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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
「電影題材，也只是取自現實罷了。」高野星童聳聳肩，淡然自若。「一個月前，小晴在你們眼前死去。在那之前，你們不是從來沒想過這樣的事會發生在身邊嗎？」
在橋一時間說不出話，自然更沒留意到高野星童對曉晴的稱呼，竟然有著不應有的親暱和熟悉。他只知道，高野星童沒有說錯，現實很多時比電影更難以想像，更令人難以接受。
如果是希嵐，當他把一切也告訴她時，她又會否理解接受？
一直不告訴她有關父親的事，就是害怕會帶給她麻煩和令她擔憂。但是否永遠不告訴她？不讓她知道，就算她願意諒解他，也無從諒解……
「想起女朋友？」高野星童似是好奇。「會被我這麼的一句話，便勾起對她的思念，看來你從沒告訴過她有關連大的事吧？」
「有沒有人曾經告訴你，你很恐怖？」對於高野星童異常的洞悉能力，在橋已慢慢習慣，漸漸不像之前般無所適從。
「但在橋少爺卻似乎很喜歡跟我聊天呢。」
「你以連大稱呼父親，卻又說是十八年前受我父親委託……」在橋忽然之間醒覺到中間的差別，駭然地說：「你不會告訴我，我的父親其實不是我的父親吧？」
高野星童只笑不語。
此刻，在橋終於完全明白，高野星童剛剛為何說現實跟電影世界其實沒甚麼分別。因為，他一直所估計的，一直想以自己辦法追查的事，打從一開始，便跟平常能夠理解的，有很大的差別！
「我的生父，不是父親，而是另有其人。」在橋腦內一片空白，口中卻喃喃自語似地說：「十八年前的委託，是我的生父委託你們的父親吧。可以這樣計劃十八年後的事，他是一個比父親更厲害複雜的人吧。」
高野星童坐到在橋身旁，緊握他雙手。
在橋無意識地捉緊高野星童可暫為憑藉的手，腦袋像「轟」一聲響起，接下來的語氣卻反而平靜得近乎叫人吃驚。
「連匯投資是三年多前，在墨爾本成立；雪靈他們是四年前來到這裡留學。是刻意安排？是為了讓我遇見你們，而作出的安排，對嗎？」
高野星童點了點頭。
「你們真正為他工作的，是我的生父吧。而他則有能力把高君童安插在主持連匯投資的位置上……」在橋逐漸回復清醒，輕輕放開高野星童的手，繼續說：「不對！連匯投資只不過是父親連城金融其中一間國外的分公司，卻有著一些我未能理解的功能。金融業務可以有甚麼特別用途？是『洗黑錢』嗎？」
「在橋少爺，今天你已想了很多。」高野星童嚴肅起來，收起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
「只有兩個問題。」在橋堅決地說。他已完完全全回復過來，雙眼一如以往透出足以燃燒一切的眼神。
他突然想起雪靈，終於明白為何當曉晴去世時，雪靈會變得比往常都要冷酷。因為，就像他此刻，當不能接受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時，除了逃避之外，便只得提起勇氣，傾盡最大的努力，千方百計去面對和應付。
現在的在橋心內，便是這樣的感受。
高野星童再點了點頭。
「你們早在這裡了，也清楚我跟曉晴他們是甚麼關係。」在橋深深地望進高野星童的雙眼，一字一字的說：「為何明知父親的人，會對曉晴不利，也不加以阻止？」
「首先，那次意外雖跟連大脫不了關係，卻非他的意思。他甚至有好一段時間並不知情。其次，只要問問雪靈便可以知道，近似的所謂交通意外，過去半年已出現過十次以上。可以阻止的，我們已經盡力阻止。」高野星童坦然地迎上在橋的目光。
「我相信你。」在橋肯定地說：「第二個問題。為何我的生父不來認我？卻要由父親養育我？自懂事起，我便是連家的孩子吧，為何不一直由得我當連在橋？」
「那是三個問題了。」高野星童回復笑意。「可以只答你最後的一個嗎？」
在橋想也沒想，點了點頭。
他知道，往後的日子中，答案必然會由他自己找出來，所以根本沒有非即時知道不可的理由。
「你永遠都是連在橋，沒人可以改變。這也是你生父的意思。」
在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取過給擱在一旁屬於高野星童的長外套，伸手遞給她，輕聲說：「謝謝你。」
以在橋的分析力，怎會不知道高野星童已經一直在指導他，令他可以憑自己的思考去發現牽涉到他自己身世的那些事實？只有這樣，他才不會有一直被蒙在鼓裡的難受感覺；也只有這樣，他才能以勇氣去面對這些之前想也沒有想過的真相。
相比起弄清楚曉晴並不是因父親的決定而被殺，知道自己的生父竟是另有其人的震撼，似乎只不過是一閃即逝而已。畢竟，十九年來養育自己，過去九年來相依唯命的人，是身在洛杉磯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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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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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日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