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沒有誰會明白,明明不是物理現實中的物質,純粹能量一般存在著的意識,為何能以靈感讓人感受到淚滴落下。然而,若將靈感放在人類本能運用的五感當中,而一切在物理世界中可視可感的,其實也不過是腦部與五感之間的溝通作用,那麼透過靈感,如同五感的接觸一樣,反而變得最為合理。在這上面,阿流本來就是當中的佼佼者!他的超凡學習能力,就是基於比真實的接觸更透徹的感受,讓他知道得更深入,也看得更遙遠。
或許,也是因此,他對一切的感受,都要比任何人來得深刻,也無法遺忘,程度已達致讓他心底的難過,單憑靈感的交流,也能讓溝通連繫的彼端清楚感受得到……
「不,我是在哪裡,在哪個時空,都一樣,甚麼都不是。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記起,我曾經遇過甚麼人、遇過甚麼事……有一本書叫《生命之歸屬》,還有另外兩本《連結》和《有限》,都記載過一個很窩心也很真實的說法。所謂生命,存在與消逝,不單在於物質身體的誕生與消亡,同時,甚至更重要的是連結與記憶。一個人,沒可能單獨存活,一輩子肯定接觸過很多人事物,那些人會留下對他的印象與記憶,那些事物也會留下他存在過、與之接觸過的痕跡。那些,才是真正而完整的生命,也是生命的意義。沒有這樣的流動,哪怕是人類,也只不過一具活物。妳也看到那些『飢瘋者』呢……很可憐,活著,卻不真的活著……」
「我是被你跟小空給救活的。以你所說的來看,我算是嬰兒,才剛誕生不足一天。」離初笑說:「我挺喜歡那幾本書對生命的定義。所以,你似乎比我更真實的活著,在這個世界裡,你甚至活了無數年。蕭老師記憶中的你,沒有消失過。」
「但我卻忘記了他,也忘記了小空。」阿流幾乎是從知道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為此苦惱和難過。
「我的能力,可以為你做些甚麼?」
「我的旅行方式,應該是穿梭於一個被稱為『時空亂流』的地方來進行的。時空亂流,以我接觸到的時間與空間去感受、了解與推演,那是一條看不見多寬闊,也看不見盡頭的空間夾縫。或者該說,那是一個同時有著空間夾縫所有特性,卻又包羅所有層次空間,無限大,也無限小的空間。以宇宙學的說法來比喻的話,那就像包圍奇點的空無……」
阿流嘗試利用截至此刻他所能知道的通用詞彙,解說他能夠感受到的時空亂流。然而,愈說下去,他便發現,愈難以語言文字來形容那個奇異的地方!
「那裡,將時空分隔開來,卻又同時連結著一切……」
「連結,本來就是把分隔的接通起來。若沒有分隔,那本來就是一體,便根本不存在連結了。」離初充分發揮她曾經身為銀部精英的能力。
「妳說得要比我說的清楚呢!就是那樣沒錯!」阿流立時起勁,若在現實,大概會看得見他點頭如搗蒜。
「大部分看似矛盾的東西,其實原本都互有關連的,否則根本不會出現矛盾。」
「『愛』與『恨』就是了!」阿流愈益興奮起來!
「這……我還沒有懂……」
「我也不懂。這東西,單靠感受與理解,無法真的懂。得經歷!遠古時,有很多相關的故事,千變萬化,就算故事本身說得明明白白的,讀起來理解到的都似乎會不斷在改變,不同人讀會有不一樣,甚至差天共地的感受!若說時空亂流難以真正精確無誤地形容出來的話,愛與恨也是這樣的一回事。在情感上,這兩者似乎就是當中正與反面各自的極致,但源頭卻是同一個!大概沒有甚麼能像愛與恨,可以充分展現出,源自同一樣東西,卻發展成互相矛盾,甚至極端的情況了!所以,妳說得很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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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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