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丁東來說,沒有甚麼複雜的,就是我們的真實,其實才是虛幻的;我們所以為虛幻的,才是真實的。把自己倒吊起來,看甚麼都是顛倒的。在以前的丁東看來,這些不一定是瘋狂想像,反倒是認為我們所認為的真實是唯一真理才真的是瘋子的自以為是吧。
正如他提出過的很多問題一樣,打從一開始,丁東早已確認這一真相,接受這一事實。一切,某程度上,其實還是在相對的框架裡的。在「真實」的視角上,非真實自然就是虛幻的。在「虛幻」的世界裡,真實自然而然便變成不實在的。
然而,丁東縱然明白,卻不滿意。若這一真相是絕對而唯一的,那麼生命之所以存在,根本毫無意義。正如連離初所說的,意識碎片縱使始於同一個點,發展下去,肯定全都不一樣!不一樣,才是生命追求的意義。
不,該說是,以同樣的根本,尋求不一樣的展現與體驗,才是原始意識在最初的最初分裂成無數碎片的意義。
在這一層應該無可否定的基礎上,再把分處兩個極端的「自由」與「鏡子」給放上去,以最簡單的代數方式計算一下,得出的結論,就是丁東剛才的結論。
同與異,本來就是丁東在有關念能的思考上,一直在細想的關鍵條件之一。正與反,在丁東看來,說的是同一意識碎片,存在於亂流與現實之間的分野。
連離初原來從一開始,就已經在分享她在亂流裡闖蕩的經驗了。
藍凌輕藉由丁東自己的真實想像,為他架構了時空亂流與時空井的模擬空間。連離初,則讓丁東提前了解清楚,在亂流裡將會遇上甚麼、需要突破甚麼……
後退一萬步,丁東自然沒有忘記天野空與他的心願……
「妳們,是串謀的!」
「誰不是?」連離初攤攤手的說:「不過,在目標一致的立場上,我們的串謀,是你最需要的支援,對不?」
連離初答得太過於坦然,也太過理所當然了。而且,都是無法反駁的事實。丁東無處發作,但就是不爽!
「我以為,是我把妳給拉進來。」
「誰說不是?」
「還好,我的能力,似乎仍然是唯一的。」
「所以,你該懂了吧?是我們有求於你。」
「相比起藍凌輕與天野空,妳似乎比較好說話。」
「最好說話的,一般也是最可怕的。也許,就算並非出於我的本意,我還是會害了你。」連離初聳聳肩,笑說:「其實,無論是人或事物,我們都知道本質是甚麼,有或沒有其實也沒甚麼分別的。保留,反倒是異常的。割捨,才是真理。」
「牛頓第三定律嗎?只有捨棄一些,在反作用力之下,我們才能前進那調調?」
「我想說的是,我們……人,以情感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似乎從出現起,就是『反世界』的。」
「妳不是已說出答案了嗎?」丁東惡作劇似的呵呵大笑起來!
實在不容易呀!要抓住一個一閃即逝的機會反擊如同完人一樣的連離初,實在太難了!
連離初「噗哧」一聲笑起來。
「你應該已經發現了。對不?」
「嗯。不是生命裡存在著情感,而是生命的存在是為了盛載情感。」
如果完全擬人化的話,就是名為原始意識的某個人,獨自一個存活了無數年,實在太過無聊了!於是,他不斷尋找,終於找到了一種極有可能給他帶來樂趣的,名為念能的東西。只是,如若就這樣放著,念能就只是如同空氣般一樣,雖然無處不在,但就那樣,甚麼都產生不出來,樂趣也只能空想。
於是,他把空氣一樣的念能,大口大口的吞進肚裡,心想就算變不出甚麼來,也好好的品嚐一下當中的味道。然後,在他把念能都吞進肚子裡之後,就發現了利用念能的各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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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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