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東自然沒有忘記,連離初之所以會獨自在時空亂流裡流浪,不是因為她有「鏡流璃」相伴,所以她可以這樣任性妄為。而是,為了連在橋。
在某一層意義上,連在橋繼承天野空的那一部分,讓他自誕生時便跟活在時間盡頭的人一樣,大概也與大部分不知情的普通人一樣,生命不是在累積,而是在倒數。而且,因著自身的特殊,他生命的倒數,似乎比亂流意外地為他帶來的改造更強大!
經過亂流改造,都是為了讓一個生命個體能夠於亂流裡存在與活動,因而打破了生物上的某些規限,將其壽命無限延伸。連在橋卻不在此列!
單純從外觀上看,連在橋就跟沈希嵐一樣,似乎都不會老,又或是老得很慢很慢。然而,這始終並非其壽命有沒有被延長的鐵證。根據天野空透露過的訊息,丁東知道,哪怕意外獲得了亂流的改造,連在橋的生命還是在倒數。
這對天野空來說,肯定是不可理喻的錯誤!他就是來自時間的盡頭,從未來回到這個時代的!然而,他的壽命,在同樣是意外地接受了亂流改造後,是肯定被無限延長了的!怎麼落到他的孩子身上時,「時間盡頭」的特性變得更可惡了?
這一點,無論是天野空,抑或連離初,都沒有結論。身為當事人的連在橋,則選擇了投入的活在當下……
為此,天野空,在現實中的現象世界裡,自然經年累月的搜集各種可能性。而連離初,則以她有「鏡流璃」為伴的特殊優勢,獨自跑進了時空亂流。因為,既然連在橋無法正常進出亂流,這個情況同時出現在天野空身上,那麼他身上的問題,很大機會跟亂流離不開關係了。連離初不願放棄任何個可能性。同時,因為她要傾盡努力的地方是時空亂流,在她來說時間已不重要,只要能夠找到些甚麼,她一定能及時回歸現實來!
天野空似乎是默許,又或是例如喪失掉某些記憶而引致的某些原因,而不得不接受連離初的亂流流浪。然而,他也沒有閒著,試圖重塑時空井,以他能夠做到的方式,在時間洪流中尋找答案……
丁東的回應,純屬本能的反應,想讓連離初與連在橋見上一面。而隨著他這個舉動,讓他同時連天野空想重啟時空井的最根本原因,也一併想通了。
很可能是對這世界真相最為了解的其中兩個人,非但沒有因此而受影響,反而利用其中所得的一切,依然試圖扭轉局面!而為的,不是念能,不是靈感意識界裡的絕對記憶,而是作為一個人所擁有的情感。
生命為盛載情感而存在。同時,生命擁有其所盛載的情感!
「不是放棄,而是相反。妳要我們傾盡一切?」
「未知真相之前,無論如何發掘,最終得到的頂多就是真相。得知真相之後,加以發掘,得出來的很可能是真相以外的東西,超出真相。」連離初欣慰的笑了,說:「如果原始意識還在,大概也是這樣的意思。只有這樣,情感才能發揮至盡,生出更多的念能。」
丁東聽後,卻搖了搖頭。
他一瞬不瞬的看向連離初,回想她剛出現時,一直也沒有正面迎上他的目光。是直到在她的引導下,丁東把原始意識的意思慢慢勾勒出來之後,連離初才回應丁東的注視,願意與他作眼神交流。
這是不是心虛,大概就是有甚麼重大的事實,還沒想好該如何告訴丁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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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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