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年後,從實驗品變成英員或研究員之前,家族裡的所有孩子當中,能夠接觸外界的並不多。也就是說,對於他們來說,章家裡是怎麼樣的,等同於這個世界是怎麼樣的。就算有誰出過外面,然後又回來了,再把在外所見所聞都告知其他人,也不一定會被相信。
情況就如柏拉圖《理想國》中提及過的洞穴寓言那樣,相對於來自他人口中未知的精彩與美好,人們更趨向於接受已知,並已習慣的日常。縱然,他們的日常,遠遠比不上未知的真實。
靜璇曾經也是其中的一員。哪怕她是當中最被孤立,也最為特殊的一個。然而,她還是知道一切其他章家孩童所知道的。只不過,靜璇或者是絕無僅有的一個,率先在成年之前便已「走出洞穴」,親眼看見真正的世界。
所以,她也是極少數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意識到「饋贈」是什麼的章家女孩。她在章家裡絕無僅有相識的人當中,或許都知道。只不過,大家都以不同的理由遠離家族了……
「『饋贈』這個名字,很諷刺。『安魂』也是同類東西?」靜璇冷冷的對通話另一頭的高野星童說。
沒有錯。「饋贈」與其說是「祝福」,肯定更傾向於「詛咒」!
據大人們所說,這種如同維生素般的營養藥物,能夠讓章家子孫擁有比常人強健的體魄,更重要的是在絕大多數情況下,百毒不侵,甚至百病不生!就連身體上的自癒能力,都因細胞增生的模式被改變而比尋常人強逾百倍!更讓章家孩子沒多少個人聽得明白,卻也知道厲害得離譜的是,就連基因末處的端粒都在某程度上給改造了!
從這方方面面來說,「饋贈」確實就是一大饋贈!長生不死,不會病倒,無法被毒!聽起來就是人體改造什麼的那一類東西。
然而,章家孩童在成年時第一件知道的重大事實,靜璇提早幾年就知道了,那是關係到往後餘生命運的一件事!相比起醫學或生物學上實在過分的眾多優點,這件事更讓人在意。
那就是,「饋贈」的隱藏屬性,是對抗家族者無法逾越的最後防線。
沒有太多人知道當中的原理是什麼,又是怎樣的運作、如何的發生。大家唯一知道的是,只要想叛離家族、沒經家族許可就離開家族,「饋贈」便會自行回收曾經給予的。
粗暴而直接的說法,就是叛家族者死。毋須任何人執行,「饋贈」會自行處理。
對所有出身自章家的人來毫,「饋贈」都是讓他們芒刺在背,纏繞一輩子的隱患威脅。
更諷刺的是,章家並不限制家族中人的自由,甚至很多時會提供成員各種需要,讓他們依循自己想要的方式作何形式的發展,只要家族需要時,他們都得傾盡所能成家族出力。然而,卻在每個成員體內埋下了遙控炸彈一樣的致命毒素!
對靜璇來說,「饋贈」雖不會忘,但她也不像其他章家的人那樣,因這東西而如坐針氈。身為僅有的無限女孩,她自由自主的活著,就是家族授予的最重要使命。縱然,當時的她,其實並不知道這些,卻無礙她「光明正大」的無視家族制肘,離開家族,明目張膽的好好過她自己的活!
總之,在她來說,有或沒有家族的饋贈,影響不到也阻礙不了她的任何人生決定。她是自由的,不論有或沒有章家,也不論章家對她有或沒有她所不知道的想法與計劃。
只是,她幾近橫蠻的選擇無視絕大多數章家相關的人事物,不代表會低估或輕視那種種。「饋贈」,作為章家人很可能視之為無法擺脫的噩夢,卻肯定潛藏自己體內的藥物,靜璇對其可怕之處予以絕對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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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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