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概是一樣的。就是無數的沒趣、無數的沒意義,才會連結起來,結合成像你們的現實那樣有趣又有意義的世界。」殷別變相承認,她很可能比丁東與靜璇無聊得多了。或許,她也是因此決心前往人的現實世界。
她對辰的思念,對常人來說,已經無限接近永恆。然而,對她來說,沒有時間與空間的概念。或許,想要由相對而言「沒意義」的思念,變成「有意義」的,她需要真正的體會何謂「無止境的思念」……
要有這樣的體會,在沒有時間與空間的這裡,似乎不太可能。
這,或許也是為甚麼,亂流裡的存在,沒有情感。
不是沒有,而是就算擁有足夠豐富的情感,當中也沒有意義。沒有時間的流逝,沒有空間的阻隔,根本就不會產生擁有或失去的概念。
正如,能量,若然靜止,無法產生任何東西或作用在任何東西的話,根本就沒有意義……
原來,一切只是為了賦予意義。
然而,假如一直的存在,根本沒有這樣的概念,也就不可能會想要為甚麼賦予意義呀!一切都是相對的。夏蟲不可語冰。那麼,在最初的最初,是誰讓夏蟲知道世上有冰?
「原來,『情感是唯一意義』,這不是土味情話。」
丁東實在無語。靜璇卻有不一樣的結論。
「能夠這樣去想,蠻有意思的。」
殷別始終微笑……這也是情感的一種,而且可能是最重要的一種。
誰能讓沒有意義的一切都變得有意思?
那誰,可能就是讓不知道笑容是甚麼的存在能夠笑起來的人了……
所以,不知情為何物的存在,不是被誰告之何謂情感,而是與誰相遇之後,無中生有的產生了情感?
為原本沒有意義的一切,賦予存在的意義……
「她們,就是那一位的意義?」靜璇對此蠻好奇的。
守護神極可能是唯一對亂流比較了解的存在,甚至是唯一能夠在現實與亂流之間自主往來的存在。那兩名女生,存在於守護神給截留在亂流的意識碎片裡,同時又曾經穿越過亂流。這當中,她們與他之間,肯定有著某種關係。
「應該說,他們都是彼此的意義。」殷別似乎頗為羨慕的,臉上流露著嚮往,笑說:「其實,我也不確定,他是否真的能夠控制穿越亂流之後,在現實世界的落點在哪裡。我這樣認為,是因為無論失落在甚麼時空甚麼地方,他總能找到她,然後,他們亦能夠與失散的她相遇。」
「很動人。」
靜璇不禁回望身邊的丁東,縱然她跟他此時都不是真實的存在,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直接相連在一起,她還是不由自主的去想,假如她跟他在亂流中失散,甚至掉進了時空之間的那個旋渦,他們會重新找到彼此嗎?
這其實也是令丁東這陣子苦惱不已的難題,只不過對象是他那已在現實中離世多年的爸爸,而不是靜璇。畢竟,沒有曾經失去,絕大多數人根本不會去想失而復得那回事……
「我會。」丁東斬釘截鐵的說。
同時,靜璇感受到了。
無論是在現實身體陷入靜止狀態的他們;在亂流以觀察狀態遊走於意識備份的他們,抑或如今在思域裡十指緊扣的他們,丁東都沒有想過放開她。
在思考如何於亂流尋找丁乙散落的意識碎片的同時,丁東同時一直在模擬自己學殷別那樣,用上無法數算的時間尋找失落的另一半,她,曲靜璇。
而且,由於丁東還是無法完全自主控制他的跳躍思維與真實想像能力,竟然已經很多次的陷入到難以想像的絕望情緒當中,只因他的想像幾近與真實無異,連帶他的情感也緊隨而去,跳進了比大海撈針艱難億萬倍的絕望裡……
在靜璇因守護神與那兩個女生而聯想到她自己與丁東的時候,丁東已經想過那一切了……
「這些都建基於我們之間的牽絆,不然思念斷掉也不知道會發生甚麼事。」丁東說:「不知為甚麼,我還想起連在橋。」
「笨蛋在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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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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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