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實體的人能在不是個人擁有的太空船上有實在的個人房間,有時候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因為除非是移民船或長途客船,不少看來很大的船內部的起居空間也很小,在工商或是軍用的艦艇上就更明顯。
葛莉塞達身為一個戰鬥群的指揮官,一個能號令組織上有時可以媲美艦隊的單位的人,在自己指揮的艦上要有一個房間是合理不過。不過,這私人房間和一般高級船員的有點不同。
很多人會把自己的房間佈置成是睡房一般,因為他們不在崗位執勤,或是不在辦公室工作時,不少時間都會留在自己的個人房間。可是,葛莉塞達是把船上的個人空間變成另一種場地。
除了有床、櫃和椅子等基本東西外,房間中還有保養半機械身體的設備。她是有複雜而昂貴的半機械之身,要保持最佳狀態就得要經常維護。這些都很一般,特別是和房中央的擺設比較的話。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tVvwuQsfs
昏暗房間中央的空地有一塊小小的綠色水晶,而水晶自身就是放在一個細小的平台上。稱呼它為平台可能不夠準確,因為這「平台」有精美的裝飾,還有一種獨特的莊嚴感,說它是祭壇會更貼切。
不過,這「祭壇」的四周連繫了數條電線,它們的另一端就接到葛莉塞達的機械手,或是貼到她的頭上。
冥想和啟示是水晶諸教中必有的一環,而這就是其中一種嘗試看到啟示的方式。有時,信徒會用神血和類似的智能藥,再以其他電子方式輔助,更好地「感受」和「理解」啟示。
葛莉塞達有半生半機的身體,要追求最高的感受力和理解力,想必是兩者都有用,更可能是用到能力內最高水平的東西。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KtFzZPZMV
閉上兩眼的她本來一直沈默,突然她皺起眉頭,慢慢地喘氣。喘氣越來越急促,口中吐出低沈的聲音。就算有半機械的身體,她似乎感受到一些令這身體,或是這身體內的意識不舒服的東西。
聲音變得越來越大,最後變成失控地大聲呼叫。葛莉塞達張開雙眼,手抱著頭,劇烈的動作令連到機械雙手的電線都脫落。雙手像發瘋的把貼在或連接頭部的電線都拔掉,整個人瑟縮著大喊。
或許是這輪冥想給了葛莉塞達很可怕的「啟示」,而她以如此強烈的方式宣洩心中不安和恐懼,亦可能是類神血智能藥或是電子系統的異常,使她行為反常。
「啊呀呀呀呀呀!啊呀呀呀呀呀!竟然這樣做......!那些褻瀆的異教徒!不信者!殺光他們!一定要殺光他們!」
葛莉塞達一直在大叫,只是在這個空間中就獨她一人,沒有任何實體的人能夠平復她的情緒,遑論要分擔。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qr4VnOCaB
情緒太激動,葛莉塞達連自己大叫了多久都沒有為意,直到她聽到敲門的聲音才停下來。她不用發問,或是看著門的方向,都知道是誰在敲門。
「進來吧。」她開口時還在喘氣。
房門打開後,進來的是塞培韋達。當門自動關上時,半機械的來客在葛莉塞達前方蹲下,兩手輕握住她的上臂。
「連繫剛才都是妳的慘叫聲,我一感覺到就過來。到底發生什麼事?」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pOm2ya1ii
「冥想被打破。」
剛才還像發狂般大叫,葛莉塞達在塞培韋達跟前才回復平靜。不過,用平靜來形容現在的她不算很正確,她很可能只是累了,而不是因為塞培韋達出現,得到安全感而停止之前的失常行為。
「是怎樣被打破?」塞培韋達問道。
「眼前的景象,世界如玻璃般碎了,然後神諭晶的慘叫直接傳到我的腦中。那像是被噬世的禍爪黑牙逐小撕咬的痛苦,接著,我看到了一個黃色的世界上,有一座像巨塔的神諭晶被炸毀......」
她有點驚恐的表情漸漸被憤怒取代。
「被炸毀!是被炸毀!那裡一定是阿巴素的賈布勒!只有那裡才合符一切條件。」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eqPTFEn30
憤怒和狂信,塞培韋達看到她的心被這兩種情緒淹沒。他不可以放任葛莉塞達繼續下去。
「可能只是另一個世界線的結果。若果那裡的眼和耳沒有報告,就不用那麼樣大反應。別先嚇壞自己。」
塞培韋達嘗試穩定她的心,不過似乎沒有效用。
「上次基馮事件剛發生時,你都這樣說,結果整個基馮就被剝皮了!半個星河的人都要聽到世界樹的慘叫!現在我們還沒人能把那些引發慘劇的九曜石殺死!不可以再讓這種事發生,不可以!」
往事令塞培韋達臉露難色,他知道眼前的另一半在說什麼。他輕嘆一口氣,說出自己下一步的打算。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cvUZzStJh
「那先和告解官聯絡,看看耳那面的結果是怎樣。如果只是一場虛驚,當然是最好。」
塞培韋達不敢把話說完,免得葛莉塞達再次失控,令現在的努力白費。
「好......」葛莉塞達無力地放下兩手。「我找完告解官後,你可以再陪我一會嗎?」
狂怒彷彿抽光了葛莉塞達身心的力量,疲倦的她現在只想找一些依靠。
「妳找完再說吧,葛莉。我不會走開。」
「記得阿巴素有人想要大起義吧?或許......」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nDZORxQrH
當聽到葛莉塞達說到大起義,塞培韋達立即臉露難色。因為他太清楚葛莉塞達想怎樣做。
「他們不是效忠我們,而且他們人手本來就不夠,別期望能做到什麼了。」
「要長久控制那裡,或是單純把東西運走,光靠我們的人不夠。就算加上分部能用的人都勉強。」
葛莉塞達不再像之前般,現在重拾了理智。或許是塞培韋達的存在令她安心和更快回復,也可能是她心底所有的激動都爆發了,腦袋才能冷靜地思考。
只是葛莉塞達想借助的東西,並不是她能隨便借助。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3TNj2bcl4
阿巴素雖然是一個相對和水瓶戰爭無緣的國家,而且有宗教信仰的人之中信奉水瓶協會教義的人是少數,但近來這些少數變多了,當中有一些更走向極端和武裝起來,暗中支援水瓶衛士的啟蒙和遠征。
最近,有來自告解官的傳言說這些阿巴素內的狂熱信徒打算發動他們的起義,一來想打倒納希揚家族,二來想把阿巴素變成水瓶的國度。可是,這次起義是否屬實,會否實行至今都沒人能確定。
要把行動成功的關鍵押在這個不確定要素上,實在是不明智。
「只是總不能讓這種褻瀆的事繼續發生。雖然不想這樣做,但就看看其他戰鬥群有沒有打算加入。」葛莉塞達心生一個想法。「如果是真的,就經告解官那面傳開。」
「那就不再多說,先去找他們去確認情況。」
「我現在就去。」葛莉塞達回應塞培韋達後,緩緩站起來,走向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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