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野空、丁乙、弦靜自己,還有藍凌輕呢?難道在現實中都沒有留戀?
「非關能力與力量,又或是物種。純粹是對現實中的留戀達到了何種程度,又或是哪個方向。我們留戀的,本來就是彼此。丁叔叔留戀的,自己包括他自己的兒子。天野空留戀的,很可能身處時空井的彼端,所以是門空間加丁東一起把他給拉進來的。至於藍姐姐……掰不了……」
弦靜似是而非的總結,是不是真正的答案?她不知道,只能自信的肯定,縱使丁東在這裡,也無法給出比這更好的答案就是了。
然而,一份留戀,就算確實是打撈意識碎片的必備條件,卻又如何將之運用?
「但,我們不用留戀彼此呀!我們一直都在一起呢!」
靜璇眉頭輕皺起來。這不是在進一步的推論,也不是對弦靜的說法予以否定。而是,靜璇之前所擔憂的事。
因為她們所留戀的,除丁東之外,就只有彼此了,所以若然在亂流裡與丁東一起迷失其中的話,既沒有燈塔導航,也沒有在現實中足夠濃烈的留戀牽引,她跟她大概都只能失落在亂流的狂暴中,再也回不來了……
「留戀,就是對回憶的思念。回憶,可以共同製造,也可以投入地代入故事……怎麼兜個圈子又回到之前的答案上了?」
「因為,那些,全都是圍繞著思念在打轉的循環!」靜璇重重的嘆了口氣。
思考與感受;理性與感性。弦靜與靜璇,在同一個問題上,不知不覺間已互換身分似的,也像丁東那樣根本就是同一個人,不斷的自問自答了數遍!若把獨自在腦海裡打轉的念頭,相互往來的思緒交纏,也都計算在內,她們已在這第八重空間,也就是藍凌輕為她們架建的昔日時空中,進行了無數遍。
然後,忽發奇想似的,弦靜轉過身來,用盡一切氣力,緊緊擁抱靜璇!
「這是在幹嘛?自己跟自己擁抱?」
靜璇吃吃地笑起來,心情一下子放鬆,感受到絕對的安寧,同時用力回抱弦靜。
「感受到嗎?」
這片空間,哪怕已潛進第八重了,也還是丁東的假想真實之中。現實中該有的感受,沒有丁東,又或是他授權的靜璇加以想像的話,幾乎都不會在這裡出現。此時此刻,靜璇被弦靜突如其來的擁抱,就算立即反應過來,她所有的想像還是會延緩了一點點。然而,經弦靜這一問,靜璇驚訝的發現,在擁抱的那一個瞬間,她便已清晰的感受到弦靜的心跳!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她跟她心胸裡的躍動,經由最親密的緊貼,在彼此的心頭引發了共鳴。同步,沒有半絲遲緩!
「我懂妳了!怎麼之前都不懂的?」
靜璇稍稍拉開了一點點的距離,凝視著眼前弦靜的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
那裡,竟然彌漫著一陣陣黃金色的霧!
「因為,我們直到這一刻,才承認了。」
「承認我就是我?」
「承認我就是我。」
從在這裡真正相見的那一刻,直到不久前的坦然與重新認知,明明是同一個人,但曲靜璇始終是曲靜璇,章弦靜始終是章弦靜。
她跟她只是知道彼此是另一個自己,但無論有過的經歷,及至思想與行為,都有著不少相異之處。另一個自己,其實只不過是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別人罷了。
然後,來到這個最初的起始點,重新面對自己,審視一切,感受思念,思考留戀。期間,她們不知不覺受著彼此的感染與影響,在自己的身上出現了對方的特質,更慢慢的融進了自己的意識裡。
她們的思緒在兜圈子打轉,她們的意識本體其實也一樣,一直來而復往的循環著,直至弦靜給靜璇一個最親密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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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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