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蛇蛋。」格羅德皺起眉頭,他看見女孩身後的鐵鍋子裏,還滾着好幾顆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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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來對吃爬蟲不太習慣,不論是一整隻還是蛋。騎士往鐵鍋子裏盛了半杯水,稍微吹涼,以沖淡口中的腥味。反正他是不知道,黃毛頭怎會覺得這東西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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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站起身來,稍微活動一下冰冷四肢。叢林裏未聞鳥鳴,騎士感到奇怪,現在正值求偶季,先前經過的叢林裏,都能很容易找到紅羽毛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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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灑落於樹影,格羅德注意到碎石之上,有條手指粗幼的小黑蛇,正往他吐信。也許是因為溫暖罷,他暗忖。然而,小蛇背部隆起兩塊鱗片,他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蛇,接着鱗片攤開來,成了一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黑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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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警惕起來,小蛇弓起背,忽然就朝他臉上猛撲而來,他大吃一驚,正要躲開,卻見阿絲蘭飛快伸手過來,一手抓住蛇身,接着送到嘴邊。騎士正想出聲阻止,但女孩已一口咬掉蛇頭,接着吐出,唇上滿是鮮血,說:「師傅,這個可以烤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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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了,會飛的蛇?格羅德瞥看掉落在地的頭部、呈三角狀,還有毒牙,乖乖不得了,現在天氣開始暖和,他們不能留在這兒。騎士背後一涼,一把拍掉蛇身,對阿絲蘭說:「快收拾東西,我們要走了,這裏是蛇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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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朋友告訴我,咬掉頭就可以吃了。」阿絲蘭抹去嘴邊的血,不滿地說:「師傅不能糟蹋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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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急忙捲起皮草和帳篷,用繩紮起來。他不經意抬頭,看到懸崖上一條條,彷彿黑晶石繩,在雪地上往他們蔓延而來。接着牠們展開漆黑翅膀,在崖上飛滑而下。開什麼鬼玩笑,格羅德暗罵一聲,翻身上馬,嚇了雷帕特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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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上馬,不要顧那些蛋了!」格羅德吼道。阿絲蘭見他急忙,往鐵鍋子的熱水裏撈起幾顆蛋,卻因為太燙,左手拋到右手,接着又拋回去,最後才想起能放到皮袋子裏,猛吹着雙手,皺起鼻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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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馬蹄踏步聲傳來,闇星來得喘急。吉牙妮策馬穿過叢林,本想抬頭對他說些什麼,卻見格羅德騎在馬背,連行李也沒收拾好,便狐疑地問:「我們趕着要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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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坐在別人巢裏,吃着牠們的孩子。」格羅德拉起馱馬的韁繩,悻悻地說:「牠們來討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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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吐信之聲從天而降,格羅德一拍闇星的屁股,讓吉牙妮先走。漆黑的蛇像下雨一樣,啪啪㗳㗳降落到叢林裏,恍如只會在夢裏出現的災難。格羅德一夾馬肚,雷帕特立即急奔而去;牠以往在草原被蛇咬過一次,幸好沒毒,但也有夠牠受,現在機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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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吉牙妮疾馳在前,卻是回頭,對他說:「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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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遲一些再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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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此刻全神貫注,瞥見蛇從高處展開漆黑翅膀,朝他們滑翔過來。見鬼的惡毒爬蟲,吃他們幾顆蛋也不行,怪不得這兒鳥都沒有,他暗忖,幸好昨夜暴風雪,蛇沒有找他們麻煩,否則這個數量,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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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重要的事。」吉牙妮顰眉,固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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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無暇理會少女的脾氣,他看向前方,卻見一條蛇從山崖飛落,朝阿絲蘭張開大嘴,毒牙瞬現。騎士正要叫她小心,女孩卻又徒手抓住蛇身,兩指鉗住蛇口,送到嘴邊,一口扯掉了蛇頭。飛蛇掙扎幾下,拍拍翅膀,就沒有再動。格羅德心裏駭然,說不定這黃毛丫頭就是牠們的天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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