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型像丁字尺型的太空站以兩個為一組,如果把太空站環形居住區上方的區塊當作「頂部」的話,就是兩個太空站的頂部連接起來。而兩者裝有散熱器和收藏核融合反應爐的長筒就指向相反方向。
然後,有三組這種佈局的太空站經由一條長棒連接起來。本來各有不同用途的同型太空站,組成了一個綜合設施,減少設施間的來回時間,以及可以更有效運用資源。
就算這個斧月第5採礦營是由碎石幫設立和營運,他們也不會無視這點。因為完全沒紀律和知識,只靠兇悍的話,碎石幫不可能變成旋臂域中惡名昭彰的犯罪組織。
外型圓滑,像長型盒子的太空船正受推進光加速,到達安全距離後才發動核融合引擎。本來這部色彩繽紛的浪蛇可以使用兩側和尾部的四個引擎,以熱能模式加速,遠離採礦營後才以全核融合模式航行,但現在推進光系統騰空了,不用白不用。
不太耀眼的光條碰上浪蛇所放出的等離子帆,加速飛向被撕裂的月亮和更下方的淡黃色氣體行星。超過60米長的船身中間的上下貨艙門打開了,冒出了兩部第1類機兵。
雖然第3類機兵配合支援機的話,可以有驚人的戰鬥力和運用彈性,但兩者都不算便宜又很專門。對於不少用家來說,純以戰鬥為用途的第3類機兵用在運輸或大型作業等方面是可行,然而這也是極大的浪費。加上,混合使用第3類機兵和支援機要母艦支援才有效運用,實際上會使用它們的組織大多都是正規軍、私營軍事企業和有特別需求的民兵。
而星際犯罪組織和前三者不同,除了幫派中專門的打手部隊或海盜行動的勒索部隊之外,戰鬥一般都只是保護事業的方式,而不是主業。所以,不少星際犯罪組織在純武裝部門以外,都喜歡用數十米長的快艇,配合可以更換的船艙收容第1類機兵,充當額外炮台。
當不需要帶機兵行動時,船艙可以換回一般貨艙,做回平日的走私或表面上正當的生意。
這種艇機隊雖然不及第3類機兵和支援機的組合靈活和快捷,但仍有不俗的火力和更高續航力,令它在不光在幫派戰爭有用,在對抗執法機構或是其他自衛團時,它都一樣是不容忽視。
上下巨大的武裝框架環抱著同型的第1類機兵,它們和標靶還有貝洛軍常用的錢迪科類似,像是由粗糙的鐵塊、鋼板、噴嘴和骨架組成的人型。雖然它們貌似廉價而粗製濫造,但大部份使用過霹雷的人都會認同它是一部好用的第1類機兵。
霹雷在性能上不是同級機中的最高鋒,可是以在旋臂域遠尾區流行的第1類機兵來說,這系列物超所值。構造簡單的它也方便生產,對於常只能得運用二手或是黑市裝備的犯罪組織來說,這代表要在黑市訂購如此機兵容易多了。
高性能機種沒人會不喜歡,但當有種種條件限制下,仍有相當性能卻更易補充又耐用的機種或許更實用。
身在上方霹雷狹窄的機艙中,碎石幫的機師和外界只是以裝甲和身上的強化甲相隔。機兵不是最好的,護身的強化甲也只是勉強能穿和用的東西。一切都不如當初加入時的想像,沒有紙醉金迷的生活、沒有美女可以左擁右抱、沒有什麼在江湖和綠林揚名的機會,也沒有部下叫自己大哥。
只有駕著不太新的機兵,和一群沒什麼機會成名和發財的兄弟姊妹,在這個快要消失的月亮上,做沒人喜歡的事。而他的「想像」就仍是只屬於那些他永遠不能指望看到的老大。
「對了,有沒有看到波傳來的片子?」機師受不了在機艙中呆坐而無聲地候命,就在艇上的公開頻道聊天。
「哪一段,傑森?」回應和以綽號稱呼他的是下方霹雷的機師,那叫他傑森的「兄弟」。
「就他和那些戰利品爽的片啊,小楊。」傑森回應時有一絲沒法蓋過的興奮。「之前拿了一些戰犬的狗頭,有份幫大隊搶到不少值錢東西,還可以幹一下那些雪蘭女人。波又立了功,他很快可以升級了吧?」
生於虔誠派和世俗派交火的星系,綽號傑森的他和家人多年來過著不安定的生活。為了可以多賺錢,他不顧家人反對加入了碎石幫,希望能夠在活於刀口和槍下的日子讓他更快得到逃出不安定的財富,還有不怕被侵擾的勢力。「傑森」這綽號也是在加入後才得到。
可是,他看到很多人能得到機會,偏偏輪不到自己。時勢讓朋友能用最簡單和粗暴的方式挨到出頭天,自己就沒得到說好的名利、美女或快樂,每天只能和兄弟姊妹看著這個月亮被撕裂。
「喂,傑森,在公開頻道就檢點一下吧。你忘了艇上有女生的嗎?」
耳機傳來另一人的聲音,他對傑森的言行有不滿。
「......知道了,老大。」在艇上,所有船員就像一家人,如在這裡無理地堅持或許令情況很差。傑森只好不再花時間在這話題上。
因為傑森和楊在公開頻道說話,聽到一切的艇長有話想說。
「波那個小子很幸運又能幹,他有其他兄弟被戰犬殘殺過,會那麼做都正常。只是今次這樣張揚一定會出事。他死定了,連上天都留不住他,我說的。」
「為什麼說得這樣決絕?戰犬都在復仇戰中潰敗,又有另外一些雪蘭殘兵被打爆。他們能不能再起都成問題,有什麼好怕?」傑森質疑艇長的說法。
「雪蘭可不像我們那個爛政府般好欺負又不管事,就算首都陷落,他們在外領區仍有不少星系。這些片現在已經在網絡流傳,就算雪蘭其他流亡軍不等下個機會報仇,可能其他作戰室就在計劃順道拿下波的人頭立功。」
雖然很多星際犯罪組織有很龐大的影響力,但它們能存在很多時只因為完全根除需要花太大力氣,又可能牽連甚廣才會沒真的實行。
只是一個國家真的被觸怒,要花多大力氣,牽連多廣都不再在乎時,大部份犯罪組織其實沒有招架之力。
「再糟一點的話,或許波在升級前先被出賣或陷害,或是完全不會升,因為他太張揚了。」
「做不做都沒好下場,如果是這樣都不知道波能加入打手隊是不是好事。」楊嘆道。
「他自己選的。真的出事時,我們也救不了他。」
得到榮華富貴的代價就是時刻都活在危險中,和以前窮苦的生活一樣。差別只在於隨時死在不知道哪人的槍下,或是受盡生不如死的痛苦讓人取樂後死去,還是自己握著刀槍殺死對方,自己總有天死在不知道誰的槍下,或是餘生在開拓星球的流放營渡過。
他們這裡所有人都是為不成為不幸的前者,而甘心冒後者的風險。但就算有人不甘心也好,回頭路早已沒了。
「好吧,不說這種傷心事。昨天我在星岸的球賽贏了點錢,這輪巡邏完結後,我請全艇的人在阿巴特那裡的世界屋吃一頓有體面的。」
「艇長,聽者都有份,對吧?」有一道女聲笑著問。
「全都有,絕對不會少我們舵手的份。」
「到達安全距離,改用核引擎加速,準備和培韋的氫氣採礦艦匯合,開始巡邏。」
舵手向全艇廣播後,浪蛇的四個核引擎開始全力噴射,放出焰尾時,引擎外圍的散熱器射出等離子幕。從遠處看,浪蛇名副其實化為長蛇,飛奔向在重力井底下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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