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哥,你想知道那麼多,就是為了去見爸?」丁茜的聲音,有點震顫,抖著抖著的,她繼續說:「爸……真的沒了?甚麼時候?」
「妳不是……」
丁東的回應,只得一半。然而,往後的,以現在的狀態來說,說跟不說其實分別不大,丁茜都能第一時間接收得一清二楚。
就算之前不知道,大概也不難猜得出。丁東的疑惑,不外乎是,他這個平常元氣滿滿的妹妹,不是早已知道了爸爸的結局,才能提早接受並釋懷嗎?
「預估得到是一回事,真正確認是另一回事。」靜璇盡可能以最平靜的心情,告訴丁東她所想的。
平靜,只因她知道她所想的,此時的丁茜能夠因靈感交流而知道,心情的壓抑或許能讓她的思想,感受起來比較不會太刺激到丁茜……
然而,此刻的交流,靈感呈雙向流動,丁茜突如其來的情緒轉變,不多不少也為靜璇與丁東,帶來意料不及的哀與愁。只是,他們已經適應純粹意識的存在與靈感的運轉,縱然還是無法自負的認為已經徹底了解,但基本的行使與發動,尚算無礙,這才不至於三個人同時間陷入更深的愁緒……
「如果真的沒辦法……找不到辦法……我們跟爸,真的無法再見了?」
丁茜的情緒,明顯是強行壓下來的。能夠做到這一點,只因為早已有心理準備,與她本身堅強與否無關。
靜璇的注意力轉移到丁家的休旅車上。那裡,丁茜的臉上,依然掛著燦爛笑容,如同暴雨下阻擋不了的太陽光。然後,靜璇發現了!似乎,丁茜的笑容愈是開朗明亮,反而代表著她的真實心情愈是沉重……
這……算是逆向思維嗎?抑或,把同樣的原理,用於外在情緒與內心思想的關係上?情緒反向表達心思……這不就是假裝嗎?丁茜她……一直都只是在裝?
「不用擔心過頭呢。她只是跟他一樣。」
丁茜的靈感留語,聲線再次變得不一樣。
靜璇明白,是那東西暫時接管了與她跟丁東的溝通,讓丁茜能夠專注於屬於十五歲的她絕對珍貴的當下。靜璇也知道,那東西所說的他,就是丁東。
跟丁東一樣的……
就是十七歲的他,在之前一夜分別跟爸媽詳談過後,把那段記憶給模糊掉的方法?
「不用想得那麼複雜,你們本身就有這樣的能力,都是你們身體的自保功能,類似的好像叫『創傷後』甚麼的。不過那叫法不太準確。那功能在真正出現創傷前就會自行起動。簡單點說,就是有序的把記憶與情緒給分類,再按分類進行不同的安排。你們誰都可以這樣,只不過前提是知道方法……」
這些,此時此刻,對於丁東與靜璇來說,都是廢話。然而,卻是那東西接下來所說的話,似乎無可避免的引子。
若以這樣的邏輯反向推算,追溯前因,似乎是丁東在聽完那東西的長篇大論後,聯想到他急欲知道答案的問題,因而心情失守。丁茜可算是附帶傷害,卻在她的心與靈受到衝擊的同時,反饋到丁東,甚至影響靜璇……
那東西,由始至今,每句說話,都有目的。
嗯,自然有目的。
該說,衪打從一開始透過丁茜的靈感跟丁東與靜璇展開對話那一刻,便在算計他們!
這是甚麼目的,需要在幾乎等同心靈交融相通的接觸上,也得用上這樣的手段?
「這就是你們情感裡的猜疑嗎?很精彩呢!你的思緒兜兜轉轉了很多個彎,得出很接近事實的結果。但期間卻衍生出很多本來沒關係的可能性,很奇妙!」
「所以,妳意思是,妳沒有刻意設計我們?」
相比丁東,靜璇此刻似乎比較冷靜。她的直覺,感受不到那東西的惡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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