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放在丁東面前,這確實是種真會發生的事!
他比媽媽有著更多的原因,可讓他在思想上一丁點掙扎也不需要,就能夠完全接受,那是將在爸爸身上發生的事。
哪怕或許很長一段時間,長得就是一輩子般的時間,他們不會再見,但終究還是會再次見到彼此的。
不!他有更大的優勢,他懂通靈,或許能抄小路走捷徑,有事沒事便通他一通,與爸爸見上一面!
「這或許,是我們都要相信的事。所以暫別之前,好好相聚,多留些能讓他帶走的回憶。」媽媽的眼神,透露的是疲憊,卻非希望。這或許也透露了她的真實感受。她只是很想去相信,也藉此開導兒子,她自己卻似乎沒有真的相信……
何況,至親至愛的彼此,若能夠一直在一起,幹嘛沒事要暫時分開?就算不是死別,哪怕只是生離,大概誰都一樣,還是會不捨與難過的。
在另一個世界再相見,這樣純粹為安慰而存在的偽承諾,在能否確認證實真的有那麼一個不同於現實的世界之前,或許就只能是一種所謂美麗的謊言。
「媽,不用勉強自己。我會想辦法。」丁東搖了搖頭,想要把混亂的愁思及空想暫時給搖掉,盡可能理直氣壯的說:「我最厲害的,就是甚麼也證明給妳看,忘了嗎?」
「不,我是真的想相信。」媽媽卻沒有就這樣放棄說服自己,她說:「能把跨國巨企經營得如此出色,凌老先生不是個不現實的人。他是個滿懷希望,又熱愛生命的人,所以也不會是個自我安慰的人,亦不太可能自欺欺人。所以,他的說話、他的想法,肯定有根據,否則他也不會拿出來向我這樣的一個記者分享。」
「妳可沒把這些寫出來呢。」丁東想要亂搞一下氣氛,讓空氣不那麼凝重。
他估計媽媽來到他跟前,本來就是要安慰他的,也讓他好好珍惜跟爸爸的相處時間。這些,其實丁東自己也懂,也有在說服自己……至少,當時的他應該是真的以為腦裡響起的靈感留語是他在說服自己……
也沒錯啦,是他在跟自己對話,只是時空不一樣……
總之,他只是想,盡最後努力,哪怕只是一而再三的失敗也罷。不這樣,他總覺得對自己、對爸爸、對媽媽,還有弟弟妹妹,都有虧欠。
或許,純粹就是心理上的糾結而已。或許,一丁點真實意義也沒有。
媽媽到來,本來就像一句解咒的咒語,讓他有更結實的理由,暫停盲目的努力。然而,他沒想到的是,慢慢的,倒是媽媽似乎更需要安慰。
鐵娘子般的媽媽,竟然在長子面前,說「我很想相信」這類軟弱話語!丁東簡直不敢相信,也不得不完全清醒過來!那清醒的程度,甚至足夠在一瞬之間剖析了自己與爸爸、媽媽各自的心態一遍!
「我有寫。」媽媽還在繼續回想著……
不……或許不……
她不是在回想,她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提供更多讓她相信的條件!
比她的丈夫更要古怪,她這個長子無論想法與行動,都很跳躍,甚至脫線。既然連「通靈」都能那麼的做了,只要拿出一些甚麼實質的證據,肯定能夠幫她說服她自己……
比徹底更完全的清醒,讓丁東不消一刻就從漸漸古怪起來的媽媽說話與態度上,推測得到她在打甚麼算盤。或許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些念頭,就像鯊魚反肚會立即強直靜止,本意為了自救,卻是在牠無法控制的情況下,被強行發生如同本能似的狀態。那是絕望下的賭博,而且非自己所能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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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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