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小空還保留曾經的生命印記,他會記得,這種自覺,其實在他跟離初與阿流在一起的時候,便已深有體會。那種隱隱約約異類之間的違和,或許產生自一點點妒忌,更多的卻是對自己無法抱持他當時表現出來的希望。
他們都比自己強,自己跟他們根本不一樣,無法混為一談,那麼自己在他們的生命中,真能產生價值嗎?那時候的小空,心深處的某一角落裡,或許一直有著這樣的自我質問。
只是,沒想到,讓他能夠更坦然面對自己的答案,竟然出現在已忘掉當時的自我懷疑的此時此刻。沒有了的問題,終於有了切實的答案。
縱然如此,現在的小空想到的是,既然有這樣的認知,這個沒有問題的答案,或許能夠真正的把他帶到他想要去的地方也說不定。
「你不是異類。他們才是。我或許也是。」蕭刑克輕撫著小空的臉,老懷安慰似的說:「覺醒魔力,倖存,並選擇留下來的人,除了我之外,實在太少太少。就連我也花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找到一兩個。」
「老師在以前已經知道離初?又或是,她的先祖?」
「選擇留下來,仍然保持覺醒的,只有我。其他的驕子,若留下來,就得捨棄,他們的魔力會回復沉睡狀態,基因上的枷鎖得重新給套上。然後,就是接受『大腦』名副其實的『無情』洗禮。」蕭刑克拉起小空,帶著他往外走。
小空也沒有多問。他知道蕭刑克的每一個行動,都有著其深意。
就像之前,「全景效應」帶來對世界真相的了解,必然跟他正苦惱著的事,有著緊密的關係。只是,蕭刑克暫時沒有主動直接的解答。小空感覺得到,就連不給他明確答案這個舉動,蕭刑克都有著或許對小空來說頗為重要的動機與意義,他想小空自己想出答案。就像小空對自己與離初有著根本上的差異那份認知。
「接下來,慢慢地,那些驕子都老去消逝了。而他們的記憶,縱使以不同的方式,為下一代保留下來,卻都漸漸變成神話與傳說那樣的故事。人類總是對無法接觸的事物抱持懷疑,從一點點的懷疑,後來總會發展成完全的不相信。本來都是實實在在存在過的一切,在歲月洗刷後,往往都會變成種種與最初時大相逕庭的想像。」
「似乎不用進入時空亂流,我們的生命印記都一直在被沖刷著。」小空深以為然。
「現實中,我們能夠接觸的,都只是現象,難以真正的尋根究底。那是因為,所有的真相,所有的根源,都不在這裡。反過來看,發展成現實的,都是很久以前被稱為微觀世界的一切。意識、念能。亂流。」
蕭刑克把小空穿過「醫療室」長長的走道,深入至最深處的一扇門前。
門給打開。是原鏡子異象空間。
在四面八方都是鏡面的這個地方,無論往那一個方向望去,全都是倒影。距離感,甚至真實感,在裡這都給完全埋沒掉了。
這裡到底有多大?假如這裡仍然是物質構成的處所,面積就自然會受到建築物本身大小所規範,斷不會比「文明遺產」這座巨大水晶金字塔更大吧!
這雖然是現在的小空第一次來到這地方,曾經的他卻確實在這裡待過。然而,無論是哪一個他,對這地方的大小,都完全沒有概念。
似乎極為狹小,卻彷彿同時無限大!或許,都是錯覺?或許,由始至終,他只不過站在門前?
「這裡是如何形成的?」
小空放開了蕭刑克的手,狂奔了一段距離,卻發現始終沒有離蕭刑克太遠。
「你又跳過了往後或許又得補回來的過程了。」蕭刑克失笑。
「進到這裡來,第一個問題嗎?」小空側頭想了想,然後低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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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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