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來聊聊曹錕。民國直系軍閥曹錕最為人知的是他靠賄選成為了中華民國大總統,鮮為人知的是他有另一個綽號,被稱作「精蟲總統」;然而這樣的稱號與好色沒有絕對相關,其中另有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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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錕出生於一八六三年(清同治元年,直隸天津人),早年曾上過幾年私塾,失學後以四處販布爲生,是個別人眼中的老實巴交人,還被取了個「曹三傻子」的綽號,因缺乏機巧鑽營之心智以致於經營不善,自覺不是經商的料經人建議後,曹錕拋下算盤投奔李鴻章的淮軍從小兵當起,當兵吃糧果然適合曹錕,他在軍旅中如魚得水,曹錕作戰勇猛受到上級賞識,進入天津武備學堂修習,畢業後在宋慶所部的毅軍擔心哨官。中日甲午戰爭起,宋慶所部毅軍駐地旅順陷落,宋慶被革職留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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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五年,曹錕轉而投奔到正在小站練兵的袁世凱,被袁任為右翼步兵一營幫帶;日後曹隨袁世凱的浮搖直上而累升官職,最後成了統領一方的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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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遜位,南北僵持在袁世凱要不要到北京赴任總統職位時,沒人願做的髒活,袁世凱一句話曹錕就做了,一九一二年二月,曹錕縱兵在北京發動兵變,使得袁世凱有藉口不赴南京履職,袁轉而在北京就任。曹的發跡與袁世凱有關,曹錕因而支持袁世凱稱帝,甚至上書呼籲改變國體為帝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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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七年,府院爭議擴大,總統黎元洪將總理段祺瑞免職,曹錕發難響應安徽、河南、浙江數省宣布獨立宣告與中央脫離關係。日後曹錕參與張勳的復辟清室,又倒戈隨段祺瑞討伐張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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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系的代總統馮國璋死後,直隸督軍兼省長曹錕成為新直系的首領,實際上曹錕與馮國璋淵源不太深,馮國璋雖資歷較深官位也較高,但馮與曹非隸屬關係,只是因為兩人都是直隸人才稱兩人所屬的派系為直系,為了區別馮的舊直系,曹錕為首的集團被稱作新直系。曹錕雖然外表看來滿臉橫肉,但他其實素有憨直仁厚的秉性,憨直在於他全力執行上級下達的命令,再累再苦他都無怨無悔,仁厚則是表現在善待部屬與朋友上,許多人因曹個性的關係而與其交往,所以軍閥中曹錕朋友最多也因此吸引了許多有才幹者投入其麾下,其中最有名的當屬開府洛陽的吳佩孚,兩人雖沒有血緣關係卻親如兄弟;兩人個性互補;吳積極進取卻太尖銳;曹則個性圓融,處事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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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錕聯合奉系擊敗段祺瑞的皖系,之後又打敗奉系,奉系退居山海關,直系的勢力如日中天,曹錕權傾一時。一九二三年,曹錕以疑似賄選的方式當選了中華民國總統,輿論嘩然,引起外界強烈的批評。風波鬧大時,原名吳稚暉的著名文人吳敬恆人就在北京,『精蟲總統』這個雅稱就是吳敬恆雙手奉送的。吳敬恆在某次演講時提到報上所登的曹錕賄選一事時說人的精蟲若能全部爲作為人,這樣的話曹錕和他太太房事一次,即能有四萬萬個子女,這四萬萬個子女全部投票選他老子,就不必花這麼多錢來收買議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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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玩笑話,讓與會者開心大笑。從此,曹錕的頭上就戴著兩頂名叫『賄選總統』以及『精蟲總統』的大帽子,百年之後的現在用吊車也吊不開這兩頂鐵帽。曹錕的確想當總統,他够不夠格當總統是一回事,使出其他不正當的手段也是若干事實,尤其是曹錕巴結討好議員不遺餘力,但若說他賄選議員那就有待商榷了。曹錕藉由合法選舉程序產生,他想擔任的是名正言順的中華民國總統,他要的是合法的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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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間眾口一詞說曹錕用五千元賄選議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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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議院法規定,國會議員的議員費分作歲費與旅費,歲費為五千元,旅費則因所在地區道路遠近和交通狀況而不同,這樣的待遇在當時的物價水準下可讓議員過著優裕的生活,問題就在於薪金從來就沒有如期如數的發放,因為政治動盪加上政府財政困難而不時拖欠,欠薪數額甚大,造成議員生活困難,不時發生議員向府院索討薪金的風波,而且這五千元是眾議院會議科所補發議員歷年來所欠薪金,雖然這龐大的金額肯定來自曹錕的直系,但曹錕是將本來該給的錢給了應得的人,藉此討好議員,這樣的補發也是所有議員一視同仁,並不以投票曹錕為總統當作前提,關於議員的出席費與總統選舉也沒有太大關聯,縱使這樣的補發與賄選有類似的效果卻不等同於賄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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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會議員中五百九十名出席,有四百八十名投給曹錕,曹錕透過間接民主選舉制度當選總統。曹錕就任總統後於總統任內授意頒布並實施《中華民國憲法》,是中國第一部正式頒行的憲法,可惜的是中國至今空有憲法之名卻從來沒有認真行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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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賄選風波一燒開,廣州的孫文當即發布電報討伐曹錕,我想孫文並非不清楚其中緣由,或許此舉有他的政治目的。到處都有打著反曹賄選的旗幟,我認為反賄選是假,反直系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原屬直系的倒戈將軍馮玉祥率部投靠奉系,回到北京發動兵變軟禁曹錕。曹錕隨後被奉系的張作霖趕下台到天津當起寓公,自此度過餘生;曹的晚來過得還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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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辦報的多是文人,自古文人相輕,更何況是粗懂文墨的武夫,軍閥曹錕被文人鄙夷是可以想像到的事,加上刺激銷量的商業因素,報紙站在批判的一方,加以杜撰渲染,卻始終沒有公正看待這整件事。曹錕乃至北洋政府以及軍閥們接著被國共兩黨給聯手醜化,只能說曹錕雖長得其貌不揚,但非想像中的醜;國共之後又聯手造出了孫文這座神,為了突顯孫文先生的神聖與永遠正確,他們不斷塗黑北洋,不過那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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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占領天津期間曾企圖說服曹錕重出政壇組建親日政府,曹錕予以拒絕。一九三八年,曹錕病逝天津,享年七十六歲;國民政府追贈他為國民革命軍陸軍一級上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