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這陣子的經驗,丁東對於自己在跳躍思維與真實想像兩項能力上的掌握,在初始階段上,已有一定程度的信心。讓他在意的是,假如自己再進一步的提升,對這兩種超脫現實的能力再探索多一些,會否令他愈來愈變得如同天野空,甚至阿流、沈音澄那樣,已經算是非人的存在?
在對世界的好奇心這一點上,丁東自然希望自己可以知道的事、能做到的事,都愈多愈好。只是,愈靠向非人,意味著離人類愈來愈遠。可幸的是,他的身邊,始終有著靜璇,而她跟他的處境雖性質上似乎大不相同,但方向比較一致。如若她跟他一起,一直往這條路上邁進,當他真的變成非人的時候,她大概也差不多成為另一個非人了。
不過,這也是丁東的一大矛盾點。眼看無論是天野空、離初,抑或阿流,又或是沈音澄,雖說下場還太早,但一路走來就已經很確定,大概很難以美好來形容,離幸福甚至相隔了整個宇宙……
丁東會想這樣嗎?靜璇願意這樣嗎?他與她,會希望對方這樣嗎?
在基本上沒有終點的尋覓路途上無限接近永遠的在前行,一直的追尋,一直的等待,幾乎完全看不見結果,稱得上足夠讓人絕望……
現在看似風平浪靜,甚至可以說一切都是在腦海裡進行的。但只要體驗過意識,又或是靈魂,可以做到些甚麼、經歷些甚麼之後,大概沒有誰再敢認為想像不比現實的一切更為重要。甚至,想像根本就在主宰包括現實的所有一切。這就是所謂的精神層面,就算無法拿出任何在現實中可供客觀見證或接觸的所謂實質證據,這都是一個無法否定的事實。
腦部風暴這個詞,原來並非憑空誇大的說法,而是最真實的投影!
丁東盡情利用時間流速的巨大差異,在思域裡與靜璇作深度交流的同時,在更深處跟自己在苦惱著。因為,這一次意識出遊的探索之類,似乎快要接近尾聲。而他,得決定如何走下去,又或是該怎樣走下去。
靜璇跟他此行的目標清單上,幾乎全都有眉目了。只是,捫心自問,丁東是一直在拖延,無法確切該否將之解決罷了,縱然方法和路向,都放在眼前了。
最基本任務,就是承連在橋所託,徹底調查連在橋本人的一切。丁東與靜璇,快要連連在橋的祖宗都了解個遍了,攻何況連在橋自己知道的本來就不少,對丁東的委託,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這一項,丁東已逕自當成已完成來處理。酬勞方面,回去之後自然得慢慢跟連在橋和天野空算個清楚了。
在來此期間,在知道意識碎片是甚麼,知道每個人、每個生命,在生前及死後的來源與去處之後,丁東對於亡父的思念,讓他為自己追加了一項重要任務。那就是找出丁乙大概已流落在亂流裡的意識碎片,就算沒辦法讓時光真的倒流,讓丁乙重新活過來,至少也希望能再次與他這個父親重新連結起來。
這一點,雖然思緒如同在天堂與地獄之間來回折返多次,但總算能夠確定一點,以丁東的跳躍思維與真實想像,透過改變記憶,其實就是在意識碎片進行重寫,他是有可能辦得到的。
甚至,連阿流也或許無法在亂流裡確切前行,無數時空裡的無數個丁東,卻似乎能透過假想真實辦得到!只要他有足夠的了解,他都能在意識空間裡實現。而且跟亂流彷彿同類型的存在,丁東的假想現實更接近靈感意識界,根本已超脫了時間與空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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