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任何人都有相似的經驗,明明清楚知道一件事的發生經過,卻怎也弄不明白那件事為甚麼發生,又如何發生?當中是不是有甚麼條件促成的?人為?天意?無論是外人,抑或身為當事人的希嵐與在橋,就是這樣,知道一切需要知道的,但卻不明不白。
丁東異於常人的腦袋,應該是他們這些年來最能夠依仗的憑藉了。
「如果這理論成立,姑婆應該可以不經亂流就能完善『鏡鑰』了。」女孩的笑容始終淡如清水,很純粹,但卻欠缺激情。
希嵐知道女孩曾經歷過很多很多,有這種情感表達上的抑壓也很正常。然而,她也能感受得到,女孩想到「鏡鑰」有可能得到更大的進展時,心裡是興奮的。畢竟,「鏡鑰」能夠誕生,女孩本來就有很大程度的參與。
「明明我和那笨蛋都能夠使用『鏡鑰』,當中究竟還欠缺了些甚麼?」希嵐輕輕靖起女孩手上的鑰匙吊墜,放在陽光下細意打量。
「可能因為『鏡鑰』是為姑丈跟妳而生的。」女孩罕有地打趣說,不過似乎所說的也離事實不遠。
「那是我們限制了它?」希嵐燦爛的笑起來,卻很快又撇撇嘴的似乎忽然不滿了。
開心,自然因為這麼奇特的東西,似乎專屬她與在橋。然而,想到了他們的處境,又想到既是她跟他一起參與創造出這東西,這東西卻又因他們而給限制了,忽然就覺晦氣。
「真好!一向都是我不斷提出問題的,在姑……希嵐姐姐面前,角色可以互換一下!」女孩刻意笑得更開懷,像在逗希嵐。
希嵐已把原鑰交還女孩,繼續為女孩編辮子。雙馬尾完成後,女孩看起來可愛多了。就在她剛把話說完,笑容也還沒收起的時候,希嵐就那樣兩手分別拿著她一邊的馬尾,搖呀搖的,玩得歡快起來。
女孩換上希嵐剛剛的撇嘴表情,希嵐卻吃吃地笑。
「希嵐姐姐,我的心理年齡,比妳大多了。」女孩眉頭蹙了下,縱使看來平靜,還是感受到她其實很是無奈。
「幸好妳長不大。」希嵐仍然笑呵呵的,完全不把女孩的懊惱當一回事。
一年或許也就這麼的幾天,是她們甚麼也不用理會的相聚時刻。是她跟她,僅有的無憂時光。而且,這所謂的幾天安全期,只不過是她們強行擠出來的,關鍵在於她們此刻所處環境。這片海域,遠離人煙,與世隔絕,所以哪怕因為她們的直接接觸,而引發些甚麼,也無法把她們控制不了的影響帶到這地方來,也不會為遠離這裡的任何人事物帶來傷害,甚至毀滅……
希嵐把這詭異的約束稱為「詛咒」。約束力比在橋原生家族那甚麼「盟」更加可怕。「盟」只不過是一個象徵物,當中可以發動龐大的人為力量,說到底還是一種號召力和權力。但「詛咒」則相反,若然被觸動,所引發的,應該算是超自然的力量了……
身為魔音歌姬的妹妹,希嵐在知道得愈來愈之後,倒也有心理準備,早晚會接觸到魔力甚麼的。老實說,她還真的無數次在腦袋裡一閃而逝掠過同樣的念頭——魔力覺醒,也發生在她身上。
誰不想擁有異於平常的能力?
當然,她也就想想而已,畢竟她知道姐姐的經歷,知道足夠多有關魔力擁有者(被稱為驕子的一群)的故事,清楚了解過魔音樂團的存在意義,也就自然明白,伴隨魔力而來的,或許都可能是悲劇……
只不過,縱使與魔力相關的,似乎沒有與她扯上關係,連魔力都無法破解的超自然狀況,卻纏上她了。希嵐自覺把這稱之為「詛咒」最貼切不過了。
「長不大的,不只我一個。」女孩已經表受了,任由希嵐把玩本來就是她為她編的雙馬尾。意有所指的回首,眼神變得深邃的,帶著關顧的神情,凝視希嵐。
「放心好了,我都早已習慣。那笨蛋都拿這當理由來安撫我了。」希嵐由衷的從心底漾起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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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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