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才歡天喜地的辦婚事,還來不及拆除喜幛,年僅十九的新郎官就得了虎列拉,藥石罔效一命嗚呼了。一眾親友與鄰里議論紛紛,說是新郎福薄,又說新娘命苦,還有人捲起舌頭壓低聲量說新娘剋夫,反正什麼說法都有,總歸是事不關己作熱鬧處想,當茶餘飯後的談資隨意說說而已。
新人房裡紅燭依舊,繡著戲水鴛鴦的床被、雙人枕頭與大紅喜服已被新娘收進箱櫃裡,接著置入昏暗的床板之下;新娘換上了一襲白色喪服,迷茫之間她不知道未來何去何從,無神的在房內遊走著,她突然之間倚在牆腳下忍不住號哭了起來,哭夫君,哭命運,哭自己,哭到最後她不知道有什麼是不該哭的。
婆婆聽聞聲響來到新娘的身旁,幾番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得輕聲喚了新娘的小名說道:「玉兒啊,可別傷了身子,時候到了,咱們該去送送了。」
新娘抬頭,滿臉淚痕的說道:「娘,我……該怎麼辦?」
一個死了兒子,一個失去丈夫,誰又知道誰該怎麼辦?婆婆無語間淚如雨下,頓時與媳婦相擁哭成了一團。半晌後,婆婆說道:「堅強,我們都得堅強。」媳婦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她除了點頭還能說什麼。
媳婦攙扶著婆婆來到靈堂,新娘先扶著婆婆坐下,之後獨自在靈柩前弔祭亡夫在天之靈,豈料香尚未點燃狀況就來了。
竟然在這個時候停電了,黑壓壓的劇場裡,本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觀眾們將剛剛的悲傷拋諸腦後,座位上莫名騷動了起來,劇團工作人員十分緊張,趕緊找人查看電箱是否異常,最手足無措的是舞台上的演員,戲演到一半情緒正濃烈之時卻突然被中斷,有一股水卡在喉嚨中不知該咽下去還是要吐出來的感覺。
沒燈光,沒空調,戲還能演下去?
經查是電力公司緊急性的分區限電,大約要停到深夜才會復電,無奈的劇團代表鞠躬向觀眾們致歉,他們找到眼下能用的手電筒,分派工作人員,就連演員們剛剛哭到死去活來的婆媳倆都下去導引觀眾離場。
劇團無奈,觀眾掃興,剛剛的悲歡離合與痛徹心扉在觀眾離開表演場地後全都煙消雲散,彷彿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
除了,躺在棺木內的演員之外;這名年輕的男眼員身旁放著通訊無線電,正等導演的指令下達就要搬開棺木,作一場死後還魂從悲傷轉至歡喜團圓的戲碼,他卻遲遲等不到指令,因為他被遺忘了,久等不耐的他使用無線電呼叫卻沒人回應,只得搬開了館蓋倖倖然的從棺材裡爬了出來,怎知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怎麼回事?他一不小心絆了東西而摔倒,疼痛間脫口而出罵了一聲-你涼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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