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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柏安快步走過橋面，沒有和生徒打招呼的閒暇。格羅德緊隨其後，對他說的話耿耿於懷。雪飄降於漆黑的高塔之間，在它們巨大的影子下，彷彿懸浮於陽光的塵埃。厚雲掩蓋半輪月亮，格羅德感覺還有其他事要他關注，但他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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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雪下得不是時候……幫我叫哈蘭修士過來，我需要這星期的天象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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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柏安回頭對洛古洛說，年輕的修士一揖，轉頭離開。館長繼續說他下半句還沒說完的話：「火炬在好幾個月前失竊，我們曾向一位橋上的舊生發出求助——他也許是除了王權火炬之外，唯一能阻止龍復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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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生？」格羅德冷笑一聲，問：「你們教出來的學生都如此神通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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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梅幸——『點金手』梅幸的後人。他在史萊德修士門下鑽研冶金學幾年，曾是他最鍾愛的學生。」蘇柏安揚起眉頭說：「但今非昔比了，他不再是那位天資聰敏、勤奮好學的生徒，而是靠着無人能看穿的點石成金之術，成為了陸橋的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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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石成金？」格羅德疑惑地說：「我以為只是江湖術士的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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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迪阿斯閣下。」蘇柏安停在一扇門前，意味深長地說：「他是神巫家族之後，亦是少數沒有被捲進北洋那場災難的遺孤……神巫要不是銷聲匿跡，就在那時候，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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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柏安領着格羅德一行人來到他的書房。暖流在牆身滲出，中年人剛解下了他的擋風斗篷，橋上的劍舞者宗師馬列格斯．沙文第二步就到。他的暗紅披肩像旋風一樣在身後擺動，狹長的臉烙上不可置信的神情，深棕捲髮被風吹得凌亂，夾雜着幾片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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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稜鏡塔的訊號。」馬列格斯眼神死寂地說：「我以為，橋上的龍不會那麼快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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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橋上那一條。」蘇柏安冰冷地道：「瓊丹博回來了，他帶着一條龍……這是迪阿斯閣下所見，我派了騎手去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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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如此確認那是龍？」馬列格斯瞇起眼睛，身上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散發而出。宗師果然是宗師，格羅德暗忖，這人給他的壓力，快要及得上蘭斯．帕卡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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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早也不是十年前的格羅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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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楚我看到了什麼。」格羅德再一次強調，冷冷地說：「而且，他不是帶着一條龍。我不清楚他幹了什麼，但他的身體和龍結合在一起——也許，他就是那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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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這是什麼把戲，迪阿斯閣下，但你帶着瓊丹博來到奈落，現在又說出無法確認的訊息，讓橋陷入混亂……」馬列格斯直面着他，雖然看似毫無動作，但格羅德感到凝煉的殺氣，啊，真懷念，他暗忖，從那些毛頭小賊身上，根本不可能感覺到這種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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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阿絲蘭忽然大吼一聲，打斷了他的質問，站到格羅德身前，怒氣沖沖地說：「不信我的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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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毛頭沒有馬列格斯那麼高大，但寬闊的肩膊卻毫不遜色，尤其是撐起斗篷的時候，臂彎比房中任何一個男人都要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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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列格斯的氣息稍為收斂，冰冷地說：「我並非質疑你們旅途的情誼，但這太可疑了。在我們其中，就只有迪阿斯閣下看見叛徒的身影？這氣味比甜夢煙草還要可疑，若這是瓊丹博刻意的呢？在知道他的企圖之前，我們是否不應該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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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蘇柏安眉頭緊鎖，托着額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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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把幾千人調離這條橋，還是要引賽洛湖上的帝國邊防軍來到，這樣做都正中他下懷。」馬列格斯倖悻地道：「也許他正下着一盤大棋，趁機而動，打算看我們會怎麼回應。假設他真的有一頭龍，我們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把生徒疏散？這不可能，我們沒法在山路上阻止一條龍。即使是邊防軍來到，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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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真的，說得一點也沒錯。格羅德雖然忍隱着一道怒氣，但還是吞了回去。他暗忖，在龍面前，任何軍隊都無補於事，除非是手持神器的莫爾扎白銀近衛……這該死的地方離莫爾扎快兩個月路程，他該指望什麼？浮空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