸掃雷。
和電磁炮或其他武器不同,就算是作戰艦,激光不一定要裝設在艦上。不少時候水面艦或潛艇為了加強火力,會另外三數組攜帶鏡片般的浮動式激光炮。
配合旋翼盾,一般用作防空反軌道用的鏡面炮亦能攻擊遠方的地面目標,大幅提升運用彈性和戰鬥力。
單一艘潛艇所帶的鏡面炮數目有限,在大規模戰鬥不會派上用場,但有數十以至百座對地防空都可用的鏡面炮時,只用它們支援登陸部隊,再成功完成任務不是完全不可能。
相信這就是水瓶衛士最初的打算。
光芒從天而降,不只是一道,而是很多條光幾近同時落在這片海面。它們和閃電不同,最少閃電不會像刀刃一般劃過天空,擊潰部分旋翼盾,在艦身燒刻出火熱的痕跡。有些潛艇失去旋翼盾保護後,雖然沒被激光即時攻擊,受磁場集束和曲射的等離子團也很快轟出彈痕。
一輪炮轟不太可能擊沈巨大的潛艇,只是要對應比海面更惡劣的環境,艇身定要完整才能保障安全和發揮全面性能。艇身受損超過一定程度的話,就算沒沉沒和能航行,都沒辦法下潛。而不能下潛的潛艇,就等同被廢武功。
喪失最佳天然屏障的潛艇連旋翼盾都沒了的話,則會變成電磁炮和導彈飽和攻擊的上佳獵物。
水瓶衛士當初希望用水面艦隊集中攻擊市區,好令貝洛防衛時忽視金綠外圍的海岸,再利用兩棲潛艇上的部隊偷襲不設防的海岸,三路夾攻金綠港。就算內陸有導彈和炮兵部隊,都不可能很快和有效對應。
結果就是戰術上出錯。不單是不惜物力建造的兩棲潛艇隊隨時被擊潰,連登陸部隊也等同送死。不過,來到這裡已經沒有退路,因為水瓶衛士深知道貝洛軍是絕不留情,趕盡殺絕。
為報仇和一線生機,潛艇隊繼續開火。方向集中在外圍的海岸,導彈亦混在火線之中。貝洛軍打過來的一切,衛士都要全數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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