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靜璇,就連丁東,有時候都覺得那對姐妹太不像人了。相比起來,似乎希嵐要人性化得多。
所以嘛,對於靜璇總是無法喜歡凌家姐妹,丁東也拿她沒辦法。反正,在他們的生活圈子裡,她們只是過客。就像一場偶遇,讓他們認識了某國際巨星,彼此有禮相待的結交了一段時日,過後卻再無交集,畢竟他們都屬於不同的世界。更何況,就算想讓彼此再有往來,似乎都再沒可能了……
「雖然不一樣,但妳同樣強大。」丁東忽然想要安慰一下希嵐。
因為希嵐,他想起了沈音澄,也想起沈音澄的男人蕭邦造。同時,亦無可避免的想起連在橋,一個為了身邊的人甘願變成鬼的男人……
情感豐富得無以復加的人,卻因自己的情感,而有可能傷害到身邊的人。而且,是關係愈密切的,可能受到的傷害就愈大!因此,他們都得選擇與自己本性相違背的路,幾近孤獨的走下去……
正如不久前的感觸,這些人到底虧欠了這世界些甚麼?不得不這樣的活著?
靜璇感受到丁東罕有的情緒波動,拉起他的手,衝他微笑。
簡單如斯的溫柔,大概足以撫慰任何人的心。然而,縱使簡單,卻不是誰都能做到,也不是誰都能得到。施與受,或許從來都不是必然的。
「很久以前,魔音樂團才初出道一年。那時候,樂團的音樂給這世界帶來很大的衝擊。我整家人都是樂迷,彷彿著魔了,只要聽過沈音澄的歌聲,好像連腦袋都運轉得特別快特別有效率似的……」丁東回抱靜璇,忽然回憶起來,「然而,在第一次世界巡迴演出的最終站,卻發生了超怪異的事故!我們一家六口全都受牽連,疑似食物中毒,和其他數千名忽發同樣症狀的觀眾,一起給送進醫院去,基本治療後,還得留院隔離觀察。我爸併發症丟了命,我媽則丟了工作,我們四個兄弟妹連見我爸最後一面的機會都丟掉了……」
在丁東懷中的靜璇,聽著,驚愕。在最初接觸,接下沈澄音的委託的那時候,她便一直懷疑丁東當時為何那麼執著於魔音樂團的事,丁東卻一直似是而非的,始終沒有說明過當中原委。來到今天,終於從其口中得知發生在他家算得上災難的事,不禁心疼起來。
「這件事我很少提起,因為連我自己也分不出,那到底算是壞事?抑或好事?」丁東兩眼罕有地變得有點茫然,竟淡淡的笑起來,「我爸當時其實已經肺癌第四期,那時候微創手術可還沒有這麼完善,他也等不了醫學進步。所以,那次最終站,本來就極可能是他與我們最後一次的家庭聚會了吧。魔音樂團送了我們一家最動人的一夜,撇除後來發生的事故,那一夜應該是我爸最快樂的句點了。」
「姐姐知道嗎?」希嵐一直沒有打斷丁東,直到他把往事說完。她似乎知道丁東想說些甚麼。
「沒甚麼好讓她知道的。她後來因她的能力而面對的種種,大概比我的事嚴重千倍萬倍了吧。」丁東淡淡的笑了笑,說:「然而,其實這些,都不是她應該背負的。那一切,根本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那時候的她,本來就應該得到照顧與協助,才能讓她好好的成長,更好的控制她的能力。我知道MagicVoice不是只帶來傷痛病患,也能救急扶危!若她在最初便接受良好指導,以她的性格,她救的人大概多幾個音樂會場地也照樣爆滿!」
丁東不跟自己對話,也不是與靜璇鬥嘴,卻說得這麼多,不說靜璇,連丁東自己也覺匪夷所思。似乎是感覺到那「不知甚麼」是多麼的可怕,在他們也許會因嘗試跟希嵐見面而引發那「不知甚麼」之前,有些事總想交代,有些話總想好好說完。
「遺憾的是,在她身邊窺伺著的,更多的是想要利用她的人。幸好,她不知情時,蕭邦造為她安排了一切。幸好,當她知情之後,她作出了還算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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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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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