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型從來不是有利於飛行的形狀,會有限度地飛行的機兵更是不時被嫌棄和嘲笑的對象。但因為不少機兵都以殖民地和星球上作戰兩用為前題,設計上仍會保留雙用的火箭引擎,還有在空氣中飛行時減風阻的等離子幕。
這兩點令機兵在大氣層內可以飛行,但只僅止於飛行,做不到真正的空戰,而飛行也就要面對防空炮火的洗禮。
可是,對現在水瓶衛士的登陸機兵部隊來說,沒有這飛行能力連生存機會都保不住。
和貝洛各軍種常用的機兵不同,衛士的主力機種線條相對圓滑,斜面和直線都偏少。如果說貝洛用的機種都像無機的機械,衛士的主力就是穿上用無機材料製甲殼的巨人。
一種頭偏而圓滑,機身有曲線但仍是有尖銳的部份,肩甲圓渾而手部瘦削,雙腿也一樣。另一種的線條也相近,不過全身上下也顯得更厚重。重型機是蘭納,輕量機是澤迪,兩者都是以便宜、耐用、派生型眾多而有名的機種。不論正規軍、民兵以至犯罪組織都常用到它們,對於急需大量戰力的水瓶衛士來說,由安瑟倫生產的兩系都是首選。
緊急逃生、或是自登陸艇緊急出動的衛士機兵群在以高速在低空飛行,左閃右避逃過岸上和內陸攻擊時,背有導彈的機兵亦發動反攻。
他們沒有守方能活用反射無人機的福利,而潛艇激光炮的支援攻擊亦越來越稀疏,即使機載導彈的數目有限,都只能在這時候使用,不可留在登陸後的攻勢,不然要撐到兩眼可見的岸邊也成疑問。
一兩部蘭納的背部有煙柱冒出,大型導彈以火焰劃出的弧線照亮陰暗的天空,不單只有三數發,後方的登陸艇和潛艇數一直減少也好,都沒有真正停火。源源不絕的火雨持續攻擊海岸,而因為敵方炮火密集,高飛易被擊中,機兵的直射武器效用不大。
其中一部蘭納舉起左手的武器,大口徑電磁榴彈炮暴射出三條微曲的火線,試圖擊潰任何仍然存在的防衛設施。然後背上的導彈艙展開新一輪攻擊。
在這種難以用直射武器的時間,重型機的火力支援武器就派上用場。雖然電磁榴彈炮是舊式武器,只要有用的話,新舊不成最大的問題。
像要回應這群敢死隊,貝洛守軍的新一輪飛彈和電磁炮彈雨快要降到他們頭上。除了保持閃避,多部機兵的雙手也快速換上能速射的武器,或是用肩部,背部的激光或等離子炮迎擊。
實彈可以攔截,然而,以亞光速或光速轟擊海面,濺起水柱的等離子束或激光就是另一回事。等離子幕雖然可以打散兩者,一定程度能減少傷害,但原理上不可能真正攔截。應付它們就困難多了。
耀眼的光柱從天而降,就算等離子幕令激光沒辦法完全聚焦,僅僅擦過蘭納的右手已經引起爆炸。命中海面的藍色激光濺起大量水花,爆發威力沒被離子幕完全擋下,連機兵都被撼動。
為報僚機的仇,以及解除對友軍的威脅,其中一部澤迪左手的電磁步槍,對陰暗天空的某個方向連射了幾發電磁加速彈。之後才再繼續攔截如雨下的炮彈和導彈。很快,天上出現不少爆發火光和煙團,當中有沒有包括反射無人機就不得而知。因為即使毀了一部,天空還有大量無人機可以代替。
最近可以登陸的海岸已經在水平線上,進入視線範圍。不斷的炮轟令海岸多處冒起黑煙,即使天雨也沒完全阻止岸上和避風塘的火勢。
那裡沒有任何防禦措施,就算有也好,不絕的攻擊亦會掃除它們。問題是如果真的有防禦措施,到底有多少會逃過炮火,更威脅登陸部隊。對現在的機兵群來說,駕駛它們的機師已經沒有選擇,只有前進。
因為退路早被伏兵所封,而即使投降也不會有好結果。兩年的拉鋸戰和全不相容的意識型態,早令兩方常以趕盡殺絕的心態作戰,不接受投降或直接殺降時有發生。投降和死亡,對很多人來說是沒分別。
集束彈的暴雨落在蘭納和澤迪的等離子幕上,密度之高就算保持迴避和不斷迎擊也沒大用,沒被擋下的集束彈於機兵上方爆發。好運的話就是手腳被擊中,命中機身的話凶多吉少。
多道激光或等離子束擊中水面,海水因加熱澎脹而爆發。命中敵人的少數如果遇上殘存的等離子幕,不少時候只是削去機兵手腳或外掛武裝。沒有等離子幕擴散,或是機身中彈的話,立即氣化和爆發。水瓶衛士即使有上傳和備份保命,最起碼逃不過直擊而身死這種痛苦和恐怖。
再不幸點,被電磁自走炮的大口徑彈直擊機身,整部機兵瞬間被肢解。就算是蘭納般的重型機也不能倖免。
不斷的炮轟對排山倒海的攻勢,仍然沒辦法全面擋下進攻。一部又一部機兵被擊潰,通常連同機師一同葬身大海,但衛士的機兵部隊依然步步進逼,後方的登陸艇仍舊全速接近。
海岸和敵軍最前鋒間的距離漸漸減少,阻擋在兩者間的只剩避風港和海水。
登陸艇和潛艇隊新一輪的炮火落在避風港的防波堤上,嘗試掃除任何有機會設在那裡的敵軍佈陣。爆發依舊,不算特別大,似乎沒有地雷之類的東西在那裡,或是收藏得太好,連番炮轟都沒有命中。
雖然機數不斷減少,但機兵隊還是能踏足在防波堤上,而殘存的登陸艇便在不太遠的後方。他們仍有相當數目,以現在陸上的佈陣大概不可能在他們登陸前全數擊殺。
可是,能讓守軍做到這點的話,水瓶衛士今次的攻勢只是白白送死。
澤迪才剛踏在堤上,正要躍起和舉槍對岸邊的山丘射擊,沿岸小鎮突然冒出大量火光。激光擊穿澤迪的等離子幕,正要噴射回避時,等離子彈炸毀了護身幕,讓電磁加速彈直擊它的手腳。一輪爆發令它掉到海中。蘭納一邊走動,一邊對沿岸開火時,連射的火線擊破它腳下的防波堤,還有護身的等離子幕。最後它的左手和左腳也中槍,直接被攻擊到沒辦法站起來。
離海灘只剩最後一段路,但正因為是最後,障礙也是最難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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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匣內的炮彈用光了,焰風自動排出它。正在找新位置狙擊的列素要換彈匣時,系統向他發出警告。對任何機師來說,沒有太多事比它還要討厭。
「焰風的電磁軌掛了?真會挑時間。」
狙擊槍近乎不間斷地開火,即使設計再堅固和用料再優良,撐不住不停戰鬥而受損只是時間問題。現在為更大量地生產和投入,應付日漸緊迫的戰局,生產水準與和平時比較自然遜色不少。結果,列素的焰風今次成為受害者。
「沒時間等它自我重整。」列素想了很短時間便下決定。「Skater,這是Wombat 6。焰風電磁軌掛了,我沒辦法等它自我重整,艦上還有沒有後備的焰風?」
「同艇的警衛軍都借了,Thylac隊他們不比你好。」
Skater是大型的氣墊登陸艇,能載數部機兵和它們需要的武器彈藥。軍方決不可能不利用登陸艇的空缺,所以艇上另外有一個警衛軍的機兵小隊,Thylac同行。
「那我的狙擊槍就只剩下激光能用,沒辦法再用電磁彈曲射。」列素和後方通話時,數發炮彈落在離機兵不遠的地方。如果沒有保持行動,或許超導體炮彈就會把他的賽達轟碎。
「我會通知Thylac填補你的空缺,你還有其他武器吧?」
「只剩兩枝霹靂和兩枝野鷹。Skater,連激光都沒了的話,我很難再繼續作戰,有沒有其他備用武器?」
為達到最佳效果,列素的賽達今次是以長距離武器為主。雖然他的機兵有帶備多兩種武器,以自保和令敵人難點應付,但霹靂是等離子短槍,野鷹是大口徑的短管電磁炮,都是輕量而較短距離的武器。
在殖民地內作戰、於機兵標準的「肉搏戰」或防身時,它們是絕強的武裝,然而要先制敵人的話,主要火力來源還是能兩用的焰風。
「這裡還有數枝狂牛,不過要記得它沒有激光模式。」
用焰風還能運作的激光,換取曲射的能力,列素一想就覺得划不來。
「我繼續用激光吧,曲射由Thylac補上。」賽達到了山邊可以直視防波堤的位置,列素立即舉槍開始攻擊。「Wombat 6,確認防波堤的匪軍!」
等離子透鏡在焰風的槍口前成形,高能量的脈衝激光得以聚焦,再以宇宙的極速射向防波堤和避風港附近的機兵。就算有等離子幕護身,把來襲的激光散射開來,焰風的一擊還是把蘭納的頭部裝甲轟去,肩甲也發生爆炸。
「嘖!沒全中。」
發射了就等同曝露自己所在地,列素再不甘心都得要移動和轉移目標。機兵失去頭部和一條手臂雖然不至於沒法戰鬥,但作戰能力已經大減,現在也沒有時間再多補一擊。先令更多敵機不能作戰更實在。
跑了數步,焰風再次發出激光。今次命中了一部專注攻擊海岸的澤迪左手,因為失去了等離子幕,脈衝光直接從斜上貫穿它的兩腿,爆炸令它掉到海面。第二部敵機被擊破。
多發電磁炮彈命中列素所處的山頭,大概是他們已經發現自己。
「被盯上了嗎?」
機兵走至一塊大石後再蹲下,只是露出焰風。機師依照電腦的指示,鎖定其中一個方才對自己射擊的敵軍。列素一扣動扳機,激光命中澤迪的腰間引起爆發。接著,爆發的衝擊掃過機兵和操縱者的身體。
雖然有大石保護正面,但水瓶衛士絕不只會在正面攻擊。頭上突然有激光或導彈落下不足為奇,留守不一定是好主意。然而掩護數目有限,放棄它的話就不易再找新一個。戰況不容他再多想,一定要盡快下決定和行動。
「Wombat 6,我被防波堤和避風港的機兵群盯上,要求集中攻擊他們。」
請求已發,在友軍以行動回應前,列素只能靠自己。放大由焰風和賽達鏡頭捕捉,經電腦強化和合成的影像,他看到有機兵似乎帶有一柄不同的大型步槍。
「這傢伙是特別點嗎?」
敵人不會在自己身上寫著「我很特別,快來打我」的字樣,列素只能依感覺判斷。遠不及數字準確,但他現在只能賭一把。
拿起長槍再放到大石的另一面,標星和那部手持特別步槍的澤迪重疊時,列素不猶豫地開火。灼熱的脈衝一下就擊破它的兩腿,第四部機沒辦法作戰。
賽達剛離開掩護時,超高速的等離子束命中焰風的槍身,電腦的判斷是立即拋棄受損的武器,而列素就本能地後退。但就算有這些反應,數片因焰風爆炸時散射的碎片依然插在賽達身上。
幸好賽達不像它的機師般是血肉之軀,這些損傷頂多只會減弱智能迷彩和全身感應的機能。
「Skater,我的焰風被毀,正回來取狂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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