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本質上就是回溯與重組,即是把相關人事物曾經發生過的,串聯一起進行回放。那些都算是回憶,都是已經發生了的,相關的人事物來到今天,或許已不存在。於是,若想真正做到調查,就得回到過去。調查,就是這麽一回事。思維的時空就似一個一個非順序的影音檔,若然無法倒帶重整,調查就沒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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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窗照射,投進一所四面均是特殊強化玻璃的獨立房子裡。玻璃的顏色,隨著吸收的光線而改變。此刻呈現減低陽光射線的茶色,雖然還是透明,但要看穿房子內的情景並不容易。
大可稱為玻璃屋的那所房子,位處一座私人島的小山丘上。除玻璃屋之外杳無人煙。
佇足於房子外不遠處的一名少女,可能就是島上在外走動的唯一人了。她劉海底下的一雙明亮眼睛,注視了玻璃屋良久。然後在房子的玻璃外牆,應該是透過室內控制,變成不透光的實心白色之後,她才轉身。
颯——
就在她轉身的一刻,風聲驟起。過後,那裡已空無一人。
房子內,其中一間睡房內,裝潢簡約。房中的大床上,他與她相擁同眠。
或許因為光線轉變的關係,床上兩人本該閉得緊緊的眼睛,緩緩放鬆。眼簾鬆弛下來,反倒自然而然的張開來了。近在咫尺,他們四目交投,均一瞬即逝掠過一陣微帶尷尬的複雜神色。原本把對方抱得緊緊的手,隨著尷尬氛圍飛快消退,也都慢慢放開彼此。
「我們……『回來了』?」
提問的聲音屬於靜璇。抱著她睡,卻讓她近乎欣然接受的,大概也就只有丁東了。
兩手重壓在臉上,大力地抹了抹,丁東不耐煩的神情布滿整張臉。
雖然靜璇跟他現在似乎也都安然無恙,然而大概沒有誰喜歡被隨意安排吧,丁東自覺還是太冷靜了。
「要測試真偽可不容易。」稍作細思後,丁東臉上換上了無奈神色。
「帶我們來這裡,安置我們的,該是女人。」靜璇打量了丁東,也檢查一下自己。笑說:「可能,還是我蠻想念的一名女人。」
丁東也留意到了。靜璇與他身上的衣物都被清理更換過。同樣的休閒服,靜璇穿著有種懶洋洋漫不經心的意味。把休閒服套往她身上的手法,應該細膩自然得像裁縫,每個細節都照顧到,卻沒有不必要的觸碰甚或侵犯。穿在丁東他身上的卻大不一樣了!簡直就是隨便得近乎粗暴,可以想像為他穿衣的人連眼都沒有睜開來,上衣都反轉了!褲子更可以想像到,是直接的從腳掌大力拉上!若不是當時他們還沒恢復知覺的話,必定會痛得怒吼起來!
從難以說明的狀態中醒過來,不是被有目的地弄醒,就是被救了。
若那是給他們投毒的人,為某一目標,例如需要研究他們對藥物的反應,以及清醒時對此的反饋,那麼他們應該是被分開安置吧,也不太可能把他們丟到這麼舒適的大床上……
若他們是被救的,那把他們送到這裡來,細心地為靜璇更衣,卻刻意粗暴的弄丁東,然而又似乎只有熟人才會這般惡作劇似的,讓他們同床共枕……丁東也跟靜璇一樣,理所當然的,只想到那曾有一面之緣,彷彿渾身是刺的女人!
丁東不自在的拉了拉褲襠子,讓給擠到一邊去的地方回到正常位置,吁了口氣,呢喃:「我跟她明明沒有仇!」
「你忘了?她是刺蝟呢!世上只有極少數人能見識到她的溫柔。」靜璇的滿臉懷念,「除了她的姐姐、她的男人,大概就只有我!」
丁東離開大床,背對靜璇,不安地檢查褲襠內的事物。然後,他習慣性地四目張顧,希望盡可能快速的了解自己身處何地。
這陣子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實在太……丟臉了!從來只有他不顧別人顏面的挖出別人隱藏的一切,這次是他初嚐被人輕易擺佈而他卻一丁點辦法也沒有!
不能再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必須奪回主導權,扳回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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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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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