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空也看得見,本應已給他拋離,該在他身後一段距離的蕭刑克,不知怎的竟然出現在前方,竟似在等著他!只是,小空沒有停步,依然步履如飛!那一刻,小空不單想要碰到鏡面,更要碰到前方的蕭刑克,似乎有些甚麼替代接力賽上的棒子,他想要交給蕭刑克……
就這樣,小空不知堅持著跑了多久。無論是鏡面,抑或倒影中在跑在前頭的蕭刑克,始終就是看得見,卻摸不著。小空的這一份古怪的執著,甚至蒙蔽了他的理智,竟然令他把最基本對鏡象的認知都忘光光了!
正常的鏡面,就是透過光的折射,讓鏡前景象以倒影狀態呈現出來。鏡象都是水平反轉的,左邊的會變成右邊的,右方的一切,變得處於左方;鏡象裡的前方,也就是倒影往深處鑽,就是鏡前現實中,照著鏡的視點往後方的景象。
也就是說,假如眼前的鏡面,是物質世界裡熟知的鏡子,小空在鏡面的倒影上,首先必定看見自己,以他此時的情況,就是根本自己貼著自己的臉在跑。先不論他的視線都被自己的倒影給填滿了,要如何看見跑在他前頭的那個蕭刑克?就算他的視覺跨過了自己的倒影,看見的應該也是現實中一直站在他身後笑了很久的蕭刑克才對,怎麼就變成等著接力,跟他一樣努力奔走中的另一個蕭刑克?
思域裡,就跟現實中一模一樣。小空沒有真的學會了靈感,這一天之前的記憶,他全都失去了,所以更沒能記起曾經學習過所有技能,當中包括如果操控自己的思想。因此,他甦醒後的絕大多數舉動,除了「小交流」灌輸的知識與基本生活技能之外,就都純屬本能驅使的。
於是,縱然誤打誤撞的透過心流狀態,他能夠沉浸進思域裡去,那裡的一切卻還是依據他的想法而產生,而非他的意圖,更別說撇掉了現實純粹在思想上產生的意圖了。
此時,現實中的他就執意要觸碰前方的鏡面,除此之外,並無他想。那麼,他的思域就跟現實同步了,幾乎沒有差異。他的思念與想像,局限了思域的可能性,無法超脫他的現實與處境,往不一樣的方向展現。
不過,這時候,對小空來說,這些都不重要。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至於,就算給他終於真的觸碰到鏡面,會讓他得到甚麼?又或是,會有甚麼發生?小空的腦海裡、心湖中,又或是思域內,完完全全的沒有考慮過!
如果說有甚麼除了觸碰鏡面與跟蕭刑克的倒影交接之外,有甚麼出現在小空的念想當中的,就只有一張模糊,卻反常又極端的讓他產生清晰感覺的臉。
小空知道,那是離初。他也知道,那種感覺,是思念。
慢慢的,與他兩腳的動作有著極大反差,慢慢的,小空對離初的思念,把他對觸碰鏡面與倒影的執著,擠開了……
一點一點的,思念增加,執著減少。思念不知從哪裡,不斷的給注進了小空的思域,再傾往他的腦海與心湖……又或者,那三個名詞,其實都在就著同一片靈魂領域?小空不知道,那似乎是文學的範疇,但似乎又是哲學的思考,甚至是生物科技上某一個該鑽研的領域,然而,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對小空而言,此時此刻唯一重要的是,那份快要把他給填滿的思念,已把他奔跑的執著給擠出了他的思想外、他的體外……
終於,小空停步。
「嘘嘘……」他氣喘如牛的,「啪噠」一聲的倒臥地上。
正確點說,小空是倒在同樣是鏡面的下方。單以視覺旁觀的話,他跟一個人倒跌進看不見底的深淵裡差不多!
分別在於,他的身影,緊貼著他本人,同時,卻又存在於深淵裡,而且每隔一點點的距離就出現多一個他!這是因為這裡四方八面都是鏡面,除非像剛剛小空奔跑時產生的異常,不然鏡面相對而產生無限鏡象才是常態。
於是,下方的無底深淵,在一息之間就被小空的倒影給填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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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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