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是個很矛盾的地方,因為近乎空無一物和無遮掩,視覺上隱身不時被視為沒有意義。而且,太空很冷,任何比背景溫度高的東西都顯而易見,只要存在著就一定會被發現,所以連視覺外的隱身也會當作無意義。
理論是這樣,但事實就是另一回事。
在外頭存在著不代表會察覺到,能察覺到也需要準確判斷對方是什麼,從而再決定無視或回應。只要不能任何時候全方位能完全準確地察覺和判斷對方,就有隱身的空間。
正因為這樣,像劍鞘的短刺劍才以彗星為掩護,潛入雙子星中的伊拉斯奇外圍。三引擎的短刺劍在民用時只叫飛剪船,因為它在能叫作飛剪船的太空船中屬最大的一群,有時船家都稱為大飛。而當它由軍隊所用或是投入戰鬥時,有時會以不同分類制度,稱它為護衛艦或巡防艦。
標靶現在是於貝洛行動,就依照貝洛守空隊的分類,官方上將短刺劍列為護衛艦。但事實上,職員在工作時只叫它們大飛。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1VqLOgSvo
為騙過有可能看到這個方向的光學望遠鏡,短刺劍大半船身上的毫微漆不時都在變色。
為躲開紅外線望遠鏡和探測核反應的衛星,短刺劍都盡量不以核融合引擎移動,不然就是在探測網絡出現死角時才使用。
為不讓短刺劍觸動時空探測系統,它連進入伊拉斯奇外圍都要極為小心,亦要減少使用超光速通訊。要和其他艦隻聯繫都要用集中激光,或者迂迴的方式進行。
平日容易的事都變得麻煩,平日行動或戰鬥時的緊張如今就升到全新的境界。艦上所有船員唯有靠平日的訓練和求勝心,讓自己撐過時刻的緊張,盡力完成任務。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bbx83p7qn
不連艦首正中的炮管,短刺劍長約350米。它能在正常空間靈活快速航行,於超空間時也同樣迅速,因為不負飛剪船之名而又大型,才得到大飛之名。現在它和一顆直徑數公里的彗星保持一定距離,等待最佳的行動時機。
雖然短刺劍艦身多處都有像火箭錨一般的設備,以備在小天體上停靠時定位時使用,但當這彗星上沒有可以讓短刺劍藏身的地貌,而它的轉動會危害任務時,就沒有必要停泊。
現在彗星離伊拉斯奇還有30億公里,冰塊還沒融化,視野不受彗髮阻礙。艦橋上的人員可以一直觀察目標的情況,確認交易所的情報是否正確。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fmpNWldeB
雖然短刺劍只說乾重噸位和大小能和水上的航空母艦匹敵,但水上航空母艦的任務是運用一整個航空團共數十至近百部艦載機,故此艦橋相對寬敞,也需要載很多人。而短刺劍不同,即使設計上它能載最多12部連支援機的機兵,另外再能帶大量小型無人機,它不是大部隊的核心。
所以它由一開始就設計成不需要載大量的人員,亦只需要很少人就能運作。它相對狹小的艦橋正正反映這種思維。
艦長、舵手、通信員、武器官和導航員,他們在值班時沒有一刻能鬆懈。除了要觀察敵軍行動外,他們也要和其他的艦隻保持一定連繫,亦要提防被發現。而這種狀態已經維持了兩天多。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0oAl4Wsu0
艦橋上有數個時鐘和計時器,時鐘著顯示銀河標準時,還有和貝洛首都標準時共通的艦隊標準時。計時器則表示大飛出航後經過的時間、到達雙子星後經過的時間,還有理論上第5分艦隊到達指定空域的時刻。
每一個都和今次的行動有關。時間稍有錯失的話,突襲的效果會大幅減弱,直接影響這裡所有人的成敗和生死。而第5分艦隊到達指定空域的倒數快要完結。
「來這裡要兩天多快三天,等也等了兩天多。」
舵手看到時鐘說著。兩天多下來都與世隔絕,世界像是只剩下他自己在內的船上十多廿人,而且處於緊張狀態。如果不用不阻礙任務和不害人害己的方式釋放緊張,衝突和崩潰是時間的問題。
「冰櫃最好不要遲到。」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keM8p4ONy
「放心,空琴和激光定期通訊沒事,中繼衛星那面也沒有聽到什麼不妥。」通訊員檢查一下通訊記錄和狀態。「倒是要監聽那麼多頻道,就算我連著電腦有輔助都不易。」
雖然現在是執勤時間,理應不能這樣閒聊,但執行任務的仍是人,加上各人一直很緊張,艦長也沒有阻止他們。唯一的行動就是起碼在這時候不加入閒聊。
「那個曲速誘餌沒有異樣吧?」艦長發問。
旁邊的導航員立即回答:「繼續保持航向,曲速波也沒異常。可以依原定計劃回收。」
曲速航行時有一種獨特的訊號,短刺劍用亞光速曲速由正規航道外和探測死角突入伊拉斯奇。但如果短刺劍解除曲速,停在彗星附近很快就會引起疑心,所以就用裝有曲速引擎的小型無人機模擬訊號充當誘餌,讓這星系的太空交通管制中心不易發現異常。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3omYdnNtm
艦橋上響起和警報不同的響鬧聲,是倒數完結的訊號。
「一切正常的話,第5分艦隊應該到指定空域。這裡在一兩分鐘內經中繼衛星收到確認訊號。」
艦長提醒其他四人心理上要回到崗位時,通訊員在一聽到響鬧聲時已經就位。
「分艦隊在到達指定空域後30秒內會發出暗號,中繼衛星現在離這裡約38光秒。」
「最後一次檢查大口徑長程鋼沙炮,確認目標群。只要確定可以行動後,就能加入時差修正射擊計算。」
「目標群行動沒有異常,距離32億公里外。」
「輪機部表示反應爐供電正常,電容的電量也足夠。各引擎正式運作,隨時可以起動,已經準備使用熱能模式。」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YnnfbMhfr
通訊員、武器官、導航員和舵手先後報告了各崗位的狀況,之後就沉默了。因為沒有收到確認訊號,他們就算行動都只能令一個採礦營不能運作,達不到真正目的,也就是奪取核彈頭。
但為什麼要奪取核彈頭,這艘短刺劍上沒任何人知道。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只要沒有以高速物理飛行,宇宙間任何地方的一秒也一樣。但因為等待,短刺劍上的一秒感覺上過得比外界慢很多。連電子鐘上的數字都彷彿跳得比之前更慢。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cbxa03KOq
等待了不知道多久,通訊員表情有變,點頭之後只是說收到。然後他看了一眼艦長。
「這是你要的大麗花。」通訊員轉述一句簡短而看似沒意思的話,但對於這裡所有人來說,它有另一種意思。
這是第5分艦隊順利到達目的地的暗號。
「開始行動,立即回應第5分艦隊。本艦開始準備攻擊!」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O3ITKqZot
艦橋上各人就位,依平日的訓練和行動前的計劃實行各步驟。
「已經收到花,這束花真的很美。」
「收到!」舵手開始把艦首指向後方,遠至肉眼看不到的目標就在那個方向的32億公里外。「依前置量修正!」
短刺劍轉向和移動時,船員都感到微弱的震動。導航員把舵手和武器官都很需要的數值送到兩人手中。
「傳送前置量。」
「目標確認!八座衛星炮台,還有營地的船廠和提煉廠!鋼沙首發初速設為0.035,彈種是一般金屬鋼沙。初速會依同時著彈設定而自動調整。依前置量修正後,著彈時間大約要84小時45分。」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wAk6bkwna
短刺劍停了下來,只需要等艦長一聽令下,攻勢就能開始。
「發射!」
「鋼沙炮,發射!」武器官回應時,他扣下了扳機。
軍用版的短刺劍一般會在艦首下方掛一門雙用的大口徑長程鋼沙炮,能發射相對慢速而重型的炮彈,或是把加速至百分比光速的鋼沙,配合不同的作戰用途。
雖然一般來說,這種武器的「彈速」不及光磁集束式等離子炮或者單純的脈衝激光炮,但它沒有兩者耀眼和灼熱,在實行現在這種秘密行動時就很有用。對方少一種方法知道炮火來自何方,令找出原兇的難度大升。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zzWmctdvI
重量低至以克計算的鋼沙經電磁力加速至秒速數以千計,萬計公里的高速,著彈時的威力能和以噸計的超導體彈頭匹敵。
如果改成運用火沙—即核融合燃料級的金屬氫粉末,或是黑沙—以抗磁性封存反物質的特製粉末,破壞力可以更驚人。不過這種行動沒有必要,因為純粹用一般金屬鋼沙的動能就夠損毀目標,而且今次行動不是要殲滅營地,只是要他們的核彈頭。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1pBzQn56Q
短刺劍的最前端爆發出很微弱的「火光」,一條同樣不耀眼的光條飛射而出。包覆著等離子的「炮筒」,鋼沙射向數十億公里外的目標。
雖然一點都不起眼,但短刺劍重覆的射擊只要在數天後命中後,就會有爆炸性的效果。而當碎石幫的人員知道時,一切都已經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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