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豪門夜宴脫身,黑夜籠罩大雨直下,那雨下的讓人心慌,刑秀才急著尋覓避雨處,肚裡裝滿酒,醉意罩頂讓人摸不著南北,腳步甚亂;朦朧的前方似有火光溢出,他趕緊三步併兩步奔了過去;火光來自一間半塌的閻王廟,廟雖破起碼還有三面牆和頭頂上的半片屋簷,勉強遮風避雨不成問題,有總比沒有強。
舉頭三尺有神明;破廟裡的破牆上陰刻著這七個大字。
秀才一踏入破廟內,嘩啦啦,大雨傾盆,大地為之泥濘不堪,刑秀才著光源瞧去,見到三個男人聚在牆角邊煮火鍋,說說笑笑,一個塌鼻、一個闊嘴、一個禿頭,他們聊的話題天南地北,葷素不忌。雖然暗自慶幸自己沒成落湯雞,刑秀才卻因困在破廟之內與鄉下人同居一室而感到無奈與不自在。
秀才整整衣裳後,緩緩走向另一頭陰暗的牆邊,坐靠牆面暫作歇息,閉目養神之際滿腦子想得就是希望大雨早停,起碼小些,好讓自己可以快些抽身離去。
照理說不久前刑秀才吃了一桌酒席應當不受影響才是,然而火鍋的香味依然撲鼻而來,似美味的佛跳牆,更像海陸總匯的八寶珍湯,光聞就讓人口水直流;實在饞得受不了,刑秀才卸下讀書人的架子走向三個鄉野村夫處略施一禮,說道:「三位仁兄,在下刑太……」
其中之一揮手阻了阻說道:「等等,你別說你的名,你也別問咱的名,四海之內都兄弟,吃吃火鍋無妨,想吃就來吧。」說完三人挪挪屁股讓出空間,刑秀才當仁不讓一屁股坐下。他說了聲「失禮了。」開始大吃特吃了起來。
塌鼻男:「這陰暗雨天最適合說鬼故事了,不如我說一個如何?」其他人點頭,反正閒來無事打發時光也好。
塌鼻男:「聽說朝廷裡某個騙過保生大帝的一品大官,他不是人其實是厚臉皮鬼,每天回家他都要把臉皮剝下來,用黃金或銀錢捶打,然後浸在一盆口水中再用石頭壓實了,隔天一早上朝前戴回臉上,臉皮厚到剛剛好,隨手自在丟棄羞恥與道德,可說是恰到好處。」
闊嘴男:「不只如此,聽說厚臉皮鬼吃錢吃得很重,每晚都要啃下黃金百兩,吞得肚子裡撐實了才願意去睡覺。」
秀才雖然忙吃火鍋,但聽到這種奇言怪語,忍不住端起讀書人的架子嗤之以鼻:「子不語怪力亂神,你們說這什麼跟什麼的鬼故事嘛,根本都是胡扯。」
禿頭男:「我親眼看到還能有假,知道不,那個一品大官跟我一樣是個禿頭。」
秀才擺手搖頭,滿臉不屑。
塌鼻男:「那我再說一個你肯定信,聽說夷州有個混跡刑部的秀才名叫刑太,他為人奸邪,干為朝庭鷹犬靠為權貴搬弄是非,賺不義之財,以顛倒黑白構陷他人為本事,光上個月收得黑錢就有四千零二十兩,現下口袋裡裝著剛剛得來的銀票總共一千四百五十兩,我說刑秀才,是也不是?」
刑太聞言嚇出一身冷汗,起身要跑,塌鼻、闊嘴和禿頭男子抓起不知打哪裡來的刑具朝他靠近,刑太驚呼一聲「救命啊~」,人從夢裡醒轉過來,發覺自己猶在豪門夜宴之中,剛剛只是打個小盹而已,此時歌舞和音樂因他的驚呼而停,眾人不明所以皆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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