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有幾十至近百米「樓底」的市鎮區比較,成品倉庫的天花板相對矮,只有大約20米左右。但因為這個倉庫曾是用來存放建設用的大型紐曼機,所以這裡要改成存放各式機兵都不困難。
雖然天花上同樣有讓機械臂行動的複雜軌道,但這裡不是工場,沒有不停地移動的生產線。取而代之是一列又一列固定機兵的床架,還有等待送走的成品:比人高三幾倍的機械盔甲。各式各樣的小型機械以及工作人員正在工作,有新的機兵被送來,也有準備要運走的機兵以自動駕駛在走廊行走,前往升降機大堂。
這裡和工場一樣,都是年中無休。對標靶的訪客來說,如果沒人帶領,又要在這個繁忙又混亂的地方來出目的地,相信輕則是個花時間解決的問題,重則因為不熟識這地而一不小心發生發生意外,或許就永遠不能到達目的地。
走過數列機兵後,工廠職員終於把訪客帶到此行的目的地,眼前一整排的機兵就是預定要交給標靶,供他們在下一輪行動使用。
「這些就是預定要交付的機兵。」
職員指著最接近他們一行人的兩部綠灰雙色機兵。因為兩機是全新出廠,還沒塗上毫微漆,所以曝露了能作毫微漆基底的綠色底漆。
像全覆型頭盔的頭部,只有頭頂和兩邊的臉頰才有像鏡頭或瞄準艙的部份。
四肢很瘦削,即使知道手臂能拿起機兵用槍械,雙腳可以支撐以數以十噸計的重量,還有行動時的負荷,它都像瘦弱得受一次攻擊就會被毀和瓦解。
機身也像只有最低要求的裝甲和結構材料製成,就和四肢一樣,就算設計上是面對可容許下最劇烈的機動都不會令它解體,它看來像是任何攻擊都能將之摧毀。
大腿外側裝有兩組四個推進器,這種四發式設計在機兵上罕見。而後腰有以機兵來說算長的後裙甲,這設計令本名叫蜂鳥的機兵系列到了巴貝克後,就被改稱為長尾鵙,甚至有人更叫它修羅。
不單是因為它的設計,也反映出駕駛它的機師在演習和實戰時有多兇悍,就如同伯勞鳥,或是古代神話中的修羅一樣。
「長尾鵙94A2,和在巴貝克生產的授權版大致一樣。主要是內部系統有改,始終是快10年前的機型,不可能不改。處理系統用新設計、通訊系統有改良、防電子戰和防護幕系統有升級過、火控系統兼容最新式武器,最主要就是這些。如果是原廠改的話,這版本或許可以叫94A5或是A6了。」
職員向標靶的訪客講解時如數家珍,雖然他是貨倉職員,但介紹時就像工場部的職員一般。
「94A2,以前在守空隊有考過長尾鵙94式的資格試,但我們公司在外臂很少用長尾鵙。」雅莉尼蒂說。「最簡單的測試沒問題,要詳細試驗真是考倒我。」
「反正不會長期用,能安全完成三兩次任務回航就夠。」幕僚道。
「我們是依巴貝克的授權版標準生產,才沒有那麼脆弱。」
「所以要怎測試?」列素對於廠方的說話興趣不大,只希望立即完成要做的工作。
「你們會從這裡走到升降機大堂時,為長尾鵙作最基本的測試。詳細試驗留在我們回到艦隊後做。」
幕僚的說法聽來很馬虎,但這其實是平日出擊前的必要程序,只有在緊急出動時才會跳過。
「所以我們最後來這裡,就只是為接收機體嗎?」列素有點無奈地問。
「沒錯。計劃太多改變,今次要你們奔波又達不到目的,我也感到不好意思。」幕僚面上浮現少許的歉意。
「真正對敵時,沒有計劃能撐得過。好像是這樣說吧?沒問題啦,反正就只是命令啊。」搖頭的雅莉尼蒂不覺得此行是白費。
「你們兩個先準備試機,我和職員處理好手續後就會和你們匯合,再隨軌道上的貨船出發,先行回到艦隊。」
「明白。」列素回應幕僚後就問倉庫職員。「我和她就試這兩部,可以吧?」
「當然可以。」職員爽快地答。
當列素和雅莉尼蒂踏上機兵床架旁的升降機,幕僚就和職員出發前往辦公室,完成之後的工作。
對在外臂分部工作的標靶成員來說,長尾鵙或蜂鳥是不常用的輕量機種。它在法諾星峽和交匯區一帶的七星等空域分部才相對普及,那是因為貝洛外領區中最大的授權生產廠家是位於隨向七星,當地分部為方便後勤,才使用長尾鵙。
不過,長尾鵙是星際企業琉卡-阿雷尼亞中的琉卡在合併前設計和生產的機系,而琉卡-阿雷尼亞是利連的生產商。所以,在不少系統上,利連和長尾鵙是共通的。就算列素不像雅莉尼蒂一般考過試和受正式訓練,只求懂得基本運作的話,還是問題不大。
床架的束縛被解除,兩機取過由上方機械臂遞來的武器,等候其他機械臂裝在長尾鵙身上各處的裝備後,便加入走廊上走向升降機大堂的機群行列。
和列素與雅莉尼蒂分別駕駛的長尾鵙不同,行列中差不多所有的機兵都是由自動駕駛和遙控操作,在貨倉內不算寬敞的走廊行走。
而兩人的機為了進一步測試,手和背上都帶有武器,和隊列中其他機不同。
列素的長尾鵙右手有可以射鋼沙和大型實彈的雙用自動步槍,槍下掛有光晶刺刀。左手前臂戴有一塊像板的擲彈架。右背裝有反機兵用的導能助推彈發射器,左背掛著和自動步槍一樣,能使用鋼沙和一般實彈的電磁機關炮。這不是太空戰鬥用的裝備,而是適合在殖民地或星球戰鬥用配備。
雅莉尼蒂的長尾鵙也是一身殖民地戰鬥用的配備,右手握有像電筒的脈衝激光步槍,左手則是火箭炮,右肩掛有小型的導彈發射器,左肩的就是短小像探射燈的脈衝激光炮。
行程和測試也很順利,兩部長尾鵙一定依著更前方機兵的路線走。在樓底數層樓高的走廊走了一會後,兩機到達了目的地:升降機大堂。
「大堂嗎?一點也不像啊。」
雖然叫升降機大堂很奇怪,但因為塔內的人就是如此稱呼這地方,系統如此標明這個空間,雅莉尼蒂個人再不認同都沒意思。
說是升降機大堂,它更像非常大型的鐵路月台和裝卸區,但就像軌道升降機一樣:一切都是垂直,不再是水平。各處有車輛在搬運貨櫃到磁浮軌道上罐型的「貨架」上,裝滿和固定後就慢慢移到大堂中央的軌道,再前往冷卻塔正中央的升降機槽。
在那裡,電磁軌道會把貨架彈射到太空離開林莫,軌道上的貨船就會和在軌道上的貨架匯合,接收架上的貨櫃。空盪盪的貨架就會依自動程序回到冷卻塔,等待下一程。
就算第3類機兵已經比常人高大五至六倍,用這個放大了的視點看,身處在這個升降機大堂時,仍舊會讓人覺得很渺小。
「這樣上去的話,看來又得要當炮彈飛人。」列素向在他前方的機兵發訊。「要祈求慣性消除器正常運作了。始終我不怎相信土製機的水準。」
「反正,強化甲有最後的抗磁式慣性墊嘛。那個沒事就起碼不會死。」雅莉尼蒂像是沒有多想地回答。「而且,消除器可以換。真的那麼不幸換不了,就把發訊機放到其他機上就行。五大的機隊和艦隊從來不怎考慮機型的一致,隨便找一個我們和對方都用的機種,就沒問題啦。」
「已經要檢查了,還要換這個那個,要石燈艦上工廠的人這樣加班,大概會很不高興。」
「不是大概,是一定,因為換成是我做都一定很不爽。別忘記我家是做維修的,我懂他們想什麼。」雅莉尼蒂不忘提醒戰友。
兩部長尾鵙到達有空位的貨架前,各自踏進停下來的貨架內。系統得知貨架內的是第3類機兵,就自動伸出支架和機械臂固定。然後,罐型的貨架經軌道離開大堂,進入中央的發射槽。
冷卻塔規模龐大,由在外圍的成品倉庫和大堂,到達中央發射槽都要花一點時間。這裡的職員用升降機形容塔內的發射系統,但實際上它像垂直式的質量加速機,因為所有罐型的貨架都會被射出整個系統外,再靠自力回到系統內。
經過以公里計的路程,運載著有人乘搭的長尾鵙的兩個貨架終於到達指定的發射槽。如果發射系統是超大型的電磁加速炮,進入真空發射槽的貨架就像是放入炮膛內的炮彈。
「標靶的客人,聽到吧?這是發射控制室,我們從沒有想過會真的把人射上天,今次是第一次這樣。不過只要你們機上和飛行服的抗G力機能正常,不會有事的。要突然當炮彈飛人的確不怎好,但也祝你們好運。」
控制室傳到兩機的通訊完結後,貨架外的鉗子抓著了垂直軌道,穩妥後就立即加速。當到了安全的間隔距離後,就換下一個貨架,週而復始。
雖然加速度不低,但因為機上重力電磁式的慣性消除器,還有強化甲的抗磁式慣性墊正常運作,兩部長尾鵙的機師面對10G的加速度,也沒有感受到被壓倒得難以活動。
大約一分鐘,兩個貨架已經突破林莫的卡門線,到達太空。之後,貨架自動轉向,外圍的超導體火箭點火,為貨架加速至暫時不會被重力扯回林莫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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