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德拉機庫內,先前巡邏的機兵隊正接受出擊前的最後檢查,準備再次出動。雖然防線外圍的一些機兵巡邏隊已經趕往水翼貨船附近,但對方很龐大,如果藏有部隊的話,數目定必同等的大。艦隊只好多派偵察部隊,準備隨時對應敵人,最少拖延到主力艦隊能反攻為止。2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t9sdyHH9q
列素所屬的Wombat隊全體集結時共有超過二十機,方才出動巡邏的三數機是現行駐萊德拉的部隊,其他的機因為編隊而暫時留在其他艦上。
大型機械離開後,列素走到換裝好的利連前方。和上輪巡邏時不同,利連瘦削而掛有大型核融合引擎的兩腿,在短時間內換成像飛翼船的下半身。
雖然利連以本來的氫-硼式核融合引擎就能做以純推力飛行,不過就算有等離子幕改善空力特性,還有近乎用不完的核融合動力,這些都只是蠻力之舉。而且行動速度不及任何真正的飛行器,現在他們需要真正的「速度」。
機兵在太空大開發的最早期已經存在,最初是為在太空殖民地或小行星內部的複雜結構行動而設計。隨時間過去,它們漸漸在星球上出現和服役。雖然天然的大地不是對機兵最有利的環境,但它面對各種競爭,還是在重力下的戰場佔有一席位。
為在水面更快速行動,利連換上為其他機種設計,類似飛翼船的腳部。升力有改善,阻力減少,令它可以飛更快。這種裝備一般在登陸戰或海岸迎擊才用,現在情況特殊,只好立即由倉庫中拖出來裝在機兵上。
「陶德不用再封塵了嗎?」穿有強化甲的列素走向機兵前的升降機,就算利連換上飛翼船的下半身而變矮,甲板和機艙間的距離不是列素能輕易爬上。
工作人員早就打開艙門,加快準備出擊的時間。
套上頭盔後,列素和機兵直接連線,關上艙門。各系統自動開始運作,四處的螢幕和全息投影逐一亮起。就算頭盔內側的螢幕能把一切和機體有關的資訊帶到機師眼前,機艙內的所有螢幕還是會繼續運作,以防頭盔故障時機師便不能控制機兵。
「指定要用反艦導彈啊,誰來帶小型對機彈?留給氣墊登陸艦嗎?」
「Wombat隊,你們有特別情況,你們分隊長的機出現嚴重故障,他暫時沒辦法出擊。」耳機傳來女通訊員的聲音。
「什麼故障?」列素想知道原因。
「報告就是電池和核融合反應爐突然出現嚴重故障,而且情況很惡劣,不見得可以很快修理好。」
「四個只剩下三個嗎?媽的。雖然上機前就收到要帶反艦導彈,已經覺得沒好事,現在禍不單行。」
通訊員沒受列素的情緒影響:「Wombat 3今次會和Triok的第2分隊一起行動。Wombat 6,你繼續會和Wombat 11一起,暫時編入Quokka的第3分隊。」
「我們又當孤兒了,由群島撤退開始就沒有好事。」接連的不幸和意外令列素忍不住要抱怨。「連值班後都要立即再出動,希望不要是匪軍。」
「沒有人希望那是匪軍。我們快回到金綠,盡快完成任務便回來吧。辛苦了,Wombat隊。」
「嗯,到我出擊了嗎?」
語音一落,頭盔螢幕映出出擊次序的內容。在列素之前有屬Quokka第3分隊的Quokka 12,它已經在艦旁的機兵用閘口候命。分秒必爭,當他看完出擊次序名單,小型機械人便引導Wombat 6的飛翼船利連到發射口。
機庫內的甲板強度極高,能抵受機兵步行時的衝擊,不過如果在這裡用核融合噴射引擎走到發射口,只是損人損己之舉。列素唯有用飛翼船腳部下,像飛機常用的起落架離開這裡,等候下一步指示。
Quokka 12走到第3閘口的渡板,之後於艦外全力加速,和其他先行出動的隊友匯合。
「Quokka 12已經離艦。Wombat 6,由第3閘口出動。」
「收到,Wombat 6前往第3閘口。」
飛翼船利連由機庫移到渡板,這裡已經沒有天花遮掩,機兵頭上的是翡翠灣的夜空。夕陽最後的餘輝都已經落到水平線下,令漆黑不能完全佔領天空的只有人工和自然的星辰、翡翠灣的月亮、還有因為戰爭而破落的「光環」。
光環其實是翡翠灣同步軌道上的超大型太陽能發電陣列,還有它們的基礎,由數座軌道電梯和大量桁架組成的支撐結構。雖然它的規模遠不及重工業星系的發電陣列,但翡翠環提供的電力,理論上足夠翡翠灣和月亮間整個空域內所有設施使用。從運輸、通訊、軍用和科學用途等都能全數覆蓋。
建立在翡翠環上的超長射程激光集束式粒子炮陣,本來是巴貝多斯防線其中一環,這亦令它成為水瓶衛士的頭號攻擊目標。
電腦和網絡攻擊、特種部隊的破壞行動、隱形攻擊艦群的超長距離攻擊、自動軍隊的滲透、大規模的艦隊戰......
水瓶衛士相信能攻破星系首府,就能令這星系的政府直接投降。可是事與願違,翡翠環在激戰中被受損、中樞系統連同軌道塔自滅,衛士的艦隊只能佔據部份殖民地和小行星。有收穫,但和損失不成比例。而且翡翠灣、月亮、殖民地和小行星群沒有停止抗戰,繼續全力反抗。翡翠灣的地面戰一直拉鋸,軌道控制權也沒有一方完全佔優。
而破碎的「光環」成為翡翠灣,以至巴貝多斯的反抗象徵。
「Wombat 6,出擊!」
列素簡單地向艦橋報告後,左手推動了節流閥。吸入大氣的核融合引擎發出灼熱的吼聲,利連加速時開啟了薄弱的等離子幕,發出微弱的光芒。
控桿一倒,海藍色迷彩的Wombat 6轉向左方,趕往北面雪寧21的所在座標。雷達上出現了多個光點,電腦以對方的機上訊號很快分類為友軍。它們是較早前出發的Quokka第3分隊的四部機,萊德拉機兵團第2中隊的9至12號。
相對於利連從頭到腳都是瘦削,全身線條直而多斜面,Quokka第3分隊所用的算是比較重型的機種。方正而更具重量感,有「眼罩」保護多重鏡頭的迪戈是機兵團主力機,最主要的戰鬥由它們負責。而利連就是以機動性和靈活,主要擔任急襲和快速反應的工作。
依一般編排,利連會帶對機兵或裝甲車為主的武裝,反艦武器一般由迪戈或更重型的機兵攜帶。甚至直接不攜帶,交由戰機或艦隻負責,機兵頂多只會引導炮火。今次連利連都要以電磁重機槍和反艦導彈出動,不是戰鬥群感到情況極為異常和緊急,就是決策完全錯誤。
列素希望只是前者,即使這絕對沒有比「決策錯誤」來得好。
「Quokka,這是Wombat 6,正和你們匯合。」
「Wombat 11呢?」Quokka 9問道。
「在趕來,雅莉在我之後出發。」
像是知道有人在催促,雅莉尼蒂的聲音在線路上響起:「Wombat 11,準備和Quokka匯合。」
「團長很厚待你們Wombat隊嘛,可以換飛翼船腳才出來。我們的迪戈沒有這種福利。」
雅莉尼蒂搶在列素前回應:「船上沒有合你們家野狗用的飛翼船腳,也沒什麼好抱怨吧,Quokka 9?還是你要用我那慢死了的幻靈?」
「赤背還要用幻靈,灰鬼和蜘蛛是兩種東西喔,加在一起沒好事。」
「你在說什麼,Quokka 9?」列素聽不懂Quokka 9這番話的含意。
「沒聽過嗎?傳說叫灰鬼和蜘蛛的機同場出現的話,只有失敗的結局。」
「什麼嘛,連老掉牙的迷信都說出口,難道你是獵戶那些活死人古董嗎?」
「現在行動中,別當無線通訊是聊天室。」後方有人不滿Quokka 9和Wombat 11的閒聊,決定介入和要求他們回到崗位。「這是Skater,Quokka C隊,你們會負責支援登上雪寧21的行動。而佩尼28就由Triok B隊負責。」
長約60米的海象氣墊登陸艦,平日能在星球的兩棲登陸戰時能運載機兵和車輛到達任何的岸。而艦上的複合防空炮塔、各式飛彈和無人機能掩護登陸部隊進攻或是撤離。除了直接以器材和火力支援,它也會擔任最前線的指揮工作。
雖然海象的基礎設計自身很舊式,最誇張的說法指基礎源自數千年的前太空時代,但用最新材料製作,配合最新式系統和裝備,它絕不比使用更新穎設計生產的型號遜色。
就算標靶是銀河系中規模數一數二的私營軍事企業,要大量採用,甚至全體改用最新式超高科技型號的器材都不是易事。而且,各個星系對武裝限制也不同,使用可靠、實用和在多個地方都可運用的設計,或許比單純追求高性能和高科技更重要。
「佩尼比雪寧近多了,易的果然都不到我們做。」說話的是Quokka 10。
「Quokka 10,最少之後你不用操作自動步兵,不過就在等他們完成任務。別抱怨了,警衛軍的監察員聽到的話,你的表現和危險花紅隨時被扣。」
「啊對,那些軍方大爺。Skater,我們收到的雪寧21資料很不詳細,有沒有更新?」
快要回到金綠時,才突然出現數艘在淪陷區失蹤已久的無人貸輪,而且不回應外部通訊。
情況可疑,在情報有限的情況下,不算巡邏隊在內,只有數部機兵、一艘海象和兩部垂直起降機負責針對雪寧21的行動。萬一水翼船不是單純失控航行,而是載有最少數萬噸武器,就不是這裡的人力可以對抗。
如是後者,幸運的話,或許能撐到戰鬥群以反艦導彈或是反射式激光炮把它擊沈。然而,這種所屬「幸運」根本不是真正的幸運。因為他們很可能在炮火到達前,就被水翼船擊潰。
在要人命的戰鬥沒有情報,只能靠運氣行動,和送死無異。
「偵察機在空中沒有什麼發現,不少貨櫃有超高密度金屬氫夾層。而且船太快,機上的伽瑪線掃瞄器沒效,中微子掃瞄效果又不好。什麼都放光學和電磁偵察上,沒在管掃瞄了,結果就這樣。」
「最需要的東西,在最需要的時候總會不在手。」列素回應後方的Skater。
「希望只是失控的船,Triok B隊應該會先我們一步知道結果,接下來才決定處理方式。」
Skater通訊中斷後,列素開始看到比他早出發的隊友。和Quokka C隊,還有垂直起降機後會合,代表行動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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