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超空間航行飛過千多光年,加起來需要近十多小時,但由阿魯葛外圍到這裡,就算先後用亞光速曲速和核融合引擎馬不停蹄飛行,都花了差不多時間。種種超光速飛行方式再便利,為了安全,一般情況下都鮮會在太陽系內運用。
因為所有形式的曲速航行是像蒙著兩眼前進,只能以步數大約估計位置,萬一估計錯誤就會大幅偏離目的地,或是出現詭異的意外。而超空間航行也有同樣的問題,所以不時也有到達目的地星系後,要再多花和超空間航行同等的時間才到目的地星球的情況。
星焰今次也不例外。
減速和調整軌道後,星焰準備衝進林莫的濃密大氣層。當它正式要和熾熱而令人窒息的大氣層接觸時,機身各處展開了電磁場,把進入大氣時的等離子衝擊波當作第一層隔熱盾。
就算隔絕了大部份的熱量,星焰的底部仍舊要有主動冷卻系統才能確保以廿倍音速飛行的機身,不會被重返大氣時的高溫焚毀。
飛過高聳入雲的冷卻塔、穿越像古時金星一般的惡劣天氣—狂風和硫酸雨交加的雷暴、躲開地球化用冰塊墜落的軌道,以及著地點附近的區域,星焰終於在這裡的日落前到達目的地。
它是一個懸浮在半空中的平台,正中間像走廊的部份反射著阿魯葛橙紅色的光芒。那條「走廊」有很多建築物,也有跑道和發射設施。兩旁有一些像溫室的建築物,平台邊伸出了一些細絲般的物體,而每根細絲上相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氣球吊在上方。它的下方鋪滿了方塊形的氦氣球。
阿拉茲是這座天空之城的名字,在正在開拓的林莫上,就算很多工作都能自動化,仍舊需要大量人手去管理自動作業,開拓者有時就在溫度和氣壓也可住人的對流層設立開拓營。而這些人員需要很多人支援才能長久地工作,有一些開拓營漸變為城市,甚至交通樞紐。星焰的目的地正是其中一個成功例子。
星焰的機翼雖然沒有機械式的襟翼,但翼和鰭上的等離子致動器可以擔任同樣角色。配合只在熱能模式或大氣內飛行才用的推力反向器,像魚又像鳥的大型穿梭機很快就減到可以安全降落的速度。著地後,跑道上的機械人帶領它到非商用機用的停機坪。
泰柏一行人才經氣密通道離開星焰時,閘口已經有數個身穿便服的人在等待。這不是一般的情況,但今次到來的也不是一般的訪客,不一般對不一般都很合理。
「你是冰櫃的船長嗎?」其中一個迎接的女人發問,她左手上的紋身很奪目。
「沒錯。」泰柏啟動全息影像,機械人變回他過往還是血肉之軀時的模樣。「妳就是發訊人說的聯絡人,風鳥嗎?」
「對。最初向你發出請求的是喉佬,我們會帶你們去見他。」
風鳥和喉佬只是代號,在反抗派中這種做法很普遍。保障比正規軍和關連部隊更少的他們很多時候都較難保密地通訊,只好更常用代號來隱藏身分,以免水瓶或支持者太易知道自己的真身。
不然,水瓶的告解局就很可能提供情報,讓來自俗稱「暗殺局」的特種部隊或是更暴戾的人員大開殺戒。
「好,完成入境之後就立即起行嗎?」泰柏問道。
「沒錯,入境後我們和帶你們到會面地點。不過......」
「不過什麼?」船長不明白風鳥為何突然停止說話,注視著船長幕僚外的兩人,也就是列素和雅莉尼蒂。
「我想問後方那兩位是什麼人,看來不是幕僚。」風鳥疑惑地看著打扮和船長、幕僚和槍兵不同的兩人。
「是負責護航和前來視察的機師,和你們的要求有關。」
泰柏的答案令風鳥臉露難色:「人數和之前說好的不對,我很難向上級交待。船長,你也明白現在局勢不好,他們比平日更易擔心出意外。」
戰爭這幾個月在外臂多個地方陷入膠著,水瓶的部隊為了更大力地打擊擾亂後方的反抗派,近來實行了多次行動。部份有名的派系受重創,甚至有三數個大人物遭公開處決。
現在在籌劃新一輪報復和收復失地的行動,交易所不能有任何閃失,成員會多疑也很合理。
「那麼槍兵可以守在會場吧?」泰柏轉向後方看了一下同行穿著強化甲的槍兵。「我能相信你們的保安,但有事的話,多幾個人始終也有用。」
「他們再同行沒有問題。」風鳥微微點頭。「不過,那兩位機師暫時不能同行,真的很抱歉。只好要他們等待一下。」
「我們都明白的。」
泰柏不再只是把頭轉向後方,而是整個人面向列素和雅莉尼蒂。
「你們兩個先和機組人員在發射場候命,我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們。星焰就交給你們和機組人員,那是艦隊的新機,要好好顧著它。」
沒法同行的兩人示意知道後,泰柏一行人和交易所的數個代表起程離開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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